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真面目
    “你说什么？！寒江他被天道下了咒！”
    “你先坐下，听我说完。”帝卿尘摁住池渊说，“这咒不致命，寒江无碍，你大可放心。”
    “怎么不早告诉我？”
    帝卿尘白了他一眼：“告诉你？得了吧，寒江被天道下咒时，你可在魔界过着好日子呢。我见你过的那么舒坦，便没传消息给你。而且那个时候，神界也挺乱的。”
    池渊问：“又是天道作祟？”
    帝卿尘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你还好意思提！”帝卿尘把茶杯猛地一放，“你们几个在星河海上闹出那么大动静不说，最后海中的上古灵力还没守住。这传出去就是神界六个神君加神尊出任务失职，你在魔界过的爽了，知不知道我丢了多大的脸？”
    池渊“哦”了一声：“我又不是神，关我何事。”
    “你！”
    “行了，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少骂我两句吧。来来回回骂那么多年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池渊往池里撒了把鱼料说，“话说你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来骂我吧？”
    “谁找你，别自作多情。我来找我那傻…来找你家小殿下。”
    提到千允辰，池渊立马就警惕起来了：“我警告你，别对着我家阿允犯相思病。”
    “谁犯相思病，给我好好说话。”帝卿尘举起茶杯做了个扔的动作，继而问道：“池渊，你……就不觉得小殿下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比如…性情和眼神会忽然大变一下，或者突然用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帝卿尘指的自然是凌天上神附身的状态，不过池渊答应了要保密，就一定会做到一字不说。
    即便他和帝卿尘关系再好，即便那人是帝卿尘日思夜想的，他也要装不知道：“我家阿允那么聪明，会什么都不意外。至于性情和眼神忽然大变……那就是要对我撒娇，更没有异常。”
    帝卿尘““……”
    “撒娇”这个词可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但绝对不会出现在那个人身上。
    “罢了，当我没问。”帝卿尘起身说，“好了，你回去陪着你家小殿下吧，我去看看寒江。”
    他刚准备往叶寒江的房间去，谁知就在廊下遇到了苏醒过来的千允辰。
    ……准确来说是凌天上神。
    他有急事要问池渊，影响消失的差不多后便占了千允辰的躯体先出来，千允辰自己的灵魂则继续沈睡修养。
    他本想着千允辰在昏迷，无人会来打扰，池渊也不会走太远，这才独自出来，谁知迎面就撞上了帝卿尘。
    对上他的眼睛，帝卿尘几乎是下意识道：“阿……”
    “千允辰”身形一顿，硬着头皮回道：“神尊…在叫我？”
    “我……”帝卿尘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即便不笑，依旧让人觉得温柔。帝卿尘看了许久，可不管怎么看，他都找不到一丝锋利感。
    “阿允？你醒了。”见千允辰站在这儿，池渊连忙走过来给他披上衣服，“醒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这里很冷的。”
    他本想说没事，但又一想现在顶着“千允辰”的身份，得适当服个软避免引起怀疑。
    于是他抓住池渊披过来的衣服，温声道：“醒了见你不在，就怎么也躺不住了，索性出来找找，又走不远。”
    不对，他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说话……更不会说这种听起来像在撒娇的话。
    帝卿尘摇摇头，心说我大概真是犯相思病了。
    “咳…你们聊，我去看看寒江。”
    待帝卿尘走远后，“千允辰”连忙脱下披在肩上的衣服丢还给池渊。池渊接过衣服楞了一瞬：“阿允？”
    “你的阿允还睡着，没醒。”
    池渊连忙改口：“上神。”
    上神转头盯着他，提醒道：“小声点，别让人听着。”
    “上神既然如此怕帝卿尘认出，又为何要顶着阿允的身体出来？”
    “我来找你。”凌天上神走到刚才帝卿尘待过的亭子，倒了杯他泡过的茶喝说道：“你上聆天台，是为了引出天道，然后趁他不备用倾城法术反控那四万八千层结界来封印他，对吗？”
    “是，上神问这个作甚？”
    “那如果我说，这个做法有问题，它会要一个人的命，你还会这么做吗？”
    池渊闻言大惊：“你说什么？”
    上神温着茶说：“上古法术，师尊之所以不对外传，就是因为这每一种法术的前提条件都太过严苛，寻常人根本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溯回法术，每用一次都会损伤使用者的经脉。
    轮回法术，必须先体验死亡的痛苦。
