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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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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3 章
    叶迦南与容怀书冷战三天后,虞珖以谈心的名义请回了这对再遇夫妻的小公主——游行。
    容倾小时候比较早熟,自理能力强,年幼时作为天使宝宝没有让叶迦南跟容怀书操心过,反倒是游行让叶迦南跟容怀书关系短暂和好过……而今,虞珖看着脸拉得比驴还长的游行。
    虞珖心中叹息道:“我说游监察,你养鱼养了一条容倾这么大的……反正我们缺个领导……”
    他眼中精光微闪,又故意道:“说什么过平凡的日子,你只是想躲避责任吧……反正也是咯,当大监察官懒散得很,当审判长还是爱答不理……哎呦……哎呦哟……你到底是不行呢还是不敢呢?”
    游行脑中警铃大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少用激将法,虞珖先生,你啥都不会还成立监察处,光长一张嘴能让我给你免费打白工?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虞珖哦了一声:“那我说对了,你是不敢?”
    游行冷笑,“我是不敢,又能怎么样?你问我一百次我也还是这个答案……我不来就是不来……工作有什么意思,什么意义都没有……”
    虞珖哂笑,“游监察,你跟我想象得很不一样……你内心的不安永远得不到缓解……你怕什么?怕再经受一次又一次的离别还是你怕亲自摧毁十七号台风雨系统之后你从此再度孤身一人呢?你谁都不相信,也不相信你自己……”
    游行眼睛眯起,他眼神中那种少见的轻蔑感又冒了出来,他直视虞珖的眼睛道:“虞珖,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你太好了?”
    虞珖打了个寒战,但他反而觉得就应该这么说,“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跟你说,如何?你信我,我也信你。”
    游行睨视他,“虞珖,你死了一回,脑子不记事?凡事遵循本心,你以一个朋友跟我说话,我也推心置腹告诉你,你坚持的意义又在哪里?朋友这种东西,说背叛就背叛,亲人这种东西,也是如此,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虞珖当即起身去拉游行的手,他哀求道:“如果是我求你呢?我想再见我母亲一面……”
    游行冷酷无比,他残忍地拨下他的手,无情道:“不要试图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
    虞珖忽然低下头,游行道:“这一招对我无用。”
    正当季子正骂骂咧咧之时,容倾忽然来到监察处,他非常熟悉道:“舅,你干嘛不找我?”
    虞珖眼神一亮,他一拍大腿!
    他毕恭毕敬,“你——来不来,帮帮我的忙……我是怎么着也说不动游行……这……”
    容倾像是想通了,他说:“我来——阿行不想做的事,我答应过的,我来——我答应过帮他解决问题,总不能食言。”
    游行瞪他,冲突片刻产生,他骂了声,“你背信弃义么?你不是说好?!”
    他们对彼此不会再说什么重话,就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幼兽,如果没有一个人率先成长,那幼兽就只能是永远弱小,顾影自怜的可怜小孩了。
    容倾答应过,在他的羽翼下,游行永远是安全的。
    但小公主大概还是小公主,长得慢也能理解。
    容倾超级会顺毛,他轻声道:“你在家待着也行,我又不会骂你……说你两句你就炸毛……我错了……”
    游行一个巴掌忽然甩过来,容倾钳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这话非常刺激他,直接激起了游行最本能的反抗,就好像哭着眼睛控诉你怀疑我否定我,你就是骂我……
    容怀书说游行有公主病,那聂沈又反覆踩雷区,又被关了好几天。
    虞珖顺势退场,容倾瞧着游行那别扭样子,他——不会哄人,非常不会哄人。
    学都学不会,他像是终于问出一个艰难的问题,容倾心结打开后人接受度非常之高,面对恋人,面对游行,他有护犊子的心态,但是他更希望游行快乐……
    游行焦躁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可怜小孩,周围人充满着嘲笑……成年人无法坦然接受这种自己的心态。
    从良的话到底是刺激到他了。
    容倾也没再像从前一样,直接把人摁上床逼问。
    他……他不会哄人!!!
    容倾抱住游行安慰,“你……”
    游行见容倾不发情了,他感到奇怪,便问,“你不喜欢我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另有有人了?你是不是讨厌我?你……你……你……”
    游行看着容倾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他有一瞬的怔忡,他问:“容倾,你是我的么?”
