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运动会是在周六开始进行的,所以开幕式一结束,丛萱就相当于是彻底闲下来了。她和杨时易跟秦向颖和杨诗嫣后来又简单说了两句,就各自离开了。
丛萱和杨时易直接出了校,杨时易已经在外面订好了饭店。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小尴尬。
丛萱当时说出“偷户口本领证”的话,算得上是一时冲动的发言,现在她冷静下来后,虽然有些懊悔不该这样快说,但如果杨时易真的顺着她的话要求去领证,她也不一定就不同意。
更何况,这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转头就反悔呢。
想到这里,丛萱用力咬了下嘴里的筷子,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她擡起头,道: “我刚才说的领证的话……”
“我明白。”话没说完,又被杨时易打断, “你是在开玩笑。”
杨时易望着她淡淡一笑,神情似是无奈也似是纵容,道: “你向来就喜欢做这种语出惊人的事情。”
丛萱楞住,下一秒,她捏紧手,有些不服气的开口: “我是认真的!虽然这个决定很草率,但我绝对是认真的!”
“只要你没意见,我明天就能回家把户口本拿出来!”
这次,楞住的人换成了杨时易,他难得显出几分错愕地看向丛萱,在与她对视几秒后,蓦地弯唇一笑。
他就那样笑着叹了口气,漆黑的眼睫垂了下来,语气也有些空,道: “我当然不会有意见。但是,现在还太早了。”
太早
想到之前她曾看过的一些电视剧里的常见桥段,丛萱咽了下嗓子,两眼惊疑地看着他,道: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是想着以后在我的生命里还可能会出现其他比你更好,更适合我的人出现,所以才说太早的吧”
杨时易一顿,然后无语地看向她。
他当然不会那样说。
自当初抛去所有的理智和矜持,先是在微,博上发了那样不符合他性格的话,后又为了不让丛萱和自己扯开关系故意醉酒甚至耍赖一般要求对方负责,他做这些的种种,目的不过只有一个——
独占她。
更何况,如果没有那几年不得已而为之的离开,他和丛萱早就该在一起。
他们本就该在一起。
这样的想法过于根深蒂固,以至于杨时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这些想法下深深掩埋着的,令任何人都难以察觉的巨大占有欲和侵略欲。
“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其他人。”
杨时易的视线犹如某种已经锁定到心仪已久的猎物的鹰隼,一双黑眸紧紧不松懈地盯着丛萱,里面带着浓到几乎化不开的偏执和灼热。
他一字一顿: “绝对不会。”
这眼神太过直接又不加遮掩,看着丛萱心里倏地一烫。
她完全抵挡不了杨时易这样的直球攻势,立刻仓皇低下了头,因为过于紧张两只手都紧紧攥了起来,面上努力想维持着淡定,可开口时话音里还是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些颤意:
“我知道了。”
一向清冷自持总是说一句留三句的人居然也会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虽然有些惊讶和预料未及,但……
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也不会把杨时易让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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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学校给放了三天假。丛萱第一天准备回家之前还怕杨时易突然改变主意,又问了他一遍到底跟不跟着她一起回去,但杨时易的回答始终是“再等等”。
没办法,丛萱只好和周齐齐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坐在车上的时候,丛萱还有些不开心。
等等等,总是要她等,她一点也不想等!
正郁闷地想着,手机里突然收到一条消息。丛萱点开来看,发现居然是昨天刚刚认识的杨诗嫣同学发来的。
杨诗嫣给她发过来了一张类似于宣传传单一样的海报,主要内容是一支校内乐队正在进行成员招募。
接着,杨诗嫣对丛萱发出邀请:
[我们队里还缺一个成员,要不要加入我们呀福利多多哦。]
丛萱有些惊讶,先前的一些小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乐队,这可是她从没接触过的领域。
她有些忐忑,回: [为什么找我啊我没有经验,平时都只是随便唱着玩的。我可能不太行……]
杨诗嫣很快回了过来: [找你肯定是因为你有我们需要的优点啦。我们这个乐队绝对正规合法,也不跟商业挂钩,娱乐性质要更多一点,所以你不用有压力的。]
丛萱顿住了。
说不心动是假的,乐队,这两个字在她眼里,就如同和明星,娱乐圈挂了钩一样,说不定哪一天能火,成为什么大歌星,大腕一样的存在呢。
但是……
丛萱对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几把刷子还是清清楚楚的,她绝对不行的。而且就算不说能力,她和杨诗嫣说到底也是才刚认识,彼此都不熟悉,这种类似于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顾虑。
正当她打字想要拒绝的时候,杨诗嫣又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姐妹不用现在就给我答覆,我这里不着急的,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等回头有时间,我带你来我们的乐队这里看一下情况,你再给我答覆也不迟。]
见对方都这样说了,丛萱也不好再一直拒绝,她回了个“行”,打算晚点再说这件事。
