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下午七点。
琅馆。
游行看了看时间,几天后就是元旦节了,他接了个从良的电话,容倾看到后眉头微挑,但两个人彼此双方却达成了一致意见,游行会去见从良一面。
游行一直都没有听从良提起过他的过去,容倾说从良是古老的吸血鬼家族,游行知道从良在国外留学,一直都很坚持自我,再就是跟祁蕴和有过这么一段缘分。如果双方彼此不戳破那或许还是一般往来的朋友。
游行耳边还在回荡从良那句我是学哲学的……follow your heart,的确如游廖所说,嘴上说着自由的人世界上是最不自由的,相反……游行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被束缚住,可是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管过结果,尽管很是关心结果。
他们约在咖啡厅见面,游行不知道从良在干什么……他擡手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给从良才落的座,酒水咖啡,甚至还有奶茶都有了。从良摁着打火机,打开又熄灭,熄灭又打开。神色晦暗不明,游行只能看到从良开始拿着烟不松手了,他——穿上了衬衫,以往只是喜欢休闲舒适风的人终于也变了的样子。
从良把一些东西递到游行面前,游行撕开文件夹一看,那里头是沈如是的大学毕业照片跟季空明与其一个陌生女子的结婚照,游行呼出一口气,从良先说的是自己的事:“阿行,很抱歉我背叛你,但我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祁蕴和死心了……”从良点了根烟,“我知道他一定对我很失望……他那人性子傲得很,你扔他一次他再也不会原谅你,许家除了我没有别的人能撑得起来了,许燎你也看到了……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维护家族其实是我的本能……十七号台风雨里,我不是不想当一个普通的监察官,可我不能……阿行……我很羡慕你……”
游行看向屋外,从良又说:“那季空明把他妻子杀了,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他是谁了……”
游行道:“季白桃的那对父母……”
从良点头,“好,我把该给的东西给你了……阿行,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这一点,我目前很确定。”他自在地摆摆手,“听说……”从良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身影看上去非常孤单,游行说:“我问了沈曜,的确是真的。”
几秒后。
从良看了下天,旋即又点了一根烟烧起,他沈声说:“祝他新婚快乐。不管是气我或者是不气我,祁蕴和只会是那个祁蕴和罢了,我喜欢女孩子……那个吻,只是意外。”
游行向来不会安慰人,也十分缺乏耐心去安慰,可是他的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见过面没有。祁蕴和跟其他吸血鬼有血海深仇,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只是,为什么……游行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他也觉得心情覆杂。他跟从良是朋友,要是如果人的一生能像杀妖斩魔一样纯粹,那就好了。
游行收好资料,若是晚上有空,还得找一遍白七爷跟白慈。
另外一头,祁雨潇在病房内干睡了一整晚,他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游行用抹杀力的消杀异能消去了祁雨潇的伤口。祁蕴和似乎是真的要斩断过去情缘,十七号台风雨系统还需要不断进行研究,他不会容许自己有丝毫的差错,这些话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
既然决定了祁雨潇要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祁蕴和还是做足了样子,他买了结婚戒指,他对病床上的祁雨潇道:“祁雨潇,我这个人很自我……最讨厌别人喊我哥哥,我也不会有任何亲人,我最讨厌弟弟这种东西……你既然决定留在我身边,我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走得远远的,第二我们的伴侣关系是我能唯一找到的方式……”
祁雨潇默默道:“不能是朋友吗?你又是怎么一定知道我对你有好感,你怎么知道这会不会是你自作多情。”祁蕴和脱下自己的外套,开始解自己的领带,他说:“你什么眼神,我会感觉不到?……七年了……你现在可以走得远远的,但你走了就不要试图再回到我身边,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重,很抱歉,我这人只有游行跟容倾两个朋友……门我打开了……你尽管可以走。”
祁蕴和转身,祁雨潇手攥紧自己的被褥,他咬紧嘴唇嗫嚅道:“这不公平,祁蕴和……不公平,这对我不公平!我……”祁蕴和道:“我死过好几回,没人听我说公平不公平……覆制人想抢占原主的一切,阿倾那二十几年过得多辛苦,你或许不知道……祁雨潇,我说过了,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重。”
祁雨潇下床,祁蕴和背影十分颀长,祁雨潇又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只是他的确是无处可去,又有谁知道祁蕴和真正的心?阿行懂,可阿行有自己的生活,他走到门外,手搭在门把手上了,最终他返了回来,从背后默默地抱住祁蕴和,小声而诚恳地道:“我能不能不走?”
