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她的手指在陈守墨的下巴上停顿。慢慢把头从陈守墨的颈窝里擡起来，手指按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又真挚的回答道: “因为你说盐碱地里只能种小番薯，因为你说小阿欢永远属于SM姐姐，那盐碱地里也只能种小番薯， SM姐姐也只能喜欢小阿欢。”
    灰色的眸子在她的眼前泛起清亮的光。
    “那小番薯喜欢盐碱地吗，小阿欢要不要和SM姐姐在一起”
    她用力点了点头，沙哑着嗓音说: “要。”
    这个夜晚梦回当年，屋外大雪纷飞，屋内一室温暖。她被包裹在怀里，有人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呢喃: “小阿欢，小阿欢……”
    梦里恰逢春节前夕。
    丰城郊区外的老城区落了一场雪，她窝在沙发上，裹着姥姥给妈妈缝制的花棉袄，小脚正被人揣在怀里。她醒了就这么眯着眼睛躺着，有人挠她的脚心她忍不住咯咯地笑。
    “小阿欢真的睡着了吗”
    她赶紧忍住笑绷紧脚心。
    “小阿欢睡着了，那做的红烧排骨只能让爸爸一个人吃喽。”
    她故作刚睡醒的样子抻直手脚伸了伸懒腰。很快有人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左脸右脸嘴巴眼睛眉毛，挨个被亲一遍。
    “小阿欢，宝贝欢欢，妈妈太爱你了哟。”
    梦里她咯咯地笑，脸上枕着的枕头却湿了一片。
    模糊中有人亲她，左脸右脸嘴巴眼睛眉毛。那人唤她小阿欢。
    她说: “早安，小阿欢。”
    记忆中只有妈妈会这么亲她，她懵懂的抱怨为什么要亲她，妈妈说，因为爱欢欢啊，看到你妈妈就欢喜，就会忍不住想亲亲小阿欢。
    她嘴角荡漾起幸福的笑，妈妈不会骗她，脸上的吻也不会骗她，有人正在爱她。
    凌晨三点钟陈守墨被方雨的电话叫醒。
    电话里方雨着急的让她赶过去，她没问具体是什么事情，就赶紧起床出门去找方雨。
    凌晨三点钟的酒吧依旧喧嚣，三三两两的人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陆续出来，她穿梭在醉酒的人群里去寻找方雨的身影。
    她们还坐在那个vip卡座上，只是各个看起来神情都有些迷醉，女律师直接倒在了女刑警的怀里，穆晓鸥也瘫在方雨的腿上。
    只有方雨看着还算清醒。
    方雨见到她激动的向她招手: “你可算是来了，我自己一个人照看这三个实在是不方便，你快去二楼的卫生间去看看，我刚才在上面碰到你的学生馀秋雨了。”
    她以为是这三个女人喝醉了方雨照看不过来，却没想到是其他的事情。
    “馀秋雨她怎么了”
    她的学生出现在酒吧也并不稀奇，毕竟已经是研三的学生，和朋友来酒吧玩也很正常，如果只是简单的碰上方雨不至于专门叫她回来，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方雨一脸着急的说道: “她好像喝了很多，刚才在卫生间都快要吐晕了，后来有个女生去卫生间找她说是她朋友让我不用管，但是我看那个女生也醉的不行，卫生间外面还站了俩男的在等着不知道是她们朋友还是专业捡尸的，你瞅瞅这仨我都看不过来了，你快上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馀秋雨是方雨家里楼上的邻居，她既然碰到了肯定不能坐视不管，自己又应接不暇只能把馀秋雨的导员陈守墨喊来。
    听到这里陈守墨难免紧张起来: “那我上去看看，晚点下来找你。”
    “嗯嗯。”
    方雨点头。
    陈守墨顺着指引牌顺利找到通往二楼的电梯口，刚按下上键，另外一边的电梯门应声打开，里面走出来两男两女，不，应该是两个女孩分别被两个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分别架着从里面走出来，她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叫宋梓童的学生，她靓丽的发色和银色耳饰很特别。
    她走上前拦在两名男人的前面。
    “等一下”
    两个男子警惕的看向她，不过只一秒钟脸上的防备就消失不见转露出轻视的笑容: “干嘛，美女想加入我们”
    陈守墨蹙眉，她观察着两个女孩的情况，基本上是处于昏醉不省人事的状态。
    “你们跟她们根本不认识。”本来她还担心两个男人会不会是她们的男朋友，但通过那男人顺嘴说出口的话就能判断出不会是。
    她话刚说出口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立马变了脸: “认不认识关你屁事，少管闲事。”
    他们试图用蛮力推开她，她闪过身没有让男人的手碰到她。
    “这两个女孩是我的学生，如果你们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现在把人交给我，然后该去哪去哪，如果不的话，那我只能麻烦警察来一趟。”
    身材魁梧的男人刚要发飙，另一个身材偏瘦，染着黄毛的男人和颜悦色的开了口: “不是吧老师，学生谈恋爱您也管啊，她们都是研究生了又不是高中生，您管的是不是稍微有点宽了呦。”
    陈守墨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直接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这种情况宁愿是她不小心误会了，也不能就这么让两个迷糊不清的女孩子被男人带走。
    黄毛见她油盐不进，朝另一名男子使了个眼色，随即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把将宋梓童摔到她身上，她伸手接过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黄毛也把馀秋雨给甩过来了，慌乱下她把手机扔下，把馀秋雨也接在怀里，但喝醉的人实在太沈，她被压退在墙壁上，后背重重磕了一下。
