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师汀兰情急之下揪过放在一旁的布巾胡乱把脚擦干,脚上一使劲,将木盆踢进床底下,木盆里的水被踢的一个晃荡,连带着几瓣花瓣一起洒了出来,师汀兰不觉,整个人往床里一滚,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做出要起身的模样。
习晟见到一地狼藉却视若无物,只是视线在飘落在角落里的花瓣时,视线微微停顿一下,又迅速挪开。
“华弟不必起来,这是消肿祛瘀的药膏,华弟今天走了一天,搽点药膏应该会好一点。”习晟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递到知夏手里。
师汀兰心里十分感动,她没想到习晟居然会来给她送药膏,而且看习晟的模样,那个药膏的效果应该还不错,“多谢习大哥关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师汀兰发现习晟温柔体贴又多金,而且还处处照顾着自己,再加上师汀兰心里对他若有若无的旖旎心思,要不是因为家里还有一桩婚约,师汀兰甚至都在想,如果她和习晟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将来会怎么样。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师汀兰给掐死。
先别说习晟对她是否有感觉,她现在和知夏是女扮男装,说不定习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好朋友,因为他比自己年长,所以才会对她多有照拂,反而是师汀兰自己想岔了。
啊,恋爱使人头秃。
师汀兰决定先把这些事情放到一边,只专注于寻找平安的事情。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习晟就先开了口:“明日便是那投选百花仙子的日子,不知华弟,是否有兴趣一起前去观看?正好,顺便打探一下平安的消息。”
咦,居然已经到了选百花仙子的日子了吗?自己倒是差点忘了。
师汀兰似笑非笑看习晟一眼,她可是清楚记得,刚来柳州第一天,习晟对这件事情可是十分上心的,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么,不过英雄陪美人,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师汀兰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和难以言状的落寞,察觉到以后,一楞,又扶额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矫情了,这可不像是她师汀兰。
想开以后,师汀兰心情十分明朗,她拱拱手道:“正好小弟对这些佳人也十分感兴趣,明日便跟习大哥一起走这一遭吧。”
细细的眉头完全舒展开,眼角绽开一个好看的颜色,满天的星光都投影在了她的眼底,好像还能看见月光在叮咚泉水中摇晃,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薄薄的嘴角勾起,未语先有三分笑,整个人被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氛笼罩,师汀兰倚着床栏,美的像是大自然随手泼墨洒成的水墨画,习晟看着看着便楞在了原地,心跳也渐渐失了绪。
“习大哥?”见习晟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师汀兰诧异地挑挑眉,疑惑喊道。
习晟深深地看了师汀兰一眼,眼底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下一瞬,习晟便垂了眼眸,将心里翻滚而出的情绪压下,一抹熟悉的温和笑意绽出:“既然如此,那愚兄便先告辞了,华弟早些歇息。”
师汀兰颔首道别,转头吩咐知夏:“送习大哥出去。”
习晟一走,师汀兰便拿过他送来的药膏把玩,她把盒子轻轻拧开,药膏满满的,看来是一盒新的药膏,师汀兰心里一暖,对习晟的好感度再度加了两颗星。
知夏转头就看见自家小姐对着一盒药膏笑的一脸花痴的模样,心里隐隐的忧虑再次浮现了出来,她有心想要让师汀兰离习晟远一点,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斟酌半晌,试探着开了口:“小姐,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柳州?”
“嗯?你不喜欢这里?”
“不是,”知夏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笨嘴笨舌,她转身去给师汀兰倒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慌乱,“知夏只是觉得,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好像太久了一点,万一被老爷发现了怎么办?”
师汀兰接过知夏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倒是有道理。咱们先把平安找到吧,你不是挺心疼他的么,等找到了平安,看完了百花节,咱们就走。”
“那,咱们还跟习公子他们同行吗?”
看知夏紧张得都在绞手指,师汀兰突然一个前扑,整张脸都凑到知夏的面前,笑的暧昧不明:“知夏是想要跟他们同行,还是不同行呢?”
有事情瞒着师汀兰,知夏原本就心里发虚,被她这么一逗,吓的脸都白了,话都说不利索:“知夏,知夏听小姐的。”
师汀兰皱皱眉,这丫头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白,生病了?
