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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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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8 章
    话分三讲。
    陈默离开后,戚温柔自在了不少,最开始她被陈默压得很凶,但他走了以后剩下的人根本没胆量管她。
    忠叔从小看她长大,恨不得对她唯命是从。
    因此,现在的戚温柔活动范围又广了些,800亩的私人庄园足够她骑车绕行一小时。
    但她对运动没有兴趣,任何东西都很难让她真的提起精神,从小浸泡在糖罐子里,能让她感受到刺激的事并不多。她格外迷恋高空跳伞丶深浅和跳楼机这样的项目,否则她没有活着的实感。
    孙艺坤虽然按照陈默的要求兢兢业业地汇报着戚温柔的状况,但他也暗中观察着这位锦绣丛里的娇小姐。
    可他没想到,戚温柔早就注意到了他。
    奇怪的是,他也没有遭受任何的为难。
    孙艺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按理说他一个大男人不应该在一个少女身上追逐自己母亲的影子,可他就是看到了。
    戚温柔的身上有种非常迷人的感觉,介于少女的娇憨蒙稚与成年人的狡猾老练。
    这些恰好是孙艺坤向往和确实的部分。
    人,在大部分情况下会依据伦理做事,但扒开内心一看,每个人都有着各种不堪的想法或者是不受控制的念头。
    孙艺坤是有些恋母情节的,这么多年他想尽办法维持母亲的生命,这样的付出并非是完全不求回报的。
    他期望着妈妈有朝一日能完全康覆,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帮遮他风挡雨。
    他把所有的付出全都视为自己对母亲的爱和依恋,而从小时候开始,他就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父母为他规划好一切,他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十分有限的发挥,长久的羁绊让他产生了习惯性依赖。
    这就像一种毒,每个人都深深浅浅的中了些,但有些人努力摆脱了,有些人则一辈子都在追逐童年的幻影。
    戚温柔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最起码在洞察人心的方面她是一个好手。
    在课馀时间里孙艺坤总是表现得老老实实,好像什么都不敢做。戚温柔便和他搭话,时不时的透露出对他的赞赏和一些恰到好处的怜悯。
    时间一长,孙艺坤就忍不住把戚温柔当成一个树洞,和她说了更多有关自己的事。
    戚温柔总是耐心地听着,她微笑起来像极了戚辰,在床边回眸,宛若天使降临。
    孙艺坤简直看呆了,手机里的上课闹钟响起来他也木木地杵在那。
    戚温柔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提醒他,“老师,上课了。你在想什么?”
    孙艺坤一楞,他脸红透了,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然后低下头去翻着教案。
    戚温柔:哼。
    她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微笑,“是陈默哥哥让你来的,你和他认识?”
    孙艺坤想了想,“就……只是我看到了招家教的信息……”
    “哦——”
    戚温柔说,“你这个情况,他肯定给了你不少补贴吧。”
    想起手里的推荐信,孙艺坤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嗯”了一声,但没多说。
    树大招风,他还没糊涂。
    “呵呵,”戚温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其实我已经换了十多个家教了,每次他都会跟人家说一样的话。我这个哥哥虽然只是我爸手底下的一个员工,但我爸很信任他。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交给外人来管。”
    孙艺坤听着没做声,心里将陈默的分量又往上提了提。
    “孙老师,他给了你什么?是钱还是名誉或者……是集团里的管理岗?”
    “不是,我是搞技术的,一直很想来阜辰,但它要求挺高的,要不是陈先生给机会,我也来不了。”
    “那就不是当管理层喽?”
