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
刘清逢眼见与东方长明话语不通,也不想与她再度纠缠,也自以为外貌是对女人最大的打击。他冷冷开口:“是,正是如此。”东方长明却因此不怒反笑,令刘清逢摸不着头脑。
东方长明得知“答案”,也暂缓此间话题,继续着从前没有说完的消息:“那你可得将你身边的美人守好了。”
“有话不妨直说罢。”刘清逢有些不耐,东方长明为何不能痛快一点呢?
“南君翊来了。”东方长明终于说出口,可又是不那么容易说出口:“可他被我给拦下了,已有半月时日。”
刘清逢冷然说道:“你拦下他是为何?”
“其实确切来讲,不是‘拦下’。而是你们所在之地,他是无论如何都来不了的。”东方长明细细解释着:“你不是想与灵熹双宿双飞?那么我就给足你们机会……”话语虽是如此,可她心里却想着,如果南君翊将灵熹接走了,刘清逢不会在东渝多逗留一日的的罢……倘若如此,那她还有什么机会?
“你如此行事,事情会更加恶化,本来我与灵熹清清白白,这样反倒被南君翊误会了去。”刘清逢拧眉望着东方长明,眸光如利刃,带着些指责。
“方才不是还说,不介意流言,现在又介意了?你若真的光明磊落,就不会有那件事,南君翊已经知晓了,倘若他找到了你们,你绝对会没命的!”东方长明似笑非笑,良心被狗吃了的感觉,可真的不好受,这一对男女,都不知这情况有如何紧急了吗?
“你是说……”刘清逢稍有讶异。
“当初灵熹身中迷魂香,在她身边的是你,不是南君翊……”东方长明不愿将话语挑明,正如她不想明确知道其中因果过程,这样她还可以自我欺骗,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是如何知晓的?”刘清逢终于惊愕,盯着东方长明,好似她是泄露掉自己秘密的一个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倘若我是你,在那种情况下,我会选择与心爱的人有肌肤之亲,而不是为了她的名节选择另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选择。即使因为如此爱上你了,也还是不能跟你在一起,这不是徒增烦恼的一件事吗?”东方长明无奈勾唇,这就是她认识的刘清逢,温润如玉的刘清逢,不会强人所难的刘清逢。
“那你说该怎么办,她危在旦夕,南君翊又不在身侧……”刘清逢大声吼叫着:“我又有什么选择,当时我的没有顾及那君子之道,一心还想着,将那次当作我与她欠缺的洞房花烛……”他当初真的有那种想法,可就在他差一点犯下大错的时候,他听见灵熹轻轻的呓语“哥哥”,他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彻底恢覆清醒。灵熹即使顺利度过危险,醒来之后也会恨他的罢……他不得已让灵熹喝下了另一种少有人知的对抗迷魂香的药物,可这药物会令人有些时候产生幻觉,会不由自主对自己身侧的异性心动……所以,他心存侥幸,想一直陪着她,那么她会不会真的有与自己在一起的可能?可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倘若他与她有了夫妻之实,那么灵熹现在腹内的孩儿,是不是就是他的?他从未对自己的精明医术如此痛恨,就在他为灵熹把脉后,他几乎能精准的推算出灵熹是什么时间怀上孩子的,就在解毒那日后几日……现在他又明显推算出,灵熹怀着的,是一个女儿,一个极有可能长得同灵熹一般美貌的女儿。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属于自己……
“你……果真如此想过?”东方长明怀疑自己听错了,想再度确认。
“是,而且,我现在还后悔,为何当初没有真的碰她……”刘清逢一派温和的脸上带着些自讽,认命般地,将自己的卑鄙龌龊袒露在东方长明面前。
“可是你再后悔都无济于事啊,你知道吗?南君翊从来都以为,你已经轻薄了他的妻子。听闻灵熹迷魂香毒解后,南君翊一直逼着她喝了几日的避子汤,她现在还全然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是单纯的药物……可怜的灵熹,估计也是因为如此,那南君翊才到半月后才找到这里来的罢。”东方长明见刘清逢如此破罐破摔,自己也将所见所闻一不做二不休尽数道出。
“你说什么?”刘清逢攥紧东方长明胸前衣襟,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好似眼前之人就是那与他有夺妻之恨的仇人南君翊。
“你不必讶异,也许你当做手心宝的女人,此刻被别的男人弃如敝屣。”明知自己所言会激怒刘清逢,东方长明也想让他知道,这性命终究比那名节重要,更何况还是已经被毁去的名节。
刘清逢怒气腾腾,正想反驳,馀光瞥见身侧有一个身影穿过,他惊叫:“灵熹,你切莫乱跑,小心身子!”
