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半夜，安瑶忽然醒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滚到了裴瑾闻的怀里。
    两个人枕着同一个枕头，面对面挨得很近，这个距离安瑶甚至可以去数裴瑾闻纤长浓密的睫毛。
    裴瑾闻一手搂着她，一手抓着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眉头紧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安瑶试着叫了两声，没叫醒他，刚想坐起来，他就醒了。
    “没事吧。”
    “你没走。”裴瑾闻答非所问，他脸色苍白，望向安瑶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但又夹杂着惊喜。
    这种眼神看起来不太像平时的他。
    安瑶以为裴瑾闻还没醒酒，转过身去拿桌上的醒酒药，没想到药还没拿到手，她就被他摁在身下。
    他眉眼阴鸷，眼底带着偏执，动作却又小心翼翼，像是要讨好她一样亲吻她的眼睛，鼻尖，嘴角，低声喃道：“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恨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走。”
    安瑶听着莫名其妙，用力推开裴瑾闻，在他错愕的神情下翻身坐在他身上，用严肃的语气说：“裴瑾闻，虽然我很不满你这几天的态度，但是也没到恨你的程度。”
    “而且，谁说我不喜欢你，我明明就很喜欢你啊。”
    裴瑾闻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恍惚，茫然地重覆：“喜欢我。”脑中却闪过许多安瑶说恨他的画面。
    “不是的。”裴瑾闻垂下眼眸，声音哑涩：“你恨我。”
    安瑶眼疾手快地把解酒药塞进他嘴里，故意冷着脸唬他：“没错，恨得现在喂你吃老鼠药。”
    青年面无表情地咽下，眼眶里聚起水光，眼泪成型后顺着眼尾落下，身下的灰色被子上，留下一小块深色。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绝望。
    安瑶望着那块水迹出神，反应过来后立马抱住他解释道：“不是，是解酒药。”说完自己也吞了一片。
    她手忙脚乱一顿哄，还主动送吻，裴瑾闻回应得又急又凶，安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裴瑾闻睡醒之后。
    安瑶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坐在他旁边，见他睁眼后神色清明松了口气。
    酒总算是醒了，太折腾她了。
    裴瑾闻脑中没有半点夜里的记忆，但看安瑶神情疲惫，也能猜测一二。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安瑶主动给他搭好台阶。
    他沙哑着嗓子道：“对不起，但昨天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当时她是因为合作问题才出现在那的。”
    听到这里，安瑶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并没有打断他。
    “你相信我，好吗？”
    一直等到裴瑾闻说完，安瑶递给他一杯水，站起来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我们开诚布公的聊聊吧。”
    裴瑾闻眼里出现罕见的茫然。
    见状，安瑶尽可能用平缓的语气跟他解释：“首先，我要先向你道歉，对不起。因为前几天的陆晏其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没有选择相信你，你生气我完全可以接受。”
    “其次你要向我道歉，因为你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跟我沟通，而是选择事后自己默默消化，你还躲着我，要不是我主动去找你，正好碰到那一幕，你还打算躲我几天？”后半段语气严肃起来。
    裴瑾闻苍白着脸，沈默地垂下眼睛，过了一会，他开口说：“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这句话说出口，安瑶自己觉得有些无理取闹的架势，她赶紧换了个话术。
    “裴瑾闻，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你在小心翼翼些什么？”
    青年还是沈默，他的反应在安瑶的意料之中。
    她用一种温柔的但不容拒绝的强硬语气说：“看着我，回答。”
    裴瑾闻擡头，艰难开口：“我不知道。”
    他回答完，安瑶俯下身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看着他的眼睛说：
    “裴瑾闻，我喜欢你，可能相较你的喜欢来的是有点迟了，但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无论怎么样都别怀疑这一点。”
    “你不用小心翼翼，也不需要患得患失，更不需要你无条件地妥协忍让，因为感情这件事是相互的，也是平等的。”