    戚温柔往自己的椅子上一靠。
    “他也不怎么大方嘛,以前那些老师都拿了几百万的好处费呢。”
    戚温柔这话当然不真,陈默再大方也只是一个打工人,怎么可能给出完全超出自己权限的薪酬。
    但孙艺坤不知道,他看陈默随手就能搞出一封给自己的推荐信,而且hrbp也联系过他,确认了定岗的薪酬。
    戚温柔的话确实不是毫无作用,孙艺坤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一点小小的不平衡,还替陈默说话。
    “陈先生已经对我很好了,我虽然是博士,但没有合适的路也走不长……我家里也有拖累,这就已经很好了。”
    “那有怎么样,他会救你妈妈吗?还是会给你分红?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都没有啊。”
    孙艺坤嘴唇抖了一下,他不想谈这些,便把习题册匆匆打开,“上课吧……温柔。”
    “孙老师,我只是想说你如果需要就开口,我爸的很多朋友在医疗系统,我从小就跟他见了不少院长叔叔,这些资源可别浪费了。”
    戚温柔意有所指,孙艺坤没说什么,但这节课明显上的心不在焉。
    正常他要架一台录像机在屋内,每天的影像资料要汇总给陈默。
    但是……孙艺坤的手在pr的音轨处停了一下,最终还是换上了准备好的空白音轨。
    *
    市医院。
    寻青建住在中心医院,寻曳每天在主治医生查完房后会偷摸溜出去,地铁三号线直达,五站十五分钟。
    这天她又在病房门口徘徊,那个小护士似乎不怎么在,护工是一对中年夫妻,正常是只有男人护理,但偶尔妻子也会来替一替。
    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赵黎星大概花了多少钱,寻曳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赚钱,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过更好的生活。
    秦盘找了她之后,不能说她的生活一点没有变。
    他给出了根十分诱人的胡萝卜,只要寻曳答应,那么签证和机票他都会搞定。
    寻曳缺少的,正是秦盘这样优渥的生活。以前她是没得选,以为自己进了德林一中就是幸运之神的眷顾,没想到只是一场命运的恶作剧。
    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她心知自己确实欠了不少人情,赵黎星和秦盘都为她垫了不少钱,她没法视而不见。另一方面,寻青建突然卧床,按照医生的说法这个年纪很容易留下后遗症,即使醒了也可能变成偏瘫。
    如果是这样……寻曳感到自己头脑中好像有针在扎,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圈冷汗。
    她晃了晃,头脑发昏,只好双手撑住床位架子,用力攥得骨节发白才罢休。丶
    如果不这样,她可能还没吃到糖就晕倒了。
    寻曳有低血糖,遗传性的,这点寻青建知道,因此他总说自己不爱吃肉,省下的买肉钱可以隔几个月给寻曳买个零食小礼包。
    当然,对孙女的饮食上是没有苛待的。
    寻曳抖着手从兜里拿出一颗粉色的炫彩糖,手抖得厉害,还没吃到嘴里先掉在了地上。
    寻曳:……
    她艰难地伸手去拿,这时候旁边突然有个人哎呦一声,接着是拧开杯盖的声音。
    护工大姐急忙扶了她一下,“快,小姑娘,先喝口杯子里的红糖水。”
    那块糖已经落到了地上,一半被剥开,沾上了些灰尘。
    大姐看她喝了水,在一旁又拿出了个小盒子,里面是切好的水果。
    “姑娘,一会吃点这个苹果,放心,大姐这杯子刚洗过,我这是来例假寻思着给自己泡点喝,没想到……你这是低血糖了吧?”
    寻曳缓和了一些,感觉四肢的力气逐渐上来了,才微微出了一口气。
    “谢谢……”
    “哎,不用客气。我儿子从小就有这毛病,平时我们一家去哪都习惯带着点小吃,我包里还有小麻花我给你拿点。”
    寻曳没有拒绝,她午饭就吃得少,想着寻青建这么多天也没醒,心里当然不好受,在晚饭之前出来,胃里的食物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护工热情地拿了一个塑料袋推给她,寻曳低头一看,里面都是装满了各类覆古包装的小饼干丶威化等等。
    寻曳又说了声谢谢,拿了一袋葱香鸡味的吃起来。
    大姐的眼中有些心疼,“我儿子在天津工作我都想,你这自己还没恢覆好,就惦记着来看爷爷。这大孙女可真是没白疼,我就是现在生个病倒下了也不敢告诉儿子,年轻人在外打拼,我们这些老的哪好意思拖后腿。”
    寻曳眼前清晰了不少,心跳也逐渐恢覆了平稳。
    “可是不告诉儿子还能告诉谁呢?”
