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没过两天，姜柚的入伍申请被批准了，虽然还没有领军装，但是宋辉已经给她安排训练，她每天除了要在医院上班之外，要格外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参加训练，而鉴于部队上只有她一个女同志，所以训练都是单独展开的，由唐斌他们指定的教官训练。
    这天早上，七点钟姜柚就已经在操场等着训练自己的教官，等到了时间，姜柚才发现竟是小郭，苏原底下的一个班长，之前经常帮她打热水的。
    “嫂子好！”看到她，小郭脱口而出，啪地敬了个军礼。
    姜柚脸色微沈，回了个军礼，“别瞎叫，郭教官。”
    郭松上次可是亲耳听到排长对姜医生告白的，就是不知道现在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没想到排长刚出任务，姜医生就入了伍，他还被指导员安排来训练姜医生，只是姜医生一个女生，以前也没有经过体能训练的，想要在一个月内达到唐连的要求，未免也太难了，而且姜医生还在医院供职，每天能抽出来的训练时间就更少了。
    “姜医生，指导员要求你在一个月之后能完成负重十千克五公里二十分钟，同时学会基本防身术，与我对阵能坚持五秒。”
    姜柚有些惊讶，训练内容很正常，但是要求在一个月之内达到这些，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一个从来没有经过体能训练的人，想要在一个月内达到这样高的水准，几乎是不可能的。
    转念一想，姜柚心里有了种猜测，目标定在这里，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尽力完成，如果有一天上了战场，基本的体能也许能救她一命。
    远处，唐斌和宋辉站在办公楼上远远地看着姜柚围着训练场跑步，“你觉得她能行吗？”
    唐斌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烟圈，“如果姜柚不行的话，我想不到谁能行了。”
    姜柚入伍的消息很快就被医院这边的人知道了，她训练没有避开人，等姜柚上班，齐颂忍不住问她，“为什么突然入伍？”
    姜柚几乎没有经历过这样猛烈的体能训练，一上来就跑了十公里，实在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她弯腰揉腿，一边回答齐颂，“想到人生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就做了。”
    齐颂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回答为国奉献。”
    姜柚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为国奉献太伟大了，我还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呢。”
    齐颂定定地看着她，“那你现在呢，你困于一隅，不是在奉献吗？”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奉献，我只是在做一些自己喜欢的想做的事情而已，所以当有人夸我伟大或者怎么样的时候，我从来都不认可，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姜柚说完，看向齐颂，“那么你呢，你为何来这里？”
    这不是姜柚第一次这样问他，齐颂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齐颂无声地注视着姜柚，为了追随姜柚，他从京城来到这个偏远的山区，心甘情愿地和她做了同样的事情。可他没有想到，距离越近，他发现自己和姜柚的差别就越远，姜柚想做的想要的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可即使这样，齐颂也选择留在这里。
    可他没有想到，姜柚竟然入伍了，成了一名军医。齐颂不可能也跟着她一样成为一名军医的，他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姜柚去做军医，那实在太危险，也太艰难了。
    齐颂有些后悔，如果他能早点表明心意，如果姜柚能接受他，她是不是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怎么了？我脸上有饭粒？”姜柚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脸。
    齐颂摇了摇头，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如果他再不让姜柚知道，或许他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姜柚，我...”
