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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即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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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即铭君
    紧张到只剩一口气后的释然,让谭君宜差点眼前发黑而昏死。
    那看着不过十多岁大的孩子听到声响,像是找到什么宝贝似的跑向谭君宜。
    倒把谭君宜吓了个满怀:“小兄弟,你......是何人啊?”
    那小男孩儿直接拉住谭君宜的手不放:“姐姐!你快帮帮我叔!他伤得很重!你帮帮他!”。
    谭君宜一脸莫名其妙,挣脱他的手:“小兄弟,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认识你叔叔。姐姐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先走了啊!”
    那小男孩却不放:“你不能走!这里没有别人了,我叔叔快要死了,你救救他吧!”
    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一旁树叶上。
    谭君宜本已觉得自己是个无情之人了,但当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时,当救不救全在自己一念之间时,基本的道德她没法违背。
    谭君宜道:“我跟你去,你带路。”
    那小男孩见到救星似的,忙跳起身拉着谭君宜,走了大概两里路。
    却见这小山坡上,竟然有一处猎屋。
    那小男孩带着谭君宜进去,便见床上躺着的那人。
    小男孩一脸央求,看着谭君宜。
    她走至床前,三指搭上那人的手腕。
    过了半晌,她始终感到手下的脉搏是杂乱的,显然是在生死关头徘徊着。
    谭君宜的毒术,还没有好到光摸脉搏就能判断所中何毒。
    她只好综合他方,观其面色,一张几近无可挑剔的轮廓,双目紧闭,面色铁青。
    谭君宜转身对那小男孩道:“他伤在哪里?指给我看一下。”
    小男孩很机灵,忙去扯床上那人的衣带。
    谭君宜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你在做甚啊!”
    小男孩道:“不是你让我给你看伤口吗?”
    谭君宜有些语塞:“我看伤口,你有必要把衣服全脱下吗?”
    谭君宜自幼大部分时间在宫里,懂的规矩条条框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恐怕就是女子清白了。
    这男孩是打算把那人衣服全扒了吗?那可不行!
    谭君宜见那男孩子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便耐下性子解释道:“你就把伤口给我看就成,不必全脱。”
    那男孩儿朝床上那人胸口一指:“伤在这儿。”
    谭君宜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反正看着的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弟弟,医者不分男女,豁出去了。
    谭君宜背过身,等那小男孩儿说了一声“好了”方才转身。
    第一眼看到,谭君宜就有些被吓到。
    那人一身都是伤,短的长的,深的浅的,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
    谭君宜见到那个用白布粗糙包扎过的伤口,轻轻地动手解开。
    猛然觉得手腕一紧,谭君宜吓了一跳。
    那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微微睁开的眼里满是血丝。
    分明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如今显得格外瘆人。
    额头青筋凸起,汗缓缓从发线中渗出,一双手却还是格外有力。
    “你......你是何人?”
    谭君宜没准备搭理他,因为她知道他伤成这样用这么大力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那小男孩急急忙忙跑过来,还没来得及叫声“叔”,那人便手一松,又昏死过去。
    谭君宜掏出怀里的银针。
    这里是猎屋,肯定是找不到医用的银针,只能把这些毒针洗去了毒,用作治疗。
    谭君宜让小男孩端来一盆开水,将几根银针扔进去,过了半晌又拿出,以棉布擦拭干净。
    而后亲自将那盆用来洗涤毒针的水倒在屋外地上。
    瞬间地上青绿的草全部转黄,枯竭。
    将那小男孩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东西?”
    谭君宜看了一眼他害怕的样子,嘴角一挑:“毒针罢了,你也不用怕,这些只有扎在人身上与血液相融了才有效,不会轻易伤人的。”
    小男孩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心有馀悸,想着自己是不是求救错了人。
    谭君宜没再看他,只是认准穴位扎在了那人的人中穴上。
    那人手指微微开始有了些动弹。
    谭君宜从身边布袋中取出几味刚刚采的草药,递给那小男孩:“去把这些药煎出来,其中最大的那一株草药碾成泥,给你叔叔敷在伤口上,解毒用的。”
    那小男孩忙去照办,谭君宜再略施几针,便也准备离开了。
    一面扇着羽扇煎药的小男孩忙起身拦住她:“姐姐,你这是去哪儿?”
