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中人
第四十三章
秦宙拿过电话和软软讲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邬清祀在那边僵直的站着,也不知道秦宙在和软软说什么。
等到秦宙打完电话时,已经是七点了。
秦宙把手机揣在兜里,径直叫她走。
邬清祀有些迷茫,秦宙刚刚还活蹦乱跳没有一点生病的迹象,怎么这一刻,就头疼得饭都不想吃啦?
不过邬清祀还是很听话地跟在秦宙身后。
某画走得极快,邬清祀本来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大路痴,没想到秦宙居然一瞬便找着最近的一个电梯。
银丰百货的观光电梯是整个莱东市最好看的电梯。商场楼高,从顶楼便可鸟瞰整个莱东市的繁华,尤其是在这样的看似悬空,四面透光的电梯里,一切市景更是一目了然。
绛紫色的天幕里,星河灿烂,停歇在电线杆上的麻雀啁啾不歇,仍在声嘶力竭地啼叫。
风也渐渐大了起来。
电梯里的人极多,每一层几乎都有人摁,原本空空荡荡的空间内瞬间挤入一阵又一阵的人潮。
他们被挤进电梯的最角落,紧靠玻璃。
邬清祀忍不住,还是揪了揪他的衣角。
她的声音极其逼仄,“你真的头疼吗?”
“嗯。”某画单调地用鼻腔发出一个音,“有点儿。”
“哦好吧……那我们就不去吃饭了吧?附近有家医院,我扶你去看看?”邬清祀试探性地问到。
秦宙挑高左边眉尾,狭眼,睨了她一下。
还是嗯了一声。
市三医院距离百货大楼不远,300米步行就能抵达。
邬清祀站在他边上,原本还想着要不主动提出给他当拐杖。
没想到,某画居然毫不客气地欺身过来。
他擡起右臂,直截了当地耷在她骨骼分明又娇弱的肩膀上,完美的下颌擦过她粉嫩的脸颊,靠在唇边,整个人软趴趴的像没了骨头的树袋熊挂在邬清祀的身上。
他的气息猛烈又粗鲁,在她的理智间嚣张地横冲直撞。
却蹊跷地散发着温柔又好闻的清泉味。
邬清祀猛地惊了下,脸霎时就红了大半。
啊啊啊啊??!!!
他他他他他??他在干嘛啊??
“邬清祀,我头疼得要死。”秦宙狰狞地说,“借你肩膀给我用一下。”
邬清祀痛苦面具,“……哦,好。”
哪有男生借女生肩膀用的道理啊喂!!
市三医院的路,像通往地狱的大道,路上全是孤魂野鬼,黑白无常,狭小又拥挤,怎么走都走不完。
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谁稍微动动就能碰到彼此的肌肤。
尤其吧,尤其吧。
还是心怀不轨的人。
邬清祀看着他光滑的喉结,忽然起了歹念。
她现在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想流氓地亲一口他的喉结。
然后跑掉。
某画似乎感应到她不善的目光,在上空淡淡地提醒:“口水。”
邬清祀慌张地揩了揩嘴角,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
她楞了下,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句。
操。
市三医院门口到处是出来觅食的病人家属和汽车,原本就狭小的道路如今更是拥挤。
对面,是一栋高级公寓,一眼望不到边。
他们躲在人群后,静候斑马线那头的红灯。
邬清祀看他无聊,便主动找东西聊,看到背后那栋恢宏的大楼开起了玩笑,“你说,住这栋楼的得是有多有钱哪。”
“尤其是顶楼,看什么都看得见吧?”
某画点头,“maybe.”
十九丶十八丶十七……
四丶三丶二……
“邬清祀。”某画空灵的声音再度奏响,“我饿了。”
“啊?”邬清祀擡起小鹿眼,“那……你要吃什么?”
“我去给你买?”
“不。”秦宙淡淡地抿唇,“你看着我吃就行。”
“……哦。”
他们随便找了家快餐店坐下。
快餐店里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宾客们甚至还是常客,不用看菜单便直接操着方言熟悉地点菜。
从外边看,还以为里面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等进去了,才知道人们都堆在最里层等着外带。
他们点了两个套餐,静静地等了很久。
二十分钟后,终于上菜。
邬清祀拿过桌上的一次性筷子给他。
秦宙的双手却像被捆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他张了张嘴,“帮我掰开。”
邬清祀僵了一下,但还是照做。
她毕恭毕敬地,像伺候大爷一样双手奉上,“给您。”
“嗯。”秦宙没接,只是用眼扫了扫边上的汤匙,“拿勺子给舀点汤。”
“?”邬清祀有点不可思议地,“你的意思是。”
“我喂你?”
“嗯。”秦宙轻松地耸了耸肩,“又不是叫你嘴对嘴地喂。”
“……你还看过霸总言情啊。”
“爸总?”秦宙恍然大悟,“哦,我确实是富二代。”
憨憨集团董事长的唯一继承人了属于是。
邬清祀忍着难为情,一点一点地把汤舀到他唇里。
秦宙的嘴唇生得极其好看,上唇稍薄,下唇略厚些许,明明不施粉黛,可嘴唇的颜色永远是水蜜桃般的粉色。
比女人的嘴唇还要妩媚诱惑。
邬清祀又咽了咽。
秦宙饮下汤匙里最后一口汤,眸子都不擡,“怎么?”
