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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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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5 章
    下大雨了,二中屋外是一片阴沈沈闷的天气,这总是让游行想起白雪山中跟沈爷爷住的老房子,红砖房加上破烂屋瓦滴下的水,总是让人心情郁郁不安。曾经还没成为猎人前,老房子中的米缸被用来盛屋顶落下来的水,夏季了,沈爷爷会拿着出头披着个斗笠弯腰码好石头,然后嘱咐他把电视关掉,天上打雷了,电炸了,又要去接电了。
    游行睡在屋内,天又打雷了,他们的卧室一片黑暗,空间一下子被逼仄的黑色挤满,某一年下雨他还在教室内上课,因为打雷,天全部都黑了,黑板上的粉笔字啊就什么也看不见。
    物理老师的声音仄仄有声,“同学们,把这个看成一坨……可以看得清的啊,同学们……”
    其实后来想,这物理老师讲课所说的一坨很像是某种不知名的东西。
    就跟物理老师这个人一样。
    游行不耐地翻了个身,他的背后全是汗,后背全湿透了,容倾坐在他床边,拿着蒲扇一下一下地扇,游行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老房子里睡觉,他身下只有一床简陋的被子,然后一觉从下午的四五点睡到了下午六七点,屋外是许含唠唠叨叨说你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晚,又想起许无忧朝他抱怨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容倾拂开游行汗湿的额发,他也很热,但是打雷也不可能来电,游行很爱出汗,他就拿了椅子坐在床边给他扇风,他轻声问:“阿行……阿行?”
    游行还在做噩梦,他又梦见了大雪……还是当猎人前的事,他在山下的小学读书,他想倚在火堆旁烤火,又听见有人说,这又不是你的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得帮沈爷爷扛柴火,雨水很凉,很冰很冷,是切入骨子里的那种冷。
    但走了很远,除了背回一捆柴之外回到家全身湿透了,也没有衣服可以换,而且为了捡柴,他冒着大雨从山的大路抄小路,从那块黄土地滚到那块石头……
    浑身如一只落水狗一般爬回的家,回到家沈爷爷还说他怎么这么不注意,又要换衣服了,还得烧水,他只能冷冰冰站在客厅的空地上,脚上的泥水流成一条黄色的小溪。
    当初,他是想爬山去玩的。
    哪知,天不遂人意。
    往后,来到人间考上高中,从山下到城市,他很奇怪物理老师为什么会用那么样的眼神看他,游行皱起眉头,他又想起幼儿园那个温柔的女老师,后来她搬走了,幼儿园拆迁了,再后来跟沈爷爷一起的那个好心的爷爷也去世了,为此,沈爷爷还流过好几滴眼泪。
    游行头痛欲裂,他睁开眼睛,脑内的钝痛如刀割一般袭来。
    心情好失落,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游行喊了声:“哥?你在不在?”
    游行额头全部都是汗,此时脑内全部都是江素熙朝游甚抱怨他熬夜浪费电,洗漱打扰他休息的事情……
    容倾去给游行熬糖水了,游行见没喊到人,他又喊了一声:“阿倾,我头好痛……我们能回家么?”
    容倾应声而入,屋外的大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大得仿佛要砸破窗子,脑子依旧是压沈钝痛。游行看向容倾,门打开的瞬间光进来了,游行没有表情地看向容倾,他说:“我明天能不去上学吗?”
    容倾心道终于醒了,只见游行满头黑发全湿,左耳的银色耳钉闪闪发亮。
    ——因为抹杀力消散。
    游行感觉口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喉咙干涩,仿佛粘在一起。
    便道:“这里是——?”
    “京都,阿行,我们在京都。”容倾的手摸他的耳钉。
    游行敲了敲自己的头,随即被容倾一把攥住。
    容倾皮肤白到心惊,游行目光跟他对视上,“梦中城,时间城,噩梦城……是梦想埋葬的地方啊……”他长叹一口气,他右手也去摸容倾的黑色耳钉,他问道:“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够让自己开心,心里头不那么压着事情……但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解决的……我连最基本的世间事都难以应付,更何况还是回家这么奢侈的事。”
    “你有我。”
    游行嗤笑,他下床穿鞋,开了衣柜门洗澡结果发现那里头好多新衣服……怎么说呢,无家可归的孩子其实有衣服穿就不错了,他穿的大多数是沈曜不要的衣服罢了。
    ——但沈爷爷会骗他说这是新衣服。
    游行脱下汗湿的衣服,但容倾的目光忽然递了过来,他把衣服放下去,心道自己怎么忘记房间内还有人啊。
    游行无语:“你看什么啊?你自己没有?”
