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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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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6 章
    京都的太阳一如既往耀眼,早上六点的时候一轮被灰掩盖的红日慢慢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昨天下大雨,今早出了大太阳,游行被容倾拿手机照眼睛的光叫醒,似乎还在跟什么人小声地讨论怎么还不醒啊,都睡了这么久了,游行眼神眩晕,容倾噙笑看他,然后丢下一句要去上学了,那架势就跟火车站离别的小孩目送爸妈走人的感觉也差不多了。
    游行赶忙洗漱却又听见容倾说今天你考试啊,不去考?
    游行满脸的怨气,嘴上不说心底想杀人了,他没想到容倾会真的想把这个学给上完,但一切无解也没有办法,再如何抱怨也只能先走下去。
    游行的背包是单肩包,以前他有过一样的书包但是装不了几本书,而且还被人说背的是不是假货,后来就索性不怎么背了,拉链都坏掉了……
    游行捞起桌上的黑色水笔跟黑色笔袋,他唠叨说:“你还不走?”
    容倾故作神秘:“你先走,我等会儿就到。”
    “嗷,那我走了。”游行打开门捞起钥匙,一步三跨下楼。他们住的地方离学校有点远,许多事情根本来不及想,但诡异的事情是变异人跟吸血鬼都消失了,京都太正常得太正常,让他恍如隔世……
    他们住的房子是普通的大平层,进门右手边有个大花园,里头种着红色的喊不出名字的花,房租还行,够住半年,至于为什么忽被拉回京都,大抵是游安树的手笔。
    他跟游安树去到过牧场放牛,两个人在草原中奔跑,鼻尖都是青草的气息,牛哞哞叫,又听到游妍说她摘了好多草莓。
    游行检查自己带没带水,他翻开自己的单肩包发现里头一堆idol的贴纸跟小卡,还有几本绝版的漫画,昨晚容倾骂说老板是无良奸商,骗他钱,但到底是把他送的正版漫画给塞进来了。
    游行信步往二中走去,他期待着能不能在学校里面找出……然后又倏忽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容倾骑了电动车在他身侧停下来,就那么一脸促狭地看着他,游行无语,路没走出太远,这人什么时候骑的电动车?
    当然,容倾是绝对不会戴头盔的,出门不喷任何东西但绝对要洗澡。
    游行大步跨上去,一部电动车载两个人绰绰有馀,游行的声音散在风中,他问你怎么出来了,容倾说我想你啊,肯定要跟你一起走啊,你不想啊?
    游行抱住他的腰身,容倾又说京都市这样普通的日子才是生活,华之都刀尖舔血很不爽,来都来了,且来试他一试。游行泼他冷水说是嘛,就算是恢覆了秩序又如何?生活只有考高分这回事才是人生吗?
    容倾坦言是,高中生活有时就是成绩论英雄,对一部分人就是这样子……
    过了几分钟,一个从空中飞来的风筝刮过游行的脖子之际!
    容倾快速拐弯!游行心道我去!杀人!
    小时候对这种事情还是挺害怕,不小心被割了脖子险些死了,而且主人跑了,那两个月他的手被割开一道口子,整整两个月没吃过一粒辣椒。
    游行脑门全是汗,容倾心一跳一跳,他赶忙环顾四周,便听见旁边窸窸窣窣有人在说话,说什么这就是那个在学校什么什么的那人,一拳把迟言允揍进医院的人啊,江老师说要把他开除啦,准备不要他了……
    游行听得耳熟,这都八十年没听过这么腹诽人的了,只能怪他耳根子尖跟过敏,容倾拦住他偷摸警告说你不是想要好好生活么?