    容倾心中慨叹确实这张脸超级管用,他搂过游行的腰,作为确诊过有抑郁症状的人……他知道游行这种情绪一上来是需要安抚的,容倾不知道说什么,便照着他之前的那样说道:“你亲亲我?”
    游行嘴唇亲住他的眼皮,又好像抚摸珍宝一样拿脸去贴容倾的侧脸,冰凉的,有着馥郁香气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容倾。
    如倦鸟归巢,游行似乎没有如此专注看过容倾身上每处地方,尽管他们连情人之间的亲密之事都做过许多次,他没有告诉容倾,他很喜欢容倾染上欲望的眼神,纯白的花终于堕落,为他沈沦……就好像容倾确认他在,他也在无数次确认容倾的应答。
    二十岁的容倾容貌跟二十四岁完全不一样……
    更意气风发,更妖艳沈寂的美……有时温柔放荡有时幼稚温柔,有时毒舌成熟。
    游行无法抑制的心动,这是他一个人的专属。
    他好像终于无奈而且痛苦,头痛地攥住拿手容倾的衣领,头轻轻地砰砰敲了一下,他说:“你扇自己的脸那么多回,我看到了……我……我……感觉自己一直是很没用的家夥……就算是……就算是有人支持也……就……刚刚鼓起勇气探出头,命运忽然拿着刀又砍我的头一刀……实际上……没有人……会在乎我……”
    容倾到底是成熟了一点点,他也没有说什么我在乎你啊,也没有说就这?还有呢,没有调笑。更没有说什么自己的痛苦。
    他——没有去钳住游行的下巴,很快地亲亲安抚他,也不是心动过速,一时不能自已,忘情地把人摁上床,他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应该如何回答。
    容倾找了颗奶糖,糖纸剥开,他趁着游行不注意往他嘴中一塞,大拇指不小心碰到了游行的嘴唇,游行立即避开脸贴近他的颈侧,不让容倾看任何表情。
    容倾解开游行的外套,手从下摆探进去触摸游行心口的疤痕,那里曾被他一刀刺过,他不是不疼,相反,心很痛。
    游行对谁都设防,唯独对他……从来都是例外。
    容倾的手摁上去,游行的心跳得非常快,心跳声非常鲜活,有力,搏动着。
    他还为他容倾心动,依然保有最初旺盛想要爱他的心……人还会害羞……
    容倾觉得,一个情绪过重的人会很麻木,他有点自私,不会想让游行再去干自己不喜欢的事——虞珖只是找不到替罪羊,偏要拉人打头阵罢了。
    如果要调适好心情大概要很久很久,拔出萝卜带出泥,盲目安排大概也没用。
    这是心病。
    这也是他觉得他与游行无法分开的原因,游行其实相当丶相当依赖他。
    非常害怕被扔掉……小公主实际上很可怜的。
    容倾的手还在游行心脏处游走,他反覆思量,最终道:“不想做的事就别做……不必迂回欺骗自己……”
    游行仍然脸贴着他的颈窝,整个人蜷作一团,因为咬糖声音很糯,他道:“我……我不知道……万一要是又不成功我又要是替罪羊,打人说我脾气大,总有理由挑我错,找我茬……从良那意思是将错误怪到我身上咯——”随即游行感觉不对,他又说:“这是有钱不能解决……额……我……”
    容倾怕他摔下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游行坐自己腿上,他笑着问:“甜么?我做的?”
    “我感觉自己很天才,你做就是你喜欢吃的口味。”
    游行楞了下,糖确实甜,他笑得眉眼弯弯,忽而吻住容倾的侧脸,他说:“哥哥对我最好——阿行爱你。”
    容倾心尖好像开出一朵花,他哄着游行,道:“再喊我一声……我前几天刚看过故事,故事说游行是我的心头宝,那哥哥容倾是游行的什么啊——”
    Mua的一下,容倾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治愈。
    这句话跟六岁的时候重合,六岁生日那天,容倾带着游行一起玩游戏。
    游行说:“容倾是我的阳光,我的天使……”
    容倾觉得自己是个健忘的人,但是这一刻……容倾说:“游行是我的宝贝……我以后要保护他一辈子,好不好呀?”
