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早晨七点,游行无知无觉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他拍拍旁边容倾的肩膀,,唤了声:“哥?醒醒……”
容倾醒了,很快,他察觉到不对劲,屋外的天还是灰色的天。客厅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他伸手去旁边的床头柜捞眼镜,游行也赶忙戴上眼镜,他先是在被子里拱了拱,这会儿头痛得很,干脆又把眼镜摘了再翻了个身再起来:“哎,咋又回到昨天了……不知道会不会又碰见强吻啊……”
容倾扔给他审判院的制服跟黑色大衣,又从书房捞来了各自的佩刀,走的过程顺手打领带还不忘跟游行叨两句:“我是真嫌弃监察处的衣服,料子磨得人脖子疼……还是审判院制服好,穿出去可以当常服,怪舒服的。”
游行扫了一眼墙上时间:“12月26日,你说是那戒指惹的祸么?还是幻境?是什么时空循环机器么?”
“你话咋那么多,这么欠。”容倾扫他一眼,游行心中腹诽,睡完了就不认账,他现在还腰酸背痛。他看容倾眼神跟活脱脱的渣男似的,容倾心痒痒的,赶忙凑过去亲了口,又说,“烧纸钱去。”
容倾眉眼一弯,那就是狐狸。美色无边,游行暗道容倾最近越来越会来事儿了,他感觉自己像昏君。昨儿个翻了从良给的资料,发现跟季空明结婚的女子原先是拒绝跟他成婚的,只不过季空明有了什么手段后来又成了亲这就不得为人知。沈如是的妻子是华之都人,之前两个人还去博亚局找了一趟沈郅沈曜母亲的证明啊,结果是一无所知。
这其中跟顾心妍以及这个戒指有什么关系,还是得等白七爷来了再说。据白慈讲,他亲爹白七爷可是百科全书。顾心妍的身体被与季空明结婚的女子侵占,便是白七爷讲的第一件事。
一个小时后,游行与容倾烧了累累的元宝,还烧了一座金山银山,白七爷循风而来,宽大的绣袍摆动……游行手中捏着沈恪臣的生辰八字,便是问:“白七爷,你总是勾沈恪臣的魂干嘛呀……”
白七爷只顾往自己的钱袋子里扫钱,容倾旁边点了一扎厚厚的香灰,衬得白七爷寡白的脸色越发红润,他伸出手:“多给点多给点……”
容倾咣一声抽出思年刀,白七爷吓得赶忙摘下高帽,脑门鋥亮鋥亮的,他搓搓手,原先还硬气的脸立即变了,那财迷的模样看得游行一阵恶寒,他问道:“那季空明到底怎么死的,顾心妍是吸血鬼怎么会被那女人附身的?”
容倾:“阿行,你起开。”游行抿嘴。
他火一烧,直接把戒指给熔了,有种感觉特别不想管这些事儿,他扭头一走,朝容倾甩了个脸子,他在拔下手上戒指跟熔掉戒指间选择马上离开,甚至把惊雨刀往地上甩去,走了。
容倾没见过游行会摔刀,下一秒,手上的戒指直接摔到了容倾脸上,游行骂道:“你他妈的自己去找嘴不欠的人!滚!”
容倾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白七爷刚想说季空明是被人杀死的,那女人附身其实是被锁在顾心妍身体里,哪成想碰上两口子吵架,他正欲把人拉回来继续说话,白慈拦住他,他刚去图书馆翻东西了,随口道:“明日水鬼迎亲,我帮你抓季空明。”
“别了,你就只是帮倒忙。”
“地府的事你就别掺和了,就你这脑子,算了吧。”白七爷一转身,白了儿子一眼,眼神像是在说那你不如别来。白慈眼神很受伤,他再去看游行与容倾,脑壳更痛了。他决定去找顾鸢。
游行走了,他什么都没拿便是离开了琅馆。那离开的速度令容倾“望尘莫及”,他整个人展开手臂拦在游行面前,面色阴了下,又勉强压制怒气:“你到底要怎么样?”游行心里头堵得难受,兀自抿紧嘴唇用一双眼睛瞪他,“你有事情瞒我……”
容倾也心一横,“那你就一记抹杀把我给杀了就好了……”
游行被这句话噎到,干脆翻窗就走,“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永远都死性不改,只会瞒着我……”
容倾没料想到游行这么翻脸无情,死不认账,说不准是吃死了他还是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人脾气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容倾心有悻悻动作却不敢含糊,忙扯了人的手到怀里,游行骂道:“你他妈滚!我受够你了!滚!”