    游行甩开书包往电动车上轻松松一扔,眉毛一扬:“啊,我又不揍他……”
    容倾摁了摁眉心之上不忍心皱起的眉头——别把人揍死啊。
    游行不是去揍人了,而是救人去了,在一旁的远处有一个被霸凌的姑娘,她怯生生地缩在角落里,用无比害怕地眼神看着她的发小女朋友,那人用嫌弃的眼神看她,打了之后还不忘退了好几步,说我把东西还给你啊。
    姑娘名字叫简乐颜,今年十八岁,是练书法的,小时候得过书法比赛的大奖,也是市书法比赛的特等奖。揍人的名字叫江星,这会儿她的眼神充满着试探跟不安,完全不顾简乐颜双眼通红,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弄断的毛笔扔在她面前又说了一遍我还给你啊。
    简乐颜胆小但性子坚韧,她一直别着嘴没敢讲话,目光中全是瑟瑟发抖,手紧抠着后面的墙壁。
    游行扯过江星的校服直接给她甩了出去,甚至能听到线头的崩裂声。
    而旁边有一个好事男目光看好戏,游行压着自己的手指咔咔响,他揪起好事男的左边衣领过来自己身边后,那一拳的力道啊!
    好事男被揍得趴下,倒地不起。
    简乐颜吓呆了,她心中涌起害怕,表情从不敢置信再到发颤,惶然不安,她儿时特别爱看白雪公主跟七个小矮人,特别想在挨打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来帮自己。
    可还没等她问话呢,游行已经走人,他不耍帅,从哪来往哪回,眼神淡定得很。
    简乐颜接了个电话,说姐,有人欺负我呢……
    简乐颜是白恩祈妻子简悠然的妹妹,七年前的这个时空简悠然跟白恩祈还是很好的搭档跟夫妻。简悠然上数学课白恩祈会每天给她泡胖大海或者罗汉果,白恩祈会天天给自己的妻子做早餐,不重样。
    有一次他们吵了架两个人分开上下班,简悠然气得直接穿了拖鞋在冰天雪地里走,白恩祈亦步亦趋跟上,他知道简悠然走不远,直到看到她走到菜市场才哑然失笑,随即也去旁边超市买晚餐了,回到家两个人买的东西全部是一模一样的,两斤肉一斤饺皮一把芹菜跟三块豆腐。
    然后就和好了。
    简乐颜一直特别好奇这两个人怎么决定认识一个月就在一起的……
    刚要说在哪里,手机黑屏了。
    ……
    游行迎面跟容倾碰了个拳,随即他的腰被一把揽住往简乐颜的方向走。
    容倾不知道简乐颜是谁,但他知道毛笔对于写书法之人的重要意义。
    喜欢写书法的人一定会很爱护毛笔,曾经的他喜欢画画,可惜他小时候送给朋友的画纸被容芜给彻底撕掉了,又或者因为懒实在是不想画美术作业,怀孕的女老师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棍子,再到后来……成年了,买了自己的画笔跟纸,大概是又兴起了画画的心思,很是高兴地给别人送了一幅画,最终这幅画也这是落在垃圾桶里……
    其实还有更伤心的,大抵就是别人画得比自己好得多,而自己也没有天赋吧……
    努力无用……
    但尽管如此,容倾还是压着游行往快要流眼泪的简乐颜方向走,他轻声说:“陪陪你哥我……”
    游行很听容倾的话,可他实在是不会跟女孩子打招呼,自己这暴脾气……
    脾气爆是莫悠跟游安树说过的,小时候那比自己小的家夥毫不留情往自己脸上扇,而且江素熙处处维护的就是游安树,莫悠会在一边指指点点说别跟他玩儿,他身上很脏。
    尽管只是回到游家片刻,那兄弟姐妹内部搞分裂跟故意欺负还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还会特意嘲笑说哎呀,你连筷子都不会拿啊……
    天可怜见,他是个瞎子,勺都不一定送饭到嘴里,可小孩子的恶意就是无端很明显,也不能怎么样……
    游行道:“我才不要!万一又碰见农夫与蛇,我找谁说理去!那虞珖……就是个坏蛋!”
    “是,所以他会自食恶果……你想让别人改邪归正不太可能,你信不信,虞珖讲不准还是华之都的大市长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女孩子的笔烂了……人家等会儿要去参加书法比赛,咱给她想想办法……”
    游行觉得不是,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头……比如说,他的头像一直都是容倾画的一只狸花猫。他鼓励着容倾一直画下去,但容倾还在画,只是没有那么兴致高昂了,容倾跟他说:“说起来在美术老师那儿得高分的第一张美术作业还是你帮我画的……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喜爱画画,我想让人夸我罢了……”
    游行笑,“你才几岁啊?八九岁的孩子想要人夸奖不是很正常……啊……其实你只是遗憾没有那样的好资源跟好条件吧……没有很好的老师也没有很好的素描基础……说起来我给你买块数位板……或者是数位屏?”