    “我来的时候便同你说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如今人也救了,你叔叔已远离了生死关头,我也该走了。”
    那小男孩儿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不放:“姐姐别走,等我叔叔醒了再走好不好?”
    谭君宜眯眼看了那小男孩:“小朋友,你害怕是不是?”
    小男孩有些倔强,自尊心更是强得紧。
    谭君宜一眼便知道,他这个叔叔一定是武功不弱之人,这小男孩儿跟着他,定然什么都不怕。但如今这位厉害叔叔一朝倒下,任哪个十多岁小男孩都会害怕。
    谭君宜微微俯身:“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不啃声,似乎在对着谭君宜赌气。
    谭君宜自然不会理他,转身便要走。
    小男孩急了:“谢哉!”
    谭君宜小人得志似的一笑:“谢哉,你还有什么事啊?”
    谢哉有些不好意思,话说得倒很强势:“我要跟你聊聊。”
    谭君宜“扑哧”一声笑:“你......你说什么?跟我聊?聊什么?”
    “你是医师吗?”谢哉说得一本正经。
    “不是”
    “那你是毒师?”
    “嗯……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治病?身上还有害人的毒针?”
    谭君宜对这个问题,还有点难以回答:“我......其实什么都会一点,但也都不精。”
    “那你还会些什么?”谢哉的眼里,明显多了些敬佩的光。
    “暗器会一点,武功会一点,机关会一点,针法,阵法都会一点......”
    谢哉眼前越来越亮,猛然站起,打断了谭君宜:“我要拜你为师!”
    谭君宜被吓了一跳,这一辈子竟然还有人要拜她为师?
    谭君宜却是直接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不收你,我也教不了你。我的功夫还不到可以收弟子的地步,小弟弟,你再等等吧,不必这么着急拜师。”
    谢哉却不吃这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见到师父的第一眼就觉得师父你不是等闲之辈。”
    说着,便直接下跪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谢哉一拜!”
    谭君宜也不拦他,只冷眼看着,等他一系列流程走完,方才开口:“我同你说了不收你,你却执意要拜我,那我也是盛情难却。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我没法教你学艺,左右你高兴便好了。”
    谢哉一笑,又转移话题道:“师父,你救了我叔,我叔一定会报答你的!我叔是个可厉害......”
    话到此处,被一声低沈又带着病态的声音打断。
    “阿哉,进屋来!”
    谢哉见师父醒了,忙跑近前去:“叔,你怎么样了?好些没?”
    那人点点头,朝门外探了探,正好与谭君宜对视上。
    谭君宜楞了。
    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
    她本以为她的易安哥哥便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人了,她本以为武林中,只有满是胡渣的粗汉,但实则都不是的。
    那人带着笑,却又好像没带表情:“敢问姑娘芳名。”
    “谭君宜。”
    她几近是脱口而出。
    那人眼里,不知为何,竟有些变了神色,但随即便又恢覆如常。
    谭君宜道:“阁下名姓是否方便透露?”
    “我叫宋释。”
    谭君宜道:“宋公子,你为何会被伤至如此啊?”
    宋释略带着轻松之意:“我本猎户,突遇山匪劫财,便不慎中箭。”
    谭君宜盯着他带着笑的眼睛,没有多问。
    她明知道宋释在说谎,她查验过他的伤口,其上之毒世所罕见,若非遇见了她,又刚好采了些草药应急,此命必定休矣。
    再者此人武功定然深不可测,非寻常山匪可伤。
    就算是猎户,那敢问哪个身上会带那么烈的毒?如此打到的猎物还能吃吗?
    只是她与宋释并非熟识,此一别后也将两宽,又何需追究对方闭口不谈的事?
    宋释还是笑着,手上却向谭君宜一揖:“此番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不才,若姑娘日后有何请求,在下定当竭力相报。”
    谭君宜看他这礼,半成不成的,样子跟个贵公子似的,模样中尊敬之意几近无几。
    谭君宜有时,也控制不住自己从小便有的小姐脾气,略有嘲讽道:“哦?我与阁下素不相识,如何报答?”