    游行睡了过去……
    往往在容倾怀中,游行一秒睡。
    容倾想,他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保护他,是那种不需要奢求他爱我更多,但是只要他在,我就很开心。
    游行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容倾笑出声,“小公主……你认为它是个贬义词么?小公主的愿望从来没实现过……但是没实现也没关系,游行还是游行,是我喜欢的游行……游行只要做游行就好。”
    容倾斟酌着字词,最终也只是搂紧了他,话语不值得相信,陪伴才是地久天长。
    容倾还是说,“晚安,好好睡。”
    游行半睁眼,似乎听见了,嗯,他去捂住容倾的嘴,被对方亲了掌心。
    游行只要做游行就好。
    ·
    睡了一趟午觉起来的游行,那股情绪如一阵风过去,这会儿他看着琅馆厨房内那满墙的面粉,嘲讽模式全出,他轻蔑道:“容倾,你逗我玩是吧?你到底是想让我帮你搞卫生还是让我下厨?妈说作为24孝好男人不下厨房是天打雷劈,你什么意思?”
    容倾指了指容怀书,游行仍未适应他们跟年轻辈的亲爹亲妈一个时代的事实,他们是那么意气风发,倒是显得他格格不入,全然很没有生气的样子。
    容倾:“不下就不下厨房,我能做好多你喜欢吃的了……”
    游行下一句话说的是:“我也想做,可惜我做的饭是真的难吃……”
    容怀书瞪着容倾,他问,“你糖怎么做那么好吃?甜滋滋一点都不腻。”
    容倾道:“就那样做啊,阿行喜欢吃牛奶糖,最近精神头刚好点儿,不要逼他去上学……就投喂点东西嘛……你要给我妈做糖我只有一个建议哦——”
    “什么建议?”
    “心。你做不成功肯定是因为你不够用心,不把人家当回事儿……”容倾絮絮叨叨,游行对那烤盘中的蛋挞跟曲奇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道:“哥,能教教我么?”
    容怀书与容倾一楞,他们难得看到游行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小公主……也不是全然公主病么?
    他们意识到,大概以后不能喊这个小名了。
    可当初这个外号的确是美好的寄托,如果连本人都否认他的意义……
    容倾道:“阿行,你……”
    游行道:“我没事啊!你……”他看了一眼容倾,冷哼一声:“脸长得好了不起啊!……”
    容怀书:“切,也不看看是是谁的基因。我跟他妈——”
    叶迦南嗤笑,并摇头,她道,“一家子,没一个是不炸厨房的。特别是你,容怀书,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嫌恶心么?”
    容倾带着游行出去了琅馆,去到游廖那边,他们都住一块。
    比起容怀书跟叶迦南动不动呛火,游廖这边则是有烟火气多了,游廖很会做辣菜,专门为许含学的,从前太忙,而今因为过去的事迫使他们两个人好好思考自己的关系,许含从来不虚荣,她道:“你……你少放点辣椒……”
    许含双眼通红,厨房锅上的火要爆炸了……红扑扑的,游廖决定不当什么什劳子猎人后,他的目标也很清楚,当个律师——挺好的。
    一切都是按照他们本来的设想,许含的父母之前不同意自己的纯血女儿嫁给一个流氓……但是许含执意嫁了,后来就像父母说的那样什么都没得到,但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六年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生活是有争吵有和谐,游廖看许含进来了,赶忙道:“去去去,一边去,等会儿熏你眼睛我可不管啊……”
    许含手扒在门口撒娇,“阿廖,我要吃牛肉酸辣粉,不放辣椒……”
    游廖不耐烦点头,“你这女的真的是多事,去,头发有灰,等会儿别闹着又说脏了脏了……现在没有牛肉卖,猪肉行么?”
    许含声音甜甜的:“好呀好呀,你做的我都爱吃。”
    游廖没好气道:“就你嘴甜……我们家阿行都没吃过我做的牛肉面呢?”
    容倾算是知道游行撒娇是遗传谁的,一定耳濡目染过很多次吧,游廖是个好父亲。
    上桌时,游行瞪着眼睛,他妈碗里一大碗的肉,他就两根葱花,他怒了:“我是你亲生的嘛?!”