    大姐笑了一个,话语里有些落寞,“就我和我男人自己熬呗,像我俩都有慢性病,平时吃药就得花不少钱,而且我俩年轻时候也没交社保,现在老了不自己出来赚点怎么办。孩子大了都要成家了,总伸手要钱,儿媳妇也不愿意呀。”
    寻曳不太懂这些,她的年纪还小,但她能理解这个女人的痛苦。没有什么天大的坏事发生,只不过是这边没有办好,那边缺了一点考虑,如此这样,到了退休的年纪却发现,儿子并不能承担起这么大的压力,所以在这个年纪又走了一趟年轻时的路。
    以前是为了自己,结婚后是为了儿子,到了中年又要重新依靠回自己。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寻曳脑海里并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念头,只是这种时刻这样虚无的问题偶尔会冒出来。
    这些问题她不会想,只会让它们出现又消失。
    或许像那些生活优渥的男女们会思考,对于这些人来说,物质上的追求以及到顶了,只能在精神上思考所谓的人生意义。
    寻曳只思考两件事,一是吃得好,二是睡得香。
    如果再有其他一点奢侈的追求,那就是考上个普通的大学,爷爷能健康平安。
    可现在……她看着带着吸氧面罩的寻青建,老人本就瘦弱的身躯如今更是只剩一把骨头。
    她别开脸,却止不住鼻尖的酸涩。
    突然,血氧仪发出滴滴的刺耳鸣叫,原本在削苹果的护工手一抖,她慌忙站起来,苹果骨碌碌滚到窗户边。
    “这这——小姑娘,你快去外面叫下护士,这是惊厥啊!”
    说着她跃到床头疯狂按铃,而寻曳也顾不得那么多,护士台就在外面,她连忙跑出去,腿上虽然拆了石膏,但还打着绷带,速度没那么快。
    不过好在护士听到了急救铃,寻曳还没到,里面就匆匆跑出来一个人,正是与她相熟的那个护士。
    两人没来得及说什么,护士急忙道,“这样,我先去叫医生,你们不要动他。”
    ……
    手术室外,寻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此时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感觉就像行走在茫茫雪地里,呼吸都能听到丶看到。
    大姐坐在旁边,拧着手,似乎想说些什么,似乎又不好意思开口。
    寻曳注意到了,她坐直身子,看过去。
    大姐见她看过来,又是自己一个人,索性也不别扭了。
    “那个……姑娘啊,你家里人不来吗?”
    “我就是家里人。”寻曳回答,眼神淡漠地看着。
    “噢……哦,那个之前跟我们签合同的那个帅哥你们认识吧,就是……就是吧你看我们也不是本地人,家都是农村的,我们……”
    寻曳直入主题,“您想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的年纪也大了,再加上方才对自己关心有加,所以寻曳的语气始终保持着礼貌,声音也并不大。
    “这个月不就剩这么五天了,按理说要是有什么情况中途不用我们了,那这个钱我们就不退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寻曳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着亮起的手术灯,顿了下。
    “我爷爷还在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之后出来了也还需要你们,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小姑娘。我们做这个也挺长时间了,什么样的老人都见过,你说照顾正常卧床的老人和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老人那是两回事啊。你说正常接屎接尿丶擦擦身子啊,这些都行。这不能自理的一晚上得起夜多少次照看呐,我和我丈夫身体都不好,这种是真的照顾不起。”
    她看寻曳不说话,又说道。
    “我倒不是咒你爷爷呀,我也希望他好好的。但是我们也是需要吃饭的,这家不行就要赶快找下家的,公司那边我们也得有个交代。”
    “行了。”寻曳出声打断她,“合同上是怎么写的,你给我看一下。”
    “可以可以的,这个手机我也不太会看,你就点那个橙色的软件就是我们公司的,后面好像可以看到合同。”
    如果是自己的钱,寻曳或许就不去计较了。但这是赵黎星花的钱,自己欠他太多,更不可能拿别人的钱慷自己的慨。
    “我看这上面写了,要是遇到被照顾者身体情况恶化等特殊原因,受雇者提出离开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但我并没有辞退你,现在你自己要走我不会要你赔偿,但是你也不应该管我要这个钱。”
    “这个……哎,互相体谅一下嘛,你看我们也是在市里租房子,很不容易的,你们这样的话,我中途又要花个十天半个月找下家。”
    大姐说着情绪也有些急躁。
    “再说了,你们都有钱雇人伺候的,难道还差这千八百的?”
    寻曳说,“我还在读书,这也不是我赚的,我没法替人做决定。”
    她脑海里浮现出赵黎星跨着机车来救她的那次,心头一热,便说。
    “阿姨,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哥,他工资也不高,省下的钱都花给我们了,你说我难道能答应你吗?”