“又色心大发了?”
“……?”邬清祀红着脖子大叫,“谁色心大发啊!”
自恋狂!!!
你他妈讲出来干嘛啊!!
邬清祀这样一闹,秦宙果然不说话了。
他勾了勾唇角,虎牙咬住汤匙。
眉眼摄魄。
要命。
一顿让邬清祀终身难忘的饭终于结束。
软软也发来条短信,问她现在在哪。
邬清祀回:
-医院门口的一家快餐店。
-?怎么会是在快餐店。
-我哪知道!!你应该问问你男朋友的好兄弟。
-我靠,这葫芦脑袋……你等会,反正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
不会那么简单?
秦宙还不肯放过她啊!!
邬清祀捂着脸,感觉软软似乎知道点这个变-态接下来还要干嘛,便打算继续发短信问他。
没想到某画抛三分一般地把纸团丢到远处的垃圾桶里,靠近过来。
她做贼心虚地藏住手机。
没看见软软接下来发的内容。
“吃好了?”秦宙伸了个懒腰,“回去了。”
“?现在?”邬清祀一头雾水,“你不去看医生了?”
“嗯。”秦宙说,“可能是饿久了,所以脑袋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好叭。”邬清祀说,“我打车给你回去?”
“不用。”秦宙转头,指向背后的高级公寓。
“我家住这上边。”
“顶楼。”
“……哦!”
高级公寓是一梯一户,几乎是刷一刷通行卡就自动感应层数,蹭地一下便直达楼顶。
电梯一开门,入户有莲气。
门口是满墙的球鞋。
没想到,某画还是只蜈蚣精。
秦宙的家里很冷清,没有什么生气,家具虽然高级但是似乎许多都没用过,崭新如初。
很久以前邬清祀就听他说过他的爸爸妈妈还在意大利没过来,平时都是他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这样的高级公寓,应该很孤独吧。
秦宙拿了双拖鞋给她,很合脚,刚好就是37码大。
邬清祀笑了笑,“还挺巧不是。”
“嗯。”某画破坏气氛地催促,“快点进来。”
“哦。”
邬清祀本来打算送某画回家后就直接推门回去了。
可现在两个人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谁也不动。
直到秦宙提出“我给你倒杯水吧”邬清祀忙不叠地应“好的好的谢谢”两人才有人结束木头人游戏。
“小心烫。”某画把水杯搁置在透明的茶色茶几上,推了过去。
她仓促地喝了起来。
双层的玻璃杯上起了些许水雾,热气像止不住的眼泪,汩汩地向外渗透。
莱东市的天气总是这样,白天闷得人喘不过气,晚上也丝毫没有降温的意味,空气里是溽热的味道,秦宙开了空调,可她的心底还是隐隐约约地发热。
即便在这样高的楼层里,她也模糊地能听见蝉鸣。
偌大的落地窗外,是清晰的明月和深紫色的云翳,洋甘菊绽放在大理石外沿,与残月遥遥相对,星辰藏匿在云后,狡黠微笑。
他们坐在同一个宽敞的真皮棕色沙发上,却靠得很近。
谁也不往另一头方向移开。
邬清祀沈默了很久,终于还是说:“秦宙。”
“要不我先……回去了?”
“……”秦宙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我送你。”
“不,不用了。”邬清祀尴尬地笑着,“这样你送我我送你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得去。”
“你坐着休息就好了。”
秦宙伫立在原地,高大的身躯明显一滞,稍大的大平层里只开了一层米黄色的眠灯,灯光幽暗,看不清他深刻的五官。
可他眼底难言的情愫,却是这样明显。
“可是。”秦宙咽了咽,瘫痪似的又坐下,“我觉得我头疼。”
“还疼?”邬清祀担忧地说,“那我去给你买药好不好?”
“……但我估计明天也会疼。”
“”邬清祀算是明白了。
他有话要给她说。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这样淡淡地看着某画。
结果。
他的手落了下来。
落在她紧紧相握的双手上。
“喂。”秦宙别扭地说,“以后能不能都给我送药。”
邬清祀忍住笑,“你可以找美.团买药。”
“……我是说。”某画纠结了很久,终于怄出一口气。
他擡起迷人的眼眸,郑重其事地看着她害羞的眼,“做我女朋友。”
“……哦。”
“哦什么?”某画敲了敲她的脑袋,有些情急地皱眉,“快说。”
“说什么嘛。”
“说你愿不愿意啊。”
“哦就是……默认哪!”邬清祀咬住下唇,心底的喜悦如泉涌,一瞬都爆发出来。
她扑进他的怀里,正如年少那时,在本子里拼命画得那样。
他们紧紧依偎,交换脸红和气息,不用说话就能感知到对方的心动。
笨蛋。
你眼睛不好呀,还问愿不愿意。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诶。
“哦,那嘴对嘴地喂我喝水吧。”秦宙一脸淡定,大言不惭道,“我头疼,要喝热水。”
邬情祀推了推他的额头,极其不好意思。
“我看你是病情加重了,病人。”
“嗯,所以,你不喂?”
“?你不废话?”邬清祀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小言里的小白花。”
“哦。”
“那。”
“亲一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