    果真如谭君宜所见,那宋释说话,的确是口无遮拦,甚至可谓是,疯得紧。
    “姑娘莫非是想以身相许不成?”他如今的笑,在谭君宜心里是在挑衅。
    谭君宜心中虽惊,面上不乱,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阁下此言倒让小女有些费解。分明是小女出药出力救的宋公子,如今宋公子却让小女以身相许,岂非颠倒了次序?若真要以身相许,也该是宋公子许的我不是?”
    宋释听他这话,倒不如谭君宜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是惊到了谢哉。
    在他心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叔说话,身边的人总是觉得他这位叔叔,看着这么温文尔雅的叔叔,笑起来能让人闻到血腥味儿。
    他心里越发地佩服新拜的师父了。
    宋释一笑释怀:“开个玩笑罢了,谭娘子何必挂怀?”
    谭君宜见对方不再提,自然也便跟道:“宋公子说的也是,小女不过是看宋公子是个开得起玩笑之人,便也心直口快了些,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若是我想放在心上呢?”宋释目光直逼谭君宜双眼不放,但显然已有些严肃之意。
    谭君宜这才感到些诧异,他之前说的,竟不是玩笑话?
    她还未答话,谢哉比她更惊。
    自己叔叔这么不近女色之人,怎么第一次见师父就开始谈婚论嫁?难不成是老相好?师父方才的态度,也不像是认识他呀。
    况且,若从前就认识的话,怎会互通姓名?他又怎会只说了他单字的一个“释”字?
    “那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小女家中已有婚配。”
    “哦?那你为何来宏教拜师?难不成......婚配之人已故,没了依靠?”
    谭君宜对上他看似笑着,实则让人感到冰凉刺骨的目光,他的句句,实在说在了事实上:“你怎知道?”
    “看姑娘只身一人来这野山上,显然不是宏城中人会行之事。何况姑娘看着武功薄弱,包袱里又满是毒药,定然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吧?”
    谭君宜半信半疑,未曾回答。
    宋释便接道:“姑娘,你若是真想赢了这场比试,我也不喜欢欠人情,便借此机会报答你如何?”
    谭君宜不解:“此言何意?”
    宋释道:“我教你几招简单却极为实用的武功,不论上来比试的是何方神圣,你只需一直用这几招,足矣取胜。”
    谭君宜皱眉,显然是极为不信的。
    并非是不信宋释,只是世上何来这等武功?
    不管了,走到这一步,既然可以避免用“下三滥”手段,便死马也当活马医吧。
    谭君宜道:“好,我跟你学。”
    宋释微微一笑,道:“姑娘,在下当前身子不便,麻烦你上前来些可好?”
    谭君宜心中满是疑云,但也能清楚感到宋释没有恶意,便径直上了前。
    谁料还未站定,宋释一掌轻轻闪过她的右肩,右手顺势接住她。
    这一掌力度极小,几乎未使上分毫内力谭君宜却已然被撂倒。
    如今倒在宋释怀里,瞪眼看他,却有些挪不开。
    一旁看着的谢哉惊得能够口吞鸡蛋,双手作势捂着眼,却又忍不住透过指缝看着两人初识便行的亲昵之举。
    谭君宜满脸如火烧,却一想,如今起身破口大骂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对方也没觉得亏自己也没觉得解气,吵来吵去会更难看。
    既如此,她便要让对方也捞不着便宜!