祁蕴和道:“你今天留下,那……你也许再也走不了了。你考虑清楚。”
祁雨潇默默更加抱紧了他,没再说什么,他的头蹭祁蕴和的后背,随后,他被拦腰抱起扔在病床上,床很大……祁蕴和解开他的病号服,同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问:“你是第一次?”祁雨潇完全料想不到现在的状况,他迷迷糊糊地被亲,一直摇头。祁蕴和笑了下,“看来的确是了……”
祁蕴和把祁雨潇压在病床上,拉过了他的脚踝,让他来到自己身前。研究院内传来某些喘息跟亲吻水声,还有小声的啜泣声……
祁雨潇骨架比祁蕴和小得多,有时候动作轻盈轻巧地就像女孩子。祁雨潇上半身的衣服被完全解开时,他以为对方会喊从良的名字,但他声声呼唤都是祁雨潇……你可以喊我祁蕴和……
“你喊喊我吧……”祁蕴和近乎无力在他耳边呢喃,祁雨潇心无可避免因此受到震动。
从始至终,哭泣的只有祁蕴和一个人。
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最后……他用力吻住祁雨潇,还是道了句:“对不起……”
祁雨潇满身是泪,对方头压在他的颈窝。他也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他也没问从良跟他的过去是什么,他问:“哥哥,我也无处可去。”
……
仓皇而迷乱的一夜。
一纸结婚证并不能代表什么,但祁蕴和突然很想锁住某个人。
他至少是个负责任的人。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责任却不能丢下。
但果真如此吗?可祁雨潇确实无处可去。
游行找沈恪臣拿了些办案用的纸说要给白七爷折元宝,沈恪臣则说一直要去看看他的学生祁雨潇,说在医院旁边有卖地府金山银山的纸扎花束啊,一起去买!
游行决定第二天再去,容倾拉着他手牵手,互相对视着,病房内先是沈恪臣开的门,随即……
沈恪臣:“你在干什么?!”
病床之上,是没穿衣服的祁蕴和跟祁雨潇躺在一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昭然若揭。游行犹如五雷轰顶,容倾则是好半天没缓过神,沈恪臣又道:“你……”
游行片刻间即出手!他消去了沈恪臣的某些难听话语,并道:“滚出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沈监察官。”
沈恪臣家风极为严谨。
游行道:“他们不是亲兄弟不是双胞胎……你知道覆制人吧,那祁雨潇就是……我那位大哥没有父母,是被一家子抛弃的可怜人,你也知道覆制人跟本体本身就是水火不容……你有消息给我吗?”
沈恪臣点头,“周折死了。”
游行:“……什么?!这跟鬼有什么关系么?”
沈恪臣道:“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去参加过季空明跟他妻子的婚……”游行赶忙伸出手,拒绝道:“下午谈……你让我先缓缓……什么鬼啊妖啊阎罗王啊……一个个来……我累死了你自己干活做事,你先出去,赶紧出去……”游行连拉带拽,砰一声把病房门锁上,他妄想自己会跟个泼妇一样疯狂摇动祁蕴和的身子问他是不是脑壳进水了,随即他叹气,容倾看见了赶忙把人一捞,他找了条凳子坐下,又看了看,容倾靠在游行旁边,便是道:“祁蕴和……你怎么想的?”
