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藤蔓拔地而起,试图将那海量的肉阻拦。最后,一道身影腾空。
赵毅回头看向身后就在不远处的虞家大门,那里聚集着不少前阵子认识
的熟人。
快速全都扫一眼的目的,不是想打招呼,而是看看姓李的在不在里头。
还好,姓李的不在。
如果姓李的这会儿也在这儿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抵抗,那他会觉得这一浪
,真的要完蛋了。
看不见姓李的,赵毅心里当即踏实了许多。
他本没打算当这个出头鸟,可谁叫陈靖走火入魔后,对邪票的气息就像
是狗见了骨头似的。
没办法,他实在是没得选,只能带着人去策应陈靖,自己辛辛苦苦培育
出来的宝贝疙瘩,可别刚结果还没享受到呢就天折了。
但,来都来了,上也上了。赵毅干脆放声长啸:
“九江赵毅,为苍生守门,誓死不退!”
话刚喊完,那边的大块头又一次爬起,肉形成巨口,想要将前方所有人
一口闷下。
赵毅来到那大块头头顶,双手掐印,对着它脑袋狼狼打了下去。“吼!”
惯怒的咆哮声响起
接下来,大量肉变成苍蝇,四处飞舞,这苍蝇身体很软,只要触碰就会
炸开,飞溅出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腐蚀性。
赵毅:“徐明,木墙!”
徐明双手狠狠拍在地上,一根根木桩立起,想要为同伴们遮蔽,可按照
这速度,显然会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砸下,其所过之处,所有苍蝇全部炸裂,却没有丝
毫汁水外溢,将伤害压至最低,并且,她还为众人及时撑起一座屏障。
林书友舞动双铜,身形转动出残影,砸入墙之中,给这大块头来了一记
洞穿。
润生在下方,以黄河铲刺入对方那腐烂的脚底,奋力起,一身血污的陈
靖从里面杀出来,一拳轰在了那只脚上。
在陈靖与润生的合力下,大块头再次狼狼落地。
身形如猿散发着血光的谭文彬跳到了大块头的脸上,对着那只扭曲挣拧
的眼球,五感成
顺带还不忘大喊一声:
“龙王陈家,为苍生守门,誓死不退!”
虞家正门处,一直严阵以待的众人,被这忽然出现直接冲上去就开打的
转折,给弄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虽然决意不二次点灯也不后退,可这心底,多少带着点消极。
徐锋芝大笑一声:“这九江赵毅与江湖传闻倒是相符,枭雄就该有枭雄
的样子!龙主陈,还好,这座江湖,自秦柳之后,总算还有愿意主动出来担
事的龙主门庭!”
这时,一道道红光落下,分别射中此时正在与大块头邪票搏杀的赵毅与
谭文彬等人,众人立刻感觉身上暖洋洋的,有一种力气用不完的感觉。
陶方里:“这是虞家大阵在对人进行加持、赐福!”令竹行:“功德机缘,功德机缘呐!”
陶竹明、令五行、徐默然、书生与光头汉子,眼里当即一阵火热,立刻
带着手下人也冲了上去,拦住后面跟进上来的邪票。
红光又一次出现,分别照向了他们,但无论是亮度与时间,都比第一批
,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让他们心里很是不平衡,因为他们没打算退,可就是因为没打第一波
冲锋,就因此没能吃到最肥美的螃蟹膏肉,只能啃根蟹腿。
此时,这批邪票的前进虽然被挡了下来,但形势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那尊大块头邪票,面对着赵毅与陈曦鸢等人,虽然被一次次掀翻击倒,
可气势上还未呈现出衰弱。
其余邪崇也都一样,那些走江者团队只能很勉强地阻挡它们,根本就谈
不上将它们击。
并且,持续压战下去,他们的局面也正变得越来越危险。
这亦是先前大家都对此感到绝望的原因,里面每一头邪票都是龙王亲自
封印的,就算不复当年,可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镇杀的,要不然龙王也不用
把它们提回来镇压在自家祖宅中。
你或许可以挡住一时,可最终,葬身于邪票手下的,仍旧是你。
徐锋芝:“走江争龙,有时拼的就是一口气势,这口气谁先提上去,谁
就占了先机。身为龙王,自当带头,勇往无前!
我家默凡的枪,到底是少了这一抹锋锐啊!默凡,叔公亲自来教你!”
徐锋芝枪尖擦破掌心,鲜血溢出,将木枪染红,而后身形跃跌起,一人
一枪,如游龙般横冲直撞。
自家派系不得干预自家走江者走江,这是铁律,违背者受因果反噬,徐
锋芝懒得掐算这么做,到底是在救苍生还是在帮自家走江的娃娃,他无所谓
了。
他的每一枪,都能将一尊邪票暂时逼退,枪身如火,他身上更是真的有火焰在燃烧。
这是一开始,就把自己体内已步入年迈的气血与所剩不多的寿元,都点
燃,融入了这枪法之中。
为的,就是帮这些人暂时缓解一下压力,好让他们得以喘一口气。
至于这因果,徐锋芝只希望老天有眼,让他一个人,人死债消,切莫牵
连至家族。
当他一枪,洞穿大块头的躯体,将一大片的肉焚化时,恰好看见陈曦鸢
一笛子将大块头的脑袋砸凹一大块。
徐锋芝:“这才是龙王家的娃娃!”