    她愤怒的看向两名男子。
    两名男子也嫉恶如仇的瞪着她: “死女人，走夜路小心点。”
    她现在扶着两个烂醉如泥的女孩，手机也摔在地上，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忍着一言不发，严厉的目送着两个骂骂咧咧的男人离开。
    两个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旁边通往二楼的安全出口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身材魁梧的男人掏出手机对准陈守墨拍了一张放大面部的照片。
    黄毛给男子递了根烟: “华哥消消火，主要咱们今天不是磕了点，万一那女人真报警可就麻烦了。”
    男人接过烟，黄毛拿出打火机上前给她点火。
    “我气个毛啊又不是我想上，我对学生妹没兴趣，关键是怎么跟老板交代”
    黄毛脸上犯了难，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咱们就跟大哥实话实说呗，他不是也叮嘱咱么做事小心点别留马脚，这要是强行给带回去了，再给咱哥惹麻烦恐怕还不如不带呢，这就顶多挨顿骂，惹了事到时候咱哥俩可不是得替他背黑锅。”
    魁梧的男子猛吸了一口烟，烟蒂燃烧到过滤棉的根部散发出浓浓的焦油味，他把烟屁股扔在水泥台阶上，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用拇指和食指放大静静看了几眼然后露出猥琐的笑容来: “你说老板天天玩学生妹，会不会偶尔也想换换口味，我看这老师长得不错，不知道咱们老板好不好这口。”
    两人相视一笑。
    “说不准，那老师长得确实有水平。”
    他们顺着步梯往上走，消失在拐角的尽头。
    陈守墨把两个女孩艰难的挪到墙角的位置靠着，给方雨打了电话。
    方雨过来帮忙架着一个，她架着另一个。好不容易把人挪到卡座上坐下，穆晓鸥却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揪住了方雨的风衣领口: “姓方的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方雨一脸懵的看着她: “大姐，我干嘛了”
    穆晓鸥眼神落在被方雨架过来躺在沙发上的宋梓童: “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吗，怎么还学别人捡尸了”
    方雨脑袋瞬间落下一条条黑线，这女人真是张嘴就来，她堂堂医学高材生怎么可能会干这么龌龊的事情。
    “你想多了，这是陈教授的学生并不是我别有用心捡回来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干嘛要跟她解释那么多。
    穆晓鸥把视线落在陈守墨的脸上，陈守墨微笑着点了点头。穆晓鸥这才松手。
    “到点了，咱们怎么走”
    穆晓鸥看着已经搂抱在一起的刑警和律师，嘴角露出狐媚的笑: “那我就安排一下吧，你，”她指着方雨: “跟我走。”
    方雨瞪大眼睛拒绝道: “我干嘛跟你走，我又不是没有家。”
    穆晓鸥阴着脸睨了她一眼: “你没看到客人都已经喝昏了吗，是你能送还是我能送，还是陈教授能一个人送四个”
    方雨被问的瞠目结舌: “那，那我们就近找家酒店先暂时住一晚上，等明天清醒了再送大家回去。”
    陈守墨抿唇忍笑。
    穆晓鸥谄媚的笑着调侃方雨: “你以为呢难道我还会带你回家不成”
    方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陈守墨。这女人太能说了，她根本说不过。
    陈守墨看着沙发上睡着的四个女人，馀秋雨和宋梓童她务必是要保证两个女孩安全，刑警和律师是穆晓鸥的朋友她去送也不是很合适。
    仔细想了一下她说道: “这样，方雨你先帮我一起把两个学生送到酒店，然后我再和你返回来接穆经理她们。”
    她一个人肯定照看不过来两个不清醒的女孩。
    方雨看了一眼穆晓鸥，穆晓鸥点头同意她才开口接应道: “那我先打车。”
    就这样，两人来回忙活了半宿才把所有人都安全送到酒店。
    陈守墨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宋梓童和馀秋雨开了一间双床房，临走一再叮嘱酒店前台要多注意这两个女孩。
    刑警和律师虽然醉的厉害，倒也还有几分意识，到酒店之后两人默契要求同一间房，现在两人已经相互照应着进了客梯。
    晃眼前台只剩下她和方雨还有穆晓鸥。
    没等她们商量好怎么住，前台小姐发话了: “不好意思三位，现在我们酒店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您看看还需要吗”
    穆晓鸥看了一眼方雨，方雨看着她。
    她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轻松的耸耸肩: “我不在这住。”
    穆晓鸥掏出身份证: “要了，”然后她扭脸看向方雨，向她伸出手: “身份证掏出来。”
    方雨连连后退: “我也可以不住这，我清醒很，我可以回家。”
    穆晓鸥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组局，我招待，我照顾，白方便你”
    方雨又被穆晓鸥的话给噎住，她讪笑着赔礼: “这不是没有房间了吗，我可以明天一大早就过来，明天，明天我请你们吃早饭。”
    穆晓鸥收回手环抱在胸前眼神深晦不明的看着方雨: “怎么，当初那么小一个被窝你不是也钻进来了，现在不行了”