祁蕴和在穿衣服,他打好领带穿上外套,“我会负责。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在逃避,我需要人陪,阿行也很忙。”
游行本欲说又不敢说,却还说了,他攥住了容倾的手,然后嘴被容倾手掌死死压住,祁蕴和摆手,“我去上班了……我会照顾他的。”
容倾赶忙也拉着游行走了……游行感觉自己脑子头昏脑涨,他在屋外公园的空地上走来走去,无语到抓狂:“啊!我……”
容倾一把捞住他入怀,用力地拥抱他,他说了句云淡风轻的话:“有人说我不要你。”
游行:“为什么?”
容倾道:“这是顾心妍对祁蕴和说过的原话。”游行心中酸胀本欲挣扎,他眉头松开又凑紧,双手原是抓紧了容倾的后背,又松开,他说:“我不舒服。”
“嗯。”容倾的声音像是在与他共鸣。
“祁蕴和怎么那么霸道,不跟人打商量呢。”
“嗯。”
“你也是!”
“嗯。”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祁雨潇的户口问题。”容倾说。
“心好堵啊……我难受……”游行拿头去蹭容倾的脖颈,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整个人把容倾箍得死死的,像是要揉进骨子里,“我难受……哥,我难受……容倾,我难受……”容倾轻轻嗯了一声,亲了他脖子一下,“嗯,我在。”
天气依旧有些凉,容倾搂着游行到旁边,他穿了件黑色大衣……他惯性把游行捞腿上坐着,一声又一声地说:“我在,阿行……你做得很好了……”游行使劲往容倾怀里拱,胸口有些胀,他呼吸有些沈,他先是去找容倾的嘴唇迟疑片刻后才整个人缩在容倾怀中,用略轻的语气说:“我也想知道……我父母生我时是不是也是这样讨厌我的出生……就像许无忧一样……”
游行整个人缩成一只虾米,姿势看上去非常没安全感。缩得容倾的大衣都能盖住他一般……其实游行一直不吃肉,饮食清淡到可以,抹杀力进化一天就结束了,游行跟容倾身形没有丝毫变化,可容倾就是知道游行这个模样会把自己缩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步,有点自欺欺人,这一瞬间,容倾有一点笑意在嘴角勾起的,游行岂会不知道?
他慢慢坐起,没好气道:“你憋不住……干嘛笑我?”
容倾挺感兴趣游行用什么洗发水的,他趁游行起来时赶紧摁住他,游行反射性身体一软,头挨着容倾的胸膛不动了,容倾亲了亲他的发顶,说:“喜欢你啊……”
游行想他在想别的事。又或者在开玩笑。
过了好一会儿……祁蕴和那标志性的消毒水味凑过来,游行赶忙起身,退到容倾跟祁蕴和八步远。
容倾表情都扭曲了。
祁蕴和:“…………?”他满脸不解,便是问:“我——”
跟祁蕴和不同的是,祁雨潇身上没消毒水味,游行看到祁雨潇跟救星一般,忙跑过去了,看上去昨天下午跟昨晚的闹剧并没有造成很大的挫折,他表情一如往常。游行觉得祁雨潇是一个情绪稳定,乐天性子偶尔有点活泼的人,在他面前却是完全的纵容,他躲到祁雨潇身后,露出两只眼睛看祁蕴和,说了句:“你离我远一些。”
祁蕴和:“阿行你这家夥是不是太可恶了,我总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吧……而且……”许是看到祁雨潇,祁蕴和神情不自在起来,倒是祁雨潇先替他打圆场了,他一双手插在口袋里,说:“是我主动跟沈曜提及这件事的,跟你祁大哥无关……”
“是——吗?”游行弱气问。
祁蕴和捏游行的后衣领,表情是在疑惑又在试探,他鲜少表露自己情绪……但从良,他对祁雨潇说:“抱歉,我实在鲁莽……那个结婚证是为了好办户籍,我户口本就只有……”祁雨潇立即打断他:“可以,我答应你,祁蕴和……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想要的东西……祁蕴和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随遇而安,你戒指也买了,你这种人做了这样的事良心得内疚一辈子,我知道你本性温柔,利用一番也何尝不可……我不如等你喜欢我那一天……”