坐在她旁边的周齐齐看到她打字,还以为她是在和杨时易说话,于是戏谑道: “呦呦呦,这还没走多远呢,就又开始聊上啦”
丛萱一楞,随即无奈扭头,道: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和我认识的一个同学在聊天。”
“啊谁啊”
丛萱把手机拿给她看: “叫杨诗嫣,是和我一个社团的。”
周齐齐看了两眼,惊讶地看她: “他居然邀请你加入乐队啊她是家里很有钱吗乐队唉,没点儿经济能力办不起来的吧。”
丛萱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刚认识的。”
她问周齐齐, “你说我要不要同意呢主要我不是专业学音乐的,心里有点虚。”
周齐齐努努嘴,道: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干嘛不尝试一下呢。你可以跟她说好一开始只是先试两天,让她也物色着别人,如果觉得待得下去就待,待不下去就走。”
丛萱眼睛一亮,觉得周齐齐说得很有道理。她点点头,道: “可以,那我晚点和她说说。”
车外微风阵阵,路边行道树上的树叶随风飘振哗哗作响,有些边缘已经泛了黄的叶子脱离了树枝,从空中缓缓飘落。车内放着轻快有节奏感的音乐,在这种种响声里,车子穿过宽阔的柏油马路,慢慢开进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镇。
丛萱和周齐齐在镇口下了车,一起陪着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分开了。
丛萱慢慢走上这条通向自己家的,从小走到大的小窄路,在即将到达自己家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看向自己家隔壁那扇已经很久没有再打开过的,甚至门漆都已经泛黄变旧的大门,心里很是覆杂。
大门啊,我今天回家了。好久不见,你好像又变旧了一点呢。我在市里上学的时候,遇见你以前的小主人杨时易了。和你一直在变旧不一样的,他已经长得很高,成为一个板正帅气的大人了。
也不知道,你的主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再看看你呢。
心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她妈赵文晴从家里出来看见她之后喊了丛萱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丛萱,回来了也不知道先回家说一声,又去那门前面当门神去了是吧!”
路上有其他从这里路过的村里人,看见丛萱也是笑起来,忙拦着赵文晴,道: “你家闺女多少年了就喜欢在人家这门前面站着走神,以前不知道说,现在你倒怪上了。”
赵文晴冲着那人无奈地笑笑,道: “唉,快别说了别说了,一会儿我闺女又要抹泪花子了。”
丛萱在那里站着看着她妈和那人一唱一和,心下顿感无奈。
她走上前,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每次都说呢,就想看我丢人是吧!”
“哪啊。”刚才那人又接了丛萱的话,道, “你妈不是想看你丢人,是想说你重情义呢。”
“去去去,就你知道的多。”
几个人又互相笑骂几句,才各自离开。
赵文晴是出来倒垃圾的,丛萱没急着进门,紧紧跟在她妈屁股后面一块去了垃圾桶那里,一边走还一边嘴甜道: “妈妈我好想你,我都想死你了,我怎么这么想你呢。”
说完,她还挤到赵文晴身边作势要亲,赵文晴没好气地推她,道: “快起开起开,我刚收拾了屋里,现在脸上一层土,你这孩子怎么成天这么腻歪呢。”
“不管,就亲就亲。”
母女俩腻腻歪歪地回了屋里,赵文晴放下手里的垃圾桶,看着又被屋里放着的零食和月饼吸引了注意的丛萱,心情有些覆杂。
自当初孟秋一家不声不响搬走之后,丛萱好一阵子都不愿意相信,一闲下来就去隔壁门口那里站着,盯着那紧闭的大门擦眼抹泪。
后来她去了市里上高中,隔几周回来一趟,慢慢地就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偶尔会看着隔壁的门失神,但好歹是不哭了。
丛萱表面上是个大大咧咧的,心里却细腻敏感得很,这么多年都没放下当初的事情。赵文晴想想昨天晚上接过的那个电话,犹豫了犹豫还是没说,心事重重的转身出去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到了晚上,夜幕中的月亮圆满漂亮,地上的人们也个个心情愉快。
丛萱一家人都齐了,在屋里摆了一张大圆桌。丛萱在厨房里帮着她妈妈赵文晴,很快就上了一桌满满当当的饭菜。
丛柏一直在外创业,常年穿着一身正经西装连脾气都正经了,但一回到家,也就原形毕露。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袖子松松垮垮地挽着,一会儿正经帮忙一会儿又趁丛萱不注意弹她一下脑门,气得丛萱追着他嗷嗷叫。
等终于一家人都坐上了饭桌,却又都安稳地坐着谁也不动筷子,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丛萱没注意那么多,拿着筷子就要夹块鸡翅,筷子还没碰着菜呢,被她妈一下子拍了手。
“等会儿再吃。”赵文晴轻飘飘地瞥她一眼,道, “一会儿有人来。”
丛萱: “谁要来啊”
这时,丛斌,丛柏和赵文晴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一眼,谁也不说话,气氛十分古怪。
丛萱被架这势也搞得紧张起来,正想再问,院里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来晚了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声音太过熟悉,丛萱一下子就楞住了。
下一秒,丛斌丛柏和赵文晴都站了起来,赵文晴脸上挂上笑往门口那边走,接着,一个模样气质都跟以前没怎么变化的女人进了门,跟着走进来的还有一个比她高出将近一个头的年轻男人。
丛萱惊讶地看着他们,下意识的也跟着站了起来,讷讷道: “孟,孟秋姨”
她又看向孟秋身后,眼睛睁得更大, “杨时易!”
