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大猜测
    涉及到轮回法术，千允辰不敢马虎。他连忙把一整个书架的书都搬了下来，希望能从中再找到只言片语。
    可翻遍整个书架的书，千允辰都没再找到任何线索。仅有的几处可疑也在关键地方断开，就像被刻意抹去了一样。
    莫非又是天道？
    经历这么多，千允辰对天道也没有什么好感。他坐在书堆中回忆着一切有关上古法术的经历，从叶寒江给他溯回法术，到尘羿落下千劫法术，再到现在的轮回法术……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上古法术放到如今可担一句“禁术”，是常人难以窥探的。但他被池渊拐出门一趟便见识到了三种。若是巧合，那这上古法术的保密工作未免也做的太差劲了。
    但若不是巧合，那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呢？
    正当千允辰苦思冥想时，池渊的声音从后传来：“阿允，你在怎么不应我？”
    “嗯？”千允辰猛然回神，原来他刚才想的太认真，池渊唤他他都没有听到。
    池渊绕过书堆到他身边坐下，问：“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千允辰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轮回法术残卷一事告诉池渊，他毕竟是个凡人，对神界丶对天道的事都了解太少。
    “溯回法术是天道授意寒江神君使用，轮回法术是萧回舟前辈拼命护下没让天道夺去，流落人间多年被落景拾得辗转到我手上，那千劫法术呢？尘羿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池渊听完后同样陷入沈思，按道理，天道不想拿出来的东西都会放在天枢圣殿，目前神界有资格进入的只有叶寒江一人，但他有的资格是在里面看，并不能把里面存放的东西拿出来。
    除非……在天道把这本法术收到天枢圣殿之前，尘羿就已经会了。
    那少说也是万年前的事。
    “阿允，我有个猜测。尘羿他…或许也是古神之一。”
    千允辰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猜测，问：“你可有证据？”
    “在青竹山上，墨玄说过一句话。”池渊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当时西边灵石破碎，千劫法术封印阵动荡，墨玄说他感受到了故人的气息。而封印之下的，正是尘羿。”
    封印阵之下的是尘羿，封印松动时尘羿的气息外泄，墨玄说感受到了故人的气息……也就是说尘羿与墨玄相识，同他一样是上古时期的神。
    这确实能解释尘羿为何会上古法术。
    “那当年天道极力追杀古神，他为何没事？”千允辰问。
    “尘羿说过，他不止与妖界有仇，还与天道有仇。”池渊说，“或许他是在天道的追杀下堕神入魔，借此逃过一劫。”
    “若真是如此，那传言尘羿为爱入魔一事怎么说？”千允辰又问。
    倘若尘羿入魔理由真是为了躲避当年天道的追杀，那落景又是怎么回事？千允辰不瞎，他能看出来尘羿对落景是真心，为故去爱人入魔，是尘羿会干出来的事。
    总不至于尘羿向天道报仇入魔一次，后来为爱人报仇又入魔一次吧？
    “并非没有可能。”池渊解释道，“弄个分身就好。”
    “分身？”
    “嗯，神界很多神都喜欢用分身。有些实力强悍的神，甚至会分出自己的灵魂，相当于多造一个自己出来，这种叫分魂。”
    分魂之术在神界不是什么秘术，稍微有点资历的神都会，只是会的程度不一样。灵魂够强悍的神，把自己的灵魂劈成独立的两个个体都是有可能的。
    千允辰立马盯着池渊看。
    “欸，别用这种眼神盯我啊，我可没有生劈灵魂的癖好。”池渊伸手在千允辰额间轻点了一下，笑着说：“我下界可从来都是本尊亲行，从不弄虚作假的。更何况灵魂劈开后相当于要来回控制两份意识，一不小心便会伤及灵魂带来不可逆转的损耗，谁闲的没事损耗自己的灵魂玩？”
    “嗯…有道理。那神界有人能百分百保证分裂灵魂后控制得住吗？”
    池渊随口答道：“有啊，帝卿尘。”
    提到帝卿尘，千允辰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拉过池渊的手感受他经脉中蕴含的神力，那股神力正牢牢压制着池渊体内有问题的邪气，对另一股后来居上的陌生邪气却视而不见，目标明确。
    池渊见状有些不解：“怎么？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千允辰终于想通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尘’字在神界是禁忌，任何神都不能提。”
    池渊点头：“嗯，这是天道单独列出来的一条规矩，为此他还罚过不少神。”
    “那好，既然这个字不能提，为什么神界最高统领人的神尊会叫‘帝卿尘’？”
    听到这话，池渊也震惊了。
    是啊，‘尘’字在神界是禁忌，可神界神尊，叫帝卿尘。
    天道格外忌讳这个字，却容许权力仅次于自己的神尊名中带‘尘’。