容倾从来不敢对游行动手,直到游行敲了一个花瓶在他脑袋上,他一楞,容倾面色阴鸷盯着他,马上钳了人的下巴在自己身旁:“你疯了?”
“滚!”
容倾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脑袋上全是血。活了这么多年,也憋屈了些时日,容倾忽然一笑就笑出来:“我真是疯了……你这朵娇养的花我怎么可能放开手……宠你真是宠得我昏了头……”
游行想起来,却被容倾强硬摁着坐在自己腿上,双手双脚全部制住,容倾又说:“离了我你怎么活?啊?你这敏感的性子,头痛死了。”
游行挣扎无果,容倾就念叨:“什么共同努力共同进步啊,你不如安心当容夫人,只做我的小跟班就好了。你会些什么劲儿?就知道跟我犟,要是我死了呢……你今天敢一个瓶子敲我,明天就敢弄死我……你这股劲儿啥时候能使到我身上?要是我把身份亮出去,说不定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干嘛只留一个你……说你两句你还听不得,可今天我还真得说了……我没不告诉你,我也是才察觉到,那系统炸了我就死了,你想跟我一起死?你这外强中干的性子一辈子也改不了了……身边人来来去去,有几个对你忠心的?少钻牛角尖了……该杀就杀,要不你等看着我死。”
游行大力撕咬他的脖子,咬得他鲜血淋漓,容倾又说:“说这些话你肯定不爱听,你跟了我我肯定对你负责……我也不想处理这些事,烦死人了,你耍脾气也是应该的……说吧,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游行摇头,容倾脾气这会儿糟得很,马上就要去解他的衣服,游行说:“我……我想起了我母亲,我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不要我,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怕万一还是祁蕴和那样子,我……我……”
容倾盯了他三秒,游行嘴唇一痛,他喊道:“别咬我了……我错了行不行……”容倾掐他腰特别狠,力道大到淤痕起码几天都不会消退,他说:“没可能,你死活不长记性……”
游行赶忙擡手消去他头部的伤口,补上一个亲亲,他道:“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冲动了……你原谅我……”容倾还是怜惜他的,他道:“你父母会出现的,见到了也别抱太大希望,不要指望着走,要做好人生中最坏的结果……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听。”
游行起身推他,“你自己不是一样吗?!你就是个懦夫!”
“你除了抽我打我,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胡作非为吗?”容倾十分恼火,一把捏住他的脸,重重捏住,“死小孩,心机鬼……”
游行反揪住他的头发,呼吸起伏不定,也骂道:“你就是……你就是……”
容倾那必须知道游行说的是什么,他说:“你是我老婆,我亲你很正常,你家暴我,我又没招你惹你!”
容倾心想,这就是报应?昨儿个刚想着是不是太狠了,今天就挨瓶子了,明明哭得求饶还喊着用力还要亲他,还说不得!
他恶声恶气,明摆着是个流氓,“你又想起什么了?你打我骂我反正你也是我老婆……”游行改拎住他的耳朵,扯着他耳朵就把容倾往门外拉,容倾面色骤变:“轻轻轻轻……点……”
门刚拉开,容怀书走在最前面,叶迦南紧随其后,顾鸢举高双手,见证着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家暴,地上好多碎瓶子的渣子,容倾的头还有血迹,游行的嘴破破的。三个人俱是面色一抽,顾鸢表示对不起,我马上就走。游行见到容怀书进来了,一把放开容倾的耳朵,容倾倒是坦然:“过日子嘛,哪里有不打架的……”
叶迦南遁去厨房熬汤,容怀书则是慢条斯理说事情:“你外公虞天祺正式被简繁说动了,许家新回来了一个能干人,正在使劲找审判院麻烦说自己的妹妹许含不见了。博亚局祁天以公务擅自出行为由开除了叶离……徐明玉跟他儿子徐知行闹翻,你姨父跟姨妈闹离婚了,周昌明养了小三,宗之啸父母死了,顾言则找我找了好几次……孩子们,你们搞内讧啊……华之都遍地风雨,你们又是碰见哪个冤大头了?我说你们怎么还能搞内讧的,沈如是这种生物学老师充其量就是个废物,查他干什么劲?干呐,干死一个是一个……我还听说祁蕴和跟覆制人领证结婚了,还是说我老了跟不上时代发展,你们就一点也没有火烧苗头的心思?怎么还好意思干架的?”