饭桌上,多年未见的一对老朋友赵文晴和孟秋都开心地笑着,一边唠嗑一边喝酒吃饭。饭桌下,丛萱手里偷摸地在手机上打字。
刚打出来一个字,丛萱旁边坐着的丛柏“噌”一下把她的手机抽走了。表情拽拽的,丛柏拿着筷子敲了敲他前面空了的杯子,道: “吃饭呢玩什么手机,给我倒杯酒。”
丛萱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她无语地半耷拉下眼皮盯着他: “大哥,酒瓶就离你只有五十厘米远好吧。”
丛柏跟刚看到酒瓶子一样,懒懒地“奥”一声,却没有要倒酒的意思。这时,杨时易适时地站起身,拿起酒瓶,笑道: “我给丛柏哥倒吧。这么多年不见了,我理应跟丛柏哥喝一个。”
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慢慢续满,丛柏才终于提起些兴趣似的哼笑一声,擡眼看向杨时易,似问非问道: “酒量不错”
杨时易笑着点头,像是谦虚一样,道: “还行。”
“那敢情好。”丛柏道, “我正愁找不着人和我拼酒量呢。”
这话一出,杨时易还没什么,丛萱却有些急了,丛柏的酒量可是非常好,她爸丛斌都喝不过他。
“不行……”
话没说完又猛地一顿,杨时易擡手轻轻按住了丛萱的肩,他给丛萱一个没事的眼神,随后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道: “来。”
丛柏略有深意地看着杨时易放在丛萱肩上的手,他勾着唇,表情像是有些不爽,似笑非笑道: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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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柏(揪住杨时易的衣领满脸凶狠):你就是那个欺骗我妹感情,害我妹哭了好几年的那个人渣吧!现在又明目张胆的出现了,真是不怕我打你是吧!
丛萱(心虚对手指):但是,我和他又在一起了哎。
丛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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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或许,可能,大概,有甜甜的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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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个《钓你怎么了》的文案,感兴趣就点点收藏吧!《我往屿来》也求求收藏!
文案:
岑溪和陈既言第一次的见面,岑溪六岁,陈既言十二岁。
岑溪和朋友们在街边玩摔卡,输了好几局。
旁边围观的陈既言拿了岑溪手里仅剩的几张卡片,挑眉笑道: “我帮你赢回来。”
啪啪啪五分钟过去。
对手赢了一堆卡片兴冲冲的走了。
陈既言: “……失,失误。”
岑溪看看他空无一物的手,再看看对面已经赢得盆满钵满潇洒离去的背影。
下一秒,她大哭出声,追着陈既言打: “你赔我卡片,你赔我卡片!”
那天,陈既言为了赔罪,花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请岑溪吃了一顿肯德基。
后来,陈既言要出国,岑溪去机场送他。
陈既言笑着逗她: “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岑溪瞥他一眼,故意道: “想你什么啊想你欺负人还是想你爱吹牛啊”
陈既言失笑出声: “一点也不记我的好呢”
没人知道,那天岑溪一个人回去后,在房间里哭了好久。
再后来,岑溪陪闺蜜去酒店抓闺蜜出轨的男朋友,和刚刚回国的陈既言再次重逢。
那一年,岑溪21,陈既言27.
两个人开始不断偶遇,但每次陈既言想要和岑溪再进一步时,岑溪又会想办法逃走。
终于某一天。
陈既言堵住又故意出现在他面前的岑溪,无奈道: “岑溪,你是不是钓我呢”
岑溪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挑眉道: “钓你怎么了不能钓”
陈既言笑着垂首,道: “怎么不能但……”
“你的鱼儿已经咬钩了,是不是该考虑起杆呢”
ppps:明天下午六点更昂!以后都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