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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中人
    第三十三章
    宵夜街上人来人往,多了许多年轻的面孔,或许是因为放假了,小孩们有了空馀时间,都来贪嘴,几对年轻的夫妇抱着小孩在路边吃凉粉,还有的直接把小孩放婴儿车里,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一块吃小火锅。
    夜市,是烟火味最重的时候。
    也是油烟味最重的时候。
    莱东市是杂食地区,大部分是外来人口,所以什么口味的吃的都有。有的家庭无辣不欢,有的家庭只吃甜味美食,秦宙这人其实也不太能吃辣,意大利在饮食方面虽然有“欧洲大陆烹饪之始祖”的别称,但是吃的东西还是不如这边香辛料和辣椒放得重,他在那边总是吃一些水煮的东西,很少吃油来炸丶煎的。
    邬清祀把手背在后边,倒着走,“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秦宙懒洋洋地甩着钥匙圈,前面的路崎岖不平,总是有些小水沟小石头什么的,他歪了歪头,单手把邬清祀掰得端端正正。
    “随便你吧。”
    “随便我?”邬清祀奸诈地笑了起来,“随便我的话,你可什么都吃不到。”
    虽然这次他们也去的也是上次的宵夜街,但是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这边这条路上相比于隔壁多了更多街头小吃,少了许多有专门门面的店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烧煤味。
    有个小摊贩推着臭豆腐车从他们身边经过,黑色的卤水不经意间从锅边溜了来,那味道,嘶,堪比拿着流星锤的李逵吃了榴莲味的螺蛳粉往人面前一哈气,直接打入肺腑。
    秦宙洁癖极重,两眉稍稍靠拢,严严实实地捂住口鼻,“那是什么?”
    邬清祀说:“臭豆腐。”
    “臭豆腐?”秦宙烦躁地揉了揉额前散落的头发,他今天似乎喷了定型啫喱,从中午看见他时就觉得头发亮亮的,有哪里不对劲,“终于有个名副其实的东西了。”
    “你在这边有吃过什么名不符实的东西吗?”
    “有啊,蚂蚁上树。”秦宙如数家珍,“上次我们去吃的那家餐馆旁边,就有一家中餐厅,我听见有个客人点了个蚂蚁上树,当时就随便往旁边瞄了一眼,发现并没有蚂蚁。”
    “这不是诈骗吗?”
    笨啊!
    邬清祀在心底暗自得意,终于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了。
    老婆饼里没有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夫妻肺片里没有夫妻,菠萝包里没有菠萝,蚂蚁上树没有蚂蚁,这些不都是常识中的常识咩?
    人群间摩肩接踵,愈发拥挤,吵闹的环境里混杂着各类奇怪的味道,劣质的煤炭在黢黑的油锅下不充分地燃烧,冒着点点蓝火,浓郁的紫色愈发暗沈,翠绿的蛆虫懒洋洋地趴在摊贩红色的帐篷之上。
    “要不,不吃了?”秦宙捂着鼻子的手就没放下来过。
    邬清祀看他这么难受,也不忍心难为他,“那,去哪儿?”
    “去——”秦宙的尾音拉长,绵绵地从一个音调跳跃到另一个音调,他的眼神从她的脸上游移到对面。
    是翡山。
    翡山坐落在莱东市的城东,属于老城区。自古人文山川就有比人类还要漫长的历史,山里的人靠山吃山已是规律。翡山风景旖旎,空气清新,小时候邬清祀来这边玩,还遇到不少好心的叔叔伯伯指路,只是前些年由于政策保护,现在的翡山已经割裂成两半,一半居住,一半景区。
    顺着搭建好的石梯,他们很快爬到了山顶。
    山顶,则是另一番风景,或许因为现在是傍晚19点32分,新闻联播刚刚结束,所以人迹罕至。朦胧的雾气脉脉起伏,深色山岚柔和撕咬,湿润的绣线菊白花睡倒在她的肩头。
    丝丝缕缕的泥土味,混在温暖的山岚里。
    或许天冷了,大家都不愿上来吧。
    他们找到一处长椅,稍微打扫了下便坐下。
    秦宙从包里取出些许面包给她,邬清祀乐意接受,大快朵颐。
    他的发丝垂下些许,似乎强烈湿气已经分散掉那些不堪一击的化学成分。
    一个看上去年过古稀的老人从另外一条道上爬了上来,他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不错,只是古怪地隐隐透出些许忧郁气质,他看到邬清祀他们,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小情侣,来爬山哪?”老人慈祥地笑着,边说边在旁边的长椅上放下旅行的背包。
    “不,不是。”邬清祀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不是情侣,是同学。”
    “哦。”老人意味深长地点头,“那关系挺好的。”
    老人弓着腰,用残馀不多的纸巾一点一点揩除长椅上的残雪,秦宙拽着她起身,一块过去帮老人擦椅子。
    老人拍了拍秦宙的胳膊,“谢了,小夥子。”
    “客气。”
    打扫干净,老人顺势坐了下来。
    他从包里取出一枚长笛,幽幽地吹奏起来,曲风凄异,哀转久绝,似乎在悼念某个故人。
    吹奏时,邬清祀看到他的眼眶红了。
    “阿秀。”老人声音沙哑,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却仍旧努力地挤出一丝衷心的微笑,“我又来看你啦。”
    秦宙捅了捅她的背,“还有纸?”
