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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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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难
    浣溪使盯得紧,宋铭劫却被绊住了脚,这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事却也不是个例。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谭君宜忒也不知好歹,还当自己是宰相府大小姐耀武扬威呢!都钓到大鱼了还偏要捡旁边几个鸡蛋!无耻至极!”
    “好了好了,馀姐姐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来,坐下喝杯茶。”
    贺梓安忙着安抚来回踱步的馀应柔。
    “我怎么可能坐得下来?你没见到她今日在殿上怎么说我的吗?又是摔东西又是拿出身说事的,她怎就不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呢?”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只是你如今在这里与我说,并不能出气是吧?对那谭君宜更是没有损失。”
    馀应柔听贺梓安这话里有话的,渐渐走得慢了些,凑近她身边:“你想说什么?”
    贺梓安拉着馀应柔坐在自己身边,好言道:“姐姐,你听我说。如今你看不惯她,我也一样,那我们便也不能全了她的心意,你说是吧?”
    “是。”
    “她如今最想做的,是留在宏教,那我们便要让她知道宏教不是避难所,并非谁人都能收留。我们要让她怕,让她服。”
    “你想怎么做?”
    贺梓安撩起鬓角那缕碎发:“你可知她有什么畏惧的?”
    馀应柔低头沈吟片刻:“鼠!她畏鼠!”
    “畏鼠?哼,看着有多强势,也不过如此。”
    “是啊,她从小怕鼠,一见到就头晕眼花,谭相府中向来干净也是因为这个。有一回我们学堂边草堆里冒出来一只,她当场就晕过去了,你说好不好笑?”
    贺梓安跟着笑了几声:“既然她没见过几次,那这回便让她见个够。”
    “你要放鼠?她身边有斑斓六杰,那六位在京城里可是有名的。斑斓六杰阵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那又如何?”贺梓安面上露出不屑,“让她去别处不就行了?”
    “去哪儿她会不带随从?恐怕没那么简单?”
    贺梓安冷笑着:“她对宏教不熟,若是遣人带她去找教主,像她这么讲礼节要颜面的人是不会带几个高手去初次拜见师父的。”
    馀应柔点了点头:“那谁去放呢?”
    贺梓安佯作惊讶:“自然是你去。她岀言诋毁你,是你的仇,她与我们毫不牵连,还有谁会去做这事?”
    “啊?”馀应柔惊了,“这......我......”
    贺梓安见她这样,装着生气立刻站起身:“怎么?怕了?方才谁嚷嚷着要报仇来着?如今还没上手呢,就退缩了?”
    “我不是.......我只是.......”
    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贺梓安又软硬兼施道:“你想啊,放个鼠这等小事,教主日理万机的,怎么可能追究呢?你瞧着教主是什么事都插一脚的人吗?”
    馀应柔摇头。
    “再者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呢吗?我哥哥可是会主,你后台如此硬,究竟在怕什么?”
    馀应柔听了,稍许好受些。
    贺梓安明白,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把柴火了:“你好歹在京城中也是馀家的小姐,有钱有势的,但在这世事决绝上如此唯唯诺诺,犹犹豫豫,难怪比不上谭容之。”
    “谁说我比不上?这事我办定了。”
    “好!”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两人是个不识相的。
    只是做事倒够利索。
    清晨方至,日光微熹,还是在同一处,贺梓安交给馀应柔一个黑箱。
    馀应柔接过险些抱不住:“这么多?”
    即便她不是个怕鼠的,恐怕也得被恶心死。
    箱子里不时的传来相互碰撞声,馀应柔只感觉头皮发麻,双腿微微颤抖。
    “别怕,”贺梓安搭手在她臂上,“一切有我。”
    馀应柔的确得到了不少安慰。
    毕竟会主在宏教中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农会一向都是不可割舍的存在,粮食和武林最强的军事力量全集中在那里。
    虽说这些兵权都在宋铭劫手里握着,但他也需要一个忠诚的将领。
    而贺清年就是最好的选择,缘由说起来有些残忍,只因为贺清年上无老,下无小,武功又了得,可以一门心思为宋铭劫做事。他了无牵挂,只有一个妹妹还常年留在宏教。
    这也是宋铭劫始终包容的主要原因。
    平日里他基本都在农会中,那些粮食上的问题很繁杂,虽说最麻烦的账目已然交由商帮做主,但零零碎碎的事故民意都得他亲自督察。
    何况练兵也是个苦活,他好容易待在宏教几日,宋铭劫是一定会好好礼待的。
    馀应柔便也是听了贺梓安的这一点,才下定决心这么做的。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贺梓安并未亲自前去,只是遣了个面生的小厮去假传教主之令,中间辗转还花了不少银子。
    谭君宜对宏城里的路不熟,他们那些大人物住的这种地方又和京城里的皇宫不同。
    他们住的语气说是宫殿群,不若说是个村落。
    更别提什么牌匾一类的,教主吃的,住的都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就这一点,比起朝廷屡出的爱慕荣华,后宫佳丽三千的君王相比,宋铭劫的确是个不错的统治者。
    谭君宜的确没有带随从出来,连夙心都被那小厮以教主单独传唤的名义阻滞了。
    只是谭君宜也不是不知她初来乍到容易出事,走之前以重新梳妆的由头单独对夙心交代,若是她两个时辰内回不来,便让她立刻去找楚彦。
    “为何是去找楚帮主,而不直接找教主?”