    “第一次我怀疑了你，我反思了，但昨天我是真的相信你，转头就走是不希望你继续躲我。做法虽然有效，但是不太正确，所以还要向你道歉，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裴瑾闻毫不犹豫的机械点头。
    安瑶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他还是没听进去，再问：“那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你不需要马上回答这个问题，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两天，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接我好吗？”
    裴瑾闻怔忡，脸色极为阴沈，眼神晦暗，一字一句道：“你要和我分手？”
    这回轮到安瑶说不出话来，她顿了一下说：“我只希望你考虑清楚，想想和我在一起这件事，带给你的是正面情绪多还是负面情绪多，再重新做出选择。”
    “不用考虑，我不分手。”青年眼底涌出戾气，他将安瑶半压在床上索吻。
    安瑶嘴唇吃痛，伸手去推裴瑾闻的胸膛。
    裴瑾闻被安瑶的抗拒刺激到，越发的用力，不一会两人嘴里就都尝到了血腥味，他动作逐渐温柔下来，轻轻舔舐安瑶受伤的舌尖，带着十足的缱绻意味。
    安瑶全程睁着眼，本想全程装死，但看到对方轻颤的睫毛顿时软下心来，她闭上眼睛，原先抗拒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安瑶果断地推开上方的人，拉着行李离开这里回到父母家。
    看见安瑶独自带着行李回来，安父安母有些担心，他们前几天给安瑶的打电话的时候就感觉她情绪不对劲，就想着是不是和裴瑾闻吵架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天还没和好，女儿还直接提着行李回来了。
    安瑶在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安母走进来直接问出他们的疑问：
    “你跟瑾闻吵架了是不是。”
    “恩？不算吵架。”
    安母语重心长地说：“你别欺负瑾闻，他是个好孩子。”
    听到这话，安瑶擡起头，满脸迷惑，似乎在问：我怎么欺负他了？
    接下来，安母给她传授了和安父吵架的和好经验，安瑶听得哭笑不得，最后送安母出门时，安瑶的脖子都快点断了。
    她刚拿起手机，就有一个好友申请跳出来。
    【我是康蓓。】
    不认识。
    对方也想到这点，又补充：
    【你昨天在他办公室见过我。】
    原来是她。
    安瑶脑海中浮现出她妩媚漂亮的脸蛋，擡手在对话框中输入几个字：
    【什么事。】
    对面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安瑶这边刚发出去，那边立马有了回应。
    康蓓单刀直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地问她：【有兴趣见一面吗？聊聊裴瑾闻。】
    后面还发了一个定位，地图上显示是一家会所。
    【一小时后到。】安瑶发送完这个消息就关闭了手机。
    她并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却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但是谢长彦当时那种看戏的眼神和堪称恶劣的笑容，安瑶又觉得一会的见面或许没这么简单。
    安瑶简单化了个妆，穿了条紫色长裙驱车来到见面地点。
    这会所地处偏僻，装潢低调简约，外面停了很多豪车，内部却很是幽静。
    她到的时候，康蓓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这次穿了条红色连衣裙，大波浪卷发披在身后，带了个黑色墨镜半挂在鼻头上，像在审视她。
    康蓓伸手：“还挺快的，快坐。”
    安瑶朝她笑了一下，说：“你也是。”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许是见安瑶态度平和，跟康蓓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好奇地问：“你看见我不觉得生气吗，不觉得我在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还好，感觉你不像那种人。”
    康蓓撩动头发，将墨镜别在头发上，婀娜多姿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康蓓，谢家给裴瑾闻定下的未婚妻，不过他可能还不知道。”
    安瑶惊讶地看着她，反应过来后，握住她的手：“安瑶。”
    康蓓挑眉，拉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我看过你的资料，裴瑾闻的女朋友兼青梅竹马。”
    安瑶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笑什么？”
    “你不像来找茬的。”
    “虽然不像，但我就是来找茬的。”说完，康蓓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和一支笔拍到安瑶面前，扬起下巴说道：“多少钱，自己填。”
    安瑶这次笑弯了眼睛，拿起支票，笑眯眯地问：“分手费吗，有点老土？”
