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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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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23:00】
    广播又开始呲呲响了。游行跟容倾依旧被困在变异人的包围中没有逃出去,他们差不多跟他们来回相斗了快三个小时。
    游行脸色全是汗,手臂酸痛,他的刀抵着地,胸口急促喘息,脑子更是剧痛,头晕目眩,根本让他站不起来。
    一个变异人直接冲过来,他拿起手掏向游行的心口,然后,变异人忽然睁大眼睛回头,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五指张开,徒然抓着什么。
    容倾手上的绷带已经全部是血,游行摇着头倒在他臂弯间,脑内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说话,“不要……你别……”
    “不许!”
    他连刀都握不住,铿锵一声掉在地上,他死命攥着容倾的手,拼命地摇头。
    额发跟汗水浸在一起,游行擡头望着容倾,无力地看向他,目光全是哀伤,无措。
    说话声音在颤抖。
    游行用力拽紧了容倾的手,哀求道:“哥……不要……不要……我头好痛。”
    然而容倾已经忘记了他在说什么。
    游行头痛到失去理智。
    容倾扶稳了他,“你还好吗?”
    容倾斩掉了一个变异人,没想到后面还有十几个,他们摇摇晃晃起身,跟杀不尽的幽灵一样。
    容倾只觉得心痛,但又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可是,更危险的还在前头,因为前面出现了数只雪狼。
    容倾将游行搂在怀中,很紧很紧。
    天空啊,下了一夜的雪,大雪啊,覆盖住鲜血淋漓的痕迹。
    雪地盛开了樱花般透明的花,雪女的歌声越发清晰,她皮肤透明如雪,头发是白色的,身体也是白色的,睫毛如雪花一般纯洁美丽。
    雪狼亮着尖锐的獠牙,龇牙咧嘴流着口水,它前腿半蹲,整个身体是紧绷的姿态。
    容倾早已用尽全力,但他必须护着游行,他屏息朝前,死命剁下!
    冰白的雪地中,雪狼的一只前腿掉在地上。
    雪女浮在半空,眉眼轻轻弯起,是优美的弧度。
    她擡起袖子盖住自己半张脸,雪降落得更大了,容倾紧咬牙关,整个人行动无能。不是不能动,而是怀中人哭得实在是太惨,病白的脸,跟之前神采飞扬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样子,他半蹲下来,游行头伏在他的肩窝内,一声又一声的无声哭泣,一遍又一遍地呼喊。
    “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像一个无辜的稚子。
    容倾想起来,游行抱紧了他的脖颈,他安慰道:“游行,你等等……不处理完这些东西,我们都要死。”
    游行呜呜摇头,“我错了,哥哥……我不会再犯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黑衬衫被泪水浸透,一只雪狼已经朝他扑过来……
    容倾出刀!
    一声哨子响,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出来了。
    “雪女,退下。”
    变异人纷纷擡首望去,雪女又淡淡哼笑,她走向游行所在的方向。
    雪狼也退后。
    雪女的声音有冰晶一般的质感,她亲亲吻过游行的侧脸,道了句,“真是可怜的孩子。我不该这么对你的。”
    雪女的歌声能够勾起人生最惨痛的记忆,游行安静下来,双臂却仍然紧紧抱住容倾的腰。
    雪女也碰了容倾一下,也道,“哎……你跟我那位朋友一样,真是痴人……可你又能支持多久呢……”
    容倾头低下。
    雪女浮在半空,她露出甜美的笑,她道:“我还有一位深交的故人,他从来不像你这般笑。但是,有一个共同特点,你们长得都很漂亮。”
    容倾起身,他扔掉手上的绷带,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起身抱起游行,无奈道,“倒也不必这么说。”
    雪女道:“他怎么了?”
    容倾顿了一下,才道:“做噩梦了,小时候发高烧时被父亲母亲吵架打过一次,不肯吃药,摔了很多碗,就被扇巴掌了。没打过几回,但是人就记着这茬事。你倒好啊……”
    雪女道:“大监察官先生,我们才刚刚见面。这么说,不太好吧?”
    容倾就那样站着,他手臂也觉得累,于是问,“沈曜,能挪张床出来么?”
    沈曜骂了句,“你倒是会挑地方,这么多年不见,可还好?”
