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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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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
    室内很安静,无风也无噪音。
    距离太近,那声笑伴着呼吸声仿佛就在耳侧,宋卿时本就不十分清明,感觉心神都快稳不住了,眼睫颤抖两下,轻轻敛眸看向他: “这是什么话”
    魏远洲双手向后撑在腿侧,面冷如玉,眼若寒星,眼神瞧着比刚才幽暗一些。
    宋卿时娇滴滴的乌瞳像是一对黑珍珠,醉眼微醺,顾盼流波,已然一副半醉半醒的模样,一字一顿道: “我在担心你。”
    宋卿时自认已经做出了解释,动作便没有因为他的调笑而收敛。
    修剪圆润的指甲泛着白皙的光泽,缓缓自男人腹部冷硬的纹路游走,勾人又刺挠,直往人心里钻。
    魏远洲的鼻息凑近她耳畔,菲薄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嘴上说着担心,可你的手……”
    “却伸进了奇怪的地方。”
    说完这话,他一把抓住她丝毫不收敛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显然,男人并不买账。
    与他的手完全不同,宋卿时的手柔软似无骨,微凉的触感与他滚烫的体温互相调节,交融在一处。
    奇怪的地方
    宋卿时不解其意,缓缓低下了头,只看到了劲瘦的男性身体上两只作祟的爪子。
    一只结结实实摁在强壮的胸膛上,另一只则不老实地往下挪去了几寸,手指淹没在暗色的布料之下,宋卿时不禁猜想,再往里深入两分的话,是不是就……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这等登徒子行为,她如何能做的如此炉火纯青实在是不雅。
    宋卿时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刚想找个借口,突然想到了她上手摸之前就想好的脱罪措辞:
    “夫君,我醉了。”
    “而且醉的不轻。”
    她屏息,面不改色。
    可真正喝醉了的人,只会梗着脖子大声嚷嚷自己没喝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承认自己酒量不行,还醉的不轻呢
    魏远洲淡笑一声,对她的说辞也不知信了没信,只是拂了拂她耳边的碎发,柔声诱哄着: “再唤一声听听。”
    “唤什么”宋卿时故意装傻。
    魏远洲散漫挑眉,胸腔溢出几声笑,随后往靠枕上漫不经心一躺,身材高大,大长腿随意伸展,浑身都透着矜贵二字。
    随后摁住她的手,往裸露的胸膛上重重一放。
    宋卿时希望自己会错了意,又希望不是,他的身材很好,触感自然极佳。
    她还没摸够呢。
    想归想,她却没那个脸说出来,于是试探性问: “这是何意”
    魏远洲单臂撑在下颚,云淡风轻地望向她: “你若喜欢,就继续。”
    宋卿时当即眼神一亮, “当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壮怂人胆,她亮晶晶的眼睛看上去摸他这件事很是期待。
    他听罢,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悠哉游哉地开腔: “自然当真。”
    妻子喜欢他的身体,也是对他这个人另类的喜欢。
    得到本人的承诺,宋卿时正要毫无顾忌地上手,蓦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这样不冷吗”
    “冷啊。”魏远洲回答得极为实诚。
    宋卿时一噎,立马就歇了旁的心思,去给他把散在手腕处的衣服往上拢了拢,没好气地说: “冷不知道说啊”
    魏远洲眼瞧着衣服一件件被穿上,不去阻拦也没有帮忙,仅仅是挑了下眉毛: “夫人待我犹如饿狼扑食,夫人说,为夫躲是不躲”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傻不傻若是感染上风寒……”说到这,宋卿时忽地意识到,这衣服,不是她让他脱的么不是她一直要摸才穿不上的么
    说教的底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宋卿时沈默着沈默着,就不言语了。
    魏远洲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表情,手臂微擡,将人从半跪的姿势直接扯进了怀里,美名其曰道: “给我暖暖。”
    贴上他略凉的身躯,宋卿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随后不久,耳根红透。
    “你……老实些。”她忍不住警告。
    魏远洲嘴角漾起弧度,语调端的是丝毫不在乎: “等等它会自己老实的。”
    因有前车之鉴,似是觉得这句话的说服力不够,他遂又补充: “光天化日之下,我不对你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不成”宋卿时稍擡下巴,瞪了他一眼。
    魏远洲不置可否。
    宋卿时趴在他的胸口,乖乖不动,虽然说好是让她给他取暖,可他的体温明显要比她高上许多,温暖舒服,最容易让人萌生睡意。
    睫毛轻扫两下,宋卿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