祁蕴和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讲,他点头:“你不是不了解我是什么人。顾心妍……算了吧,别再提她了。戳人心窝子倒是一套套的。”游行问他们是什么时候碰见的顾心妍时,祁雨潇告诉他顾心妍直接上门来要他走了……游行本能觉得不对,容倾说:“两位,有误会……顾心妍很爱祁蕴和的,说不定是有生魂占了顾心妍的身子呢……”
祁蕴和跟祁雨潇看向对方,互相扶额,容倾又说:“应该是季空明结了婚的新婚妻子,今天我们看见水鬼迎亲了……”祁蕴和表示不懂,祁雨潇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水鬼,表情抽搐得很。
不过容倾跟游行决定不谈这件事,祁蕴和干脆带着祁雨潇走了,游行也想着明日再搞,今天头疼得很,他又坐回容倾身上,光用那双水亮的眼睛盯他,容倾察觉了他那点儿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手片刻就往游行的腰上探,他想确认对方出没出冷汗。毕竟游行对任何人都有可能拒之门外,唯独对他是不设防的。他看见祁蕴和鼻子都气歪了,哪知道是一场乌龙。
容倾确认游行后背没出冷汗,手反正是没拿出来。
游行见他心思游离,便想说些什么,容倾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拉着他起来了……公园旁这个点没什么人,他们又都穿着大衣,容倾让游行靠近自己,每逢这个时候,游行身体都会反射性往后退,容倾就掐得更狠,不让他走。游行念叨:“你就这点恶趣味……”容倾道:“骂得好,我反正是哪哪都光明正大……都结婚了,合情合理合法……”游行被他这句话搞到没话讲,容倾感觉掌心滚烫,他像是终于忍不住实话般,结实夸了一句:“你腰好细,是真白……”
游行:“……”容倾鲜少说荤话,说起荤话他自己耳根子都是红通通的,这回也不例外,这回游行感觉容倾伏在自己耳边说话就像冒热气的温火,他略略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容倾靠他更近更紧又说:“你真的好纯情。”
游行也掐他:“你……今天是疯了,吃错药了?”容倾赶忙去吻他,游行避开拍他的头说有人!容倾抱着人往墙边更深处走,他挨了游行一个巴掌,劝哄道:“你快让我亲亲……”
游行心中念叨着这人混起来是劝不住的,他也任由容倾的吻在自己颈侧流连,他侧头躲避容倾过于攻击性的亲吻,便是忍不住好笑问:“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容倾想起过去某一次亲吻,他问了一句游行到底爱不爱他,要不要他……游行见容倾停住,他便听见容倾掐他腰的动作变轻柔了些,手反正是没离开过,容倾在他耳畔用那沙哑的声音呢喃:“总觉得自己过去有些过分……太不是君子了……”
容倾话其实是迂回了说的,但游行了解容倾是个什么人,容倾有水一般的温柔。他也是羞于承认自己本性的,都说这样的话了也没什么不能继续往下说的,游行斟酌了下,“重点没什么不好,有爽到。”
容倾感觉自己耳边放了个烟花炸弹,天灵盖都飞起来了。游行想他哥最近也挺疲惫的,他有些忽略他的感受了,他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用很轻的口气说:“回家吧……天色已晚,要变天了,哥哥……”
有些下小雨了,容倾用力地亲他一下,他开了车,一路淋着小雨回家,然后各自洗了澡,容倾便回房间看书了。
厚厚的哲学书容倾还是看不懂,游行啥都看,什么漫画小说网文都看。容倾近期最大的乐趣是淘少女漫,特别是画风好的,但画风好剧情好的万里挑一,偶尔的也会去网站看新出的漫画,有些漫画看得他两只眼睛一黑,脑子从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转到瓦尔登湖,再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到钢之炼金术师,随后便是恨不得一梭子戳死那画漫画的作者。