    夙心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谭君宜对宋铭劫是什么态度她是最明白的。
    她既然知道了宋释就是宋铭劫,哪怕对他有恩,又怎能再牵扯不清,让他报答?
    楚彦是个明白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一定会帮她。
    这地方小径极多,绕来绕去若是无人指引定是找不到的。
    谭君宜试探着问道:“你们教主的住所并不在此,为何要绕那么多路?”
    那小厮没半点恭敬可言:“在宏教中最忌多嘴,姑娘还是少问些。”
    又走了些许路,小厮终于停下:“到了,姑娘进去吧。”
    谭君宜望着那小院落,看着有些破败,宋铭劫却是个向来富贵的,他怎会在这种地方?
    谭君宜见那小厮转身要走,便拉住他,从袖中取出一个不小的银元宝,塞在他手里:“小兄弟,烦请你带句话给教主,我因昨日饮酒过量身体不适,今日便不进去了,来日定登门致歉。”
    那小厮显然是被打点过的,把那元宝还到谭君宜手中:“姑娘这是何意?都到了门口还不进去,哪有这种道理?”
    说着,便着手推了谭君宜一把。
    谭君宜踩着衣角打了个踉跄,不受控制地进入院中。
    而那小厮,手上动作极快,转手便锁了院门。
    谭君宜没有武功,显然闯出去是没戏了。
    她向四周看,空空如也,别说有什么梯子翻墙了,连个着力的水缸都没有。
    如今已然入了冬,天气愈发冷了。
    谭君宜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不过两个时辰她总还是待得住的。
    何况能做出这么蠢的事的人是谁她都不必猜。
    把她关在这里,出一口恶气,又能如何呢?
    在她被饿死冻死之前是一定会有人来找她的。
    她走入屋内,里面又黑又乱,木质椅柜上尽皆攒了灰,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正当她想将就着找把凳子坐下却听到一阵木头摇晃的“咿呀”声。
    她猛地站起:“谁?”
    周遭无人。
    细听,隐隐地却还有些“吱吱”声萦绕着,在那安静而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醒目。
    谭君宜心中微微一震,一种令人恐惧的回忆与猜测一齐涌上。
    她略微颤抖着低下头,却见到裙摆之下,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正蠕动着,啃噬着她的衣衫。
    若隐若现摆动着一条细长的尾巴,耷拉在外。
    谭君宜勉强还站着,也能算作是不敢坐下。
    那小家夥正要往谭君宜裙摆里钻。
    她也顾不着什么形象了,用尽全力跺脚。
    那小鼠终于分明地出现在她眼前。
    灰色的,个头比她曾见到的还大。
    谭君宜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鼠了。
    当她如今再次见到,挤压多年的恐惧如熔岩般喷涌而出。
    她强自镇定着。
    她不可能伸手去抓,只好摸出一根银针。
    她头一回用这个对付动物。
    但她还未发出,却见到周围,废弃的物什周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地出现,围着她。
    她一时间神情恍惚,别说发银针了,连视线所及都觉得世界在旋转。
    许多小东西都精瘦精瘦的,显然是多日不曾吃过东西了。
    谭君宜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些酸水在口中,愈发让她虚脱,无望。
    小鼠们都在她身旁,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即使它们那样小,在谭君宜眼中,却已露出了如猛兽般贪婪而狠辣的眼神。
    她不禁跌坐在地,再无力站起。
    那些鼠还真是有些人性,都是欺软怕硬的。
    谭君宜恐怕要把毕生的勇气都支配在此了。
    她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却在此时此刻,想起了一个人。
    他曾对她说,发暗器不需要多少力气,只由心,由脑控制足矣。
    她强自集中心神,盯紧一只在“众鼠”中间的一只幸运儿,鼓足气发出一根针。
    出奇般的银光一闪,那针比鼠动得还快。
    只那一刹那,它便倒下,流出一些殷红的血迹。
    那些鼠虽没有什么意识,却仿佛也知道敌人杀死了它们一个同伴。
    也许是生来冷血吧,它们都退离谭君宜些许距离。
    她暗暗松了口气,但她也知晓,她没有那么多银针可以杀死所有的鼠。
    果然,过不多久,那些鼠,那些让人看着全身发麻的小东西,又在谭君宜周遭,四下跳窜。
    这回它们似乎知道了要快速制敌,迅速攀到谭君宜身上。
    她也未能想到这般快的,它们便猛然“突袭”。
    她本想用身上的银针再拖延一阵,但她更明白暗器对于这么近身的“敌人”是不受用的。
    她只觉得身上爬过许许多多的东西,撕咬着她的衣衫。
    猛地,脚踝处一阵生疼。
    她不禁叫出了声。
    发疯般地奋力蹬着腿。
    她并没有多少这样的力气,眼前黑晕一点点如涟漪般地扩散着,到最后一点点缩小,再缩小,仿佛在包裹着多彩的外界。
    到最后,所有的所有都被裹住了,最后一个光点也消失殆尽,那黑,占据了整片视野。
    她便如此地,晕死过去。
    只觉得时间过得不长,“砰”地一声踹门声传来。
    她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的衣衫尚且还在,寒风无法直接将她击垮。
    只是她不知,虽然在冬日里衣衫略多了些,但也有好几处已然露出了肤骨。
    白皙如玉的肌肤裸露在外,衣衫褴褛,别说什么郡主了,连烟花女子都不如。
    她哭了。
    她看不清来的人是谁,只知道那人动手很快。
    他戴着剑,恁的地上那些鼠逃窜得再快,只要他手上下动,定然会死在他剑下。
    谭君宜尽力打起精神,她希望来的是楚彦,至少他口风紧也不会胡作非为。
    那人背对着她,她看不到脸,却觉得他用剑,哪怕是杀鼠,都不像是楚彦。
    楚彦就算要杀,也不会表现得如他般迅猛而果决。
    他不是楚彦。
    谭君宜不知为何,心里就是这么确信。
    那会是谁?