可灵熹那里顾得上这些,方才听闻之事真的令她震耳欲聋。原来不是君翊出事了,真的是君翊不愿意要她了啊,可是此前真的没有任何征兆,他待她那样好,无微不至……可细细回想,她无端昏迷,醒来后便被君翊喂了汤药。那汤药极苦,她有些不想喝,可君翊却冷冷的,一副不喝完不罢休之势……
感觉到刘清逢追了上来,灵熹停下脚步,只是背对着他:“刘清逢,你不要再追了……”
“我不追可以,你要当心。”刘清逢见灵熹情绪有些波动,这一月以来,她一直都是闷闷不乐,他都担忧心她心生郁结。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堰中,我想爹爹了。”灵熹的声线颤抖着,好似在哭。
刘清逢调整情绪,轻轻说道:“好,我送你回去。”恰逢佩蓉腿伤明显有些好转,行车中多加注意就是。
灵熹低头不语,刘清逢进退两难。
“不如我送灵熹姑娘回去如何?”东方长明打断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倘若刘清逢送灵熹回到堰中,那他估计也是一去不回头,并且还时刻面临着被南君翊杀害的危险,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灵熹尚有精力思考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方才无意中听闻两人对话,谈及到自己之时,一时好奇,一顺听了下来,谁知听到了这些难以启齿的秘密,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心中也黯然神伤。虽说她有些辨不得这东方长明是善是恶,可她真的不能继续坦然接受着刘清逢对她的好,她平缓情绪轻轻说道:“劳烦长明公主了。”
刘清逢轻皱眉头,对于此事也无法直道异议,只好看了看神色莫名的东方长明,对她施以眼神警告,不知她是否有其他更深层的打算。
为了减少颠簸,一行人选择水路。归来时逆流而上,其中更是要多耗费些时日。七日时间,他们终于到了堰中河岸。
从未料想,才上岸,就听闻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堰中与北棱有贸易争端!
北棱于堰中河岸有长期驻地,相关两国接洽事宜也都必须经传此地。可这本来就是驻地的地方,此时却是空空如也,那造好的府邸几乎凭空消失了。灵熹心中讶异,半年前她还视察过此地,虽说因洪涝此地损失巨大,可洪涝后相关配置几乎尽数恢覆,与往日并无太大区别,甚至因为她的“招婿”一事反倒令这河岸兴旺了许多,此时这眼前景象,着实有些萧条。
往日熙熙攘攘喊着卖鱼的摊贩已经寥寥无几,河岸边的街道行人稀少,十步以内就会有一个浑身破烂的孩童在街边跪坐乞讨。
“怎么会这样?”灵熹轻声嘀咕,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怀疑是否是真的回到了堰中。
“呵,才一个月,就已经变天了呐。”东方长明拿起腰带上常年系着的小酒壶,浅酌了一口。这几日东方长明颇为烦闷,每每想与刘清逢靠近,都是被他像瘟疫一样躲避着。
“你知晓其中缘由?”灵熹捕捉到东方长明话里有话。
“这缘由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你细细想想罢,你们一行人怎会被那无端跑出来的流寇给俘虏了?定然是有阴险之人想就此牟利罢了,你们有何利益能供他们于此,费尽千幸万苦?他们就为了将你们可以做主的人支开,只为让堰中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稍使外力,对堰中造成无法挽回的打击罢了。”东方长明微醺,脸颊透红,可话语字字清楚。
“你说的可是南焱国和西铭国?”灵熹想快点得到答案,这段时日,她几乎是井底之蛙,对于井外之事几乎一无所知。
东方长明摇摇头:“还缺一个。”
“你说的可是北棱?”灵熹面色大惊:“这北棱可常年与堰中交好!”
“你怎么不说是我们东渝?”东方长明又举起酒壶,壶里已然见底,她晃了晃,只好收了起来,有些悻悻然:“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友。所以啊,我们东渝向来不会对他国有过多的利益牵扯。”
“你觉得,倘若堰中与其他三国有冲突,东渝可以置身室外?”灵熹拧眉说着,看着慵懒的东方长明,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与灵熹擦肩而过。灵熹匆忙一瞥,神情讶异。此人,竟与君翊的相貌有些相似。
本来这一章的后一千字打算在公司浑水摸鱼码完,在昨天更新,可是,作者菌估计最近倒了血霉,工位被调到了老大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