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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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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年末的几个月,寒流肆虐,新榆入冬了,小门外屹立着光秃秃的老树。街巷里出现了卖烤红薯和冰糖葫芦的呦呵。
    阴湿严寒的天,烤板栗的香气弥漫整条街。
    往年关走,江彧的钢琴比赛日期逼近,心理压力是第一道坎,克服不了这关,极大可能会与决赛失之交臂。拖李睢熟人找的关系,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愿意在赛前见见江彧,指点一二。
    江彧周末就出发,大人抽不开身,同龄几个小孩里,只有窦米一个闲人。
    一说出去玩,还是坐覆兴号,她早就按捺不住,嘴上不承认,跟郝美丽谈条件:“我很忙的,要我陪同也可以,给跑路费。”
    郝美丽忙着按计算机算账,也不忘骂她几句,“掉钱眼里了,给你俩栗子。”
    窦米护住头,“窦保镖!快来,有人要打未来总统的脑袋!”
    郝美丽:“我看是猪猪国的总统还差不多。”
    眼看郝美丽训叨的嘴开了闸门,窦米见状就先跑,“窦永明!窦保镖擅离职守,等着本总统回来撤你职!炒你鱿鱼吧!”
    江彧拉着行李箱在等她,“窦米,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自己去。”
    “万一被拐跑了怎么办,我窦米好不容易看上的小白脸,可得护好了。”窦米不听人说完,拉走他的小箱子,“你别多想啊,我就这一个想法,怕以后见不到你——”
    她被人群挤散,再绕过来到他身边,“怕见不到你的脸。”
    江彧默声,跟上去,“就不能有其他想法吗?”
    高铁站候车厅里旅人密密匝匝,人声喧嚣。她没听清,等播放音过去,才问:“其他什么?”
    走动的人多,江彧想去拉她的手腕,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从中间走过,把两人阻隔开。
    他走在窦米身后,“邻里间互帮互助。”
    窦米顽劣地笑:“你现在愿意和我做邻居啦?不过我不愿意。”
    江彧心一紧,“为什么?”
    “我不要住你旁边,我要住你心上。”
    很早之前你就已经住进来了。
    江彧那双桃花眼看她片刻,从她脸上离开。往上拉了拉黑色围巾,盖住了喉结和下巴。
    他有很多话,但一句也不能说。
    他知道的,她喜欢他,只因这张脸。
    两人没买到挨在一起的座位,一个4车一个5车,江彧等窦米放好行李,坐下后才回后面的车厢。
    他的东西都放在箱子里,只拿出盒耳塞,旁边坐着个精英男士,在敲笔记本电脑。他戴上耳塞闭目养神,不知不觉身边键盘的哒哒声似乎减弱了。
    江彧是被一阵弱弱的窃笑吵醒,听到几句狗血宫斗剧台词。他睁眼想看看时间,窦米伸手拿小桌子上的瓜子,看过来:“你醒了?”
    她剥了半袋开心果,小桌上堆成小山,“我跟人换了换,你要困就睡吧,我看着到站。”
    江彧口渴醒了,他拿出杯子要去接水,窦米从脚下的行李包里翻出瓶农夫山泉,“给。”
    她像他的哆啦A梦,口袋里面包零食应有尽有,知道江彧不爱吃甜食,选的都是无蔗糖,她从兜里抓了一大把砂糖橘,吃喝玩乐很享受。
    江彧拆了包奶油味饼干,几口吃不下去,打算硬着头皮吃完,窦米发现,问道:“不好吃?”
    “不好吃也不难吃,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窦米夺走,替他把半袋消灭完,又顺手拿了些小零食,“算了,你肯定不爱吃虾条,给你这个。”
    “你试试这个,还是俄罗斯进口。”
    “等等,你是不是对芒果过敏?”