不,戳死网站。
他很心疼钱,页漫还一格格分开卖,缺八辈子的大德。
最近容倾上网买了很多画册,他登录网站看了下,随即又关了,他有些想念国外的留学生活了。
他再看了看运费,更想念了。
游行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喜欢拿手机刷刷网页什么的,没有微博,万年不发一条朋友圈,连头像都是微信原始的。容倾更不喜欢微信了,那就是个付钱的东西,什么拿来工作交友统统死ぬ。
游行凑到容倾身边,刚要说什么,便被人一把捞上了桌子。容倾穿了审判院的黑色制服,衬得他整个人气质稳重了不少,连领带都是打好的。白衬衫黑领带……游行就一身简单的睡衣,他凝视着容倾的目光时,对方解开了他的睡衣……
跟往常不同的是,容倾这回没什么耐心,他亲吻着游行的嘴便靠了上去。
游行眉心轻皱牙关被撬开,忍不住呢喃却被容倾全堵了回去。容倾眉头也皱紧,随即手擡住游行下巴细细密密吻,他亲一下便哄道:“乖,往前坐……宝贝……我想你……来我这里……我想你……”
游行腿落在容倾腰侧,整个人被困在容倾怀抱中。
游行只能看见他纤长眼睫凝起的汗珠。
……
两人早已身心交融,游行放松得很快。容倾讲了很多话,大多数是回忆以前。当容倾终于忍不住问起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害羞时,游行脑子正晕乎,便只好说荤话,当然是非常非常小声的气音。容倾得了意,也讲了句,而且十分不含蓄,游行楞楞睁大眼睛好一会儿,然后一个巴掌打过去,容倾表情调侃但却说:“你还不娇——气啊……嗯?”一边说一边……
游行骂道:“你走开!死流氓!”他拼命地打但无济于事。容倾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打死不亏待。他将游行隐忍的模样尽收眼底,随意道了句:“你是我的。”
书房内哭声不断。容倾一向凶,温柔的表皮只是一层皮。游行觉得这狗日的除了有亲吻饥渴症外……随着时间的变化,温柔好像就是从内而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般,他一看见他就跟花看见水似的,整个人都欢快了。容倾觉得这祖宗一哭一颤,专往他心窝子捣,就想给他搂怀里天天揣着走,半天不见了人自己都疯癫了。一记灰飞烟灭横死眼不带眨,比他还狠。
容倾到底是把人给弄晕了,他吻去他哭红眼角的泪珠子。
大雨已然降下了。游行清醒时,容倾盘坐在地毯上,一只手还抱着他,他一身清爽,看容倾发尾微湿,他体内感觉还残存着某种热意,他推容倾一下,却又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去亲了亲对方的眼皮,对方这个时候清隽的模样实在是好看。游行眼波流转,他看到……容倾在抽烟。
第四次抽烟还是第五次了?
可以算得上是某种事后烟,容倾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感觉游行眼角眉梢又开始吊起媚意,真想方设法勾着他,于是他肆意地看。游行想容倾那股不可察觉的风情也缠着他,他倾身去吻容倾的嘴唇,只是片刻间,嘴唇触碰,游行从容倾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痴迷,容倾从游行眼中看出了戏谑……也看到了自己的执着。
容倾压住他的手腕,游行却继续亲,容倾反客为主,手很快放到了游行的后脖颈上,压着他整个人靠近自己,只想要更多更多靠近,游行说:“你真的是……”
他刚说完这句话容倾轻咬他的下唇喃喃道:“老子真他妈爱你,我咋就这么爱你呢……你死心吧,我一辈子都不想放你走……我真的……好爱你。”不想跟你分开。
游行:“随便你……”很轻的一句哼笑。
下午五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