她摸摸知夏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两下一对比,再联想到知夏这几天面对习晟两人时的不对劲,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知夏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还跟习晟和自己有关。
“知夏,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知夏心里大骇,退后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知夏不是故意要瞒着小姐的,知夏不是故意要瞒着小姐的。”话没说完,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你这是干嘛?!”师汀兰没想到知夏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她一把掀开被子,光脚从床上跳下来,急忙把知夏扶起来,急忙安慰:“好知夏,我不问了,我不问了还不成么,快别哭了,你家小姐的心都要被你给哭化了。你若是不喜欢跟他们同行,到时候我们主仆俩自己离开就是了,别哭了,嗯?”
“小姐,”师汀兰一番话说完,知夏感动得眼泪流的更欢快了,师汀兰暗叹一口气,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好了,快点回去歇息吧,不早了。”
转身的时候却觉得脚底痒痒的,她好奇低头一看,一朵鲜艳的花瓣正躺在自己的脚下,被踩的稀烂,鲜红色的花汁沾染在白玉般的叫上,平添一丝颓靡。
师汀兰此时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所以,刚刚习晟,都看见了?
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娘|炮这种生物。
师汀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比昨天好受多了,她在心里默默垂泪,幸亏遇见了习晟,要不然,自己和知夏逃婚偷跑出来,就是有银子,有些东西都买不到。
习晟提前在天香居二楼包了一个包厢,师汀兰原本还想赶赶热闹,一进门,见这天香居的一楼都已经被人给填满了,心里暗暗咋舌,目不转睛,直接朝着预定的包厢去了。
表演的地方在一楼,习晟的这个包厢在二楼,占尽了天时地利,轻易就能将下面的情况收入眼底。
师汀兰也不去过问习晟是怎么定下的这个包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细和底线,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说不定出了这柳州,下一个路口,几人便分道扬镳,山水有相逢,他们还有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却是未知数。
表演还没开始,师汀兰看了一会儿下面的状况,便无趣地开始吃起了瓜果点心。
包厢里几个人正说着话,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闵枫打开门一看,来人正是秦风。
“可是平安的事情有眉目了?”
秦风颔首:“有人曾经看到是刘贺带走了你们那小友,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还没离开柳州,只不过,”清风迟疑片刻,“刘贺的消息我们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供,但是再往下的,我们天香居却是不参与了。”
“这样恐怕不大好吧?做生意只做一半,可从来没有这个道理。”师汀兰拧眉,忍不住开口。
他们在这柳州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知道是一个叫“刘贺”的人将平安带走,想要成功把平安带回来,仍旧有些难度,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点道理,师汀兰还是懂的。
不过,听到平安还活着,也没有被带离柳州城,包厢内几人的心情倒是难得和缓了一点。
只要人还活着,也没有跑去天涯海角,那就还有希望。
听到师汀兰的反驳,秦风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却道:“这位公子此言差矣,当初公子的要求是,想知道平安是被谁带走,如今是死是活,又是否还在这柳州城内,如今我们天香居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覆,所以这笔买卖,已经完成了,并没有只做一半。”
所以说,跟那些智商高的人咬文嚼字说话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情。
师汀兰决定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解决问题的方式也简单点。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再下一单,烦劳天香居派人与我们一起将平安给解救出来。”
“抱歉,接下来天香居不会再接跟这件事有关的任何单子。”
有问题,绝对是有问题,俗话说说话留三分,日后好想见,更何况是开门做生意,虽然说天香居家大,但是哪有把生意这么坚决地往外赶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天香居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至于哪里不划算……
“刘贺”这个名字在师汀兰的心里一闪而过。
要么就是刘贺本人是个难缠的对手,要么就是他身后代表的势力连天香居都觉得忌惮,秦风刚刚说,他们可以免费把刘贺的消息告诉自己几人,如果不是刘贺很有名,不在乎被曝光,那就是刘贺只是个小人物,并不值得人在意。
再一联想到前面分析的,恐怕,天香居真正忌惮的,就是他身后所牵扯到的势力了。
那么,柳州城内能够让天香居都觉得忌惮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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