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疯批大人追妻8:我很温柔,别怕,过来!
哪个手?
众人皆懵, 东方溯这是又想做什么!只有尤枝枝对这语气再熟悉不过,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可那屠夫却浑然不知, 右手抓了抓脑门,摸不着头脑, 好似觉得这只右手正合适,当即说道,
“右手。”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他那只右手, 掉在地上时手指还在完成握拳的动作。
“啊——!”
一切来得太快, 快到屠夫来来回回看了两遍,看见断手出鲜血喷的到处都是,才确认是自己的右手被砍了, 他撕心裂肺地嚎着,疼得在地上打滚, “我的手。”
快到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也没看清到底谁出的刀。
“东方溯,你想弑父嘛!”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东方二婶,她在府里做主惯了, 虽一心把自家夫君推上族长之位, 可要论起来,她才是东方家族真正的族长,只是奈何自己空投了个女儿身。
东方溯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扶手, 不咸不淡道,“族长在此议事, 也有你说话的份!”
呛得东方二婶差点背过气去,两眼发蒙半响才回过神来, “你,你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肆意咆哮,泼辣本质毕露,哪有半分平时装裱的温端的当家主母样子。
东方三叔眉头锁成大疙瘩,低声喝道,“二嫂,事情尚无定论,慎言为好。”
“三叔,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睁眼看看,证人都要被这个野种杀了,再不快点定案,难道就任由他脏了东方血脉嘛!”
“当年,我就说他来路不正,他那娘什么出身,定是诓骗了大老爷。当时三叔和老族长说那些证人证明不了什么,如今亲爹都找上门了,难不成你们还要装作看不见嘛!”
闻言,屠夫似是明白了其中始末原委,得了什么依仗,从地上爬起来解了腰带绑住断手处,稍微止了血,他拼命地磕着头,声如乱钟撞到一处,聒噪得恨,“老爷夫人做主啊,我只是来寻自己的儿子,没偷也没抢,怎么就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剁了我一只手啊!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粗壮大汉竟然“呜咽咽”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得,看了让人直作呕。
尤枝枝着实不敢相信,这真是东方溯的亲身父亲!
上两世时,她从未听到过关于东方溯身世的一星半点八卦消息,不过,确实听闻东方溯与东方府断绝了关系,难道就是因为此事?!
果真如此,东方溯真是可怜哪。倒不在于其父屠夫的身份,而是此人粗鄙无礼,连市井普通人家的父亲都比不得,定是奇耻大辱吧!
“你哭什么!”东方二叔拍着桌子,喝止他的哭天抢地,“如果你说的属实,我们自然会给你个公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就算去了公堂我也敢这样说。”屠夫挥舞着那只断手,血肉横飞。
东方二叔实在看不下去,招手吩咐小厮,“请太医先为他治伤。”
他一个文官,哪里见过这许多血腥场景,方才见到儿子的白骨森森只觉得心疼,如今这般污血横飞丶断手当堂,直令他胸口泛恶,仿佛看见了个被宰了一半的猪又蹦跶了起来,四处甩着威风。
二则也别让他就这样死了。
太医刚为楚尚书开好药方,正收拾着不知是去是留,便有小厮闯了进来,“太医大人,二老爷让您去前厅一趟。”
“是东方大人的胳膊有时间治疗了?”
小厮叹道,“哪里是三爷,是另一个断了手,急着请您去包扎呢!”
“另一个?”太医还未来得及细问,便被小厮请走了。到了前厅一瞧,直摇头:他今日这是进了什么豺狼窝啊!
太医来得快,各人心中的算计还未全然想明白,东方二婶压着一团火,用极轻的语气询问儿子,“你可只找了他一个证人?”他一人显然是扳不倒东方溯的。
东方毅白得无色的唇角微微勾起,呼出一声冷笑,“母亲别急,只管安稳坐好。好戏才刚刚开锣。”
东方三叔的视线在屠夫身上上下打量几圈,似是如此就能从中判断出真假虚实一般,此人出现得蹊跷,上来便胡诌是东方溯的父亲,可他只顾说些与翠娘相关之事,进门后对东方溯却半分不熟。
东方二叔全然没有主意,他哪能辩得出真伪,侧过身去问着老族长,“老族长,此事您怎么看?”
老族长心道:还能如何看,当年浑搅过的事又拿出来翻腾,还能出什么新鲜花样,也不觉得臭。
“老朽不知。”他索性闭目假寐,懒得再管这些腌臜事,脏了手又得罪东方溯。当年,东方溯是个小娃子也就罢了,如今他是堂堂中书令,杀人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这趟浑水不掺和为好。
东方二叔吃了闭门羹,心里更没了主心骨,他这些年哪里做过主,这等时候也不可能和自家婆娘商量,更不知此事就是他好儿子的手笔,额间涔涔冒出几丝冷汗。
还是东方三叔主意正,待到伤口包扎好,堂上的断手也清理干净,他横了屠夫一眼,神情严肃问道,“光凭你一人空口白牙如何证明?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
“有,有。”屠夫黝黑的脸上因失血过多有些泛白,倒是没刚才那样害怕哭嚎了,“诸位老爷,我村里的邻居可以作证,翠娘当年和我儿子在我家住过。还有翠玉楼的姑娘,她可以证明我与翠娘相好过。”
不一会,果真有两个妇人走了上来,一个村妇打扮,另一个倒妖娆些。
这哪里是寻儿子,分明是做好了过堂的准备,齐全得很!