    真要说出来，齐颂又忍不住迟疑，面对姜柚的目光，那些话仿佛卡在了他喉咙中。他总是这样瞻前顾后，大学的时候，他怕说出来姜柚会拒绝，那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连毕业的时候他也没敢说出来，他执着地追到千里之外，也许再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垂下头，避开姜柚的目光，逼着自己将话说出来，“你还记得你大学报到的那天穿的什么衣服吗？”
    姜柚楞了一下，她确实记不住了，“那么久了，没有印象了。”
    齐颂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我还记得很清楚，你穿着一条黑裤子，浅蓝色格子衬衫，穿梭在人群中，气质那样独特，那样卓尔不群。”
    他继续说道：“人群中你那样耀眼，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后来才知道我们竟然是同学，你说算不算巧合？”
    姜柚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下意识地阻止他说完，“齐颂，你其实不该来这里，你应该在京城发光放热，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跟我分享过你想出国留学，国外的医学比国内先进，你真的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才华，去国外进修，学习最先进的医学知识，进最好的医院，成为最权威的专家，齐颂，这才是你该走的路。”
    难怪她三番五次地询问齐颂为何而来，齐颂都不肯说。姜柚终于明白，其实她早该明白，齐颂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毕业之后进了市医院工作得好好的，突然跑到千里之外的边陲小镇来，原本就是件很违和的事了。
    她突然感觉心里很沈重，即使齐颂是个人行为，但说到底是为了她。这也是为什么大学时候姜柚要拒绝所有的追求者，她不喜欢别人对她付出什么，那样会让她有心理负担。
    尤其是齐颂这样本来是朋友的，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只会觉得沈重。
    齐颂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将话说出来，可姜柚半路拦住了他。他们都不笨，不必将话说得很明白，姜柚这样一说，他就明白姜柚什么意思了。
    齐颂撑起笑容，阳光温暖，和平时别无二致，“没想到后来我们不仅成了朋友，毕业之后还能成为同事，算不算很有缘分？”
    姜柚顺着点点头，“是啊，人生能有几个这么有缘分的朋友呢。我有且只有你一个。”
    有且只有的一个，齐颂并不觉得快乐，他笑了笑，垂下头假装看书。
    姜柚在心里轻松了一口气，她只是将齐颂当成好朋友，如果齐颂真的说出来，好朋友的身份必定要变质，那太可惜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人的一生来来去去很多人，能留在心里的人太少。
    姜柚的训练从每天两个小时，慢慢递增，到后半程的时候，她几乎每天训练六七个小时，晚上七八点钟还在跟小郭学习格斗。她之前学过散打，只是多年未练，再加上缺乏训练，已经不够看了，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练习，她进步很大。
    小郭跟唐斌汇报进度的时候都忍不住称赞，“姜医生的格斗天赋很高，现在的她别说跟我对练五秒了，我不注意的时候还会被她放倒。”
    唐斌既欣慰又担忧，姜柚进步如此之快，如果她能合格，就势必要跟着他们一起参加这次联合行动，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得过来。
    这些天姜柚上班的时间少了很多，因为长时间的负重练习，上班的时候也表现得很疲惫，齐颂什么都没问，用中医的办法帮她按摩放松，每天将姜柚要喝的中药熬好，细致地照料着她。
    不知道也就算了，自从知道齐颂的心意，姜柚表面没表现出什么，心里的负担却越来越重。可她知道自己阻止齐颂说出来就已经很自私了，如果还要拒绝他的好意，齐颂会更难过。姜柚希望齐颂回去，可医院这个时候确实有很需要齐颂，在医院和齐颂个人前途之间，姜柚陷入了两难。
    一月之期到了，姜柚很轻松地通过了考核。
    这天夜里，姜柚睡得很熟，门被人敲响，她猛地惊醒过来。
    “谁？”
    门外传来唐斌的声音，“是我。”
    姜柚迅速换好衣服，开了门。
    唐斌站在三步开外，宋辉也站在他身边，两人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姜柚顿时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姜柚同志，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整理行囊，我们要出发去一个地方执行任务。”
    姜柚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这会儿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惊讶唐斌竟然在临出发之前才告知自己，她就明白这估计是个很机密的任务。
    以最快的速度收好可能要用且轻便的东西，姜柚将之塞进前些天部队发的军用背包里，背着出房间的时候，正好听到宋辉在低声劝唐斌，“还是我去吧，老唐。”
    “已经定好了，不能更改了。老宋，如果我没有回来，我的莉莉就拜托你了。”
    她看到老宋抹了抹脸，哽咽道：“你放心。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姜柚心里一沈，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
    她往外看去，这才发现停在空地上的不是部队常用的军用吉普，可是一辆军用卡车，看来要去的不止她和唐斌。
    为了省钱，趁着星期天自己去干了半天美缝，手酸胳膊疼，码不动了...今天只有三千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