    谭君宜借着宋释受伤,最使不上劲的地方便是伤口了。
    谭君宜与他素不相识,他一来便非礼,自己已然几番退让,他还偏偏得寸进尺。
    谭君宜心一狠,一手直接搭在宋释胸口伤口处,将他往后推。
    果然宋释伤口生疼,内力再深不可测,谅着她是个女子,也早收起半成。如今她又“出此下策”,直往他伤口推,宋释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背后顶在床后板上,谭君宜将手自然放在他脖子边,正是最为敏感之处。
    这回倒轮到宋释老脸将红未红的,对视着谭君宜的目光。
    “宋公子,这便是你所谓的精妙武功吗?小女子见识浅薄,当真是开了眼了。”
    宋释是没有想到谭君宜会这么做,但是毕竟他年纪比谭君宜大出近十岁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宋释也不用强,只是迎着谭君宜按住他胸口的手,向上一擡。
    谭君宜手腕被他抓住,他用的力不大,也没有对谭君宜做任何事,只是将她本按着他伤口的手,挪到胸口左侧,眼里似乎还是含着那笑:“别按着伤口了,死穴在这里。”
    谭君宜清楚地感到,眼前男子的胸口,均匀地跳动着。
    他怎地这般镇定?心跳不急不缓,哪像她?看着又静又疯,实则还是摆脱不了骨子里闺阁儿女的心灵枷锁。
    果然武林中人便是与众不同的,还记得曾经她的易安哥哥,从来都不会做出这么没规矩的事。
    谭君宜想要甩脱手腕,只是她动不了。
    不是宋释抓得紧,只是她自己这时,乱了阵脚。
    姜还是老的辣。
    宋释也非强人所难之人,见谭君宜窘态,便也不调戏她了,放开她,并扶她站好。
    宋释不想让她尴尬,便也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你,人在行走未停之时,重心是最不稳的,若要出招,当选在这等时机。”
    谭君宜知他言下何意,便点了点头。
    宋释又道:“好了,接下来,既然你喜欢暗器,那我便教你如何用暗器。”
    谭君宜静静地听着,宋释接道:“既然名曰暗器,便是不为人知,而你如今恰也身无内力,便好办得多。”
    谭君宜从未听说过没有内力在武学中还有好办之处:“此言何意?”
    宋释一笑:“无他,只是你若想放出暗器不为人知,便须得随机应变。我所说的没有内力,恰能助你一臂之力。”
    “武林中但凡有内力之人,遇事定然会班门弄斧一番,刻意而为之。”
    “暗器,重要的永远不是力道,而是准头。这是你的大脑给的,不是内力。”
    宋释顿了顿,少有地严肃道:“若你想暗器放得好,一定要试着去找用大脑控制银针的感觉,不要老想着要有多用力,你明白吗?”
    谭君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宋释不见得会骗她,但这些话不论真实与否,她都是从未听过的,想来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宋释也不指望这小恩人能马上听懂这些话,毕竟这些道理,他也是在武林上好些年头才明白的。
    也好,他本也不过是求个报了恩的心安,如今却又不受控制地,有了别的所求。
    他自己的心思,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谭君宜沈思着,他又接道:“还有最后一点,也是对你最有利的一点。此次来参与武林大会的人,都是想要当宏教教主之徒的强者。此次大会天下皆知,遍邀四方,若非有这个实力一搏,谁都不会甘愿上台丢脸。”
    “所以,对付这些人,最快而有效的办法便是从弱点上突破。”
    “我知道你心里定在怨我一派胡言,但等你真正上了赛场自然会知道我说得是真的。”
    谭君宜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从她见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并非寻常之辈,只是如今,更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他若非宏教中人,何来这等能耐?
    所以,她其实从始至终并未怀疑过他说的话是否真实。
    宋释又道:“像这些武林中的佼佼者,一般都深知自己的弱点在何处,而且会刻意地保护弱点所在。你要想以弱胜强,便要招招制胜,找对方下意识保护的地方出击。”
    说罢,他又苦笑一声:“其实这些在武林中,不算是光明磊落之举。若是放在宏教内部高手比武时这么做,定会被视作犯规懦夫。只是这次比赛鱼龙混杂,大家重在赢而非比剑法,比招数。”
    “况且于你而言,内力几近全无,根本不知晓自己的弱点何在,这样一副身心去找别人的弱点攻克,再合适不过。”
    谭君宜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心里虽谈不上生气,但还是要一吐为快。
    她两手交叉于胸前:“宋释,我觉得,你说的每一点武功要义,都是在侮辱我啊。”
    宋释自然知道,他最后加的那句话,就是为了逗她罢了。
    “谭小姐哪里话?在下乃诚心报恩,若是不掺假意的言辞中何处有所冒犯,望娘子海涵。”
    谭君宜见他这般,倒也真不好再说什么。
    “无妨,玩笑罢了。”
    谭君宜本就一身被惯出来的骄傲,都城里众多贵女都见着她绕着走,倒也不全是因为她是谭世运女,赟钦王妻。
    也是因着她这一身脾气,生来冷清,不愿与她们一道聊些王公贵族的家长里短,背后如市井小民般乱嚼舌根。
    谭君宜永远都是那样近在咫尺,却又让人感觉相距甚远。
    “宋释,你这般帮我,就不怕我当真赢了,你们教主会怪罪你让他收了这么个没能力的徒弟?”