    寻曳缓了缓激动的情绪,定住心神。
    “再说,合同上根本就没写你说的那些,如果你不退的话,那我们也只好用法律解决。”
    护工大概没想到,寻曳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有这样强势的一面,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要是真闹上派出所,反倒不好看了。
    寻曳看她犹豫不决的,便主动说,“阿姨,我爷爷现在还在抢救,我没法和你去,这样吧你给我个号码,我明天联系你。”
    听她这么说,护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从兜里掏出一些彩色的人民币,走过她身旁的时候仍在了椅子上明显带着不情愿和生气。
    临走前还不忘甩下一句,“嘁,这么小气,留着买棺材吧。”
    寻曳没有跟她计较,她仔细地收起了那沓不厚的纸币,卷成卷,放进了衣服兜里。
    *
    德林市局。
    今夜的雪下得格外大,气象局播报中将其称为百年难遇的降雪深度。
    寻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凹凸的地面,雪之前还下了一场雨,在地面上多了一层坚冰。
    她艰难地走到值班室门口,敲了敲窗户。
    里面值班的警员在看着电视,敲了两遍才听清。
    他拉开小窗口,看着这个学生模样的女孩,问道,“什么事啊?”
    “你好,我想找一下赵黎星警官。”
    电视机里传出咿咿呀呀的片尾曲声音,与外面的万籁俱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找谁?”
    警员又问了一遍,随手按了静音键。
    “赵……赵黎星警官。”
    寻曳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发抖,咬字能够清晰一些。
    警员打量着她,“你是?”
    “我叫寻曳,是……是他的妹妹。”
    “妹妹?”他挠挠头,嘟囔着。
    “没听过赵队有什么妹妹啊。”
    他招呼着寻曳,“你来屋里坐会,我打个电话。”
    寻曳没好意思答应,依然站在外面。
    “可以了,赵队最近挺忙的,你可能得多等会,哎?怎么不进来。”
    寻曳站在雪中,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这等。”
    她这么说,警员也不再坚持。
    过了五分钟,赵黎星从局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盒饺子,路过值班室扔给里面的警员。
    警员连忙站起来,满面笑容,“哎哟,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改善夥食了?”
    “吃你的就是了,少贫。”
    “好嘞。”
    警员笑嘻嘻地关上了小窗口。
    赵黎星看寻曳脑袋上什么也没戴,已是覆上了点点落雪。
    他无奈地轻拂雪花,把她棉袄带的帽子掀起,隔着一层不太厚的棉絮轻轻拍了拍。
    赵黎星外面披了一件警用长棉服,看起来就像加长加厚的风衣,脚上蹬着鋥光瓦亮的马丁靴,下身一条警用束腿裤,上面是一件藏蓝色的警服外套。他蹲下身,英俊的面容在这浅色的路灯和雪景交织下氤氲出一种绵长的韵味。
    “怎么啦?这大雪天跑过来,也不知道把帽子戴上。”
    寻曳看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
    原来赵警官在工作中是这个样子。
    赵黎星观察了她一下,问道,“我上次让你等我,你怎么跑了?”
    寻曳回神,她低下头,圆圆的眼睛里有一层水汽,她无措地捏着自己的棉服下摆。
    “我……对不起。”
    “没事。”赵黎星爽朗一笑,今天分明是一个阴天,下了雪的天有层灯光难以穿越的朦胧的灰色,在天穹深处又藏着一层浅淡的橘红。
    “你吃饭了吗?这附近新开了家商场,有家店应该符合你们小姑娘的口味,我们边吃边聊,好吗?”
    赵黎星哄孩子确实有一手,他身上有种非常难得的成熟,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会把解决问题放在第一位,在他身边,大事都会变成小事。
    这种淡定与沈稳不是一时一刻能够形成的,而是有一定的积累与阅历,再结合本身的性格造就的。
    何况赵黎星本也不是内向的人,他却能令身边的人都如沐春风,既能追求自己的理想与事业,又不树敌过多,这是非常不易的。
    寻曳没有应答,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乖,你等我把车开出来。”
    寻曳点点头。
    赵黎星说的那家店确实不远,但开车也要十分钟左右。
    推门而入,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熟稔的和他打招呼。
    “小赵警官又来照顾我们生意了。”
    “瞧您说的,我看您这也是门庭若市,闲不下来啊。”
    老板捂着嘴笑了两声,她看着比赵黎星矮了几个脑袋的寻曳,“这是……”
    “我妹妹。”
    赵黎星温声对她说,“想吃什么?”