“那季空明结婚的人叫楚微,跟简美人是有过一命之缘的恩人,那戒指在不在?七年前的这个时间线里举办婚礼,楚微的身体被焚化炉也烧了,白七爷找她魂魄没找到,所以为今之计,你们得抓住这个季空明好好问问,没碰到人?还是跑了?”
“……楚微为什么死?哪里死的啊?就算是死在河里也有作案动机跟手段吧,那魂魄……那精神体去哪儿了?”游行啪一声打开容倾的手。
“叶满为什么是贱人,那周昌明的情妇小三能活那么久肯定有猫腻啊,我的孩子们啊,那么大一颗进化源就在周昌明手上……没看到?阿倾你要是再让阿行殉一次情的话你就给我死了算了,我跟你妈关系不好,我也没让你妈伤心难过得殉情……你那张嘴还欠,你也别姓容了!”
容倾摸着自己的耳朵唉唉叹息:“谁才是你亲生的,他跟我吵,把戒指给扔了,我还不能反抗了?”就这样了还不忘去揽游行的腰,楞是给抱在怀里,他又抱怨:“这死孩子就吃准我非他不可……哪有这样的,一瓶子砸我脑袋上……”容倾应是把戒指套回了游行手上,并且暗自耳语威胁:“再扔一次我就让你天天下不来床……”
游行使劲打他手,打了几回也消气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又道:“爸,我很想知道我父母到底是谁……那该死的代号S计划跟那倒霉主任沈如是死因相关?薄一望看上去就是轻浮爱钱的人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说不定顾言则就是你爸呢,那许含特别爱跟游廖吵架……”容倾正说着呢,顾言则打开琅馆的门,亲自呈上了两份亲子鉴定,那脸上的笑贼他妈欠打,“我就知道这女人怎么可能没生下我的娃……宝贝啊……你果然是我的崽。”
游行啪一声抄起客厅上的酒瓶狂抡顾言则的脑袋,容倾眨巴眼睛,下一秒,趁所有人不注意,游行抽出容倾刚放在客厅的长刀,一刀刺中了顾言则的心脏,游行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骂道:“那你给我去死吧!妈的!”
思年刀扎扎实实戳穿了顾言则的胸膛,游行骂道:“果然原生家庭就是垃圾,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你去死,你去死!你这谎话连天的废物,要你有什么用,不如路边的野狗。”
游行一脚踢得顾言则要断子绝孙,容倾眨巴眼睛全都不敢劝,可还是去从背后抱人了,游行又骂:“你他妈的折磨我两三年,你怎么好意思还来容怀书面前称兄道弟的,你跟许无忧那贱人本质都是一夥的……只想着我死,那你给我先死!畜生,我是你亲儿子,你把我哪里看做你儿子……你眼中除了自己,从来就没有别人!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见色忘义,你想认回我,我他妈杀了你!”
游行从没这么歇斯底里过,顾言则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愧疚之色,他想解释游行不听,力道大得给他一脚踢出了琅馆,游行骂道:“别来脏了我的家!容怀书你要是敢救他,我杀你全家!”
容怀书也楞住了,容倾一直抱着他没放,他只是一个劲吻着游行的鬓角,不住地安抚。
游行控诉说:“我果然就是个笑话!他明明就是死渣男……我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人做父亲?!”
游行大哭,“你也是个混蛋!老妖怪,你滚出去!滚出去!”