    容倾楞住,他捂住他的嘴,警告道:“你少打听我!!”
    游行又说:“你被撕掉的画原先是第一次画,没掌握技巧,不好看……但我喜欢你啊……我相信你啊……”
    容倾被说得心一动,大抵也不是这样,而是画纸撕开的刹那,朋友目光暗淡直接说不好的那刻,真心就被撕碎了,但为什么呢?
    容倾心中酸涩,游行内心想到容倾总抱怨他不关注他,天可怜见——比他本人还关注好不好。
    游行说:“记不记得幼儿园大班老师奖小红花,其实老师就没给你,然后跳舞舞会就你身子最僵,是不是没有人陪你玩啊……我不是去找你了么……我把小红花都给你了啊……”
    短短的几步路,容倾又睨着他,他说:“什么人都不喜欢我参与进去,我有那么像洪水猛兽吗?”
    游行拉着他的手往反方向走,真没放开过,他道:“那你还要不要上学……”
    容倾那个无奈啊,幼儿园老师对着他写错的一个字公开处刑,他其实已经忘记了这些事,但游行倒是把他当神仙供着,他唉了一声,把人给抓回来。
    还有新的事情要做。
    容倾走到打完电话哭泣的简乐颜身前说:“你还好吗?”
    简乐颜的确是要参加书法比赛的,江星跟她是竞争对手,而且是同班同学。
    她今年21岁了,已经是第三次参加高考,她想考自己想考的大学一直没考上,而且书法特长生今年赢得比赛可以有加分。
    简乐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子里想的全是应该怎么办?成绩上不去应该怎么办?他要怎么跟爸妈解释她又没考好?
    是不是因为自己脑子太笨了,还是说自己老是去抢第一名是错误的……
    她看着自己喜欢的毛笔有些干呕,忽然回想起自己的户口本年龄大了三岁,因为这样子,她起码比同班同学大了五岁,又想起曾经她的后桌直接当着她的面儿说她是丑鬼。
    简乐颜浑身泛冷,止不住地开始干呕,呕出酸水,她有一个叔叔极其看中颜值,漂不漂亮要当面评判,小时候在他手下读书,不知道是因为外婆跟爸妈家穷还是怎么样,总是擡着眼瞧她。
    “呕——呕——”
    简乐颜心脏一抽一抽的,她忽而看见两个人站在她面前,她赶忙起身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游行实在是不会跟女孩子讲话,容倾倒是比较放松,他递了一瓶水跟纸巾过去,柔声道:“你是不是没吃早饭?要送你去吗?”
    简乐颜猛地擡头,她被吓到了,她十分固执地说:“我……我没事。”
    但她内心其实无比不安宁,因为上次她晚上坐车回家,也是碰见一个这样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子,结果这男孩子跟她一起坐车不仅偷走了她的钱,还骂她干嘛抢在他面前坐车,会不会做人啊。
    游行不知道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擡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用无比冷静的话语道:“师父,你先等等。”
    容倾把她的毛笔捡起来拍干净,他在自己跟游行的书包中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了一根水彩毛笔跟一盒压缩饼干,他说:“现在去考场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们没有恶意……你拿着这些东西暂时先去,不用还给我。”
    简乐颜迅猛擡头,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昨晚她早睡了半个小时,凌晨四点就醒了,她着急得整整一夜没睡,游行又道:“钱我付了,去考场吧,嗯,随遇而安。”
    出租车送着简乐颜一路扬长而去,上次小学毕业时她连一口干面包都没吃下去,老师贪钱给她们买了最便宜的快要过期的面包,上次中考她早起,她眼巴巴地看着住在考场好近的人吃家中的饭,好香好香……而每次去食堂都是要抢饭,抢都抢不到。
    简乐颜眼泪不停地流,出租车司机说小姑娘你别吵我,今天又不是中元节。
    简乐颜擦干净眼泪,学校的老师可是看不得考场上哭的人,他怕你抄袭打扰他安静的监考……
    怕你是不是在作弊违反了考场纪律……
