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埋怨
刘清逢轻轻缓缓的声音,逐渐让灵熹冷静了了下来。
灵熹心里想着,这东渝还是一个令人心情放松的好地方,就待在这里似乎看起来也不错,就当时在外散心,这边的气候可比堰中要舒适许多。可灵熹后刻,却觉着没那么妥帖,这欧阳长明,就在昨日,还轻薄过她,她该如何安稳地待在这里?她有些不想待在此地,与那令人汗毛直立的公主同处于一个屋檐下。
“刘清逢,我们可以另外找地方休养吗?这公主府……我有些害怕……”灵熹有些怕欧阳长明,此外这佩蓉的腿伤也是有心之人驱使而来,说不定此前凶手还是想着,要了佩蓉的性命。灵熹想着想着,总觉着此地不宜久留。
“好,我来安排,你好生休养罢,切莫思虑过多。”刘清逢对灵熹说着,与灵熹和佩蓉交代些养伤琐事后点头告辞。
“佩蓉,你吓死我了。”灵熹瞧着佩蓉的衣服上还有些血迹,心中有些后怕。倘若佩蓉就此一命呜呼了,估计她会十分伤心,如同亲人离去了一般。这佩蓉,虽说才照应了她两三年,可也是在同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小主,刘大夫说了,我的腿没事的,休息一阵就好了,只是现在有些疼……”佩蓉似乎想安慰灵熹,却也因为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让灵熹又是心疼了几分。
“你好好休息着……昨晚的事情你真的记不住了?一点印象都没有?”灵熹轻声问着。她也瞧着奇怪,料是像昨日被欧阳长明惊吓到的情况,她应当噩梦连连才是,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还起晚了。
“没有,昨日看小主累得睡着,我收拾了一下衣物,也一同睡了,就睡在小主床榻的外侧,小主那个时候还睡到了床榻最里边,有两床被子放置的那一边,不仔细瞧还瞧不见小主呢,我还焦急地找了一番,发现你就在那里,不容易被发现……”佩蓉梳理着昨晚的相关事宜,这一件事令她记忆犹新,她还暗暗想过,她家小主身量这么娇小,能这般轻易被掩盖住了,到时候显怀了身子估计会比常人吃力许多。
灵熹思索着佩蓉的一字一句,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凶手针对的是她,不是佩蓉。她有些后怕,倘若诶扔在屋顶的是她,估计此时肚里的孩子不保吧。她轻抚了一下腹部,还好,孩子还好好的。她又觉着佩蓉遭逢此般祸事,纯属飞来横祸,替她无辜挡灾了:“佩蓉,你这样说着,好似有人在故意害我,却害到了你身上,我心中过意不去……”灵熹语毕,眼泪流了下来。
“小主,你不要哭,还在孕中了,倘若出事的是你,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且不说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君翊少爷那边,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佩蓉说着说着,顿觉自己好似走漏了风声,连忙将话语停住。
“你不必战战兢兢,君翊是你的正主,我早就知晓了。”灵熹看着佩蓉有些惊慌的模样,顿时道出了实情:“早在几月前,我与君翊正式成为夫妻之前的某日,我就知晓了。那日清早,窗外雷雨滂沱,你端着一个银盆,没有打招呼便走进我的厢房。那时,君翊就在门外,是不是,就在我快要醒来的时候,慌忙逃出了门外,是不是?”
“小主……我……”佩蓉瞪圆双目,向来嘴笨的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
“你不必惊慌,我只是想知道,他那时,是不是与我和卧过几日?只是那日清晨,我被雷电惊醒,醒来得较往日要早?”灵熹想确认自己此前的种种猜测。那几日事务繁多,她几乎一沾枕头边沈沈睡去,在清晨某个固定的时刻突然清醒。那日,雷雨声真的打乱了她的作息,也让她发现了一个到现在她还疑惑的问题,君翊行踪诡秘,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吗?这个打算的内容又是如何?
“小主……我只能说……君翊少爷,他是真心待你好的,我只是听他的话,照顾好你。只不过多了一个人的嘱托,又多了一分小心翼翼,总担心会被君翊少爷责骂。你知道的,他现在没有从前那般温和了,脾气也像那突来的风雨,让人琢磨不定,我十分惧怕他……”佩蓉将自己知晓的事物,尽数说出。说完之后,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种提着胆子生活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她也不用在每次面对灵熹的时候,总有些“墙头草两边倒”的羞耻和愧疚。
“我也知晓,这左正也是他的人……”灵熹将疑虑一并说出。
“他也是?”佩蓉不可置信,没想到左正居然也是替君翊少爷卖命的?