    容倾笑得有些痞,他直楞楞看着他又说:“晚上好啊,大帅哥……”
    客厅内虞珖在等着他们,没想到人没去找反而是自己来了,游行低头压着容倾。
    等他洗完澡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出来时,容倾就光看着游行漂亮的手了,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手上的薄茧。
    他拿起桌上的小圆镜看了下,那嘴皮破了个口。
    容倾心想,果然是不太高兴。
    这人六亲不认得很。
    但又有什么不一样,对外,游行比他强硬得多,但……把迟言允给打进医院,搞得这京都市的二中全校通报批评,用现代话来讲就是整个一不良少年了。
    客厅内开了大灯,他们的茶几是透明的,两个人的刀平素就放在那上头拿几本书垫着。游行听虞珖说了一堆京都的事,又说京都就只是很平常的京都……
    游行左耳进右耳出,能听就有鬼了,他的想法一向就是朋友这玩意儿管个毛线用,拿刀干掉就行了,他原以为自己收敛自己性子应该也还好,可现在不论是收敛还是不收敛,他都被困在京都了。
    拿刀拿枪在华之都没一点事,在京都怕下一秒就是进局子了。
    游行给虞珖倒水给容倾泡茉莉花茶,随口便问:“你想待在外婆身边不走?”
    游行知道虞珊始终不是自己的外婆,虞珖也不是自己的舅舅,只见游行把茉莉花茶倒给虞珖,游行想起从前在茶室搞卫生,他去到哪里被人夸干得不错,他心血来潮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说自己叫游行,等回到家中转头便被容致骂了,说什么短命鬼自视清高。
    虞珖道:“我是为了你们好。”
    游行没说话,说自视清高的短命鬼之人或许就是虞珖了。
    界定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没法言说,爱孩子的母亲面前儿子永远是没错的。
    游行表情如常,薄唇动都没动一下。
    屋外雨水倾盆,跟瓢泼大雨一般冲下来,虞珖表情无措,有几丝迷茫。
    游行:“阿倾,有人找。”
    虞珖忽道:“恕我直言,阿行,你不适合阿倾,我说过很多遍了……吸血鬼的君主是不会选择你这样的人的,你身无长物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没有任何的关系网可以用……甚至你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赶紧分手吧。”
    容倾刚好出来,游行目光跟他对上,虞珖又对容倾说:“容倾,你要知道身为吸血鬼的大审判长,你如果你连一个新朋友都交不到,何谈以成为吸血鬼的君主?这一点顾鸢比你优秀得多,行事果断从来不胡思乱想,你整日耽于儿女情长,想着恋爱恋爱,哪怕就只是在这京都市的高中,你连第一名怕也拿不到,你拿什么去跟他比啊……性格孤僻得要死,有情饮水饱?”
    容倾听到顾鸢二字眉头轻皱,表情也有一点迷茫就也不太想说话,但也没沈下脸只是漠然。
    他想起很多年前容芜去考试他不小心把电视的声音开大了,随后便听见假容怀书抱怨他读书吵到哥哥写作业了,少年时代舒临风会带着容芜叶离一起出门而特意孤立他,去好看的风景区,而且后来嘴贱的舒临风又说他找了个瞎子当对象,真的是品味不佳啊。
    再后来发了阵疯,他说舒临风一辈子都只能靠爸爸跟蛮力不会真的去找妹妹才罢休。
    他该说什么呢?
    讲理没有用,发疯也许对方还能倒打一耙。
    他认为想要别人知道自己的错误是很难的,所以容倾选择无视,但他也不能随意出刀了——只是去上个学又不是死人,万一碰到好人呢?
    关键是游行在自己身边,其实就还好,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再走到当初什么都没有的地步,身为人还是吸血鬼,想做什么不需要别人评判,一是评判了照对方的做只是自己不开心,二是小时候妈妈总说这个东西是错的,又或者自己搞不明白一个东西去问母亲,对方其实什么都不懂。
    容倾道:“那你也只是一个自私的魔鬼。你留在京都我跟游行未必会想,没什么可谈的……请回。”
    语气掷地有声,虞珖脸色不佳,他试图辩解,游行跟容倾只是把刀好好收起了,他们各自开始做自己的事,虞珖说这件事你们从来不考量的吗?游行跟容倾话都懒得讲了。
    要考量什么?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是怎么样?
