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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难免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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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裂难免违心
    翌日清晨,延续了昨日的大雪,本想脱了大氅去外头让冷风吹醒那被酒灌了铅的头脑。
    却不想一出门便是刺骨的寒。
    他平日里倒不是个畏寒之人,可惜今日,好像是病了一般老实进屋穿了披风出来。
    他再没了赏雪的兴致,脚步挪动得极慢,任谁怕都能看得出,他是一夜没睡。
    微微俯身,携了靠在门边的油纸伞。
    昨夜风太大了,伞上出现了裂纹,撑不起来了。
    他许是糊涂了,平日里也是个急性子的,这回却不知为何定要将一把不值几个钱的破伞拿纸糊好。
    可惜不论他多认真,多小心,裂痕却始终遮不住。
    他心一急,伞便已脆弱地成了两半。
    他似乎忘了今日的初衷,盯着那不能再用的伞若有所思。
    也可能是酒意未消,令他的目光略显呆滞。
    他入神了多时,眼眶干涩着,他没有刻意控制泪水,可那一瞬间却是一腔的错愕不及整理。
    待他想起来出门,冷风如刀刃,划过面庞的那一刻,所有不忍,不舍,不甘心都喷涌而出,化作一道炽热的相思泪,冰天雪地的天气,都冻结不得。
    他忘了带出外衣,却并不觉得冷,空洞地走在熟悉的路上,好像这世间,他觉得能走的路,便只这一条。
    院门如往日般紧闭着,这些天来,院里的雪覆盖了一切,也没什么人清扫,冷冷清清的。
    冬日里天色暗淡,少见暖阳,她的屋里点着灯。
    朦胧间,她是坐在桌畔的。
    映在纸糊窗上的影子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该消失了。
    那娴静,淡淡的身影,就如同会一直等待着风雪中的归人,若他不来,便一直等下去。
    不由得,嘴角浮笑,手搭上不及腰间高的小院门,他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意。
    猛然的一记刺痛,猝不及防。
    他懦弱地收回手,在那个时时有人来去的小径,泣不成声。
    她在意名节,他不在意吗?
    的确,现下是顾不得了。
    于他,名声不要,到手的权位,富贵,统统不要都没关系,可是她的命也不要行吗?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希望一会儿他能收拾好情绪,让她也能平静地,没那么痛心地好聚好散,
    “嘎吱”一声,积雪淅淅沥沥掉在地上,院门开了,里头的人也该听到了。
    夙心小心,甚至说是带着点害怕地拉开门。
    宋铭劫擡眼看他,目色比寒风更冷。
    夙心不由得哆嗦了下,还是叫了声“教主”并屈身行礼。
    谭君宜手里的针一抖,一滴血迹便留在锦帕上,在那用红线绣成的,齐整的“铭”字一旁。
    她转头看他,才几日不见,他却可见得地瘦了,下颌本是柔和的,如今却凌厉起来。
    她忘了将笔搁下,眸子里浮起一层霜,比起往日灵动乖巧,更像是想念压抑得太久了。
    夙心回到容之身边。
    他又上前两步,她便撑着桌沿要站起身。
    夙心顺势搀她一把。
    即便隔着厚重的衣物,他依然能清楚地见到她已然隆起的小腹。
    他险些便要奔赴,险些,就要去做无怨无悔的事情,可没人比他更明白为何这不行。
    他感到心已然堵到了嗓子眼,他明知道一开口便是哽咽的,可他依旧要闯进去。
    他故作姿态,强撑着仅剩的一丝冷峻,进入屋内。
    里面燃的炭火颤颤巍巍地将灭未灭,想是夙心也难得出去一次,一个人买不回多少炭火。
    何况民间想找一些好的炭火也难,不好的也不敢用得太多,这才又省又怕地燃那么少量的炭火,以至于屋里的温度根本没比外边暖和多少,难怪容之起身都难,身子本就重,还须得穿那么多衣物。
    他试着不那么细心去想,却还是心如刀绞。
    他试着说些伤人的话,却又怕一开口,哽咽就会诉明一切心声。
    他看似轻蔑地瞥向她的绣作,两指轻佻地举起那副刺绣。
    字迹边上是分明的血渍。
    他只冷“哼”一声,似自语,似质问,甚至惋惜地摇摇头:“你在这儿装模作样是要给谁看?”
