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两个人到了赵黎星的车上,随青蔓把他按到副驾驶,眯起眼睛威胁。
“呵,怎么样小星星,你这次认输了吧。”
说着她摸了摸赵黎星红得快熟了的右耳廓,狡黠一笑,“害羞了?”
赵黎星被她堵在车门内侧,后脑勺紧贴着玻璃,感觉头发都压扁了。
他有些无奈,但此刻在这种氛围里又多了些纵容和真挚。
“你这是……”他吞咽了一下,“在玩什么游戏吗?”
随青蔓歪了歪头,故意靠近他,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去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在玩心跳游戏哦。”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是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个女的,谁这样对你都可以?”
赵黎星英俊的眉眼拢着六分克制丶三分不解与一分温柔。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揉了揉随青蔓软软的头发,“被你俘获了,我是你的猎物,这样可以放开我了吗?”
“嘁,花言巧语的男人是最不可信的。”
她说完,赵黎星短促地笑了下,爽朗的笑意带着胸腔震动,撩动着她的耳膜。
随青蔓顿了顿,她听着赵黎星说,“你这个头发还是少染吧,损伤发质,都变软了。”
她从赵黎星怀中挣扎起来,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淡定,此刻脸上也有些淡淡的红色。
“看来,害羞的不止我一个。”
随青蔓看他欠揍的样子真想砸他一下,终归只是想想,还是没下手。
赵黎星看着随青蔓有些憋气的样子,感觉心中的某一角被轻柔的融化,好像夏天阳光下易融的冰淇淋,甜又柔。
他说,“所以,我们随教授是没有男朋友的对吗?”
随青蔓不松口,“谁说的,我的候选人可是很多的,绕整个德林三十圈都数不完。”
“要这么说,我不担心了。”
随青蔓好奇地问,“怎么?害怕了?”
“不。”赵黎星笑出一口整齐健康的大白牙。
“我只是很早之前就开始排队了。”
随青蔓一顿,她笑了一下,却没有笑到底。
“黎星,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不会结婚的。”
“嗯,我知道。”
“而且我工作很忙,你工作也很忙,我们就算在一起了恐怕见面的时间也很少。”
“嗯,我明白。”
“再说,我们之间如果没有深刻的信任,这样的关系是很岌岌可危的,等某一天我老了你会不会后悔,把青春浪费在了一个不能结婚生子的女人身上。”
赵黎星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还是否认。
“不会。”
“为什么呢?你可不要告诉我因为爱情,我们都知道爱情只是一时的荷尔蒙上头,过期的爱情就像散着霉菌味的面包,从里到外都变质了,到时候……”
“如果我认定你,这些都不是问题。世俗意义上的婚姻和爱情对我的吸引力有限,任何一段关系里,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彼此都能接受就可以。”
随青蔓长了北方人的身材,却有江南人婉约清淡的气质,此刻她的眉宇间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忧色,她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缓了一下,问道,“还是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赵黎星没有犹豫,“喜欢。”
“那你准备趁着今天这阵东风和我告白?”
他摇头,“这个时间地点有点敷衍了,你好像没那么喜欢。”
随青蔓的眼睛透过他的眼睛直入心底,嘴角依然是上扬的。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在这其中加一些简单粗暴的东西呢?”
赵黎星说,“那我还真没看出来。”
随青蔓突然把他猛地拉过来,身子上仰,用自己的唇碰他的唇,离开时微微咬了一下。
这下可不得了,赵黎星本来想克制,可到底是没忍住。
两人分开了一瞬间,他微微闭了闭眼,这个角度宛如一尊洁白无瑕的希腊石像,高洁丶隐忍,又可侵。
随青蔓道,“怎……嗯唔……”
她只说了一个字,赵黎星便倾身而上,再一次以一种温柔又凶猛的攻势侵占了她的全部呼吸。
随青蔓感到指尖都在颤栗,这是因为激动而颤抖,被全身心的满足和占有的颈项交缠间爆发出的安全感此刻紧紧将她包围住。
唇舌是如此柔软,接吻这件事会给双方都带来满足的体验,或许是因为催产素的影响,或许是因为和自己一起做事的是心中倾慕已久的那个人,总之此时此刻两个人都深切体会到了“唯一”的概念。
两个分开,只隔着几公分的距离。
赵黎星的眼睛高兴地眯起,“我当了一个伪君子,这好像不太好。”
可是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
随青蔓一手抓着他有力匀称的上臂,一手拨着他清爽的刘海。
“要不然我来做这个小人?”
赵黎星伸手捂住她的嘴,一双杏眼此刻含着很多的深情。
“这个吻已经够了。”
随青蔓危险地看着他,舌尖轻轻一碰又缩回来,赵黎星微微顿了一下,他正襟危坐,看着自己的左手若有所思。
“怎么了?”
