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中人
第十八章
短暂的假期总是那么快,即便国庆假连带着周末时长达到7天邬清祀也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
她的作业也是。
在这短短的几个假期里,这群作业和她一样偷懒,不爱自己完成,非得等着她来动手。
她生性驯良,不好战争,自然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于是在最后一天,快要返校的前一天晚上她才想起来,自己书包里沈甸甸的书好像一本都没打开过。
无奈之下,邬清祀只好放下手机给软软打了个电话。
“喂,软软,你在家吗?”
“在啊!肯定在啊!”软软手忙脚乱地翻着书,“我还在赶作业呢。”
“……你怎么还没写完?”
“正经人谁写作业啊。”软软大言不惭道,“你语文写了吗借我抄一下。”
“还没。”
“数学呢?”
“还没。”
“生物呢?”
“还没。”
“怎么什么都没啊。”软软放下手里的笔,不可思议道,“小四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一个字都还没摸啊!”
“呃……”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去你胆子可真大。”软软惊叹完她的作死技能满点后说,“你家有人吗?要不我来你家写,顺便把秦宙和黄仁欧叫上。”
“我家确实没人,不过你叫他俩干嘛?”
“抄啊!”软软说,“黄仁欧数学还可以,但是那化学就垃得要命,得拿秦宙的对对……诶,不说了,黄仁欧给我打电话了,半小时啊!半小时后我们去你家,你联系下你男神拜拜拜拜拜拜!”
“他不是。”我男神仨字还没说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邬清祀鼓起腮帮攥着小拳头自顾自地对着手机锤了一拳。
敲。
谁说他是我男神啊!
不过反驳是反驳,还得做点正事。
邬清祀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微信,思索了会怎么开头。
亲爱的秦宙同学?
不行,好油啊,什么亲爱的……人认你吗大姐……
删掉。
尊敬的班助同学?
不好吧,他不都说了叫他秦宙别叫他班助了吗?这么喊好成人化啊。
删掉。
邬清祀就是这样在键盘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反反覆覆好几次,“亲爱的”的那个表情包都弹得她快认不得猫猫狗狗长啥样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也还是没发出来。
结果,空白的聊天界面突然弹出一条绿色。
-你到底要打什么?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打字啊。
算了,不管了,管你怎么知道的。
她憋了憋气,犹豫了好一阵到底要怎么发,想到最后,还是最最最干脆土鳖地来了一句。
-你在干嘛[/可怜]
-你要干嘛?
-不干嘛啊……就是那个,我那作业,有点想它同桌了,想得茶饭不香,夜不能寐,快要死了,想见它一面可以咩?[/可怜]
-地址。
-好嘞,石康路……
邬清祀爽快地打完自家地址,便把手机一甩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家里乱得像个猪窝,虽然还是比大部分大学女寝卫生很多,但收拾掉随便扔在沙发上的衣服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刚忙活完地板活,在桌上骚包地摆上两朵水仙花,门铃便响了。
推开门,是黄仁欧和软软。
“国庆快乐。”黄仁欧笑盈盈地举了举手上的四个米白色的大椰子,见着邬清祀来开门了,便毫不客气地把最大的一个给她,软软扶了扶大大的眼镜,换了拖鞋准备直接进去,结果黄仁欧跟故意似的也同时在进。
两个人就像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一样卡在门里,愤怒地相互对视一眼又进了一次。
结果又被卡住。
“你到底要怎么走啊大哥。”软软撅着嘴,“是我先进的耶,你就不能让让我?”
“你看清楚了是谁的脚先跨进来的。”黄仁欧说,“别老诬陷人成不?”
“我诬陷你?你……”
这两位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吵了起来,明明是最简单的进个门都能吵成这样,要是他俩以后有缘了,结婚了,那不得天天打嘴战?
哦,当然不是那个嘴战哈。
想到这儿,邬清祀悲哀地叹了口气,等两个人吵得差不多都进来,马上关门的时候,过道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衫,像黑猫一般诡秘的少年。
“等下。”少年修长的手指落在即将合上的铁门边缘,混着雨味儿的气息猛烈地扑面而来,棕色的门色映着他过分白皙的肌肤,整个人都像是一滩清白的雪燃在烧黑的柴堆之中。
门外似乎刚刚下了点小雨,他手上透明的雨伞还半湿滴水,他随意理了理微卷的短发,用随身携带的布袋把伞套了起来。
“放哪儿?”秦宙单手摊着透明伞,慵懒地看着她,手指插-进发隙之间,将短发梳理向后。
邬清祀一瞬有点呆滞。
有点,有那么一点点。
又被这个湿漉漉,气质干净得要命的少年蛊惑到。
敲。
邬情祀半跪在鞋柜前,脑子里又妄想出一些不干净的场面,譬如吧要是今天软软他们不在,秦宙单刀赴会,这孤男寡女,乌漆麻黑,月黑风高,水到渠成……
就……
啊呸呸呸呸呸呸!!