    容倾道:“还好。”
    沈曜没好气道了句:“若不是看在是大学同学的份上,你把我这里搞成这个样子我非得弄死你。还是那么惜字如金。”
    沈曜一边说容倾一边整理床铺,他又骂一句,“妈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容风华那个死衰货,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想拿我的血?可真是让他滚吧。”
    沈曜看着容倾脱下游行的鞋子,又解开对方的大衣,不仅脱下了对方汗湿的内搭,还去自己柜子翻翻找找,还问:“我之前放在这里的几件衣服呢?”
    沈曜指了指木屋那一边,没脑问了句:“那就是你跟我说过的你小姑娘?他……”
    容倾啪一声把门关上了,沈曜吃了一鼻子灰。
    好友面前他像个无赖,这会儿到了雪女面前就矜持了。
    雪女半蹲下身来,变为了传说中的巫女模样,她凭空召出桌椅跟茶盏,在一块还算空着的地方先坐下来,然后便对沈曜说:“沈大人,十年了,你还放不下吗?从前,有句诗我非常喜欢,叫做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你与季夫人分别已经十年了吧?听说,你们是在大雪夜定情的?”
    雪女探出手,天空又降雪了,落在她掌心时凉凉的。
    “今年降的雪跟季夫人见到的是不是很像?大雪纷飞,每一天你跟她看着同样的天空,她想必也是一样想念你吧……”
    “是啊,她比蝴蝶还要美丽。”沈曜也伸出手,一片雪花融化在他掌心。
    沈曜仰望天空,像是结婚典礼上,他心爱的女孩掉在他手掌上的眼泪。
    沈曜道:“多亏雪女你啊,十年前,我去雪山调研,遭遇雪崩,让你救了我一命,但我没想到。十多日未归家,等我回去,我的家已经没了。”
    雪女问:“一直以来没有问过你季夫人去世的事,是怎么了?原本你与容大人不也是好友么,他也没来找过你?”
    沈曜干了一杯温酒,仰头痛饮,“那一天我妻子的两个爸妈跟我爸妈来……白雪山度假,没有碰上雪崩,但是碰上了地震,他们当场身亡。我妻子在家带着阿瑛,她怕我出事,就来山上找我,但我没想到那一天是雷暴雨,我的白桃……”到这,沈曜不太能说得下去,哽咽了好几下,才长舒一口气,叹息道,“哎,当年我妻子的另外爸妈逼迫,我妻子直接把我介绍给了这个爸那个爸,本来他们是不同意我们早恋的,但是我妻子特别喜欢讲话,三寸不烂之舌……当年,我跟白桃结婚那会儿,季子正就出国留学了。我一直跟他联系……但后来,我不想了,我什么都不想了。”
    雪女道:“我的能力只够救阿瑛的一个魂灵,她喊妈妈喊了好多次啊,你也见不到她……要让她去投胎么?”
    沈曜已然说不下去,他盖住自己的脸,喉咙像堵着铅,他唉了一声说:“我的小姑娘最喜欢雪了,她却死在了雪堆里。连尸骨都找不到。阿瑛只能在那座游乐园里动,我怕我一去,容风华就坐不住了。”
    雪女道:“沈大人依旧年轻英俊啊……能被你这样的人爱着,是幸福的。”
    沈曜道:“如果当时,有个广播,就好了。”
    沈曜重覆了一边,他仰望那场漫天的雪,那如雨一般的大雪好像泪水,彻底坠入他的眼底。
    那一天的大雪,很大,举国欢腾。
    季白桃穿着桃红色的棉服,眼睛弯起,长发及腰,他张开双臂,拥抱到的,是青春年少最可爱的女孩。他们十七岁相恋,大学毕业结婚,第二年生了阿瑛,第六年,他来到这座白雪山,听说有人管他叫守墓人。
    沈曜每天的习惯是煮一罐鸡汤,那块白板是他女儿缠着他们买的。他不打算要第二个孩子。记得更年少时,季白桃总是喜欢挑挑拣拣一些石头。
    一转眼,十年了啊。
    沈曜说:“如果当时有个大广播提醒她不要进去就好了……雪女,你觉得我做得对吗?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再跟她说说话就好了。”
    雪女捏袖浅笑说:“哎,你问屋内那位大人不就好了?他毕竟是吸血鬼的纯血,若是他要你回去,你也是必须回去的。是你自己也想放下了吧。”
    沈曜摇头:“我放不下……但又能怎么样呢。她至少,活在我心中。”
    雪女指着屋外道:“雪大了……再等等吧。”
    她又道:“看同一片雪,她也日日夜夜期待着与你相逢的一天吧。白鸦杀尽,会有天明的那一天的,沈大人。”
    ·
    小屋内,游行睡在床上。
    刚刚,他经历恐怖的噩梦,但又记不清了。
    容倾脱掉他汗湿的衣服,给他换上新的。
    屋内洗澡沐浴的设施一应俱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游行已经揉着脖子醒来,与他面对面目光相撞。
    “……”
    “……”
    容倾解开大衣,里头黑色的衬衫解开两三个口子。
    游行能看见对方分明的锁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衬衫,问了句:“你给换的?”