    康蓓双手抱在胸前，差点控制不住地咧起嘴角，擡手拉下墨镜封印笑意，酷酷地说：“当然～”她拖长尾音想制造点误会，好看看安瑶的反应。
    安瑶收敛起笑容，甚至配合她露出伤心的表情。
    康蓓满意地点点头：“当然不是，这是我感谢你帮我摆脱枷锁的红包，答应我，一定不要跟他分手，最好下个月就结婚。”说完还在安瑶脸上留下一个唇印。
    “谢谢你解救了我。”
    之后，像倒苦水一样对安瑶述说，说她是怎么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架上裴瑾闻未婚妻的位置上，说她昨天也是被父母威胁着去见裴瑾闻，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安瑶从她表情和语气中看出她的无奈不甘和抗拒反叛，一直安静地倾听着，偶尔好奇地看着她露出的憧憬表情，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这场单方面的倾诉并没有持续很久，康蓓接了个电话就要离开，她打了司机电话，那面传来忙音。
    她连续打了几个还都是忙音，便回头问安瑶：“开车了吗？”
    安瑶弯眼点头：“我送你。”她有种预感，或许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虽然认识没多久，但安瑶从康蓓身上感受到一种独特的魅力，康蓓全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坦荡，再加上妩媚性感的外表，很难有人不喜欢她。
    最后是康蓓开的车，开了大概十几公里后她忽然扭头对安瑶说：“有人跟着我们，你知道他们吗？”
    安瑶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还来不多问，康蓓：“坐稳了，我把他们甩开。”直接将油门踩到底，车身速度加快，车子直接窜了出去，路上的景色飞速倒退。
    车子高速穿行在各个空隙中，给人一种横冲直撞的既视感。
    安瑶坐在车里心惊胆战，还是努力睁开眼，频频回头看后面的车辆，想找到康蓓说的跟踪车辆，却一无所获。
    不过好在康蓓技术很好，没出什么事，最后还成功甩掉了跟踪他们的车辆，在人迹罕至的郊区一路狂奔。
    在确保那些车辆没有跟上来后，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前面就没路了，康蓓这才停下来。
    车辆停下后，安瑶苍白着脸从车里走出，靠着车门呼吸新鲜空气，试图缓解晕车的恶心感。
    康蓓走过来：“不好意思啊，刚才情况特殊。”
    “没事，不过你刚才是怎么看出来有人跟着我们的？”
    “以前我爸老变着法的找人跟着我，在这这方面我积累了不少经验，刚才有几辆车交替跟着我们，挺明显的。”
    安瑶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厉害。”
    康蓓嘴角上扬，将遮住视线的头发别到耳后：“下次教你，不过你可能被什么人盯上了，现在回去不安全，还是叫人来接你吧。”
    “好。”安瑶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人，最后打给了王寅，还叮嘱他不要告诉裴瑾闻。
    因为主要想着甩开跟踪的人，两人离市区越发的远，但还在江城内，周围几乎没有人造建筑，往前全是土路，耳边是夏日的蝉鸣鸟叫，空气清新，这里看起来适合做野炊郊游的地方。
    康蓓想着陪安瑶，也没着急走，两人在附近逛了逛，发现这片地靠山临水，风景好得不得了。
    她们逛了一圈，最后站在一片未开的向日葵田边等着看西边日落，康蓓坐在田埂上感慨地说：“这里还挺适合开发成度假村的。”
    安瑶也觉得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默默记下地址，准备过几个月带裴瑾闻来看这边盛开的向日葵。
    可转念一想，万一裴瑾闻两天后跟她分，不对，她不能这么想。
    她没想过分手。
    康蓓看了眼地图，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脑中忽然划过什么却没抓住，叫了安瑶两声，安瑶回神：“怎么了？”
    “有车来了，是你叫来的人吗？”安瑶站起来朝她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辆黑色吉普正往这边驶来，这车她没见王寅开过，但是非常眼熟。
    这辆车她到底在哪见过，安瑶拼了命地回想。
    脑中灵光一闪，她认出了这辆车。
    之前洛姝把她关在别墅里的第一个晚上，陆晏其开着这辆车出现过。
    如果来的人是陆晏其，那他肯定已经看见自己了，就算刚才没看到，她的车还停在前面，迟早都会发现。
    虽然不知道陆晏其为什么到这来，但安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怎么会这么凑巧。
    康蓓久久等不到安瑶的回答，想自己起身去看，却被安瑶按住。
    安瑶尽可能不做大动作，快速说道：“待会我跑到车那边的时候，你就藏到花田里先不要出来。如果安全我就会回来找你，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报警，然后去找裴瑾闻，跟他说我在陆晏其那，拜托你了。”
    话一说完，康蓓还没反应过来，安瑶就往车的方向跑，比她速度更快的是黑色吉普车，车子不断提速，在逼近她时猛地停下。
    陆晏其从车上下来，脸上挂着温柔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寒：“瑶瑶，果然是你，刚才我就觉得像你。”