    容倾没有吃,他吃过太多糖糕了。
    游廖把碗端走,他怨气冲天,“老子的帅脸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天天拍老子脸,你……就知道吃辣的喝冷的,不吃还给我!”
    游行心头怨愤,“你长得帅是我的错咯?妈——”
    游廖是那种能嫉妒死儿子的人,特别区别对待,极其双标。
    他说:“把你生得基因太好是我的错,我生你一个就知道跟我抢你妈,你妈当初还唠我生二胎,去去去,别打扰我跟妈二人世界……”
    游行冷哼,“没追到!穷鬼!酸鸡!”
    游廖怒瞪,一时心噎气促,“你继承我的脸我没跟你要版权费就算了,你还说我穷鬼,老子要是脸丑的话,能把你生得这么帅去追喜欢的人么?你老子我要是没教你什么叫喜欢一个人,你能有今天?我酸鸡?!我就是酸这么了?你可是老子生出的情种,管你要点养老费怎么了……”
    许含擡手就往游廖的后脑勺使劲招呼,她骂道,“你消停点,你这张嘴就该送去联合国大战,几个枪子戳死你。”
    游廖道:“亲爱的,你使劲戳,戳我的小心心……么么哒,爱你……”
    游廖去捏许含的肩膀,擡起她下巴就要吻,楞生生插进许含跟游行的中间,大手猛拍游行的背,嘴上却笑得真诚,“他打我!么一个!”
    游行:“…………”
    他面也吃不下了,气愤地端着碗去窗台了,容倾跟上去,游行愤愤地说:“我那里是他的儿子了,明明就是仇人……”
    吃了口面,游行气饱了,容倾倒是觉得还好,忽见游行把筷子递过去,他夹了一个荷包蛋,容倾吃了,他挑眉,问道:“你煎的?”
    游行点头,“我记得你喜欢吃全熟的……很老么……我最讨厌吃溏心鸡蛋……”
    容倾给他塞了自己煮的鸡蛋,他道:“做饭好像也不是很难……我会煮鸡蛋了。”
    游行:“……”
    游行坐在矮凳上,容倾半蹲着,游行一边剥鸡蛋一边跟容倾唠嗑,“不喜欢吃辣椒……阿倾,你说什么时候我们去领证结婚呀……我好想去日本旅游啊……去看看樱花树,你上辈子不是在那里留过学么……我好想去你看过的地方看看啊……”
    容倾蹲在地上吃面,端碗的手赏心悦目,他觉着饿,就着碗吃了几口,他点头,游行嘴中吃鸡蛋就那样看他,猝不及防被噎到,两个人目光相撞。
    容倾心一跳一跳,他慢条斯理扯出纸巾擦嘴,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游行啊了一声,“没……没什么……我就只是看看……”
    容倾站起来,他把碗放下,他站起来长身玉立,一如当初,游行擡头看他,又看他,很多时候游行感觉不太真实,自己的确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又转念一想……容倾看到游行情绪低落,他擡膝盖蹭了下游行的手臂,问道:“你在想我?觉得我是不是太虚无缥缈了?”
    游行站起来,特意比了比身高,随即他他双手并起推了容倾一下,容倾瞪着眼睛差点摔到一边,他道:“你什么意思?要了我不认账?你推我?你竟然敢推我?……你就是个坏蛋。”
    游行睨着他,胳膊一整个抱住,整个人骄矜无比。
    “你是个泼皮!无赖!流氓!”
    容倾心很痒,他把人扯过来背后抱住,一双手扣住他的手缓缓揉搓,然后又去碰游行的耳朵,他感觉很热很烫,游行被他轻佻的动作呆楞住,容倾说:“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厉害?我长得这么让你心动么?”
    容倾的心也跳得很剧烈,游行仿佛能听到心在擂鼓……咚咚个不停。
    “你听听看,我是活的……”
    游行拿胳膊肘去格他的腰腹,轻轻捅了下,他抱怨道:“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跟容怀书一样,一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讲。”
    容倾亲他的脖子,“我的心也在跳得很厉害啊……这就说明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呐,阿行……”
    游行被这句话撩到不行,他嗯了一声,无奈道:“你干嘛……总喜欢故意压着嗓音说话……故意的么?”