“民妇见过诸位老爷。”
待到两位民妇磕完头,东方三叔喝道,“你俩可以作证?”
“我是可以作证的。”那个妖娆的急切地回道,“翠娘刚被充入翠玉楼时,还装着贞洁烈女,后来被一位贵人养了,吃穿不愁还要最好的,刘屠夫家的肉极好,就点了名要他家的,刘屠夫就常去翠玉楼送肉,一来二去,俩人不就勾搭到一起去了。”
“你刚才说翠娘被贵人养了,怎么会和这个屠夫有些什么。”
“老爷,您这就不懂了吧,定然是那老爷不行呗,看重了屠夫这股子莽劲儿啊,有次啊,我听见就在后边柴房叫得那个大声呦。”
闻言,尤枝枝偷偷看向东方溯,眉目宛有一寸秋波,带着悄无声息的安慰,似是在问:你没事吧!
“我很好。”东方溯攥了攥她的手,嗓音轻缓无碍,眼里却错落着烟雨蒙蒙的痕迹。
纵然是他,听到有人将娘亲说得如此难堪,也会伤心生气吧!
竟当堂说出了这些龌龊之事,东方三叔端肃的脸上尴尬泛红,轻咳了声,喝止道,“行了!”
那个妇人吓了一跳乖乖闭了嘴,倒是另一个妇人急不可待地说道,“我也见过翠娘去过刘屠夫家,还领过一个四五岁的男娃去过。”二人你争我抢的架势,似是要争个头功似的。
“你们果真认识翠娘?”这时,东方溯开了口。他斜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懒散模样似乎只是路人听了曲,随口插了句嘴。
两个妇人起了劲,争相回道,“不仅见过,我和她还很相熟呢!”“我虽然见过几面,但是见面也是认识的。”
东方溯饶有兴致,微微一笑,“你们确定见面能认出?”
“那是自然。”二人异口同声道,连刘屠夫也拍着胸膛保证着。
“好,去请夫人过来。”
众人皆是纳闷:翠娘早已亡故多年,这是……
不一会,来了四名穿着打扮雍容的妇人,东方溯嗓音冲和,“你们仔细看看,哪位是你们说的翠娘。”
相较于其他人的严肃呵责,三个人仿佛遇到了个善人,他们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侧看到左侧仔细看了几圈,不一会竟如同洗了脸,满头大汗往下流,刘屠夫使劲揉了揉肉眼,还是辨认不出来。
“快说,到底哪个是!”东方三叔大声喝道,也发现了其中端倪。
刘屠夫一个激灵,咬牙朝其中一位妇人指去,只是手还没伸直,就听见东方二婶阴阳怪气道,“呦,我倒是什么呢!中书令大人莫不是要在东方府升堂呢!谁不知道翠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竟然冒出这么多个,难腾讯嚎整理本文欢应来玩衣二五以四以四乙二不成是动私刑无用,改成诱供了?”
闻言,刘屠夫伸到中途的手呲溜缩了回来,背上冒出一阵冷寒,嘿嘿笑道,“我说怎么看着都不大像呢!感情这里面没有啊!”
“那就给你们拿件夫人的画过来。”东方溯挥挥手让人散去,神色一如往昔淡然,“如若再辨认不出,你们的双眼我都要了。”
这时,两个妇人才发觉屠夫缺了一只手,正用厚纱布缠着,前端渗出淋淋鲜血,好不骇人,竟是这位温良公子的杰作嘛!
片刻后,果真请来了翠娘的画像,只是也如前次一样,掺了两幅别人的。
那三人刚觉得自己逃过一劫,谁曾想又要辨认,两个妇人已瘫在地上,吓得浑身打颤,哪还有什么心思认人。
刘屠夫往前爬了两步,趴在地上使劲伸着头认人,今天如果认不出,左右都得死。可他怎么认得出啊!
就在他将要放弃胡乱指一个的时候,竟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地向他笔画着“二”!
似是孤注一掷般,刘屠夫指向中间那幅画,“就是这副,你俩婆娘快起来看看,是不是?!!”
两个妇人哪里肯信他,可见他目光坚定又催促,将信将疑附和道,“是,是,就是中间这副。”
东方三叔看着中间那副翠娘的画像,摆手让人退下,心中渐生疑虑,“可还有物证?”
这便是蒙对了!
刘屠夫欢喜得不知所以,连连答道,“有,有,有物证,这就是物证。”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破布包,用牙咬开,露出里面一块竹纹绸缎,众人骇然,东方二叔和三叔不约而同站起了身,东方二叔疾走到屠夫面前接过布包,缓缓抚上那些细纹,这块绸缎是老夫人在世时亲自绣的,每个房中皆有一块,儿孙出生皆用这块绸缎包着。
不会有假!
当年大老爷为了日后相认,将这块绸缎一分为二,翠娘手里留了半块,可那次对质中,翠娘明明说这块绸缎丢了!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东方二叔眉目焦急,溘然问道。
屠夫见状,得意又自喜,“自然是翠娘临走时给我的,她说日后全凭这块绸缎与儿子相认。”
“东方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东方二婶从圈椅上跳起来,眼角儿透着锋芒,口若利刃,言辞愈发嚣张难听,“你这个野种,霸占东方府长房长孙那么长时间,今日该滚下来了吧。”
“来人,将这个野种,连同他那个下作娘亲的牌位,一起扔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