    谭君宜目光稍有愠色,却不语,身手要抢那帕子。
    宋铭劫没和她争,也并未刻意为难。
    他缓缓贴近她的脸,轻蔑地勾起她的下巴。
    她个子本就不高,被他逼着仰起头。
    他一时间看不清那双倔强的眼想说什么,可他就是不敢再对视。
    他重重地摆手,谭君宜被逼得别过头去,夙心赶忙上前扶一把,气不过道:“教主,夫人是够本分的了,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您。便是她真错了,您也得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吧。更何况夫人根本没招惹过什么是非!”
    谭君宜轻喝了一声“住嘴”,手动了动,终归没扬起来。
    她厉色道:“你出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没规矩的!”
    夙心不甘,谭君宜斜眼警告,她方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谭君宜这才擡起头,好好打量。
    宋铭劫一声轻笑,半调戏道:“怎么?你怕我杀了她吗?”
    “你不会杀她的。”
    “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杀她?若非见到你要打她了,她方才舌头便已经断了。”
    “因为你要我走,我身边需要夙心。”
    她说得冷静,他听得心惊,若她猜到了,会不会执意留下?
    又或者说,她会不会,只是说如果,在这场劫难过后,再回到他身边。
    他收拾好杂乱无章的思绪才开口:“你错了,我不是要你走,我是赶你走,至于夙心我留着也是碍眼,便权当施舍了。”
    谭君宜面色丝毫不变,这些话,他说着心碎,可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他本还预备了许多的说辞,他没想过谭君宜会立马就信,只是他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
    她甚至连原因都懒得问,只是仰着头,锁住他的目光,好像在配合:“谢谢,明日清晨,我便动身。”
    宋铭劫心狠狠沈下去,喉头的哽咽感令他张了张口又闭上。
    他想说其实晚几日也没事,想告诉她不要太匆忙了。
    可这些话本是他准备了,等她问了再答的。
    如今她自个儿说了倒将他堵住了。
    他回身时目光明显柔和了,他甚至好像看见谭君宜眸子里泛起涟漪,不过还是带着笑意。
    她必是知道这次离别意味什么了,她理解他,但不会原谅他。
    她平生都追求安稳,可她更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这一次他亲手推开了她。
    也许外人眼里他们可以重新走到一起是必然的,可于她的倔强,与清高,这本就是悖论。
    她从不会回头去捡起破碎的东西,因为有了裂痕,难保不会碎第二次,碎得更加分崩离析。
    她回身继续坐下,执着着完成那副绣品。
    区区一个字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可这一次她绣的得格外慢,格外小心,可血渍将它毁了。
    方才“耽搁”久了,痕迹晕得更浓。
    可她不放手,执意要将血迹变成花,在那个字上头永久绽放。
    夙心见到宋铭劫出来,在她身旁顿了顿,斜视的目光不那么冷峻了,反而是几近央求,甚至无力的。
    她楞了楞,甚至忘了行礼,他却丝毫没注意。
    夙心忙进去,见到谭君宜依旧没多大波澜地坐在桌边刺绣。
    她稍松了口气,方才的话她在门口几乎全听到了,谭君宜这么镇定显然不合理。
    她还没靠过去,谭君宜便吩咐道:“你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启程。”
    夙心没走,反倒是离她近了几步,试探着:“夫人您还好吧。”
    谭君宜面上明晃晃的倦色:“没事,你整理东西就是了,别落下什么。”
    夙心还是不放心,在她身旁蹲下:“夫人,您别这样折磨自己,这里没别人,想哭可以哭出来的。”
    谭君宜好像在调整着呼吸的节律:“我真的没……”
    她话还没说完,夙心倒是趴在她怀里“哇”地一声哭起来。
    这一哭,一切都土崩瓦解了。
    “小姐您不哭奴婢替您哭!您自从来了这儿就没过过好日子!老爷夫人为您择亲,当时离开西域也说得好好的,您如今却……”
    谭君宜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时竟不知该是谁安慰谁的。
    晶莹又炽热的泪夺眶,不过一刹那便流了满颊。
    夙心也听到了抽泣,擡起头但见她呆滞又小心,甚至无声无息。
    “感情哪里这般易碎?说不定还有机会的……教主……他说不定是有苦衷的。”
    她没说话,他在想什么,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她怎么会不懂苦衷?
    可她便是这么一个人,回头草非她所愿,她也不屑如此。
    比起别离,不覆相见,更难接受的该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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