    “江鱼,我记得你喜欢巧克力欸,这个给你,不好吃你打我。”
    江彧看着她忙活来忙活去,依他的口味再三考虑。他没想过,窦米会为了自己准备这么多,明明走前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就近拿了包夹心面包,“就这个吧。”
    夹心是草莓味,还是有点劣质的口感,换做以前他碰都不会碰的东西,现在连吃掉两包,一点都不觉得腻人。
    列车的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粮田,已入冬,现在是冬小麦的分蘖期,刚露出鲜嫩的麦芽,深扎在泥土里尚未成熟。
    太阳高挂,金辉在麦场的垛上跳跃。仿佛能看到农忙期麦子熟了,大人小孩在地里收割的繁忙场景。
    江彧想起他们在地里跑了半个月,那是个天空瓦蓝暴雨倾泻让他最愉快难忘的夏天。
    午后的阳光晃过一节一节车窗,即将下车的人拖着行李站在过道上,窦米几次被碰到,她往里坐了坐,一侧头就跟江彧的脑袋撞到。
    他睡着了,神情并不放松,像有心事般,窦米很想把他扭结的心绪抚平。
    她出于想让江彧休息好,怕他睡觉扭到脖子,于是手一揽他的脑袋,摁到自己肩膀上,她肩头稍矮些,一路上需挺直了背坐的端正。
    江彧闭着眼没睡着,只感觉旁边的人动了动,他就这么枕在了窦米的肩上。
    那一刻,心跳飙升到至高点时,忽然停了一拍。
    他闻到女孩身上的清香,淡淡的沐浴露果香,空气里还有她刚吃的砂糖橘和饼干的味道,淡奶油的甜和浓郁的馨香混合。
    江彧佯装熟睡,借着颠簸不稳,往她身边靠拢,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能听到女孩浅浅的呼吸,那股清雅的香气在周遭萦回。
    窦米看剧偶尔发出一声笑,胸前轻轻起伏,他心口一落,几经辗转。
    这一路,如坐针毡的不止一个人。
    还有两站下站,经停站站台上站了不少人,外面拉扯变形的景物徐徐静下,列车停稳。
    窦米叫醒江彧。前座上来一对夫妻,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男人背着好些行李,二人佝偻,风尘仆仆。
    两人都是第一次坐高铁,拉着的小孩上来没多久就开始哭,怀里小一点的婴儿也在哭。
    这一站近半小时没安静过,江彧跟窦米换了换座位,让她坐在里面休息。
    车厢里的人对这对夫妻不满,不断有人过来说,你家小孩太吵了。夫妻俩朴实,一直在道歉。
    江彧递过去些橘子,问道:“小朋友,你多大了?”
    小男孩竖起几根指头,胆怯地躲在椅背后。
    女人回头歉意说:“年轻人,对不起啊。”
    江彧难得露出个平易近人的笑容,他摸了下小男孩的脑袋,“没关系。”
    窦米睡不着,听他们攀谈。
    小孩一会哭一笑,江彧也不觉得烦,拿着拨浪鼓把小婴儿逗开心了。他回来问:“你还有零食吗?”
    窦米把半个书包的都给他。
    江彧把剩下的都给了小朋友,他蹲下来,态度温柔到让人无法拒绝,小孩也不闹了。
    “这些都是你的,你要答应哥哥不能吵到其他人休息哦,小男子汉可不会乱发脾气的。”
    窦米扶着行李箱准备下站,看见江彧朝她走过来,一手扶着拉杆,一手去拉她。
    窦米没意识到,他俩相处模式如此自然,“那个小朋友哄好了?”
    “嗯。”他动了下唇,掀眸望向窦米的眼睛:“这还有个小朋友。”
    高铁站里熙熙攘攘,都赶着出站人潮摩肩接踵,一圈人挤来挤去。江彧拉住她腕骨上面一点点的位置,两人走进拥挤的车流中。
    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举目四顾都是陌生的。窦米感觉浑身舒畅,“空气都比新榆清晰,车也多,这更热闹!”
    江彧平视前方,眸色在日光下显得通亮,“心理作用。”
    坐上网约车,窦米就后悔刚才豪言壮语。堵车堵了四十多分钟,从郊区到市里近一小时。路上的司机互飙车技,一踩油门一急刹车,平坦开阔的大道开出弯曲山路的晕眩。
    一下车,窦米就蹲在绿化带边干呕。
    江彧扫码支付完,把行李提下来,拧开瓶子:“喝点水吧?”
    窦米头晕眼花,她喝了一瓶水也没压那股恶心,“江鱼,你赶不赶时间?别让老师等太久。”
    江彧闻声,心疼地轻拍她后背,“我没关系,时间还早。”
    他像给猫咪顺毛,从低沈的嗓音里都能听出四溢的温柔,热乎的掌心隔着大衣落在她背上,感官知觉里唯有他那温热的双手,循环往覆安抚着。
    窦米蹲的时间长,双脚发麻,拽住江彧的一条手臂,抱着:“我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吐都吐不出来,江鱼,我要难受死了。”
    江彧扶她起来,“那你晚上在酒店吧,我去老师家吃完饭就回来,你老实在房间待着。”
    窦米没使一点力,全身歪到他身上,“吃饭?不行,我要去。”
    江彧哭笑不得,抓住她乱晃的胳膊,把人扶稳,“你确定还能吃?”