    寻曳抿了抿嘴,眼神落在其中一个套餐上,却好像不好意思开口。
    那是一份儿童套餐,赵黎星突然想起什么,和老板说。
    “两份儿童套餐,A丶B各来一份,对了,再来一份慕斯蛋糕和黑森林,一份大满贯圣代。”
    “好嘞。”
    落座之后,寻曳感受着店里温暖的气息,外加一种浓郁的甜蜜味道,不由得微微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放松。
    赵黎星抖掉衣服上的雪,帮她把外套挂好。
    “我点了一些招牌,剩下你愿意吃什么,可以再加。”
    “好。”
    寻曳说着,把攥了很久的一卷钱推过去。
    “黎星哥……这个钱是……”她顿了顿,没有说实情。
    “这个钱先给你,剩下的我尽快想办法还。”
    “还?”赵黎星看着那一卷外表被汗水和雪水浸的有些湿哒哒的钱,笑着摇摇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还?”
    赵黎星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潇洒的眉眼有几分出尘。
    “可是我欠了你很多了,我不能这么自私……”
    “好,你要还就等工作了再说,最起码在你还是个学生期间,我不会接受这些钱。”
    说着他又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给她。
    “你爷爷还在住院,用钱的地方你就告诉我,钱你都收回去,我现金用的不多。这一千你先拿着,我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抽出时间过去。你爷爷怎么样了,上次小护士说脱离危险了,还在观察是么?”
    “嗯。”寻曳本来是想求援的,主治医生告诉她,虽然寻青建暂时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最起码还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至于多长……他摇了摇头,只是让寻曳尽快筹钱,把医药费先交上。
    可是……她看着赵黎星总是开朗的面容上,眼底难以掩盖的一点乌青。
    她心里有些隐隐的疼。
    赵警官一定很辛苦,可自己除了雪上加霜外,并没有帮到他什么。
    “你怎么了?”注意到寻曳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他追问道。
    “是你爷爷那边……”
    寻曳摇摇头,她擡眼,那双桃花眼依然有种潋滟的单纯,少女已然长开,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赵黎星看着她,不免有些忧虑,和随青蔓确定关系后,两人也曾经讨论过婚姻和子女的问题。
    赵黎星始终坚持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尤其是女孩一定要富养,这不代表着要让她成为不堪一击的温室花朵,而是要从小就给予一定的身心磨炼,让她见识大千世界丶天外尚有天。
    见过世间高峰与山间微澜,便知道自己脚下的路应通往何方。
    他这么想的时候,不能说没有把寻曳当成一个反面参照,虽然他不会说出来,但对于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他不希望她再受更多的苦。
    寻曳咬着牙,她下定了某种决心,把那些烦恼和要承担的一切暂时抛之脑后。
    “不是的,我是挺想你的,黎星哥……所以擅自过来找你,没有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赵黎星是刑警出身,他当然能看出寻曳的所思所想,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强求。
    “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这说明我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信任关系。”
    “信任……”
    寻曳念了一会,心底涌起一阵暖意。
    她的神色浮现出愧疚,“我很对不起你,我总是给你拖后腿丶添麻烦,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的,你给我的帮助,早就超过了陌生人的范围。还是我太没用了。”
    服务员上完了菜,赵黎星把蛋糕推过去。
    “好啦,小叶子,别难过了。你不用多想,我帮你是因为我愿意这么做,如果你心存感激,那就将这份力量用在自己身上。”
    “我师父以前总和我说,人这一辈子,没有不经历事的,活着就是要不断斗争,和事斗,和人斗。”
    赵黎星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要是遇到了这么多棘手的事,估计要哭鼻子了。”
    寻曳被说得既感动又不好意思,同时心里似乎被种下了名为希望的种子,隐隐的对自己的前路有些新的期待。
    她尝了尝慕斯,很好吃,甜甜的却入口即化。
    她在德林一中食堂的时候也不总吃,甜品区在二楼,每次快收餐的时候她才去,能吃到一楼的饭菜就不错了。
    “哥,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这是寻曳头一次直接这么简洁又亲近的称呼赵黎星,他也没有多馀调侃,而是很自然的把套餐里带着笑脸的薯饼分出来,放到她的盘子里。
    “嗯,年末了,事务繁多。”
    他简洁明了地说着,又单独要了盘酱牛肉和一碗蔬菜沙拉。
    上菜之后也是安排着寻曳多吃,她看赵黎星不怎么动筷子,便又反思起来。
    “我刚刚打扰你们吃饭……”
    “没有的事。”赵黎星摇了摇手里的鸡翅,啃了一口。
    “我只不过习惯先看别人吃,自己才吃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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