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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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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师礼
    当晚,宰相府中,谭世运与馀翠陌对月轻品一盏芳茗。
    “陛下几次三番宣老爷入宫,皆是为了利用我们的女儿对付宏教教主,如今也不知谭谭过得如何了。武林中的人肯定会刁难她的。”
    说着,妇人心慈,不禁落泪。
    谭相轻抚着安慰:“今日也算是有个好消息。”
    “什么?”
    “谭谭已然被宏教教主收为徒了。”
    “真的?我们谭谭若是考些诗文礼法那定然是无碍的,但她武功一窍不通啊,怎会被宏教教主看重呢?”
    谭相有些自得地笑着:“个中事宜我也无从打听,但我们的女儿自然是人中龙凤,得那宏教教主青眼也在意料之中。”
    夫人听了这话自然心里高兴,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夫妻俩都是明白人,他们是看着这些人,这些事一步步走到今日这般田地的。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旁人不知,他们却是再清楚不过。
    嘴上不说,心里又何尝不知,如今这般,并非是个好消息。
    夫人忍不住问道:“你可将斑斓六杰全给谭谭送去了?”
    谭相点头:“天缥,沧浪,月白,绿沈,半见与苏方向来都是技高人谦的好孩子,定能照顾好谭谭的,你就放心吧。”
    馀翠陌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她就只这一个女儿,如今竟要日日伴在武林中最危险的人身旁,她做母亲的,怎能不忧心?
    还记得谭君宜尚在腹中时,先帝还在。
    那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万岁爷,与赟钦王一母同胞,况且赟钦王为长,论身份,论资历,论能力,赟钦王都是当时储君的不二人选。
    可世事无常,先帝立储时,竟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次子。
    更不可理喻的是,先帝竟还下旨说,他们谭家尚未出世的孩子若为男孩,将来便拜赟钦王为师,走武将之路。若为女孩,便要做赟钦王妃。
    当年此旨意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有说先帝打个巴掌给点甜枣的,有说赟钦王是因为勾连外贼触怒天颜的,也有说先帝是为了给赟钦王留谭相这么一个巨大靠山,更有甚者,是说皇家隐事,荒谬绝伦,说赟钦王是个疯子,行事太过偏激歹毒,所以当不了皇帝……
    不论何种说法,终归是让先帝,太子,和赟钦王面上都过不去。
    那之后不久,先帝就驾崩了。
    很多人都说是赟钦王不满先帝,暗中动了手脚。
    那段时日里,周易安的名声是一片狼藉。
    但也是凑巧,谭家新得的是一位小姐。
    根据先帝旨意,宰相之女便是要嫁予赟钦王的,谁也不敢违逆。
    谭世运位高权重,大臣之首,皇帝尚且忌惮三分,他的女儿与赟钦王结亲,赟钦王当年自然便也没有被声讨得太急。
    说来也是奇了,先帝走后的近三年时间,便像是个裂谷,赟钦王销声匿迹,近乎从未在人前出现。
    好在那时新帝年幼,赟钦王也不过才十岁出头,没什么人会过多关注。
    周易安再次显山露水时,大变,模样与之前也大有不同,应是长开了不少。
    他十四岁,首次带兵出征,自那以后,南征北战,建功立业。
    从前那些说他疯魔,狠毒的传言也都成了贤德,忠良。
    还有在那以前,武林虽然不归朝廷管辖,但也始终是被朝廷压着的。
    却正是从那时起,武林成了朝廷的劲敌。
    谁都不知道为何从前那般淡泊,眼中只有个人武艺高低的武林,从那时起就打了鸡血似的定要咬死朝廷。
    分明他们也没有换新的教主,从始至终,都是宋铭劫。
    回忆起来,那段往事,藏着很多未知,只是这些年来,没有人细究,更没有人会去查证。
    谭夫人与谭相始终有一种暗暗的担忧,又或者说是,猜测。
    赟钦王周易安,与江湖中的宋铭劫,定然有不可言说的关系,否则为何这般巧,双方同一时间开始了相互制衡。
    这其中,也许有太多太多不可言说,错综覆杂的关系了。
    而他们的女儿,就算没了未婚夫婿,有他们相府在身后,有郡主加封傍身,再找一位门当户对,平淡安稳的佳婿不成问题。
    只是她素来执着,认定了一件事,赴汤蹈火也要做,认定了一个人,便是生死相随。
    她偏偏就掺和进了这趟浑水,轻而易举地走到了离目标最近的位置。
    最便于得报大仇,也最易于一败涂地。
    谭夫人叹了口气:“老爷可有办法……说服圣上?宋铭劫是何许人?岂是我们谭谭能伤得了的?”