    “能!宰相肚里都能撑船,我肚里能装下全市美食。”
    江彧嘴角抽了抽:“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
    酒店房间在网上提前订好,两人登记好拿了房卡,乘电梯上三楼。
    江彧住在窦米对门,分开时,江彧要她的身份证。
    “干嘛?”
    “怕你丢,替你保管。”
    窦米把身份证塞进包里:“我不会丢。”她转身就要嘀房卡。
    江彧的手落了个空:“我帮你拿着。”
    窦米没再坚持,便给他,目光飘着没敢跟他对视,“那个我照片拍的有点丑,你别偷看。”
    江彧没忍住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
    窦米凶巴巴瞪着他,几乎在她就要拳脚相向时,江彧臣服投降,“你放心,我对某只猪的证件照不感兴趣。”
    他揶揄,眼里噙着不正经的笑,“某只猪在路上更丑的睡相我都见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忍下去她就不姓窦!
    “江彧!”
    江彧最后还是挨了窦米一拳,小姑娘惹毛了厉害得很,一拳结结实实捶在他大臂上。
    江彧回到房间把东西放好,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见手臂上的红印还很明显,他搓了搓,叹气。
    看来下次不能再招惹她了,不禁逗。
    一壶水还没烧开,李睢打来电话,问他到了没,叮嘱了足足十分钟。
    有了次晕车的经验,两人不约而同决定步行去,按着导航二十几分钟,距离不算远。
    第一次走了十分钟,是窦米拿着手机导航,成功把人带到沟里,绕到死胡同再出来,一条路走了两遍又回到原点。
    “你来吧,这地方和我八字不合。”
    理由真多。
    江彧接过手机,按着路线两分钟就走出来,眼前正好是老师家的门牌号。
    窦米没夸他,“巧合,这地方旺你不旺我。”
    师母买完菜回来,看见背着包的俩年轻人就认出来了,“是江彧吧?”
    江彧应声点头,帮忙提东西,窦米莞尔一笑,“阿姨好,我是江鱼的朋友,陪他一起来的。”
    倪水荣拧开门锁,推开家门:“你们上去吧,我先生在楼上。”
    龚明山家里有单独小院,喝茶养鱼,修身养性。平日会客都在二楼,老伴儿倪水荣爱种菜,倒腾着番茄和小白菜。
    龚明山不收徒弟,碰见有眼缘,悟性高的学生,指点一二,很少教书。
    他在网上看过这次初赛比赛现场,对江彧印象深刻,一是这孩子是为数不多入围选手,比起毛躁的同龄人里算沈稳肯静下心的。二来,他对比过江彧几年前的赛场,的确还有进步空间。
    龚明山闲来爱练字,屋里挂满隶书毛笔字,宣纸从天花板斜垂到沙发上。茶几上还有摆放着题了字的纸扇,他泡了壶上好的碧螺春,茶桌一端的管子在向上抽水。
    头一杯茶倒掉,喂了茶宠,龚明山聊起家常,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他都接上几句。双鬓花白,慈善仁爱一笑,并不是网传严师不通情达理的传言。
    他倒了杯茶:“小夥子,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钢琴,你不是懈怠偷懒的人,为什么赛场会出现漏洞?”
    江彧从自身总结,赛前确实有准备不到位,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了。
    龚明山笑着摇头,换了个话题切入:“江彧,老师不收弟子,你是少见的和老师投缘的孩子。你别紧张,咱爷孙俩就当闲聊,除了钢琴,我们还可以说说其他,平日遇到瓶颈,都可以来找老师喝喝茶,坐一会。”
    龚明山背着手走到窗前,招江彧过去:“来,看看老师栽种的红梅。”
    江彧走过去,一老一少站在小窗前,观赏着院里花草,遒劲树干迎风而立,架子上摆着盆栽,翠绿或火红形态不一。
    窦米和倪水荣在摘菜,能听到一道清脆的女音:“阿姨,你种的番茄好甜。等夏天西瓜熟了,我送两个过来,特别甜。”
    江彧在楼上,俯视着下面走动的人,唇畔无言翘起。
    龚明山毕竟是过来人,再清楚不过现在的小年轻,“跟你一起来的女孩是你的?”他没猜出来两人的身份。
    “她叫窦米,是邻居家的妹妹,也是同学。”
    龚明山明白过来,忽地没头没脑说了句话:“还有两年就毕业了。”
    他指导:“先弹一首覆赛曲目我听听。”
    江彧端坐,放在琴键上的十指翩然,曲调飞逸随之流泻而出,有时气势磅礴有时婉转缓落,协调流畅,让人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弹完一曲,龚明山问:“弹奏的时候是不是紧张了?”