“是,那日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假扮那卖蛋的老妪,被西铭玦掳了去,发觉左正已被西铭玦抓住,还严刑拷打。左正后来在远郊被发现,依据当时西铭玦的狠厉,他定然不会轻易饶人,左正身负重伤,如何能逃出生天,是有人助他罢。我思前想后,总觉着就是君翊。可又觉得中间有什么必然联系连接不上,左正此前并未出现在堰中城内,是我于茫茫人海中挑出来的助力……极有可能的是,左正就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我的身边几乎全部都替换成了他的人,不然怎么解释,在与刘清逢成亲的那日,他居然桃代李僵……”灵熹思前想后,总觉所有的事情需要这般解释,才得以通透。
“小主是在埋怨君翊少爷?”佩蓉也听出了灵熹话语间有些愤懑,只是不知这愤懑是何缘由。是因了君翊少爷在灵熹身侧安插心腹之事,还是对君翊将她与刘清逢这对被共同见证的夫妻强行拆散之事……
“我只是,有些猜不透他罢。”灵熹真的猜不透君翊。从他归来所做的一切事,好似都脱离了正轨,令人有时心有期待,有时却又失意仿徨。此时,她就在仿徨着,自从有孕以来,情绪有时波动太大,行动还有些不计后果,好似又成了两年前那个肆意的女孩儿,心中总有一个赌气的打算,倘若君翊在未来的一月之内没有来找她,那她就此跟他和离罢!
佩蓉猜不到灵熹的心中所想,只道是灵熹对君翊此前的一些举动有些不明所以,此后倘若君翊对她稍加解释,应当可以解开心结的罢:“小主,君翊少爷行事是有打算的,待他接你回去,你再同他说明,他会给你解释一番的。”
“好,一个月,我给他一个月时间。”灵熹自己也在纠结着,倘若君翊真的被要紧的事耽搁了,她这样的决定是否也太过无理取闹了?
佩蓉听着,觉得此事妥当了。一个月时间这么长,应当是可以来到此地的,向来他们从那魔窟中逃出来,也不过花了半日时间,才到了这有些诡秘气氛的东渝,倘若君翊没有赶来,连她佩蓉一个外人都觉着有些过分了,怎么这么不放在心上,灵熹现在还有身孕呐。
可这日子终究一日日过去,灵熹就在这一月时间里,就那样忐忑并着麻木过去了。
灵熹的新住所临近裕江江岸,离东渝城中较远。这里是全东渝鸟类最多的地方,也是渔民云聚的地方,每当渔民在江里将鱼网收起,定然会收益满满,也会愈加吸引空中盘旋的鸟儿,对那些鱼儿进行疯抢。
灵熹站在岸边,不知是在看渔人捕鱼,还是看着来往的船只,似乎每日都是如此。刘清逢见状,从房内拿出一件斗篷,走上灵熹跟前,给她披上:“风大,还是去屋内待着罢,免得着凉。”
“我还好,我不冷。”灵熹笑了笑,用手轻抚了一下有些凸起的腹部,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它的爹爹,不会是把她们望了罢?还是中途出了什么事,他有什么好歹了?这两种可能,灵熹好似都会心痛。他不来,她会担忧,他来了,她担心她会失望。
“你已经行动了许久了,再站着,宝宝该累了。”刘清逢每次想让她休息,都是以孩子的名义,每每都是十分奏效,可今日,好似效用不大。
“刘清逢,你说,君翊是不是出事了?”灵熹回头看着刘清逢,这一个月时间,她好像已经被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什么消息都接受不到。
刘清逢听闻,脸色渐冷,他还以为灵熹只是闷的慌,在外散心,原来一直在等那个男人。他清咳一声,掩饰自己因嫉妒变得有些丑陋的的脸色:“应该不会吧,你安心好好养胎罢。”
“可是,总是觉着不安,都一个月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灵熹望着这处必经东渝主城的水路,每日她都在这里盯着,应当不会漏掉的,莫非君翊走的旱路,所以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