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萧氏是周国的国姓之一,前敬最后一个皇帝的皇后就是姓萧,也就是现在的周国皇帝方延庆的亲娘,也就是那个在大殿上给自己塞糕点的老太太。
什么时候沈君悦还找了这么背景强大的未婚妻,怎么之前他都没听过。
“你别这样看我,这门亲事是我师父生前给我定的,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
叶红衣想掐死沈君悦这个说谎还不带眨眼一本正经的家夥,什么时候她和这个讨厌鬼有婚约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手下用力,沈君悦后背脊骨上的皮肉一紧,趴在他背上那个丫头正在掐他,下劲还挺狠的。
沈君悦贴紧叶红衣耳垂轻声道。“掐死我,你是想守寡吗?”
叶红衣耳又红了,之前是垂根软,现在是红得都快滴血了。这家夥可真讨厌,到底是谁调戏谁啊,怎么每次她都杀不了他?
风扶玉决定回去好好问问北瑶,萧家大小姐萧韵什么时候和沈君悦定的亲,难道不该是和方延庆的长子方君临定婚的吗?
从前敬开朝三百年左右,萧家长女必为敬朝历代皇后吗?即使是如今换了朝,方氏也是一直没有改变这个规矩,就连方延庆的二儿子方宁安也是娶了萧氏本家的庶二女。
“沈君悦,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从来都不相信,萧氏乃是周国大姓,你能娶上萧家的女子,还是长女,可能吗?”
“你娶不上是你没本事,又不是我沈君悦做不到。”沈君悦又摸了摸叶红衣的脑袋,哄她下来,老趴在他背上,他背不动。
叶红衣就是不下来,抱着沈君悦的脖子更紧了,“不下来,就是不下来。沈君悦,今日本姑娘就缠着你了,你想都别想甩掉我。你上次扎了本姑娘一刀,本姑娘要把你豆腐吃干净,以此抵消!”
然后俏目一瞪,两条腿也缠紧了沈君悦的腰身。
沈君悦后背一寒,这是认真的?
在旁人看来,这少女少年皆红衣,莫不是又是一种特别的情侣相处方式?
沈君悦和风扶玉:……
听说过报恩以身相许,可没听说过报仇以身相许。叶红衣这种特别方式,倒还真让沈君悦大开眼界。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替我拿东西,聊什么呢?”
北瑶买了许多花灯材料,光细竹条子都扛了一背,剩下的材料真的拿不动,扛着材料回头,发现几人聊得热火,瞬间来气。
风扶玉看到北瑶那一背的细竹条子,下巴掉在地上硬是没捡起来。上前探了探北瑶的额头,确认没发烧。北瑶打开他的手,朝后指了指,“剩下的东西你拿了,不然我要你何用?你可是个男人,你家媳妇扛这么多不帮点忙嘛?”
“不是,我想问你,买这么多材料干什么?”
风扶玉觉得都可以做上百个花灯至少了,做那么多干,不是平时这小妮子挺抠门的吗?
北瑶眨巴眼,一脸神秘兮兮。“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是个秘密,不告诉你。”
“好,那就等到时候。”
风扶玉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数十个黑衣侍卫出现,纷纷帮北瑶搬材料,包括北瑶背上那扛的一捆都包了,没一会儿一堆似小山的材料就搬光了。
“送回驻北国驿站去,要快,材料要分类拣好,再派数十个手工活巧的姑娘,一起帮公主做花灯。这没几日就是灯节了,此事安排下去不可马虎,要是作砸了你们都给我滚蛋回家种田去。”
“是!”
浩浩荡荡的搬材料队伍出发,惊呆了周围逛街的人纷纷朝北瑶投来艳羡的目光。
北瑶突然觉得风扶玉有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不过这花灯怎么做还是她得来安排,毕竟她有她的主意。风扶玉尊重她的意思,便又打了一个响指,又是一个暗卫跳出来,遵照北瑶的意思追上其他侍卫了。
靠近风扶玉的耳根轻声道。“夫君,你的私房钱都被我全收了,你拿来的闲钱还能养这么多侍卫?夫君,你不会还藏着钱吧。
如果有,赶紧交出来哦。”
风扶玉后背一寒。
交出私房钱?那是不可能的!作为风国未来的皇帝,连点零碎钱都不给花,北瑶这是有多防着自己啊。
于是递上干瘪瘪只剩下自己当太子父皇赐的腰牌的破钱袋。
没错,风扶玉的钱袋是破了一个小洞,虽然是连铜板银角子都漏不出来的那种。北瑶看到那个破洞就想笑,活该,这个豪华奢侈的家夥也有今日。
“养侍卫的钱是我爹出的,我爹的人,不是我给钱。”
风扶玉装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委屈得要命。北瑶上前拍拍他肩膀表示理解。把钱袋还给风扶玉,“回去我给你换个新的。”
“不用换,我会补绣,回去补一朵花在破洞上。”
风扶玉可不敢再换,说不定下次连他证明自己是太子的腰牌都得被北瑶给缴了,那样国家都回不去,更别说继承大统。
沈君悦听说风扶玉会刺绣,没差点笑到前仰后翻。
这家夥拿针缝个裤子的破洞都不会,拿着破裤子出去打掌还被坑了几次,还绣花,这是要笑死谁?
