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等你回来
洛南川一路抱着苏安歌去了水榭阁。
一同跟来的还有月栀丶翠湖和钱大夫。
洛南川似乎还有事,等安置好苏安歌后,就马不停蹄地离了府。
景安当真在将军府外跪了一日,直到日落西山,才被贴身宫女搀扶着上了马车回宫。
兴许是近来巡逻松懈下来,马车驶入一处小道时,突然便杀出五六名黑衣人,劫了景安公主。
等紧跟着景安公主的侍卫追上去,黑衣人早就不见踪影,而景安公主则是被套了麻袋丢在路边。
侍卫们急忙上前将麻袋拿掉,景安被绑了手脚,捂了嘴,原本艳丽张扬的脸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大抵是为了声东击西,再等侍卫们重新带着受伤的公主上了马车,车里值钱的东西全被偷光了。
京城这样的地方都有人敢公然抢劫,皇帝大怒,下令洛南川加大力度巡逻,务必揪出盗贼。
洛南川欣然领命。
只是这盗贼神通广大,一直没能被抓住。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又过了两日,苏安歌背上总算不大疼了,只是结痂的地方很痒,浑身不得劲。
洛南川推门而入的时候,苏安歌正趴在床上,掀了上衣叫月栀替她挠背。
见他进来,苏安歌匆忙要整理衣服起身,却被洛南川拦住,“还痒得厉害?我一会儿去叫钱大夫配些止痒的药膏,你别抓它,容易留疤。”
他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苏安歌背上。
苏安歌肤色白皙,背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依旧肤如凝脂,只是那些狰狞的疤痕,实实在在破坏了美感。
苏安歌被他盯得不自在。
虽然这些日子都同榻而眠,但除了偶尔情难自禁的亲吻,再逾矩的行为,洛南川就没有了。
更何况眼下,月栀还在边上看着。
苏安歌执意要起来,洛南川也就不再勉强,只揉了揉苏安歌的脑袋,道:“你安静些,我有话要同你说。”
洛南川鲜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苏安歌叫月栀先出去,自己则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她正经起来可爱得紧。
洛南川索性拉着她进怀里,淡淡道:“边关战事吃紧,我明天就要出发征战了。”
苏安歌楞了楞,“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被区区北狄三日便攻下一整座城池,自然没脸面宣扬开来。”洛南川冷笑,说罢,又叹了口气,“我此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皇帝已经答应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
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这才道:“虽然皇帝的话也不可尽信,但明面上总不会再对你如何,我把张贺留下,也替你安排了一批暗卫,遇到危险就会出来。所以你也不必惧怕景安会来找你麻烦,想要做什么便尽管放开手来做。”
不得不说,洛南川的确替她考虑得很周全了。
苏安歌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又摇摇头,“妾身放心不下,就让妾身跟着您去吧。”
她一旦开始伏低做小,就会让人觉得有猫腻。
洛南川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可以。”
苏安歌抗议:“我可以,不会拖累你的!”
“你会骑马吗?就算我带着你,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此番路远,如果又病倒了,我是丢下你独自一人,还是为了你耽搁整个军队的进程?”
洛南川又开始板起脸来训人了。
苏安歌被洛南川训得说不出话。
她从洛南川怀里钻出来,有些生气,却也知道不该无理取闹,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等我伤好了以后,可以偷偷过来看你吗?”
她说得小心翼翼,星眸带着讨好的笑看向他。
她惯会用这招求人。
洛南川这次却不买账了。
他看向苏安歌,似笑非笑:“你扪心自问,你去边关,到底是要看谁?”
苏安歌的笑容僵在脸上。
哪里要多猜,自然是为了爹爹。
距离苏家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月有馀,怎么算也该到边关了。
偏偏这种时候又遇上战乱,爹爹年纪大了,如果被拉去服兵役,岂不是只有送人头的份?
只要想到这一点,苏安歌心里就百感交集。
她怕自己还没来得及强大到能救出爹爹,就先听到了他战死沙场到消息。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他在这里替她操心劳力,她却满心满眼都想着别人,没有一句关心他的话。
洛南川没来由一阵烦闷。
他索性揽过她的腰,用力吻在她的唇上。
是很霸道的吻,不留给苏安歌任何喘息的机会。到后来苏安歌受不住,就要瘫软下去,下一瞬,又被洛南川的大掌摁住后脑勺,再度加深了这个吻。
整间屋子里都是唇齿相依时发出的水渍声。
苏安歌被迫承受着。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聊着天,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似乎只要她一惹洛南川生气,最后都要以嘴巴肿了一圈为代价,惨淡收场。
好半晌,苏安歌彻底承受不住,呜咽着求饶,洛南川才终于放开她,空中划过一道银丝,随着他的分开而断裂。
苏安歌红着脸擦掉嘴角的水渍,恼羞成怒:“洛南川,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不让去便不让去,怎么能次次都欺负我!”