这一哭容倾心跟被捅了一刀似的,赶忙是又亲又哄,容怀书没失了冷静,便道:“万一,你爸跟你妈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但游行大约是不信的。顾鸢突然走进来,他手中拎着一个盒子,边走进来便是道:“啊……进化源……阿行,或许你父亲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他不想你管这些事。”
游行气得难受,整个人埋在容倾怀中,无力道:“你瞒了我什么事?”
容倾摸他的耳后,“台风雨系统炸了我会死……原先外婆时空逆转用的是自己的心脏,那异能力量似乎是抵消了……”
游行:“这跟顾言则许含又有什么关系,周折是1级进化者又怎么会死?”
“问题真多……”容倾亲他疲惫的眉心,他说:“这应该是从良给顾言则的初代进化源,纯粹保有力量……”游行嘁了一声,“进化源还分一代二代?”
“这是七年前了……我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搞到的,总之有了这一颗进化源,我不会死……不用再挖自己心脏了。”但顾鸢反手一收回,他威胁道:“聂沈呢?你说过,我能见到聂沈的。”
容倾:“聂沈是宿主……你还想让他失控吗?顾鸢,你脑子别抽了吧唧,以后当个孤寡老人算了……”
“有什么不可以……”顾鸢嘴上说着,他是稳定台风雨系统的一杆秤,随即他闭嘴,故意调侃说:“要是我又背叛你呢?”
“你看我的眼睛里有你吗?”游行发了一波火,容怀书赶忙让顾鸢送顾言则去医院了。
他波澜不惊像是无事发生,又随口道:“无聊……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我是欠谁的债么?怎么只有我……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还羡慕我……要是羡慕他们怎么不先去死,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我一点也习惯不了……我只想安安静静过平凡的日子……我不喜欢拿刀,我也不喜欢杀人……我好不容易等到冬天快结束,要春暖花开了……”
容倾拉住他的手腕,攥得很紧很紧。
“你又要扔下我先走吗?”容倾抿紧嘴唇,背脊有些隐忍,整个头几乎垂了下去,“游行,你不能给了我希望又灭掉,你说过跟我一起等明年的,你全部都忘了吗?我们一起走了那么多,你要扔了我吗?”
游行哪里能舍得,他眉心轻拧但也没松开很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喜欢容倾,可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总是充满愚弄的意味而他真的对自己尖酸刻薄,对深爱自己的人更刻薄。可却总是也改不掉。
正当他们僵持,叶迦南端着一锅汤放桌上,滚滚的热气冒着,容怀书回来了,他嘴上说着你不是不喜欢下厨吗?咋还天天做饭,叶迦南乐了,她说我喜欢给你做饭啊,搞那大小姐做派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以前还是年轻了些,咱都活第二世了……这夫妻是百世修来的情分,一开始我还暗搓搓干一番大事业,但又不是重生,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容怀书对容倾念叨你妈就是喜欢拐着弯骂人……又喊了声:“还不快去摆碗……你想气死你弟啊……”
容怀书是儒雅知性的人,他拉着孩子的手坐下来,也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道:“结婚过日子就是这样子,有吵有闹……容倾那臭脾气死改不了……实际相当自负得很,你别跟他犟……”
容倾要挨游行坐,游行使劲打他。
容怀书打容倾背,直接给他打开,又对游行笑着说:“他不配。”
容倾:“……?”
容怀书:“你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去说。”
游行不说话,反正是不说话……似乎是真生气了也没生气。
脖子梗着,仿佛琅馆是个陌生到极致的地方。
容怀书扯着容倾就进书房了。
虽然容倾是始祖,可容怀书没忘记自己父亲的身份,他知道儿子身家性命全挂在游行身上,脑子除了游行就没别的。他也知道容倾实际上不太习惯这样子的生活,但容倾也不会做回那个始祖,毕竟还年轻,难免犯浑。
容怀书抱着胳膊,原是摆脸却又叹气,“你们啊,闹得要死要活,到底是他欺负你还是你欺负他我不管,最近压力大不大?”
容倾点头:“不想管审判院的事了……烦死了!”他抿嘴抱怨,“说了他一句,戒指扔了脑子开花……还要怎么样?”