“沈君悦你还是管管你背上那一位,都快把人摔下去了。”
风扶玉觉得沈君悦简直是个祸害,逮着他痛处就嘲笑。没见过被娘子管钱的穷鬼丈夫吗?笑他,他沈君悦就是下一个因为私房钱被罚跪榴莲的倒霉鬼。
“这位漂亮姐姐你好呀。”叶红衣趴在沈君悦背上同北瑶打招呼。
“谢谢,这位妹妹也生得十分好看,瞧着就让人喜欢。”
北瑶转身就朝一位卖花姑娘那里买来一朵牡丹花,牡丹花开得极艳,娇艳欲滴活脱脱就如刚入世的少女,递给叶红衣。
叶红衣拿着花嗅了又嗅,喜欢得不得了,开心得眸子都眯成一条缝了。
沈君悦便朝那卖花姑娘招招手,把她篮子里的花全部买下,还按照花朵颜色,排成了心形形状,送给了叶红衣。“你喜欢,我便全部送你。”
叶红衣高兴坏了,不过本着对沈君悦的讨厌,便是不肯去接,撇着嘴眉眼朝上挑道。“沈公子学人送花之前也不看看,有些花瓣都焉了,这是暗讽本姑娘人老珠黄吗?”
沈君悦捧着花瞧了又瞧,挑了又挑,根本没瞧见有焉了的花瓣,也没有损坏的叶子。明显是鸡蛋里挑骨头,看他不爽。
便扔手一扔,还踩了又踩,一把好好的花瞬间被踩得惨不忍睹。
瞬间叶红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脸被沈君悦放在脚下狠狠的踩,莫名感觉隔空地疼。下意识地摸上脸颊,仿佛自己被踩了似的。
只是这下意识松了手,便从沈君悦背上掉下来了,啊地一声惨叫摔向地面,眼看着就要脸着地蹭刮了,叶红衣心想,这下肯定得毁容了。
只是感觉后边头发一紧,脸并未着地。叶红衣抚着胸口直呼搞笑,却一股热流从鼻子里喷出,她眨巴了下眼,那张薄薄的唇角挂着一丝不苟微笑,微露的精细喉结微微抖动,顿时又是喷了一场鼻血。
沈君悦好心救了叶红衣,却被她连喷两次鼻血,脸色是相当地不好看,刚想说两句,叶红衣又盯着他微露的锁骨吞了一下口水,顿时犹如被碰到了忌讳似的,一把将叶红衣推开。
“姑娘还请自重!”
叶红衣心想这家夥也太敏感了,不就吧唧流了一口口水而已,却像看脏东西一般厌恶地躲远,当即跺脚,把地上踩得惨不忍睹的花扔在沈君悦的脸上,然后气鼓鼓地走了,走得是相当生气。
反而给沈君悦留下个不知收拾的现场。
沈君悦看了一眼北瑶,北瑶把目光别向一边。再看了一眼憋不住想笑的风扶玉,风扶玉立马把北瑶拉走。
沈君悦拿下身上沾到的花瓣,周围异样的目光围绕着让他十分不舒服,便扯下沾到鼻血的外衫,走了。
从这次之后,沈君悦彻底和叶红衣杠上了。
比如偶尔叶红衣的刀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条憨态可掬的毛毛虫来,或者晾好的衣裳收的时候突然成了两半。或者沈君悦晚上睡觉的时候床上多出一个五米大刀,走路时常被半路多出的香蕉皮绊倒。
这种互相报仇的局面到了两人都无法忍耐的时候,终于叶红衣亲自杀上了驻东越驿站,在门口扛着自己的大红刀,插腰叫喊着要沈君悦出来算账。
“姓沈的,你有种算计老娘!怎么就没种出来和老娘打一架?”
门口面无表情的两个侍卫道。“我们殿下说过了,你又不打不过他,他不屑与你打架。”
叶红衣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咬牙切齿。“若不是他手伸得太长,老娘至于这两年接的单子一次不如一次吗。我没钱了,让他沈君悦养老娘!”
能杀掉沈君悦得一百万两,叶红衣不是没想过,关键是这人杀不了还气死她。每次是偷偷地找上门去杀,却不仅杀不死还扔毛毛虫吓她。
才三天,就朝她身上扔了快二十条毛毛虫!这什么坏东西!北瑶姐姐和他同出师门,人家学得多好,这混蛋尽走歪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