    “……”
    “想起来了?”游行故意问。
    游行盘腿坐在硬板床上,抱怨道:“这床真硬。”梆梆的敲了两下,却又见容倾头也不回走去,游行赶忙下床追上去,急急问道:“哥,我的惊雨呢?我的刀呢?这要怎么出去?”
    容倾想洗澡,屋外的变异人被雪女一并扫了。
    他们并没有受伤,但很疲惫,急需要个热水澡来醒醒神。
    容倾没跟游行搭话,他也想故意逗一下游行。
    游行一把扯住门把手,容倾也捏住门把手,两个人相互僵持。
    游行没武器防身,这会儿他哥又跑到一边,心里头不踏实。楞是拨出一点缝隙,又问了一遍,“容倾我刀呢?”
    容倾身上现在就只有一件黑衬衫,因为皮肤极度雪白,他容颜又是那种侵略性的美。游行看到容倾身上的衣服松了两颗扣子,目光只好游移不定,却还是坚持问:“我的刀呢?它去哪里了?”
    容倾没跟他争,但他力气很大,直接把人一同关进了浴室。
    浴室面积比较窄,游行看着门关了心都凉了,那种内心的恐惧感涌上来,他本能靠近容倾,却问:“刚刚,我做了什么?怎么我都记不清了?”
    容倾想把人推出去,反正他就一脸明知故问。
    一边拆一次性毛巾一边侧身在游行耳边道:“哦,漂亮带劲的野妞儿,大绿茶,够劲……我在你心中就这副模样?”
    容倾黑发微湿,睁着湿亮的眼睛,明目张胆问。
    “……”游行去拉门,容倾一把摁住,低语了句:“嗯?”
    游行看到容倾笑得轻松,他……还未反应过来,容倾把他给摁墙上了,反手锁了插销,容倾擡着游行的下巴上来深深吻下去,唇齿热烈纠缠。无关乎情·欲,死里逃生后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容倾的手压进游行的黑发,侧了侧头,更深更深地吻了下去。
    游行感觉自己的嘴发麻发烫,久久过后,容倾撑在墙壁的手骨节绷得分明,他睁着眼擡起游行的下巴,那么笑着道了句,“你就算是死,也未必能逃开我。”
    游行心中某种躁动被安抚,晕晕地点头。
    那是属于一部分吸血鬼的基因,但它被许无忧给封印了。
    吸血鬼纯种有多么渴望他们的伴侣,多么希望将爱人吞吃入腹,这是本能。
    但容倾是克制的佼佼者。
    容倾打开门,他拉着游行的手,无奈道:“出去吧。”
    游行仍想问,为什么?
    他脑子又开始发痛,容倾摸着他的头道:“你是不是记起了被你爸打的那一次?”
    游行委屈地点点头。
    也就只是那一次,他印象特别深。
    容倾将游行搂在怀中,安抚他,叹气说,“雪女还真能耐。出去吧。”
    游行记起某个雪天的夜晚,也是这般黑,总之没有尽头。
    他意识恢覆清明。
    游行觉得自己能对所有人凶悍,但唯独对容倾凶不起来,而且,有天然的依赖感般。
    容倾看向他,问了句:“你想起什么了吗?”
    游行摇头,他转过身时亲了容倾的侧脸一下,说:“我记得这个。”
    容倾笑了,他说,“你就是雪天出生的。”
    “冷不冷?”
    “不冷,但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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