    她这话把宋释逗笑了:“你方才说我侮辱你,如今怎又这般贬低自己?我倒觉得你是这所有比武之人中最好的徒弟,教主收的徒儿若是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谭君宜听不出宋释说这话究竟是何意,她只知道,她来到这里,并非为了学武功。
    宏教教主是这武林之主,她明白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见到他,在武林中,她“谭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是没有丝毫作用。
    而当宏教教主的徒弟,是眼前最有效能够接近宏教教主的方式了,机不可失。
    谭君宜此时听到宋释这般笑吟吟地提起教主,心中也是不禁恼火:“不必多言,这宏教教主,又算得了什么好东西了?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怎配统领武林?”
    宋释不动声色,一旁不言良久的谢哉却按耐不住:“师父!你怎么这般说教主?什么心狠手辣,什么杀人无数?我们宏教的每一届教主都是众心所向,所有人都投了诚的!他就算杀人,杀的也是该死之人!”
    “那他若是杀了不该死的呢!”谭君宜一时失控,将手边桌上之物砸于地下。
    谢哉见师父一时之间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本一身孤孑高傲,如今却像是连人带心跃入深仇血海。
    谭君宜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无妨,”宋释此时的笑,有些苦涩失落,“你说得对,教主也是人,也会犯错,剑下的确有不少人命。”
    谭君宜这回倒是控制住了,只是指甲几近嵌进肉里。
    宋释只作未见,接道:“不过姑娘这话也有错处。”
    “错在何处?”谭君宜脱口而出。
    “所谓杀人者,不可以同一标准论处。若是一位将军,他战于沙场,一场大捷之后,可能他已歼灭上万敌军。而若是此时,某个嫉妒他的身边人,趁他不备于他的膳食中下了毒,毒死人后又栽赃嫁祸,那你说谁更可恶?”
    “一人,剑下上万亡魂,一人,手中只一条人命。难不成就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更罪不可恕?”
    宋释顿了顿,似乎在想,有些话到底要不要说:“所以,这世间之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就如我与你说的将军,他杀人无数是真,但保家卫国更是真,对错又该如何论?”
    “但真正的将军,不会让将士一朝白骨!”谭君宜几近是吼着,将宋释也吓了一跳。
    周易安是何等善良又温文尔雅的王,他是如何对待手下将士的谭君宜再清楚不过。
    而宏教的那个教主,便是杀了这样一个有情有义,智勇双全的英雄!
    宋释的眼里,泛了泛杀意,随即却又收起;“好啊,我也算是没有看错你。我早该知道你要是没这个胆子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宋释顺手指了指竹筐中的花草,都是谭君宜调配毒的原料,“你若没有胆,怎敢在这种场合下用毒?”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在正式的武林比赛里,用毒就是不耻的行为。高手如云的地方,你最好不要用下毒的方式。”
    谭君宜知道宋释不会在这种事上骗她,她也很识时务,采来的那些药草便放在了猎屋里没有带走。
    走之前还回望了一眼。
    其实仔细看看,宋释真的很像一个人,只是这话若是说出了口便是大逆不道了。
    他像当今皇帝,太像了,比周易安这个陛下的亲哥哥更像,倒也不是长得有多像,只是给人的感觉,饱含着久经风霜的帝王相。
    谭君宜不再看了,宋释目送着她离开。
    她前脚刚走,谢哉便赶到宋释身前:“叔,我如今真有些不懂你,你这般帮她,是真想收她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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