    谭世运轻声安慰着:“谁都没指望她,我把‘斑斓六杰’给她也只是为了保护她罢了。”
    “你是说圣上并未想借谭谭的手杀宋铭劫?”
    “连赟钦王都没能动得了的人,圣上也不是傻子,怎会真的指望谭谭去杀?只是多这么一条路对他也无妨而已。”
    这话听着虽有些心寒,但也确实让谭夫人心中松了口气,至少当谭谭走投无路,想回来时,谭府的大门还能时刻为她开着。
    翌日清晨,寂静无声的院落为一声略显稚嫩的童音穿透。
    “师父!是你吗?”
    谭君宜应声走出,见到谢哉蹦跳着,眼中放着光。
    “我并非你师父,在这里你就休要乱叫了。”
    “怎么不是?”谢哉撅着嘴,“我听我叔说他收的徒是你,这才甘愿亲自跑一趟来请你的。”
    谭君宜失笑,逗着他:“我怎么听说你经常帮别人跑腿啊?”
    谢哉急了:“不是的!我叔叔是宏教教主,谁能请得动我!”
    谭君宜带着笑,哄着他:“是啊,你可是教主的侄子,江湖中也能排得上号。”
    谢哉听了显然十分入耳,满面自豪。
    半晌,却险些忘了正事。
    待到谭君宜问起他为何事来时,方才想起:“师父,我叔让你过去,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只需去走个过场。”
    谭君宜点了点头,忽有一事好奇,便问谢哉道:“你们宏教平日里作息都是这般晚的吗?宏教教主收徒好歹算是件大事,怎的都等到日头高升了才来通传?”
    谢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宏教中人五一怠惰,只是我叔觉得你怠惰?”
    “此话何意?”
    “其实我来之前我叔还嘱咐我,若是你没有起,就让我在院里等着,不许大声喧哗。”  谭君宜:“……”
    谢哉见她尴尬,便直接接口道:“所以师父,您既然起了,就赶紧跟我走吧。”
    谭君宜有些尴尬,正准备跟着他出院门,却被六着黑衣之人拦在院口。
    为首一人道:“郡主这是要去往何处?我等须得跟随左右。”
    谭君宜道:“我去见教主,你们跟着不方便,留下吧。”
    那几人还是不肯让:“郡主,我等受令,需紧紧跟着您,您还是莫要推脱了。”
    谭君宜还没接口,谢哉倒是先奇了:“受令?受谁的令?我怎么不记得我叔叔麾下有你们几位?”
    谭君宜本不想那么快就搬出斑斓六杰的,只不过谢哉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瞒着也只能适得其反。
    “这是从前在相府时一直跟着我的六名侍卫,如今便也同我一道来宏城了。”
    “相府侍卫?”谢哉楞了,“我叔叔还真是个奇人,该管的事不管,不该管的又偏要管。”
    谭君宜不解,便听谢哉道:“帮主和会主两位从来都不会这般随意地让旁人进出自己的地盘。如今倒好,反是我们宏教,这江湖之主,成了最随意的。恁的是谁都能来去自如。你到宏教来,可曾见到一个侍卫?”
    “没有。”
    “是啊。还有昨日,我听闻比赛换成了马球,还有之后的文试,你本就能赢梓安小姨的,我叔又偏要插手去管,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其实我也不太能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谭君宜也不能算全然不明白,她好歹是个从出生起就有未婚夫婿的人,男欢女爱的事情,她明白的总比旁人多些。
    宋铭劫的所作所为,以及她不久前见到的宋释,言谈举止,她岂能全不知晓?只是她也只能故作不知罢了。
    不论何时,她都要告诉自己,宋铭劫对她有情也好,偏爱也罢,这些都不属于她。
    若不留神,对曾伤害过自己的刀刃起了指望,最终便只能等着它再次揭开伤口,疼痛倍增。
    谭君宜定了定神,同谢哉道:“我们走吧。”
    说着,又看了眼斑斓六杰:“你们听令而来,我相信不是让你们来违背我的。”
    谭君宜携着谢哉,扬长而去。
    到得会客殿前,便听前方宴酣之乐难掩,众人谈笑风生,举杯共饮。
    谭君宜难免意外,武林中怎的如此不合时宜,大清早的喝酒也罢,怎的拜师礼上还充盈着丝竹之乐,时而进去几个舞姬作兴。
    谭君宜站在门口,楞了神。
    谢哉催促道:“赶紧进去啊,大家都等着你呢。”
    呵,谭君宜是没看出来大家在等她,这哪里是什么拜师礼啊?合该是个酒席才是!