    期盼着亲人与朋友会怜惜自己?啊,别做梦了,容倾会骂真心朋友有几个?游行除了自己谁也不太信,他们对周围的人充满高度的戒备心,随时准备让其走,但是所料不错,目前为止所遇到的人里,没有谁能够逃得出这个定律,没有不会离散的亲人跟朋友,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被戳的靶子。
    但不进则退——游行想回家,容倾想搂着爱人过和美小日子。
    游行跟虞珖还想说些什么,容倾把虞珖请出门去,咣一声把门一关,便是搂住他道:“有人接他……”
    游行道:“做人不要太绝……你这性子每回说你就炸毛……但……哎……我去喊阿慈……”
    容倾从后往前拉住他,又说:“人要走就走,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不接受也好像没办法……”
    他们之所以住在这个地方,是因为旁边有一株超级好看的樱花树。
    雨水簌簌打落在樱花树的树枝上,他们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心绪就这样涌上来了,容倾说:“我到底是出生在六月……夏天一把火能把我给烧光啊……我记得我刚入世那会儿雪下得特别大,后来我死的那天,就是焚化炉一把热死人的火……你说死在盛夏,我们一起死怎么样?”
    “傻……”游行从窗口只能看见黑夜的一片黑,他跟容倾一同伸出手去,容倾脑海中想到那一年雪山初遇,他们站在屋檐下鞠着一捧雪水,容倾左手受了伤水泡得他伤口疼,险些化脓了。
    游行跑了很远的路给他买了药,还在路边见到他……而且给他带了一颗好看的碎石,那上头是佛光普照的一轮光晕。
    大自然鬼斧神工。
    透明的窗户玻璃上砸出水滴的痕迹,那上头有一层薄薄的暗灰被雨水冲刷掉了,游行跟容倾还维持着年少的习惯,他们喜欢拿手去盛雨,然后短暂地仰头望向天边,仿佛就能回到某年夏天。
    那年夏天,白慈终究是走了,容倾去问了白恩祈他什么时候回来,每年都说过年回,但此后很多年,容倾都没见到他,于是只能常去他的家门口看看,跟过去的石头一起玩,然后被割破了手指,身边的人会撒一些草木灰撒在他伤口……
    过去的冬天长了冻疮,真真是手疼,手上的倒刺不停长,但那时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冷应该要涂护手霜,只想着冬天赶快过去吧。
    冬天过去的某一天夏日,冻疮终于好了,手上的痂撕掉一层皮……
    露出光滑的内里。
    再后来就有游行给他冲热水袋……
    容倾摸他温暖的掌心,他说:“我答应你。”
    “嗯,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啊?”游行满脸不可置信,差点就要说你脑子抽了,这回都回不去还想着好好学习……他无语问:“有病?”
    容倾耍起赖皮:“既来之则安之……抹杀力都一剪没了,你让我能怎么办?难不成你……”容倾推他,他脸又皱起来,神色那叫一个风云变幻,搞得游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问为什么,容倾骂了句:“收你妈的情书!我没收过一封!”
    游行心想容倾可真会装——话说把欺负他的那个小混混威胁得怎么样怎么样,但小时候的确是很讨厌跟凶猛的猛人坐同桌,即使跟老师说过了也不见得换,还有其他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老师!他偷东西!我才不想跟这个大傻子在一起坐!
    那就只能他跟对方一起坐了。
    现在想来,主要还是他父亲游廖跟许无忧不够背景强。这一些是事实,这个世间的法则是恃强凌弱。
    许含的亲生母亲还是太凶恶了,风流鬼假游廖又喜欢嘲讽许无忧说你怎么就是这副鬼样子,又说什么你妈妈那就是什么都做不好。
    容倾说:“你给我写五十封情书,我保证活得好好的,要拿粉红色的信纸,有一次你买了信纸被同学哄抢还说什么做梦那会儿我听到了……说起来你真凶悍啊……为什么呢?”