    容倾道:“天生就这样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开心么阿行?”他试探性问,却不敢多问。
    游行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总感觉生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骤然提起,气氛略微冷却,但容倾没放,他享受着这片刻的缱绻,温情,游行说:“我只是怕……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容倾解开大衣,给游行抱进怀中,他闭着眼道:“我抱着你,那就不冷了。”
    游行半瞪大眼睛,暖意哄过来,那股馥郁的香气,容倾抚他的后颈,游行身体紧绷然后又放松……
    沈郁的香气……吸血鬼的身体都是冰冷寒凉,但容倾……游行使劲在他颈间闻了一下,他感觉到放松,沈浸,游行说:“你身上好香……很温暖……我看见你就开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一看见你就特别想亲近你,觉得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但容倾明白,游行仍有困惑,他的声音有一些疲惫,身体没有完全放松。
    容倾也不知道是该问还是说我们一起努力,不努力也没关系啊,一定要努力么……
    不拼尽全力也没关系,走得慢也没关系,大概是他们心都太急了……
    容倾嗓音甜润,“阿行?”
    游行点头,“嗯,我在。”
    好像……许多问题的答案可以用没关系来解答的。
    容倾说:“阿行?”
    游行:“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
    风刮开他们书房的一角,昨天晚上游行翻自己的摘抄本,有一句话叫做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像是这样的境界恕他不能达到,他只是一个有着平凡爱欲的丶极其平凡的普通人,做到一切从容那是境界高的人才能做到的事。
    容倾的脸印在茶杯的热气后,他提笔往上添了一句……
    ——“一起活到明年春天吧……”
    游行与他目光相对,容倾擡笔刷拉划掉,又对他笑,“我换一句……”
    容倾字如其人,精致漂亮,游行的手抓着容倾的手,待他写完后心也痒痒的……
    容倾写:“来年,春天见。今年见不到,明年一定可以……如果……那就是……”
    他的心始终从未变过,只要可以,他们一定会在无数的深渊中相逢,但无可避免地会遭受别离,容倾很是忌讳问这个问题,游行抓着他的手趴在桌上看他,笔尖刷刷刷。
    ——“我们一起等待第二年……”
    终有一日,冬消雪融。
    容倾自然无可避免想起黄土之下那具白骨,此时此刻,游行下巴压着他的手玩。
    他自然感觉不真实,游行咬他的手腕,他啊一声,说话变得大声:“你干嘛?!”
    记忆随之褪去,游行毫无愧疚之心,古灵精怪地朝他笑一笑,然后又捏住他的手一根根把玩他的手指,痴语道:“你的手真好看……我真的很喜欢。”
    容倾:“……”
    他胸口一口气闷着,又擡手捏圆他的脸,嘲笑道:“痴汉!哼……”
    游行目光与他对视,实在是觉得有些尴尬,又抄书去了。
    一边写摘抄一边唠,“痴汉怎么了……我就是手控,颜狗,牙齿白又好看,雪肤乌发,表面矜持实则斯文败类……皮相好很给你加分啊,你人品也好,性格一般般啦……你人不错啊,不会哄人但也会改啊……你……”
    容倾气窒,合着他是真的只有脸能拿出手了?!!!!
    “你——”
    游行又说:“肤白貌美大长腿……又粘人又讨厌,可我喜欢你呀,这没什么不能忍的,你又不是会把我丢掉的人,你有不好的地方我不能忍但是我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你忍了,所以咱们半斤八两,一起成长么……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这样的么?哪里有那么多完美啊……”
    容倾冷笑,“你自己就是个完美主义还问我?!”
    游行又唠,“……你今天是铁定要跟我吵架了?我都说了喜欢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容倾闭嘴,赶忙洗澡去了。
    游行拄着下巴看容倾气呼呼走了……过会儿容倾又喊,“你把……那个……那个……浴室灯打开行么?”
    “不开!”游行嘴上这么说,却是走到浴室前,刚到门口,容倾雪白的手腕晃过,一道力量出手,游行的呼吸消失在热气腾腾黑暗中。
    “一起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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