    老师对于喜不喜欢一个学生也是很明显的,像她这样的人,简乐颜心中无比难受,她不是没有付出过努力,小时候面包掉到地上她又捡起来吃了,被人当面说地上的东西也要捡来吃,这人啊……算了,也不指望谁会理解谁。
    简乐颜收拾情绪很快,她发现自己生理期也来了,但大抵是那两个人还顾及到她回家吧,还多给她放了一百块钱,简乐颜一边看车窗外,其实这么些年她一直努力做一个善良的人,路上的垃圾扔到地上她会捡起来,也不从车窗外扔东西,她见过江星跟她的朋友把不要的毛笔在公交车上往马路边扔,那一刻反而自己衬得像个小丑。
    在美丽的脸,傲人的家世下,努力做一个善良的人只是变得更像小丑。
    简乐颜高一在下雨时很是喜欢拿起拖把拖干净走廊沈积的水,却被江星说你怎么不搞干净点儿啊,不要往我这边拖脏了我的鞋子。
    就怎么说,人间的热闹与她无关罢了。
    同学间的友爱欢乐更与她无关。
    出租车一路往前开,简乐颜看向远方的天空,她心生很多的无措,要是这一次也没考好该怎么办……同学提醒她不要太急躁,她很想说你又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难过,但久而久之……
    简乐颜实在是回想起太多的事,小学特别喜欢吃面包,甚至偷偷拿父母的十块钱去拿……可惜自己存了好久的压岁钱在小卖部站了半天就被偷光了,而老板娘是小学科学老师的母亲,打死不承认,小学老师总是找她茬,把她留级留到下午六七点。
    大概是报应吧……
    是自己考不上大学的报应吧。
    ……
    游行与容倾把电动车给骑到车库中,今天考试是在九点,说起来是模拟考,现实状况是实打实的高三。
    游行看容倾手中的另外一个长背包,他说:“你不是带了刀吗?怕被人偷啊?”
    游行自然是要抽烟的,他依旧是习惯上半身跟手肘一起压在栏杆上。
    远方是一条河,水深不见底,连石头也看不见,路边长了许多芦苇,河流宽阔此时天空又出现乌云了。
    天阴了,雷声将阵阵。
    游行特别困,打了个哈欠,指尖一点猩红,他两只眼睛都飙出眼泪,整个人泪眼迷蒙,恨不得当即就睡过去。
    他一口一口吸着烟,眉目慵懒,带了一点不羁的味道。
    容倾念叨:“一烦的时候就喜欢抽烟……不能改?”他栏杆上的手指搭在一起,他注意到游行又扯开嘴笑了下,整个人身体在颤动,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改,行了吧,不抽了……可以吧?”
    容倾心道,还调笑。
    游行看他容倾头幅度改变了下,他不自觉一声笑出来,转首便是将烟甩进汹涌波涛的河道中,动作幅度很大,他耍无赖,道:“就破坏一次环境,下次肯定改。”
    容倾心道你能改就有鬼,他侧身倾过去,压了游行脖子来,唇齿间都是烟味蔓延,心仿佛就要跳出来了。
    容倾侧身在他耳边道:“我到底还是把你抢回来了……”
    “什么……”声音逐渐变得轻柔,抢回来什么容倾没有明说,因为他又把游行的下巴给捏过来了……
    容倾的声音小声而搞笑:“好好学习……”
    游行微啧了声,心想容倾就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是吧。两个人身体还靠着,容倾的头非常故意地压在游行肩膀上,手臂也将对方的腰压得死死的,靠自己无比近,他,喃喃叹息啊,说游行你不会不想吧,就只是上个学而已多大点事儿,他知道这样是喊不动他的,大概有时会挨来几巴掌跟强烈的反击,下一秒他就改口卖惨说你陪陪我吧,但他知道这样还是不行,但游行倒是什么也没做,他胸膛内的呼吸被压紧,两颗心剧烈跳动,实在是难以平覆。
    他道:“我没说不啊——多大点事儿……你自个不也拿着刀随时准备要杀人么……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游行推开他,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强制自己用冷静的话语答道:“可以——可以——”
    容倾见游行胸口微微起伏,脸上的表情仿佛遭受了什么奇耻大辱,眉头就不会松开的样子。
    心情差到极点。
    容倾心道,啊,要被开除了,烦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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