    外头天色亮得很,魏远洲眼神幽深,却是睡不着。
    *
    “我错了。”
    魏远洲落后宋卿时半步,保持着适当距离,轻声细语道歉。
    “别碍着我,大骗子。”宋卿时想起两个时辰前,在睡梦中被他折腾起来的记忆,不由恶狠狠捏起拳头,打断了他的话。
    “我下回绝不……”
    “没有下回了。”宋卿时早已醒酒,咬了咬唇,哼一声带着绿荷继续往前走。
    段朝瞥了眼脸色黑得像炭灰的魏远洲,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连自己,都知道惹了女孩子生气就该追上去好好哄哄。
    自家主子的脾性应当也能领悟到这点,可迟迟不见他动作,于是段朝善意提醒道: “主子,女孩子嘛就得好好哄……”
    可刚起了个头,眼前就飘过一个黑影,声音冷得宛若冰窖, “楞着做什么跟上。”
    段朝挠了挠头,轻轻欸一声。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王舒冉看了个正着。
    温软知礼如宋卿时,竟会撒娇使性子而魏远洲那般冷情冷性的人,竟也会纵着宋卿时发脾气
    见了鬼喽。
    谢氏只请了各房女眷过去,魏远洲跟着她走了一段路,陆陆续续说了许多赔礼的好话,宋卿时都没应承他一句,到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宋卿时则独自带着绿荷慢慢走过去。
    湿冷的天,让人心里莫名浮躁,快走到梧桐院附近时,在转角处突然被小跑着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踉跄下裙角和绣鞋都沾上了污泥。
    绿荷堪堪扶住宋卿时,气的破口大骂: “走路不长眼睛吗你是哪房的丫鬟”
    “抱歉。”丫鬟擡眼一看,深知自己做错事,当即跪下,连忙道: “是奴婢没长眼,唐突了少夫人,望少夫人赎罪。”
    宋卿时拍了拍胸口,心有馀悸的擡起头,就直直撞进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眸,是张生面孔,却莫名有几分熟悉。
    “问你话呢,你是哪个屋子里伺候的”绿荷心细,早就将魏家各个主子身边的人认了个遍,从未见过这个丫鬟。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疾言厉色,到时候再给自家娘子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奴婢是桑主子身边的婢女。”丫鬟慌慌张张,这才主动报了家门。
    她口中的桑主子,名唤芷桑,是魏临邵前不久带回来的异域舞姬,也就是逼得李清歌到别院散心的罪魁祸首。
    难怪面生又眼熟。
    魏临邵给了芷桑一个妾室的名分,却也因此惹得二房叔父极为不爽,据说闹得还挺大,不仅上了家法,还将二叔母和李清歌也连带骂了个遍。
    也难怪,一个舞姬对于权贵来说,就是个玩意儿,魏临邵敢带回家舞到二叔父跟前,可不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这事过后,她有很长时间没瞧见二房的人出来走动,就连一贯闲不住的王舒冉都没个动静。
    二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估计是嫌丢人。
    宋卿时忙着要赶往梧桐院,见她态度良好,道歉真挚,便也不想过多纠缠,可蓦然被人差点撞倒,她的心情还是不大爽利的,故而冷着脸道: “下次小心看路,别再冒冒失失撞了人。”
    丫鬟明白她是在提点自己,若撞上的是别的主子,怕是少不了一顿板子,会意后连声道谢,随后有眼力见的,退到一边让路。
    宋卿时正要越过她往前走,馀光却瞥见她藏在袖子里的东西,脚步顿了一下。
    只是露出一个角,却不难看出是装药材的黄色油纸。
    宋卿时不由皱眉,深深落在丫鬟身上一眼。
    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不过,她也不在意。
    二房的事,怎么着也影响不到她们大房。
    梧桐院招待来客的厢房,各房的女眷均到了场,三个长辈坐在上首,其馀晚辈则按照尊卑顺序依次坐在下首。
    宋卿时姗姗来迟,依次给众人见礼,谢氏眼尖发现了她裙摆处的些许污泥,宋卿时没有供出丫鬟,解释说是不小心崴了脚脏了衣裳,请婆母勿怪。
    所幸谢氏也没再说什么,让人带她下去,在偏房换了身干净衣裳。
    屋子里气氛凝重,显然是要交代些事情。
    谢氏当之无愧坐在主座,凝了一圈众人,徐徐开口: “逼近年关,大家手里头的事都堆成了山,但也别忘了首要任务便是好好查查自己手里头的账。”
    魏家家大业大,除开整个大家族的账目明细以外,各家都有独属的私账账本,收入和支出另行记录,以免弄混淆了。
    撇开那些年岁尚小的孩童,但凡是成了家的,都会有自己的小金库。
    往年谢氏均会将人聚在一处,细细交代一番,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说到后头,谢氏忽然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王舒冉, “尤其是老五媳妇又有了身孕,身子不似之前灵活,需得另加小心,免得被下面的人糊弄都不知道。”
    后者蓦然被点名,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自家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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