    他飞升后几乎没看过那些神规，平日又常到帝卿尘那边串门，与他关系甚好，偏他还总爱“神尊”长“神尊”短的叫。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竟没察觉到帝卿尘这个名字触犯着天道的禁忌。
    千允辰继续分析道：“他动手为你压制邪气时，动作太过自然，甚至问都没问你另一股邪气从何而来，好像早就知道会有人出现渡给你这股力量，也知道萧前辈如今的情况不足以为你压下邪气，他得过来搭把手。”
    池渊回想着帝卿尘过来渡神力的样子，点头道：“不是没可能。”
    因为他真的太熟练了，一下都没犹豫。
    这就很值得令人深思了：帝卿尘熟识万年前开辟魔界的始祖萧回舟，萧回舟又同墨玄等人一样是上古时期的神，墨玄又道尘羿是故人，而古神又只有六位……
    那帝卿尘和尘羿岂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千允辰自己推翻：“不可能。就算他能生劈灵魂，也不可能分出意识同时管理神魔两界。更何况如果这个假设属实，那帝卿尘就和天道有大仇，他怎么可能愿意做这个神尊，为天道尽心尽力那么多年？”
    的确，帝卿尘那模样，管点什么都嚷嚷着头疼不想干，让他同时管理神魔两界，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可种种异常已经捋出，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池渊说：“此事疑点颇多，光在这儿想是想不明白的。待上神界问天时，再去找他询问一番吧。当务之急，是找……”
    话还没说完，池渊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他连忙掐灭烛火将地上散落的书归位，然后给自己和千允辰施了隐身结界。
    “怎么回事？不是说藏书阁没有人来吗？”千允辰听着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问。
    “走，过去看看。”
    借着隐身结界，两人从书架后走出，只见好几道人影朝这边走来，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观阅区。
    池渊认得，那是魔界的十二位长老，和神界十三神君性质差不多。
    不过魔界的长老从来不会辅佐魔尊，相反，他们是最想赶魔尊下台的。
    因为没有魔尊，他们的权力就是最大的。
    “为何要选在这里？”一个长老问。
    “这里荒废多年，没有人来，安全。”另一长老答道，“那神君池渊和人间的皇子千允辰来魔界目的不明，搞不好是神界那边派来的卧底。我们得谨慎些，万不能被他们发现，这荒废多年的藏书阁自然就成了开秘会的好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会来这儿。”
    绝对想不到会来这儿的两人：“……”
    听了半天，池渊大概弄清楚他们要干什么了。
    无非就是为了赶他下位，准备在婚礼上动些手脚。
    搞笑的是他们居然还想出挟持千允辰来威胁自己的方案。
    千允辰：“……”
    见过寻死的，还没见过这么寻死的。
    因为方案不统一，没商量多久他们就吵了起来，池渊瞧着听不出什么东西了，便带千允辰绕到藏书阁另一处上楼继续寻找线索。
    二楼的书架更多更高，一眼望去甚至看不到顶。千允辰都不敢想象他们翻完这堆书需要多久。
    大概是数量真的太多，池渊也没那个耐心一本本翻。他走到书架边重新点燃烛火，只粗略扫一眼每个书架放着的第一本书，便继续翻其他书。
    而神奇的是，他把书合上后书居然会自动归位。
    千允辰觉得新奇，便随手抽了本书架上的书放到另一个书架上，书不认这个新家，又自顾自挪回原位。
    于是千允辰轻扯池渊衣袖，像个孩子似的说：“阿池你瞧，这书能自动归位。”
    池渊内心像被什么轻挠了一下，他下意识回握住衣袖上的手，轻唤道：“阿允。”
    “嗯？”
    池渊把人拉近了一点，头抵在他额心上，低喃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你真好。因为有你，所以我在人间还有归处……”
    千允辰心中一阵苦涩，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笑：“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这些？”
    “我也不知…就是突然想说了。”池渊摩挲着千允辰的脸颊，停顿片刻，又道：“阿允，我能……吻你吗？”
    千允辰心里一惊，但随后又归于平静。他轻轻阖眼，点头道：“当然。”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池渊问他可不可以吻。
    千允辰当然不会拒绝，与入魔后霸道带着占有欲的吻不一样，入魔前池渊的吻格外温柔，贴在唇瓣上温温软软，十分舒服，千允辰特别享受这个感觉。
    当然温柔归温柔，吻的时间长了，哪怕池渊对人再珍重再不舍，也难免会被心中欲望影响。
    面对池渊慢慢加力，千允辰不得不背靠书架寻找支点，这才让自己不至于摔到地上。
    只是这个书架年久失修，已十分不稳。千允辰一靠一晃，书架竟传出“咔嚓”的一声。
    靠着书架回吻的千允辰：“……”
    要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