    安瑶后退两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礼貌地叫了声：“陆先生。”她可以肯定，刚才陆晏其想撞死她。
    他像是没听到这个生疏的叫法，关心地问：“你在这干吗呢，瑶瑶。”
    “随便逛逛，我先走了。”安瑶往车子的方向走，却被陆晏其阻拦住，他拽着安瑶的胳膊，让她看旁边的小池塘。
    “你看这漂亮吗？”刚问完就自顾自地回答，“挺漂亮的。”
    “原本我是想把这里开发成度假村，山上种茶树，那片平地盖酒店，还有这个小池塘，挖成一片人工湖，可是，这些都做不成了，以后也做不成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瑶沈默，她好像知道这是哪里了。
    陆氏和谢氏争抢的那块地皮好像就是这。
    陆晏其知晓安瑶沈默的含义，叹息着说道：“你知道啊。”说完这句话，陆晏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也可能是被安瑶平静地反应刺激到，瞬间暴怒去掐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
    “你怎么不说话呢？”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裴瑾闻他一个私生子，凭什么一出现就能坐稳那个位置，而我，我做了这么多，现在却是这样的结局。”
    安瑶挣扎，但敌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他越说越激动，手上也增上不小的力气。
    安瑶脸色随着他的用力开始涨红，窒息感漫上来后，其他感官也变得迟钝起来，以至于她根本就听不清陆晏其后面说了什么。
    陆晏其歇斯底里地对几近昏迷的安瑶发泄着情绪。
    因为公司决断接连失利，他总裁的位置丢了。
    仔细回想，他的不幸，都是从遇见这两姐妹开始的，因为她们，他的家庭和事业全部支离破碎，公司账务问题暴露，他甚至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康蓓越想越不对劲，重新去看地图，拼命回想刚才的记忆，终于发现了是哪里不对劲。
    她们一开始就没甩开跟踪的人，相反，还被跟踪的车辆引到这里来。
    发现这点后，康蓓低头编辑了几条短信发出去，准备去找安瑶，刚站起来就听到男人的吼声。
    康蓓连忙跑出去，看见陆晏其掐着安瑶脖颈，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她的出现把失智边缘的陆晏其拽了回来，他松开手，安瑶跌坐在地上拼命咳嗽。
    康蓓脱下鞋子，对准陆晏其的脑袋狠狠砸过去，陆晏其被正面砸中鼻子，擡手一摸沾了满手血。
    陆晏其今天来，就是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造成他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是裴瑾闻，但他觉得报覆的对象却是安瑶，只是因为他看出了安瑶对裴瑾闻的重要性。
    他要裴瑾闻馀生悔恨，痛不欲生。
    太阳悄悄落下，天终于暗了下来，伴随着雷鸣，大片大片的乌云上落下细碎的雨水，打在草叶上，土路变得泥泞。
    陆晏其狰狞着脸，将安瑶掐晕扔进车里，康蓓过去阻止，被他一把推到地上。
    现在还不够，他要先把人带回去折磨，让裴瑾闻跪在他面前乞求他。
    被推倒的康蓓手肘，膝盖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清楚地提醒她发生了什么。她站起来，拿着另一只鞋子愤怒地打向陆晏其。
    这回，鞋底正好拍在他的脸上，陆晏其的脸被打偏，浮现出一道鞋状红痕。
    “陆晏其，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活越过去，我让你打女人。”说完，又抽向他另一侧脸颊。
    陆晏其没认出来她是谁，就算认出来她是谁，只怕以他目前的情况也不会在乎。
    他伸手去扯康蓓的头发，康蓓吃痛，反手给他一记肘击附带一个过肩摔，泥泞拍打在他的脸上，带着土腥味的雨水滑进他嘴里，陆晏其彻底被激怒，再也不留手，一下一下打在康蓓身上。
    康蓓也不是吃素的，跟他扭打在一起，开始时总能躲过或找到还手的机会，但她身上的裙子被雨水打湿后处处禁锢着她的动作，让她渐渐落于下风。
    瓢泼大雨浇在康蓓脸上，她的视线渐渐模糊，陆晏其的拳头即将落在她太阳穴处时，忽然动作一僵住旁边倒下。
    康蓓睁开眼，看到安瑶站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副高尔夫球杆，保持着击打的动作。她费力擡起手，冲安瑶竖起大拇指，安瑶说不出来话，用最后的力气将她拉起，两人对视一笑。
    王寅等人和警车一起到达现场，十几辆车将他们包围，下来许多人。
    除了警察，康蓓的保镖和王寅，还有几个安瑶见过的人，像昨天的代驾和出租车司机，她们公司楼下新入职的保安……
    安瑶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还没问出口，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重生前，这次梦境的内容依旧跟她的记忆有着极大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