赵黎星说,“年轻人,纵欲伤身啊。”
随青蔓:……
*
戚温柔这几天在家折腾得不轻,陈默让房子里的管家丶佣人们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一句话,只要不自杀,怎么都好说。
大概也发现了自己这么做收效甚微,该得到的也没得到,于是慢慢的她似乎不怎么折腾人了。
她消停了,陈默也自然该履行临时监护人的责任。
上次强制她体检,让戚温柔对他有很大的意见。陈默的那个言行举止明显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让人搞大肚子了的失足少女,这让她很不爽。
想到这的时候,她像猫一样的眼睛都会不爽地眯起,犬牙也交错的磨着。
不过显然她拗不过陈默这个大腿,现在这个家反倒让一个外人说了算。
戚温柔坐在床上,她根本不愿意服软,但现在她不服软陈默就有一直关着她的打算。
比起不能出去,偶尔装个傻卖个乖有什么的。
于是下午陈默带着家教进到她的房间时,戚温柔除了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们外,倒没什么别的举动。
这个家教是个博士生,按理说像这样的人才给高中生补课显然是大材小用,但陈默看中了他从高中到大学的留学经历,认为这会对戚温柔的未来有帮助。
为此他还特意选择了一个话不太多,比较沈闷踏实,长相也平平无奇的大龄博士来辅导。
陈默最近都不戴隐形眼镜了,虽然是在家办公但实际上这种固定的工作地点反而限制了他的发挥。他要一边给新上任的生活助理培训业务上的事,一边又要处理对接董事办的其他事务,还要时刻注意着这座庭院公主的身心状况。
两周下来他已经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和新长出来的皱纹纠葛在一起。
为了压下学生坠楼事件的热度,转移公众视线,陈默不仅要整理各类媒体资源,还要挨个把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几家都请出来,该给钱的给钱,该拉关系的拉关系。
这次要的不是强硬的效果,而是实实在在的润物细无声。
显然陈默的手段是成功的。
他的履历可以说相当优秀,一路名校,毕业后直接从副总秘书升到了肖明章的董事办,又陪着他从董事到董事长,放在古代也算个从龙之功。
肖明章最看中他的是他没有任何学生的青涩,或者说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展示出一个秘书的专业性,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适当的利用下年轻人涉世未深的特质。
陈默完全是一个多面手,按理说他处理戚温柔的事件是得心应手,但实际上他并不想真的牵扯到这案件背后的各种关系中。
他硕士在读时辅修过国际关系,自然也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国与国之间有着极大的相似性,做肖明章的左右手应该是每个打工人都期望的,地位高丶待遇好丶受人尊重还有一定的权限。
但陈默现在有点想收手,这世界上没有哪个企业是完全合规的,帮肖明章处理的这些私事既可以成为积累信任的基石,又可以成为他日后甩锅的筹码。
他站在那沈思良久,辅导老师插好了便携投影仪的电源,调好了参数,只等陈默开口。
陈默回过神,屋里的两个人都无声地看着他,尤其是戚温柔,这不像她的作风。
但他没有多想,告诉老师可以上课了,同时和戚温柔说道,“这位是孙艺坤老师,博士学历,在密歇根州读的高中,宾大学士,硕博在国内。有问题多和老师沟通交流。”
说完他观察了一下戚温柔的面容和神色,看到她依然是木木的状态,陈默便不再管,和孙艺坤交代几句就退了出去。
他刚走到楼梯边缘,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陈默想起来早上开会忘记调成响铃,便先调整好再接电话。
“喂,肖董。”
对面说了些什么,这期间陈默下楼到一半的脚步停下了。
“小张您用的不惯的话,我给您换其他人还是?”
“我过去没问题,只是之前不是说让温柔在新年前出国学习吗……”
“好,我明白了。”
陈默走到楼下,他看着三楼那扇时常闭上的门,有时候真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些人。
肖明章看重自己的女儿,可是想起他在电话里没什么语气的命令,又明显地表示出事业才是重点。
陈默也不拖延,给自己订了明晚去北京的机票,同时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集团最近的新闻。
他喝了口凉掉的咖啡,心底松了口气。
董事会里一个老人出了点问题,将公司的部分技术机密倒卖给了对手公司,公司掌握了部分证据。肖明章的意思是找个地方先和他谈谈,看对方的意思再用相应的方法应对。
陈默迅速地整理了一下目前的信息,先把自己远程能安排和调取的资料汇总。
阜辰是以高新技术为主的芯片企业,旗下以做物联网类型的智能家居为主,但同时今年年底的股东大会上,肖明章准备公布正式进军手机电脑电视等电子产品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对于提振市场与股东信息将是一剂猛药。
肖明章对此寄予厚望,而与此同时自己公司内部却被人挖了一角,这一角不大不小,却足够让他闹心。
过了几个小时,陈默放下眼镜,将手掌放在自己的眼皮上简单做个热敷。
算算时间,课程也差不多了。
管家给他看过今天戚温柔的菜单,他点点头,又让厨房另做一桌,准备和这个老师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