    难不成夙心那丫头......
    不会的,她一向不是那么有主见的,她一向都听她的......
    待到地上不再有四处逃窜的动静,那人才转过身。
    他全身都很干净,没有半点刚刚经历过“杀伐”的痕迹。
    显然是转身时没有注意控制情绪,那皱着的眉间,是惊恐。
    按理说这样的神情,永远都不会,也不该出现在这个人脸上。
    可他不在意了。
    只是趋步靠近她,托起她的背。
    见到她面上还有泪痕,他只是轻柔地,替她抹去:“别哭,没事了。”
    谭君宜也不知是羞,还是恨,总之当所有的情绪五味杂陈时,她什么都忘了。
    她最不希望来的人,来了。
    她宁可是楚彦,五使中的任何一位,宁可是贺清年,宁可是贺梓安,馀应柔......
    唯有他,宋铭劫,万万不能。
    她觉得每受宋铭劫,哪怕小小一点恩惠,都会欠了很多人。
    而这次,若不是他及时来了,她就算不死,也会破相。
    她欠的,也就不只一点了。
    她暗自咬着牙关,不想在他面前哭。
    可越是这样忍着,越是觉着眼眶噙不住泪水。
    还不如索性让积压着的眼泪放肆地流两滴。
    宋铭劫往往都是沈稳的,老成的,从未听过他因担心谁而坏了形象。
    就像谭君宜,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外人面前。
    就算嫁人,也定会是相敬如宾的。
    如今这般,若放在以前,休说谭世运了,就是她自己,一年之内也绝不可能再有脸踏出府门了。
    宋铭劫抱着她的手略微紧了些:“我们走,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
    说着,他打横抱起谭君宜。
    她身形虽略矮了些,但也不算瘦弱,只是让人看着舒服。
    曾经很多人夸她,说她身量好。
    但她自己也知,她不算轻的,可如今却觉得宋铭劫抱她,就像抱稻草人。
    正要走出房门,谭君宜却想起什么,扯了扯宋铭劫衣角:“别出去!”
    宋铭劫斜眼看她,眼眶湿润润的,乖巧又无助,与平日里的她截然不同。
    谭君宜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
    他立马停下,回身,将谭君宜放在屋内的椅子上。
    谭君宜没有动,也没有刻意地去拉扯衣服,遮遮掩掩,这样只有更难看。
    她意识逐渐清醒很多,坐在凳子上,背脊也始终笔直。
    贺梓安就算知道宋铭劫在这里,她也不会现在来。
    否则便坐实了这件事是她做的。
    况且被别人看到她衣衫如此不整地和宋铭劫在一起,因而传出什么丑事对她没好处,反而会给心里添堵。
    像她这样一个为了男人不择手段的,怕是巴不得现在处在这个境地,还被众人瞧见的是她。
    到那时说不准她还得推波助澜,助涨谣言传播趋势,好酿成一发不可收拾,以名誉要挟宋铭劫娶了她,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谭君宜虽面上神色自若,心里却是火大得紧,什么想法都有。
    宋铭劫也知道她为什么让他停下。
    她是个重名节的,若以这副姿态出去,她恐怕得三天三夜食不下咽。
    是他欠考虑了。
    “对不起,给师父添麻烦了。”
    她突然的道歉,还叫他“师父”,令他感到有些许寒心。
    “无妨,是在宏教出的事,我本有责任。”
    谭君宜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
    宋铭劫主动道:“我去你屋里给你拿衣服来,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便要走。
    本要出门了,谭君宜却突然发声:“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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