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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高热只是看著吓人,孟凡杳除了体温升高之外再没有其他不适症状,甚至还有精力躺在床上看书做题,但习题册刚写了一道题就被收走了,祁颂站在床边盯著他把一杯水喝光。
“你去上班吧,不用在家特意照顾我。”
水喝得太急,孟凡杳呛了一下,水珠沿著唇角滴落,孟凡杳用手背捂住唇。祁颂从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孟凡杳说了句谢谢,祁颂手里却夹著纸巾没有松手。
孟凡杳的手背被挪开,祁颂垂眸帮他擦干净嘴唇,又握著他的手腕,换了干净纸巾将手指上粘到的水渍也一一吸干。孟凡杳楞了一下,即便是小时候家里请的保姆,也做不到这样精细。
说起来,祁颂的确是一个合格到不能再合格的监护人,事无巨细,样样精心。但他出现的太晚了,孟凡杳早过了需要人被人放在手心呵护的年纪,祁颂现在做的事情只会让他感到不自在。
孟凡杳至今一次都没有管祁颂叫过“舅舅”,明明是小时候叫过许多次的称呼,但长大之后再重逢,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平常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里,放了学回到家也各有事情要做,祁颂要备课,孟凡杳则要写作业,日常交流仅限于吃饭时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而现在,一下子要待在家里养病,孟凡杳忽然感到局促,不知该如何与祁颂相处了。
莫名其妙的……尴尬无措。
孟凡杳拉高被子挡住脸,装作要睡觉的样子。祁颂在旁边撕开包装袋,清凉的食指落在额心轻轻拨开碎发,将一张薄荷香气的退烧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完事后,那根手指又顺著鼻梁滑落,把遮住了口鼻的被子往下拽了一点。
孟凡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一个人在沈家的时候,害怕吗?”
孟凡杳摇了摇头。
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害怕,反倒是祁颂来了,沈赫庭的爷爷又派人封住了别墅所有出口时,孟凡杳心里极其后悔打了那个电话。幸好最后有惊无险,但倘若下一次再遇到类似情况,孟凡杳想,他一定不会再给任何人打电话了。
祁颂道:“睡吧,我守著你。”
孟凡杳闭著眼睛,过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有了丝睡意。他没有发现,有祁颂在的时候,那些总会在他睡觉时意外出现的心声都消失不见了。
祁颂听著少年睡熟后绵长的呼吸声,他喜欢这个宁静的时刻,也就更加不想被打扰,偏偏系统在此时接连不断地发来通话请求,不用想也是攻一和主角受那里又出了问题。
然而祁颂现在的兴趣已经不在观赏剧情上,系统那里只能暂时受点儿冷落。
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一辆特殊车牌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宫彻从车里下来,身上穿著临时买来的高二年级黑白色校服,右手的手指关节缠著绷带。
系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宿主顺利混进学生中,迈入了学校。
早自习时间,校园里清静祥和,学生们步履匆匆汇入教学楼,宫彻驻足打量了一眼陌生的校园环境,随手拦下了一个看校服颜色也是高二年级的学生。
“麻烦问一下,喻初源在哪个班级?”
喻初源转学不在剧情安排中,系统对喻初源新学校的情况也不了解,但即便它知道,现在也不敢告诉宫彻。
宫彻在拳馆打了一夜拳,天一亮,换上校服就直奔喻初源转学后的学校来了。
被拦住的学生恰好和喻初源同班,说完之后又好奇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宫彻脸上露出一个友善笑容。
“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