    江彧忖一会:“嗯,担心出错。”
    “所以你在后半部分不够放松。”龚明山说:“这正是你欠缺的地方,过于看重结果就忽略体验过程的乐趣了。找找你刚才和我谈话的感觉,轻松,自如。”
    江彧回想着最近时间的状态,一时恍惚,“可能是出过差池,脑子里像是有根神经始不放松,总是会往最差的结果上想。”
    龚明山直爽地笑,问题迎刃而解:“那你要跟你朋友学习,窦米性格和你恰恰相反。江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弹琴是你的热爱,它不应该是负面情绪。你设想一下你和你的夥伴在一起时,会有不安的心理吗?”
    江彧:“和窦米在一起不会。”
    “是啊。”
    龚明山笑了,把手放在江彧肩上,郑重拍了拍:“慢慢来,小夥子你的路还很长。平时放假就来我这弹琴,和你朋友一起来吃顿饭也好。她跟你师母也很投缘,这活力开朗的小丫头跟你师母年轻时一个样子。”
    江彧和老师笑起来,在楼上又待了半小时。龚明山不止在琴技上是名师,他像给迷途的人点灯的高塔。那天郁积的烦闷好似被风吹散了,行至柳暗花明处。
    晚上倪水荣做了一桌家常菜,饭桌上说说笑笑,师母说家里好久没人来过了,如外界所言,五六年前龚明山收过一学生,学生家清贫但人上进,龚明山心不忍,一直赞助他考燕城的音乐学院。
    典型农夫与蛇的故事,学生没如愿考上大学,之后就在网上造谣龚明山,反咬一口。
    从此龚明山再不收徒,家里也逐渐变得冷清。
    老师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在澳大利亚读博,毕业后留在国外,女儿一直陪在二老身边,婚育晚,怀孕的时候已是高龄产妇,难产没挺过去。
    龚明山半辈子荣耀颇丰,家事惹人唏嘘。
    晚间饭点,左邻右舍做饭炒菜飘来香气,窦米吃到最后还没放下筷子,江彧知道她先前吃多难受,在桌下踢踢她。
    窦米没所察觉,倪水荣端着自己蒸的花卷红糖包出来,“屋里还有酥饼。”
    窦米突然不好意思,埋头把碗里的饭吃干净,意犹未尽没离桌。江彧了解她,看出她满眼都在打屋里酥饼的主意。
    他起身去厨房,拿来给窦米,靠在她耳边低喃:“少吃点。”
    窦米一见到吃的就如覆活般,不跟江彧计较,“阿姨你做饭好好吃。”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在老师家玩够了,才慢悠悠准备回去。龚明山是最后一个知道,窦米的父亲是窦永明。
    他连说两句怪不得,“我说这丫头面熟。”
    “老师,您跟我爸肯定是知音,他就一武术迷,张口闭口就这些。”
    龚明山出来送他们到大路上,慢慢散步走着:“老啦,身体吃不消,练武好啊能活动筋骨,绵延益寿。”
    江彧跟倪水荣说了声别再往前送了,跟老师告别:“我改天再来看您,我带了些营养品放到楼上书房了,您回去看说明书吃,都是我父亲医院开的,您放心。”
    龚明山怪罪他破费,对这少年人欣慰喜爱,牢骚几句:“路上注意安全,适当让自己放松,小夥子覆赛见。”
    江彧应着:“好,覆赛见。”
    离酒店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窦米偷懒,嗓音含着女儿家的撒娇,“我吃太饱了,江鱼,你背我,我走不动。”
    “江鱼,江鱼。你又丢下我。”
    “我不跟你走了。”
    江彧止住脚步,人站在路灯的光下,五官耀眼:“那你要跟谁?”
    他走回来,看见窦米脚边松散的鞋带,他折腰替她系好。
    “走吧。”
    江彧轻拽起她大衣袖口一点,慢吞吞走在昏黑的夜里,吹来的风在二人之间的罅隙里荡来荡去。
    窦米试探地伸出小拇指,“你牵我的手呀。”
    她往前伸手,他后缩防守就是没碰她,快要松开时,他一抓,大手包住她空空的袖口。
    他们缄口不言,这一晚温柔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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