“现在知道烦死了,以前让你做事你不做,现在全压上来就知道头痛了……儿子啊,那位置你还是得坐……审判院毕竟还是姓容不姓周……”
“你这糟老头子,我……爸,您替我担着点成么?我脑袋痛……”
“先成家后立业你一样都没能成啊,要是你也跟别家的陌生人联姻,你这脾气,你不还是个没长大的幼稚鬼么……你除了耍刀脑子也不见得多灵光啊。”
容倾脸好痛,“我是屠夫,可以吧……他什么都不要我也没办法啊,钱,权力,没一个放眼里的,我他妈能怎么办?”
容怀书摸着下巴,心想儿子还是懒,小公主又娇气……他想来想去还是小公主乖巧,然后说了句:“不怎么办,赶快给我去洗碗做饭。”
容倾:“…………”
客厅内叶迦南则是温柔抚过游行的脖子,她先是说别哭,我永远是你妈,你哥就是个混账东西。不过就搬走,马上出国也行,又说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直接讲,又说与人缔结一种关系的确是很需要适应时间。游行就问干嘛非得要那一纸证明,叶迦南理解游行的话外之音,没解释啥,就让游行去厨房给自己煎鸡蛋。
游行很听叶迦南的话,他转身去到厨房却发现容倾正在淘米洗碗,动作熟练……这些日子,容倾会做好吃的饭菜了,游行也不遑多让,学了很多。游行无视容倾的目光,容倾动作快,把厨房门一锁,人一搂一抱后开始卖惨:“我头痛。”
游行:“我没跟你吵。”
“我错了。”
“你没错。”
“乖宝。”
“别这么喊我,我可不是谁的宝贝。”
鸡蛋煎出焦黄色,容倾的脸色都绿了,上饭桌吃饭前都像是焉了的绿菜叶,怎么看怎么……凄凉。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游行,叶迦南拿筷子敲他碗,骂了句:“看什么呢?还不快吃饭?!”
煎鸡蛋自然有容倾的份儿,一面焦黄,一面金灿灿。容倾心喜,一咬下嘴,脸色那是白到不行,盐这么多,要齁死他啊……
游行默默吃饭,当做无事发生,容倾想……这事儿能忍就忍吧,游行把餐盘中的另外一个煎蛋递给他,道:“那是爸爸煎的,你的在这里。”
容倾心情突然舒服了点儿。
晚上谁还是没讲话。容倾也不敢多说话,他觉得自己嘴确实有时候很点儿欠,带着心事洗完澡,容倾心想要是游行能生娃,早该生一窝。他脑补了下游行带孩子的画面,觉得生个娃跟自己抢人那是万万不行。再脑补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奶娃娃待在游行身边转,容倾彻底掐死了这个想法。
游行今天上床早,容倾一般游行睡了他也困了。
琅馆坐落于幽静之处,有一个大花园,此时屋外是漫天繁星,星夜点点明亮,鸟都睡了。四处安安静静,晚上还有隐约的昆虫叫。
容倾从后方抱上来,他手老老实实,哪里也没动,他说:“今天星星多……你打我头我好痛的……”
过了几分钟,游行转过身跟他面对面躺在枕头上,他捏住容倾的掌心问:“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
容倾发誓:“没有。坚决没有……骗你我是狗。”
“那算了,我也有错……我太固执了……”游行说。
容倾又发誓:“我再也不会硬来了……我保证。”
“你的保证比狗咬了你发狂犬病还不靠谱……你这混蛋,你改不了的。”游行把身翻过去,容倾挨挨蹭蹭靠过去,手又环住游行的腰解释说,“我也是才知道……哪知道你那么敏感……我没想瞒着你,只是我也不是圣人,我可稀罕你呢……你不欠,都是我欠……你砸我的头真的很痛,以后能别动手么……打脸又敲瓶子,我也委屈……”
游行胳膊肘又捅他腰,容倾吻他脖子箍着他不让走,另外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又道,“喜不喜欢我?”
游行关了灯,容倾趁这个机会翻过身就把人压在身下,又逼问:“喜不喜欢我?”
“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儿呢……”
“亲一个。”
“不亲。”
“亲一个嘛。”
“不——”容倾直接当他默许,这祖宗永远都是口是心非!
容倾咬着他的耳朵说:“我永远都在,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游行没回,浑身绷紧,容倾搂着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