四散的肉,凝聚出一道道或人或兽的身影,向众人扑去。
却又在下一刻,一条条黑色的丝带将它们全都缠绕后,集体炸裂。
赵毅张开双臂,让自己那本色黑皮肤,再度回归,将血淋淋的身体填补
好狼!
徐锋芝:“赵毅,是那九江赵家,配不上你!”
随即,徐锋芝枪尖一擦,自上而下,将那大块头快速分割,紧接着高高
跳起,枪尖刺入大块头的胸口,再奋力一转!
一团泌涌的火柱,被迅猛出,大块头发出厉的惨叫。
其四分五裂的身体,分解出更多的肉,而后转变为浓稠的液体滩开,试
图以这种方式重塑自己那臃肿庞大的身驱。
最先聚集的,应该是心脏位置,徐锋芝正欲前往,却发现那里站着的润
生,双臂交叉后,一拳打出。
强横的气浪层层叠叠,将本该凝聚起心脏的漩涡打崩。这直接严重阻滞了大块头邪票的重新回归。徐锋芝目光一瞪,这气浪之法,他认出来了。
只是这次,他并未像先前那般张口喊出来,而是先回头臀了一眼后方,
随即放声大笑,持枪冲向下一尊邪票。
头戴一枝花的老太婆与另外几个老人也冲了上去,老太婆掏出一把绣花
针,直接刺入自己身体,而后双手一拍,将一头扑上来的僵户顶了回去。
陶万里:“这是搞什么?一上来就是秘法,奔着必死无疑去?”令竹行:“这是在致敬龙主,给自己选落幕。”
陶万里:“要致敬,也该是我们致敬自家先祖才是。”令竹行:“很难想像,这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陶万里:“罢了,我这辈子,脏事儿错事儿格局小的事儿,做得可不老
少,临了给自己洗一洗,死后是不是也有脸见见我家祖宗?”
令竹行:“同问。”
有这一众老家伙的加入,局面确实是好了很多,至少,勉强维系住了一种短暂的平衡。
只是这平衡实在是太过脆弱,当那身披裂裂头戴道冠的道士出现时,其
左手拂尘右手降魔杆,几乎凭一己之力,要将这局面颠覆。
邪崇之间,亦有强弱之分,虽然都是饱受镇杀之苦,可这种由玄门中人
演化的邪票,往往更懂得抵抗来自阵法与岁月的侵蚀。
然而,就在这时,一记大印,直接轰在了邪道身上,将他上半身砸塌,
随即一记雷鞭横甩,把其整个人抽飞出去。
陶万里:“小个头的你们自去应付。”
令竹行:“大块头的,交给龙王家的来!”
“外头,打得很热闹,可惜,他们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徒劳,就是眼前的这些,他们也镇不死,只能消耗。
更何况,那些龙主右碑快崩裂了,到时会有大量邪票蜂拥而至,呵呵。
谛听负着手,站在少年身侧。
少年则在虞地北面前,盘膝坐下,血水,将少年的双腿完全浸泡。
这种油腻腻的感觉,李追远很不喜欢,而且旁边还有一头老狗,在絮絮
叻叻。
李追远抬头看向他,说道:
“你再啰,信不信我让你去帮他们阻拦邪票?谛听:“你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些邪崇,可是他亲自放出来的,这里的局面,更是他一手酿成。李追远:“我若是拿不帮你复活虞天南来要挟你,你会不去么?”谛听:“呵呵呵,你敢么?”
李追远:“你让你的左眼仔细看看,真正的谛听应该能分辨,我到底敢不敢。”
谛听的左眼金色开始流转,它真的在看。
李追远也向他祖露出自己的内心,不设心防。随后,谛听面色一变。
它从少年的眼眸里,看见了一种纯粹的淡漠与无情,不是伪装,而是最
真实的一面,换言之,少年之前的种种行为,才更像是违背其本心的伪装。
他,是真的敢。
什么苍生,什么伙伴,什么大局,什么走江,如果自己愿意和他赌,他
真敢和自己赌。
勇气游戏,当你看见对方那张比你高的底牌时,你就已经输了。谛听:“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李追远:“闭嘴。”谛听沉默。
李追远伸出手,将自己的指尖,抵在了虞地北的眉心,闭上眼。下一刻,李追远出现在了虞地北的意识中。
这里很夯实,很详尽,也很细腻,也因此,使得这里成为禁虞地北的锁
这里,是虞家。一个过去的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