    谭君宜也不想多问谢哉什么,头都没回便伸手问谢哉要行礼之物。
    谢哉却楞着不知所以,只得拍了谭君宜的手掌。
    谭君宜不知晓他在干什么:“你这是作甚?将你们说准备好的东西递上啊。”
    “什么准备好的东西?”
    这回谭君宜是真有些急,这孩子看着挺聪慧,怎的遇事颇窘?
    “自然是束修六礼,你不是说已然准备妥当了?”
    “什么束修六礼?那是什么?”
    谭君宜都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总之看这情形,所谓束修也是空谈了。
    罢了,师父都不在意,她一个只想走个拜师过场的何必讲究那么多。
    谭君宜踏入宴厅,人不多,但也显得挺热闹。
    估摸着就是她上回马球场上见到的那些人,五使和帮主会主,当然还有贺梓安。
    宋铭劫含笑持着酒樽高坐其上。
    至于剩下的也就是为数不多的仆从了。
    这些人年纪都不小了,却都未成家,故而身边没有家室,坐姿散漫没点正形。
    他们聊得正欢畅,谭君宜入内,也无人关注到。
    她也不急不缓,这种宴席不过是个小聚,无甚值得紧张的。
    她本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户出身,戴的首饰不多,虽说个个精丽,却也不张扬。
    步子恰到好处,不显趋步,亦非阔步。
    也不知是大家对她的偏见使然还是因她仪态端方,格格不入,总之当她走至厅中,众人瞧见时,方才的欢闹不覆,只是沈寂一片,无人敢说话。
    谭君宜未曾怯场,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拜礼,以全师生之谊。
    “弟子谭君宜,幸得教主青眼,以今日盛宴为界,往后愿以教主为师。师长所言,无有不从,师门所授,尽是师恩。无悖逆,无怨怼,谨以赤诚之心报莳植。”
    宋铭劫一直神色温润,含笑擡手示意她起来:“武林中拜师没什么杂糅规矩,你不必如此拘束。你方才说的,我信你能做到。”
    顿了片刻,“今日见你面色不好,定是未用早膳吧,入席同大家一道用如何?日后大有机会与他们见,如今先熟络起来吧。”
    谭君宜是觉得武林规矩少,但也未曾想到竟至于这般不讲究。
    即便省去了那些拜师祖,送束修的礼节,但好歹也要询问曾经习过多少,或是说些愿景祝辞等寒暄的话吧。
    如今这是哪一茬?这就完了?
    谭君宜也不便多置喙,只是按照宋铭劫说的入了席。
    只见他举起酒樽,对众人:“诸位,今日我收徒,特请大家齐聚一堂见证。”
    说着,持酒转向谭君宜,“宏教收徒本需赐名来着,只是你既有表字,我听着容之这名字也不错,便也无需拘礼了,大家便按着本字唤便是了。”
    谭君宜知晓这是宋铭劫“法外开恩”,当着众人的面保留她原名,便是记着她从前的身份了。
    他知她长大于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中,这是万难舍下的,便不想勉强她。
    谭君宜起身谢过,众人皆是举起酒卮,虽不情愿为此把酒共饮,却碍于这是教主敬的酒,不敢不喝。
    “谭谭若是不胜酒力,便不要强撑。”
    谭君宜直到喝尽了酒,还未反应过来宋铭劫是在叫她。
    这喊的可是乳名啊,若非足够熟稔,不论是京城里还是江湖中,外男都是不可随意喊女子乳名的。
    贺梓安神情一晃,众人也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谭君宜这才反应过来这厮竟是在喊她。
    他何来的错觉竟认为她不胜酒力?
    谭君宜自幼跟着周易安,上至宫中酒席,下至军营中将士围火共饮,她参与了不知数百次了,怎会不胜酒力?
    她极反感宋铭劫喊她“谭谭”,他配吗?
    看着享受宴会,笑颜常驻,那心里不知藏着多少狠毒与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
    她却还是客客气气的:“谢教主关怀,少许酒无妨的。”
    “那便好,我等多为男子,少有细心,难以时时顾到你,你不必顾忌什么,随性些便好。”
    谭君宜点点头,心中觉得,这宋铭劫虽有时候偏激不堪,但不得不说他很会做人。
    “谢教主。”
    “还叫教主吗?”
    谭君宜一楞,试探着:“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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