    陈守墨难得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上下打量着方雨，然后默默掏出手机打车: “你们慢慢商量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特别感谢穆经理做局，明天我也早点过来，如果大家还有兴致的话，我请大家吃早点。”
    临走前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方雨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嘀咕道: “我就知道你是有实战经验的。”
    方雨的脸瞬间变红，她转身看着潇洒离去的陈守墨迟迟不敢回头。
    很快她的手被握住，穆晓鸥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快点，我还想问问你直女到底是怎么个冲动法，才能做出那样专业的事。”
    她耳朵敏感下意识回头，那人红艳的嘴唇擦蹭在她的下巴上，那一点点肌肤像是落了岩浆迅速灼烧。
    她逃到前台，在慌乱之下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到前台小姐姐的手中。
    整个流程她是失神的，直到她和穆晓鸥一起乘坐电梯，她整个人贴过来，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
    她发誓她犹豫过，拒绝过，只是另外一条神经突然变得活跃，是握不住的沙，掌控不的马，只能任由它放肆，桀骜，直到成疯入魔。
    从电梯到走廊，撞击在墙壁发疼的后背，开不开的房门，跌落在地的房卡，明明有那么多次停下来冷静的机会她都没抓住。
    或者说她已经被魔控住了，这种快乐让她不愿意清醒。
    这女人做事干净利落，捡起房卡，顺利开门，热情的和她拥吻，她都没错过。
    她们相拥倒在洁白的被褥上，翻来覆去。
    鞋子砸在高高的柜子上，衣服甩落在浴室的玻璃墙上奇迹般的挂住。撞击到床头的白色开关，灯开了又灭，灭了又开。
    整个房间似乎快容不下她俩，就连地面的绒毯也开始变得褶皱翘边。
    凌晨城市的夜景很美，可惜太忙了，根本来不及欣赏。
    这样寒冷的夜晚里，有人在房间温暖如春，有人在不知名的豪华包房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任人摆弄。
    男人穿好西裤系上皮带，手下的人递过去熨烫好的白色衬衣，男人接过穿上将领口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一丝不苟。
    再出包间，他就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的贵公子。
    没人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会知道他今天夜里出现在这里，那个如死尸一般的女孩第二天会安然无恙的在包间里醒来，衣衫整洁，毫无被蹂躏过的痕迹，她会认为自己只是喝多了睡在这里，甚至会为此对这间酒吧心存感激，感激没有将她驱赶到冰天雪地的大街上，感激自己毫发无损的睡在开着空调的包房里没有人向她索要取暖费。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无一例外，每一个都是如此。
    男人乘坐电梯来到三楼，走廊里尽显奢华，墙壁的油画以吸人眼球的方式呈现，丰盈圆润的乳，房毫不遮掩的下体在尽力展现着这里的昂贵和高级。
    男人走进其中一间豪华套房，黄毛和魁梧的光头低着头跟进去。
    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香烟，动作优雅的点燃，缓缓吐出一口气，温文儒雅的开口: “说说，什么情况。”
    魁梧男子眉毛拧在一起看向黄毛。
    黄毛的眼珠子快速翻转随即笑着上前说道: “老板，本来已经成功了，但是突然碰到了那俩女孩的老师，拦着不让走，说是要报警，您不是让我们做事小心点，所以……”
    男人抽完烟，随手把烟蒂抛到两名那子的方向，魁梧的男子眼疾手快接了在手上，忍着烫用拇指和食指将烟头拈灭。
    “林欲没有管他那个小女朋友就这么走了”
    黄毛讪讪笑着: “是的老板，他临走还说让您今晚玩的开心，然后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那女的一眼。”
    男人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女人都是贱货。”
    魁梧男子见老板心情还不错，赶紧趁热打铁掏出手机递到前面: “老板我觉得那俩研究生也就一般般，我看这个老师还不错，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男人低眸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只本身眯着的眼睛，眼皮肌肉颤动随即张开，他接过手机拿在手里，扶了扶金边眼镜仔细斟酌起来。嘴角逐渐上扬慢慢嗓子里发出兴奋诡异的低笑声。
    “不错。知道那两个女孩是哪个学校的吗”
    “医科大的应该是。”
    男子眼神顿然变得尖锐，他将手机递过去，盯着门口驱赶道: “照片发过来，出去。”
    陈守墨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透亮，她先去了早市，准备买一些新鲜的蔬菜回去给程一欢准备早饭。
    刚到菜市场手机就发出连续的消息提醒。
    小番薯: 【你到底是教授还是禽兽】
    她笑着回覆: 【我是你sm姐姐。】
    小番薯: 【你确实挺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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