    千劫法术，使用后全身灵力空虚，无异于凡人。
    而倾城法术，代价就是不同程度的生命力。
    “‘倾城’，乃倾尽一切，困缚于城。用一次这个法术，少则一天寿命，多则一生。这个代价太过沈重，所以早在一开始，他就把这个代价加在了轮回道，也就是他自己身上。”
    “怎会……帝卿尘怎么不告诉我？”
    “他当然不会说。”上神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他总是这样，平常的小事管都不想管，可一旦遇到大事，他总是第一个拿命拼。这个秘密，也是我学会法术好久之后才发现的。”
    “不行！”池渊连忙否定，“不能用这个阵…他本就是半抹残魂，再用这个法术……他还能活吗？”
    凌天上神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过来坐下，说：“不然你以为，我这个脾气是从哪儿学来的？”
    池渊接过茶杯，想着凌天上神曾经干的那些事，点头道：“也是……”
    你疯起来不比他差到哪里。
    “但我这次想帮他留一手。”凌天上神看向池渊说，“我承认，我借这位殿下的身体的确有私心。不过不是对他，而是对你。”
    “我？”
    “你也知道，我现在连一抹残魂都算不上，没法施展昔日那些强大的法术。师尊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就不用借你施展倾城法术了。我所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真正帮师尊一次，而不是到最后…什么都让他一个人担着。”
    说到这儿时，凌天上神的目光垂了下去。
    这听起来有点道德绑架，但他真的不忍心再看到师尊那样了。
    借着他人之手再布倾城封印，然后把一切都独自揽下，与其他人撇的干干净净。
    凌天上神希望的，是有人能给他的师尊分担一点，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
    至少这样……他能有个回应，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师尊执掌轮回道，他的情感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强烈。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在和天道抗衡，只为还世间一个太平。我想让他感受到，他所还的世间太平是值得的。”
    “我理解。”池渊转着手中茶杯，回想着往事说，“神界远离人间，没有烟火温度，很冷。我就是受不了这里的冷，才常偷偷下界。只有在人间，我才真正觉得自己能做神守护这一切，是值得的。”
    庇护人间，本是每个神飞升的初衷。可神若做久了，就总是容易忘本。
    帝卿尘独自一人立于九天之上，耗尽心血想还天下一个安宁。但人心难测，若他耗尽全部封印天道，最后却落得一个骂名，那得多寒心？
    “我不求你能救师尊，只求你将真相保留让后世知晓，不要让师尊一片苦心白费。”
    “这是自然。即便上神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还有，反控结界时，我希望你能用损耗较小的倾城锁绝。”
    …
    夏景之万万没想到，清醒状态下的叶寒江也会如此主动。
    与中咒被控时不一样，清醒状态下叶寒江的主动只限于吻，他吻的很安静，很克制，却很倔强，怎么也不愿意松口。
    这个吻虽然浮于表面，可只要夏景之愿意，他能随时深入。夏景之不愿意，叶寒江便一直维持这个深度，不退不进，就这么熬着。
    夏景之的手擡起又放下，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愈发焦躁不安。
    终于，他擡手把那浮于表面的吻拉进了深潭。
    这回的叶寒江不争也不抢，只是配合着夏景之，完全把主权给了他。
    任夏景之定力再好，此刻也忍不了了。
    他开始肆意摆弄，发现不管怎么弄对方都会配合后便更加肆无忌惮。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于吻，而是想做点别的什么。
    翻过身的那一刻，夏景之心里的节操彻底耗尽。禽兽就禽兽，做次怎么了！
    指腹轻划过叶寒江嘴角，他刚准备开始，房门却在此刻响了。
    “寒江，你醒了吗？”
    叶寒江微微睁眼：“是…帝卿尘？”
    夏景之阴着脸点头，这个帝卿尘，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有没有点眼力劲！
    “让他进来吧。”恢覆后的叶寒江永远把正事排在私事前面，“他来找我，定是有要事的。”
    “他这是来第四次了，不用管，让他先等会儿。”
    “既然来了那么多次，那更说明有要事。”叶寒江起身道，“而且……你一会儿也做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