    游行面带沈思,“因为弄坏了同学的一个盗版玩具,赔了一千块钱,后来我去网上一查那东西只要五十块……很讨厌别人这么讹我,甚至还请了家长呢……但你看我妈妈许无忧其实很软弱,也被逼得太狠了……”
    “嗯,我看过那本书,爱神的故事。”
    “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啊……”容倾乍然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过了会儿他明白过来,他们早就缩回了手,这会儿手润润的,那手指头纤长皙白,游行当瞎子那会儿曾经拍过一张照片,可惜他看不见,周围有同学提醒他当瞎子就别自恋了,你再怎么养护你也看不见自己的手啊,你烂了残了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吗……
    容倾喜欢梦幻类的东西,游行给高中时代的他买了一些童话集,但游行笑了笑:“那段时间给你买童话书结果被全班公开处刑,有好事的女的说多大人了还看童话书,可能是因为我不小心坐到她凳子了吧……他以为我问多了她的私事,但我只是代替小组长去查个作业而已。”
    容倾摸他的头:“结果买的还是盗版啊哈哈哈哈……坑人不带这样的,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本书被容芜撕掉了,可不是气死么……”
    “我很开心你给我买书,我还带你去了网吧通宵呢……抱团就抱团,哪里的人都是喜欢,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带容芜出门不带我,我也挺伤心的……现在觉得……”
    “也就那样吧……喜不喜欢夏天?”容倾问。
    “还好。”游行说。
    夏天是多事之秋,特别是高一,到底人种有别。
    但不妨碍游行那一整个中考后的夏天充满对离开容家的喜悦,他终于能够远离容芜跟窒息的父母了,他当年回到了白雪山,他尝试自己打野兔子烤肉吃,但是没带盐,就只能将就着吃,一边吃一边哭,后来容倾拎着新买的烤鸡上来了,两个人合夥一起吃东西,又度过了一个夜晚。
    当年沈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总是要被喊去烧火,有一次特别热洗了澡也要去,乱扑扑腾腾的火烧得旺,脸颊也热,想到自己只能眼看着沈曜吃东西,其实他很羡慕的……他什么时候能下山?
    但那只是一个很遥远的梦,思念已经抛弃掉他掉的父母再回来太不现实了。
    于是只能等,然后等来了容倾,他带他去玩水,夏天的白雪山不是冰封万里,在流水潺潺间,柔劲的风刮过田野,容倾给他在指甲上涂花朵的染料,给他染指甲。
    又编了很多太阳花的花冠,味道闻起来是一股涩然的苦。
    还一起在破旧的屋中捡石子,他最擅长的是手背上搭着四颗石头往上一抛,连抓三颗再反手捞一颗,可惜瞎的那段时间学不会,后来就会了。
    游行握住容倾的手腕下楼,他说:“我们下去踩踩雨吧……小时候我逃课把你送给我的手表扔掉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容倾拉着他跳下好几个台阶:“走!我不是又送了你新的吗?其实夏天也不错。”
    夏天啊夏天,是怎么喝凉水都不够的季节。
    游行牵容倾的手一起去到楼下,大雨仍然在下,地上摔出蝴蝶展翅的水痕。
    周围很热闹,有人骑着电动车披雨披路过,随后便是一辆飞驰的汽车踩破地面的水镜,谁小时候还没玩过踩水坑的游戏呢?就算是路过看见路上前面有个石子挡自己路了,也要踢走再说。
    游行在白雪山那会儿最爱的就是拿根棍儿对着路边的野草一扫,把长得最高的树枝都给拗断,沈爷爷说他没事做,后来回到华之都了,容致老是骂容倾拿鞭炮炸旺财干什么。
    就炸!就炸!
    事实证明没事做但爱做的事多了去了,但为了不感冒,游行还是带了一把大黑伞,能够躲好几个人那种,当初他上高中比容倾高,现在是反过来了。
    大抵他们是最无聊的人了,游行拎着伞,然后一把拉着容倾往雨里冲!
    雨很大,耳边是滴答滴答的大声喊叫,容倾目光呆滞,然后……
    地面两双白鞋踩踏的雨水声挣扎不断。
    嗒——
    黑伞被撩在地上,容倾的手紧抓着学校尽头很远墙壁的铁丝网,他的手指骨节泛白,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被游行压在路灯监控探头下……。
    “……”虽然是坏的。
    后来就反客为主了 。
    雨水彻底淋湿他们,游行还是握着容倾的手没放,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两个人走到楼下说像个疯子,容倾说这算什么,被你打进医院的人还没出院呢,你爸可不会弄死你啊。游行说关我什么事!他自己讨打,我可不伺候爷,不过京都的日子确实很稳呢……
    容倾拉着他回家冲澡又开玩笑说你明天考试最好是考三十分这样你爸脸上肯定有光,游行抱怨什么时候能回去,祁雨潇还吊着一条命呢,容倾让他放心,那些王八蛋也是来抢进化源的,不过这一回到底是不一样……
    游行挑眉问到底什么不一样。
    容倾慨叹道:“因为我们在真正的生活里,不在失乱的世界。”
    游行冷笑一声:“难不成还有玩家来系统玩啊?”
    容倾说:“怎么没有啊!我好歹是主神,大BOSS还没通关呢……”
    “哦,那他叫什么?会不会把你给玩死?”
    “先出去再说吧,我要好好学习。”他老不想当主神了!
    “…………”游行站在楼下屋顶的对面,他心道,有人搞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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