想什么呢!
邬清祀奋力地像个摇头娃娃一样甩了甩满脸的婴儿肥,两手刚刚摸过拖鞋又拿到颊面上拍了拍。
她红着脸接过他手里的雨伞,从鞋柜里拿出一双36码的鞋直接放在他面前便偏过脑袋不再去看他。
秦宙半眯着眼,喂了声。
邬清祀以为他要问自己脸红干嘛,都已经卷起袖子盖在自己绯红的面颊上,想出一千八百种解释去辩驳掩饰,生怕他看出一点破绽。
结果这男的只是说了一句:“喂,我44码。”
“……哦。”
敲。
步入房间后,他们二人迅速加入赶作业大队。
秦宙问她:“做哪儿了?”
她诚实地比出一个一。
秦宙松了口气,干脆地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作业,“一样啊,那应该还我挺好写的。”
“不。”邬清祀摇了摇头,“是一点没写。”
果不其然的,某画更像个画了。
他用一种几乎快要大开杀戒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有点发冷发毛。
可是,没办法啊。
她不想骗他,不想说假话呀。
“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写完?”秦宙拿过她的空白卷子,仔细地一字又一字确认,终于在一张数学卷上惊喜地找到一个“解”字儿。
他有点生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玩去了,嗯?”
邬清祀有点不乐意地撇了撇他的手,“不要敲我,会变傻的。”
“木鱼也会变傻啊。”黄仁欧在一边看戏似的时不时来两句嘲讽。
邬清祀在心底默默地怒了,被秦宙骂我不敢反抗被你骂我还不敢啊!
不怂!
放!软软!
邬清祀暗戳戳地用眼神示意软软,软软和她跟连体婴儿似的,共用一个大脑瞬间领会到她的意思。
软软拎着黄仁欧的耳朵,骂骂咧咧地说着“关你屁事”一类的话,黄仁欧也不甘示弱地反抗了下,最后还是栽到她手里。
邬清祀松了口气,眼神又回归到自己的作业上。
她期许地看着秦宙,希望他能帮点小忙。
秦宙拍着桌面上的卷子,手指交叉摆成一个圆锥,以作业为圆心以手指为半径,旋转了下指尖的这串作业。
邬清祀感激涕零,抱着卷子呜呜恸哭。
打开一看,才发现除了数学,都有。
她疑惑地扬起像汤圆一样圆乎乎的小脑袋,不解地看着某画。
某画轻轻勾唇,“我数学作业刚和我说。”
“它不想它的同桌。”
熬夜熬到后半夜两三点后,她终于写来只剩下物理一科。
软软和黄仁欧他们都和家长打过招呼,说是到同学家里赶作业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所以两个难兄难妹虽然还差两篇语文作文和三套化学卷子没写也丝毫不慌。
软软喊了几声饿,黄仁欧也跟着喊,楼下的超市现在都基本关门也找不到什么吃的,邬清祀便只好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和辛拉面泡给他们吃。
不过某人很养生,说什么十点过后不宜进餐没跟着他们一块吃。
软软大口大口地吸溜着蘸满汤汁的面条,边看电视边笑。
这是最近新出的综艺节目,好像就是关于颜值和网骗的,画面里清一色的摆满了各类网红照,形形色色的,好像都长得差不多。主持人会先展示一波这些照片,然后又让这些照片的主人把自己的原生照片PO出来,让大家玩连连看。
这可对脸盲患者太不友好了。
软软一边看主持人解析一边惊叹现在的P图技术真牛,老母猪都能P成大眼美女。
结果一边的黄仁欧幽幽地来了句。
你不P都是。
嗯,确实,老娘确实是大眼美女。
诶,不对!
软软奋力砸了他一大拳。
综艺放到最后,他们的东西都吃完了,终于连线也连完了。
不过,最后那个P前和P后差别不大的网红居然是用排除法筛选出来的。
主要是照片和本人差距太小,主持人想着自家的节目也不会出得这么蠢拿原图骗人,所以直到最后才认出他。
软软眯着近视眼,使劲凑近电视去看。
越看越能get到这个男嘉宾的颜值。
“我去。”软软惊呼,“这男可真帅!”
“戴老花镜看的吗大眼美女?”黄仁欧冷哼一声,揶揄道,“这样的男生不是很常见?”
“常见?你怎么没长成这样常见的样子,明明就很帅好不好。”软软嗤了口气,似乎非常不屑。
而且,还把战火引到邬清祀的身上。
“真的帅不信你问小四。”软软不服气地把脸转向她的这边,“小四你说句公道话,这男的是不是确实很帅?”
“呃……”邬清祀也不好违抗软软,只好木木地点点头。
背后,有一阵凉风,阴测测地从不远处袭来。
某画戴着黑色的卫衣帽,短暂地睨了眼电视屏幕里那张“路人脸。”
摩挲着粗粝的下巴,良久才幽幽道,“嗯,确实挺帅。”
“P帅P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