“欺负?”洛南川嗤笑,“若不是顾及你的伤,爷高低叫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欺负’。”
青天白日的,又在说诨话。
苏安歌白他一眼,小声嘀咕:“也就是个会逞口舌之快的了。”
她声音太小,洛南川没能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没得平白叫他跌了面子。
苏安歌决定把这话重新塞回肚子里,遂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最好是。”洛南川冷哼,不放心,还是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不要偷偷过来,知不知道?”
洛南川话里满是关心,苏安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犹豫再三,还是道:“大将军你神通广大,到了边关,能不能想办法,救出我爹爹,别叫他受苦了?”
苏盛能有什么事?
老奸巨猾,想必在哪里都吃得开。
洛南川冷笑,但是想到自己和苏盛之间都约定,还是没有说破,只道:“除此之外,你就没有旁的要和我说的?”
苏安歌不解歪头:“你想听什么?”
洛南川咬牙切齿:“行!”
说罢,转身就走,就连夜里也没来留宿,去了兵营整顿。
苏安歌挑灯熬夜一晚上,总算做出两对护膝,在张贺的护送下,赶到城门口,叫住了即将行军的洛南川。
他今日穿着一身盔甲,骑在马上,肩上的红色披风在大风下翻飞,带着肃杀的味道。
苏安歌还是第一次见到洛南川穿盔甲的样子,一时间有些陌生。
倒是洛南川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不是已经没有话要说了吗?”
怎么还在气这个?
苏安歌从衣袖里取出两对护膝,递给洛南川,“边关不比京城,天气寒冷。我连夜做了两对护膝。这一对是给你的,另一对,如果见到我爹爹,麻烦交给他。他膝盖不好,受不了这样的冻……”
洛南川在听到苏安歌连夜为她做护膝而上扬的嘴角,在听到还替苏盛做了一对后,又重新沈了回去。
他懒得再听她说些讨人嫌的话,干脆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然后就着这个姿势,俯身亲了上去。
浅尝辄止。
洛南川顾及到周围都是士兵,意犹未尽地放开苏安歌,手却被她攥住。
知道她还在纠结苏盛的事,只好勉强道了声:“知道了。”
苏安歌缓缓扬起一抹笑,嗓音轻轻柔柔的,却有股叫人心安的力量:“一路顺风,我等你回来。”
“我知道。”
良久,洛南川郑重点头。
上场杀敌数百回,也只有今日才知晓,有人在身后等你,究竟是何种滋味。
洛南川说得没错,自打他离开后,景安再也没有来找过苏安歌的麻烦。
忆金堂重归平静,宣传和口碑相辅相成,很快就在京城占领一席之地。
最开始的那一批点翠反响极好,苏安歌索性在将军府也空出了一片园子,养了许多翠鸟。从不拔它们的羽毛,只是捡它们从身上掉下来得。
原材料稀缺,点翠供不应求,一时间成了忆金堂最热销的款式。高门大户的小姐们聚会,都会攀比首饰,谁要是戴上忆金堂最新出的点翠款式,势必会成了今日的焦点。
短短一月,店铺生意便走向正轨。
苏安歌将赚的钱,取出一大半分给了私宅的刘管事,“之前因为我的事,连累你们也跟着扣了月钱,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如今挣了钱,你们千万别推辞,也让我心里好过一些。”
刘管事推拒不过,只好收下了。
随着忆金堂名声越来越响,苏安歌实在吃不消高强度的簪娘活计,对外招收有意向做簪娘的学徒。
不成想,反响热烈,甚至有几位官家小姐都表示能否交点学费,教她们做首饰。
苏安歌灵机一动,索性将忆金堂隔壁的铺子也盘了下来,开设了手工区,免费教学,只需教材料费即可。
又一个月过后,忆金堂已经脱胎换骨。
苏安歌不再将精力放在店铺上,让翠湖做了掌柜,帮忙看店。
咱让洛将军打几天仗,很快就开启新地图啦~
求收藏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