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还闹吗
苏安歌实在不知道洛南川对她爹的那股子自来熟的劲儿到底是哪来的。
“出事的又不是你爹,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苏安歌瞪他。
揉着苏安歌头发的大掌倏尔一顿。
洛南川收回手,面上的柔情蜜意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鸷,“是不是爷最近对你太好了,倒叫你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就凭你也配提我父亲?”
苏安歌想不明白他好端端的又是发的那门子疯。
不过洛南川说得没错,他这段时日,对她的确太好了,以至于她下意识竟习惯了和他相处,甚至产生了洛南川或许也是可以依靠之人的错觉。
苏安歌心里发涩,又念着苏盛的事,眼眶红了红,不言语。
洛南川见状,不耐烦地“啧”了的声,“哭什么?爷还没开始凶你呢,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
苏安歌擡起头,一双无辜的眼睛噙着泪,惊讶地望着洛南川,“你哪里没凶我?你还瞪我了呢!”
“这也叫凶?你去问问爷手里的兵,爷刚刚叫不叫凶?”
“我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士兵,你怎么能拿军营那套对我?“苏安歌眼眶的泪聚得更汹了。
“爷怎么对你?你不妨去问问张贺,若是旁人,眼下哪还有和爷顶嘴的机会?”
“洛南川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居然还要打我?”苏安歌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那双星眸璀璨,眼泪似珍珠似的一滴一滴落下来,实在具有迷惑性,只叫人无暇去顾及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在暗自腹诽洛南川“杀神”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面对天仙似的美人,也不会怜香惜玉。
洛南川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做百口莫辩。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这话,果然没错。
洛南川没兴趣把精力放在这些无谓的争执上,一把扯过苏安歌的手就拽着她往屋里走。
男女力量悬殊,苏安歌根本没有反抗的馀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下一瞬房门就落了梢,天旋地转间她被人抵在门板上,双手高举过头顶,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这是属于洛南川一贯的,霸道至极的吻。
攻城略地,苏安歌被逼得节节败退。
“还争不争了?”良久,洛南川总算松开苏安歌,哑着声问。
“洛南川你无……”耻字没能说出口。
洛南川的吻又追了过来,苏安歌防备地咬紧牙关。洛南川倒也不急,像是有意惩罚她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咬着她的唇。
“你这是屈打成招!”苏安歌张嘴抗议,洛南川瞅准时机,再度吻上她的唇。
苏安歌被吻得喘不过气,直到呜咽着求饶,洛南川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修长的眼睫微垂,用最动人的嗓音问她:“还闹吗?”
生怕洛南川不依不饶,苏安歌当即捂住自己的嘴,用力摇摇头,可眼泪却越流越快。
洛南川皱眉:“不许哭。”
苏安歌立刻咬住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只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洛南川又“啧”了声,“就这么爱哭?”
“你还凶我?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也不知道是洛南川哪句话彻底击溃了苏安歌的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哭着说:“哪有你这样的?我冒险替你运送军粮,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要欺负我?明明说好要替我找爹爹,如今却连他的安危都不知道……就你还骠骑大将军呢?大将军要是都和你一样说话不算话,军令状都要成摆设了吧!”
苏安歌显然是被压抑久了,抽抽噎噎地说了一堆话,最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大不敬的,干脆闭眼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洛南川被苏安歌这一顿操作气乐了,也总算反应过来刚刚和她的对话有多幼稚。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苏安歌拭去眼角的泪,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罢了,我和你争什么?别哭了,我既答应了要替你找苏盛,就一定会替你找。你若不放心,明日我去扎陵关,你随我一道?”
“真的?”苏安歌立刻擡眼看他。
那双眼还含着泪,亮晶晶的。
“爷说话向来作数。”洛南川嗤笑。
原先还哭丧着脸的苏安歌险些就要破涕为笑。
好在她还没忘了自己还在同洛南川斗气,硬生生将嘴角的笑压平,努力表现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我去收拾行李。”
她那演技的确有待提升。
洛南川见了好笑,正要说上一句,又觉哄女人实为不易,万一一开口又惹她不悦,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他自己,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只双手抱胸,在边上看着。
两人方才还做过最亲密的事,苏安歌只觉得现在在被洛南川这样盯着,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随意收拾了两件衣服便忍不住道:“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忙的吗?”
她开口赶人的意思实在太明显。
洛南川却破天荒没有气恼,甚至觉得这样气急败坏的苏安歌也有几分可爱,遂无谓地笑了笑,临走前嘱咐道:“这次去了扎陵关,就不折回来了,不日便要返京,东西都收拾齐整,边塞不比别处,真要缺什么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弄到。”
苏安歌因着近日为了阆中百姓劳心劳力,在一群百姓士兵中威望颇高,今日当众落泪,军营中的士兵都对洛南川颇有微词。
虽碍于洛南川的威名不敢明着表现,可那眼神中的不满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透漏出来。
洛南川也说不清是这群士兵没上没下,还是气苏安歌到处招蜂引蝶,总之,今日的操练是彻底叫他们累得没闲心管他的家务事了。
等洛南川尽兴了从军营回来,已经是暮色四合。
苏安歌这些天累坏了,早早便入眠,小小一个人占着床榻的一半,又空了另一半留给他。
烛光微微晃动着,拉出她长长的剪影。
这是难得的温馨与暖意。
她这样下意识的举动,莫名就叫洛南川的气散了不少。
他随意洗漱完上了床,苏安歌迷迷糊糊攀上他的脖子。
温香软玉在怀,洛南川睡得并不好。
翌日一早,苏安歌早早就起了床。
这些天两人一直同床共枕,但洛南川并未有逾矩的表现,苏安歌认定了他这是有隐疾,彻底放下心来,不过是盖着被子睡觉,久而久之也不再抗拒,只当夜里有个能自动发热的炉子,睡得竟比平日更沈不少。
然即便如此,洛南川仍是个男人。
男女有别,苏安歌趁着洛南川还在睡,寻了处有遮挡的地方,用宽布替自己束胸。
洛南川:“你要是这样我可就不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