    “嗯嗯嗯嗯!”邬清祀小声道,“还有两张。”
    “给人递过去。”
    “啊?”邬清祀摇头,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敢。”
    某人的眼,晴转多云。
    邬清祀被他这惯常的眼神吓到,撇了撇嘴,非常不情愿地过去。
    老人接了纸,倒也敞开话匣,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他和亡妻的故事。
    虽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真当身边的人离去,又是这样一辈子深刻,难以遗忘。
    很快,老人擦干了眼泪,又从另一道下去。
    邬清祀他们去扶他,他也固执地摆手拒绝。
    视线之下,是模糊的人家,目送着老人下山,她突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老年以后,她会不会也这样,常常一个人怀念过去。
    那。
    秦宙呢?
    “秦宙。”
    “嗯?”
    邬清祀沈默了会,“你以后会不会这样?”
    “会吧。”秦宙扯了扯嘴角,“只是,我不会吹笛子,只会弹钢琴。”
    “哦。”
    “秦宙。”
    “嗯?”
    “在意大利,你住在哪个城市?”
    “翡冷翠。”
    “什么?”邬清祀觉得耳生,闻所未闻。
    说实在的,秦宙出现前她对意大利了解得很少很少,只知道这儿人杰地灵,诞生过世界上第一家银行,还有小学课本里描述的水城威尼斯和高中课本里描述过的战争。
    秦宙出现后,她才有意的了解。
    印象里,没听过这个城市。
    “就是佛罗伦萨。”秦宙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黑瞳在荧光中显得更为深邃,似乎灵魂已经回到了那片沃土。
    他淡抿着唇,说话间冒出腾腾的白烟,“只是翻译不同。”
    “是么。”邬清忍俊不禁,“果然是艺术之都。”
    “其实,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艺术之都,只是从小长大的一个地方而已。剧团在离西南区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儿没有这么多精致的浮雕和横斜在路中央的马车雕塑,但墙面和地上也都是干净的奶白色,去Galleria dell\'ademia和Uffizi Gallery要坐很久很久的车。”
    说到乌菲兹美术馆,秦宙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嘴角稍稍勾了些许好看的弧度,“记得小时候,我妈让我去街头一家小店买咖啡,旁边有个旅游大巴上面就贴了Uffizi Gallery几个字,也不说起点是哪,当时我正和她吵架,就是因为她答应带我去Uffizi Gallery但又被剧团的事儿耽搁了,一时赌气,就把买咖啡钱全换了买车票。”
    邬清祀觉得不可思议,“你那时候几岁?”
    “emmm。”秦宙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扶手上敲击,像弹钢琴那般,“大概,9岁?”
    “天哪,九岁你就开始叛逆了?”邬清祀长叹,“我现在十六都还不敢和我妈顶嘴咧。”
    秦宙温柔地弯了弯嘴角,“可能我妈不怎么管我吧。”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后来怎么回来的?”
    “站在那儿。”他无奈地两手一摊,“等我妈大半晚上十点多才把我接回去。”
    “哈哈哈哈哈。”
    叛逆有风险,出走需谨慎。
    秦宙怎么云淡风轻地讲着他的往事,似乎那些时候一个人深夜在Uffizi Gallery前孤零零地站着等候妈妈来接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换在邬清祀的身上,可就不一样了。
    一方面,她会很害怕有坏人怕她拐走。
    一方面,她会很害怕于丽。
    于丽就不会这样。
    “你妈妈对你真好。”邬清祀叹了口气,“要是我妈知道我这样跑走,肯定就不来接我了。”
    她低着头,理了理黑红相间的裙摆,“反正吧,从小她就给我说,如果我要是离家出走了,她肯定连夜放鞭炮,庆祝我这个累赘消散。”
    “或许有一天,我走了,才是对当年拖垮她人生理想过错的弥补吧。”
    她的手指微微发冷,指尖似结了层冰,触碰到热烈的大腿肌肉时,是这样不相容。
    秦宙坐得笔直,他锁着眉头似乎在沈思些什么,须臾,才扬了扬手缓缓落下。
    他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
    邬清祀敏感地颤抖一瞬,湿漉漉的眼框内尽是迷茫。
    “你和她谈谈。”秦宙冷静地说,“她如果真的不爱你,那不管别人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她最原始的想法,她既然让你降落在这个世界,自然也要承担一切。”
    邬清祀懵懵地说:“可是她会打我的。”
    “挨一顿打也没关系。”秦宙单手掌住她发瑟的两只小手,她的手没有任何温度,就像这个冬日最晶莹的雪花,“重要的是,你也会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米浆色的月徐徐攀升,抵达夜幕上该有的位置,层层的云雾掩着月的身姿,栖息的树开始微微打呼。松树上挂着沈甸甸的大雪,压弯纤弱的树枝,只是一个小小哈欠,藏匿在洞穴里的动物又忍不住翻了个身。
    一簇绿色丝绒线探在耳边。
    “秦宙,分班以后你不要忘了我。”邬清祀哭了出来,“千万不要忘了我。”
    如果可以许愿,她希望从没认识过他。
    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难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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