他要亲初元
沈棠用了这迟来的晚膳,还来不及去结账,先前出恭一直没回来的子秋便急急忙忙地进了来:“陛下,那京都府尹王天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有一队官兵围着他的府邸呢。”
“慌什么,朕让人搜的。”秦锦君瞅她一眼,镇定自若。
沈棠已结完了账回来,几人上马车回宫,各自休息了。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大早,秦锦君还在梦中安睡,奚元白便带了秦初元来寻她。她拘了捧水洗脸,勉强清醒神智去见他们。
“皇姐~”秦初元扑了她满怀。
“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秦锦君看了看窗外,打着哈欠问他,“现下才是卯时。”
柳容接道:“小世子爱闹腾,主子一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又……”
“住嘴。”奚元白打断他,这会倒是温温柔柔,“世子怕是想陛下了。”
“皇姐皇姐,国师叔叔夜里会梦游,吓得初元不敢睡。所以一大早就来找皇姐了。”秦初元抱紧了她,一言不合就要管奚元白叫叔叔。
秦锦君瞌睡醒了大半,端着茶饶有兴趣地问他:“哦?你国师叔叔夜里梦游干什么了?”
“他他,他要亲初元!”秦初元朝她告状。
“噗!”秦锦君正喝着茶,一口茶水全部喷在了他脸上。她让人拿了帕子给秦初元擦,语气有些古怪,“不曾想国师竟有这种兴趣。”
奚元白也不辩白,只是说:“臣也没想到世子夜里睡觉爱踢被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锦君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秦元初夜里踹了被子,奚元白起身给他盖,却被害怕秦锦君斥责的某人强行扣锅。她朝奚元白看去,果然见他眼底有明显的青紫,怕是昨晚没睡好。
秦锦君揉揉眼,对奚元白道:“国师昨晚受累了,现下还早。不如去偏殿再睡会,今日的早朝朕放你假。”
“启禀陛下,臣昨晚奉命去王天禄家清点财务,发现了一本往来账目。里面皆是买卖官员的记录,并且在书房发现了最近一笔买卖的通信和相应数目的银票。”奚元白汇报了昨天晚上的工作。
秦锦君冷声道:“账本送上来。朕倒是要看看,谁还有能耐做这勾当。”
秦初元见气氛不对,已偷偷溜了出去,只剩下奚元白和秦锦君在里面。
秦锦君粗粗翻看了,越看越心寒。她冷静了好一会儿,对着那字眼读道:“通口县七品县令纹银两万两。通口县略过偏僻,乡绅较少,故而降低价格。但此处百姓人数众多,仍可以通过提高赋税回利,台泽县……”
秦锦君震怒了,她放下账本朝奚元白道:“查!秦都尚且有这么多败类,难保别处是干净的,给我查!”
奚元白却不紧不慢:“陛下,我们今天就要启程出巡。不若此处先放着,让人在暗中调查。等出巡回来,自然可以一网打尽。”
“国师这招欲擒故纵倒是高明。”秦锦君思量了片刻,点头应允。
“怎么了?”奚元白去了偏殿休息,沈棠从内室出来,见她一言不发,靠近些问她。
秦锦君说:“奚元白昨天晚上去王天禄府上清点财务,发现了一本记录官位买卖的账本。且王天禄官位不高,定不会是最终的主谋。那这件事是从谁先开始的?阿棠,我以为相对廉洁的秦都,其实也不一定干净。”
她叹口气,坐着不动。
沈棠端详她会儿,说:“这世上哪有干净得地方?既然是污秽,清理了就是。我陪你。”
为了不打草惊蛇,早朝时奚元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这次出巡,跟随的除了秦初元和奚元白外,还有还有柳容和子秋也随行。此外另加了一名太医和一名御厨。
秦锦君最终还是没有为难奚元白,而是把坐镇皇宫,批阅奏折的任务交给了广雨伯。这广雨伯也是个天才,年方十六便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且此人极其自律,从不出门喝酒娱乐,至今还未娶妻。
简单的告别后,几人一同上了马车。
秦初元第一次出宫那么长时间,乐得找不着北。一路上便拉开了车帘不停问秦锦君。
秦锦君答得乏了,不再理他。秦初元又把目光放到了奚元白身上。
见奚元白也不答,他便开始了对众人的轮番轰炸。秦锦君一大早就被吵醒,还上了早朝,眼下正是疲乏。沈棠见她的头点得如小鸡嘬米,还要应付喋喋不休的秦初元,有些心疼。
她拉过秦初元,示意他说轻些。
谁知秦初元误解了她的意思,转而扯住她开启了好奇宝模式。
沈棠随意答了几个便让他自己琢磨。
几人是巳时出宫的,到这时已行了颇远。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夫和御厨商量着先停下来吃过午饭后再走。
沈棠却不依,几人没一会便起了争执。
秦锦君悠悠转醒。
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个树林,树木茂密不见天日,且地形覆杂。沈棠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头。她附在秦锦君耳边说了,一行人便没有停靠。
车上带的大都是耐储存的干粮,但今日才出宫不久,还有菜肴小点。子秋拿出来,放在小桌子上。
几人沈默地吃完。
秦初元拍了拍肚子,有些无聊,他伸出指头戳向奚元白腰间:“奚哥哥,你吃饭为什么那么慢啊?”
奚元白淡定地拨开他的手,细嚼慢咽。
“皇姐,奚哥哥不理我。”见他不理,秦初元又转头向秦锦君发起进攻。
“初元,皇姐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秦锦君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了不妥。在皇宫里秦初元喊她皇姐没什么,但在外这样称呼难免会惹麻烦。
秦初元在她身旁坐下,点头:“嗯。”
“这里不是皇宫,在宫里我是你皇姐,在宫外你该叫我什么?”
“姐姐?”秦初元喊她。
秦锦君笑眯眯地应了,拿出几颗梅干给他。
“世子管陛下叫姐姐,唤臣哥哥。臣在年岁上又虚长陛下几岁,既然陛下这样说了,我们二人不如以兄妹相称。”奚元白厚着脸皮要占她便宜。
秦锦君还没发话,沈棠的剑便立在了他跟前:“国师,陛下面前不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