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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小说网 > 师父今天又发病了 > 081

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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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1
    尤悠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很讨厌悲剧收尾的故事。
    她没有办法理解和接受所谓的“破碎美好”的说法,在她看来,悲剧就是悲剧,只有“破碎”没有“美好”。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经历一次这这样的“悲剧”。
    她以为他只是在和她开玩笑,或者是有什么事离开一会,再或者是受伤了……
    她茫然无措地大喊他的名字丶传音给他丶甚至笨拙地学着师姐教她的方法怎么用神行符定位到一个人。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那股凛冽又温柔的气息似乎就此消失了。
    她拼命地喊着他喊着系统,求他不要闹了快出来,可谁也没有回她一句,只有满天孔明灯冉冉升起。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太玄宗,师伯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和她说出了一切。
    她只是沈默地听着。
    听着那个她全程被蒙在鼓里丶半点也不知情的过往。
    他说他死了,身化灵气反哺天道。
    多可笑的理由,尤悠不信。
    她仰头看着扶明,神色天真又夹着一丝难以掩藏的慌乱,“师伯你不要逗我了师父他是不是受伤不想让我知道所以躲起来了,你上次——”
    “又又。”扶明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师弟已经死了。”
    尤悠楞了下,扯了扯嘴角,“他受伤了不想让我看见对吗?我知道的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他已经死了。”扶明再次无情地打断,他看着尤悠的脸上全是心疼。
    “这次的糖葫芦他还没吃完,我回去给他拿。”尤悠起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这次的不酸他肯定会喜欢的。”
    “够了!”扶明拦住她,盯着她不断颤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长榆已经死了。”
    但尤悠脸上什么神色都没有,没有伤心,甚至连生气都算不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乖巧平静得仿佛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
    “哦。”
    她甚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睫颤了颤,看着扶明:“师伯你说完了吗?”
    “又又.......”扶明沈痛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既然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尤悠起身离开。
    什么是死?
    这段时间,尤悠见惯了生死,前一天可能还在和你言笑晏晏说着话的人,第二天就牺牲了。
    尤悠收殓过很多人的尸体,有她亲近的师兄师姐丶有仅仅是一面之缘的同门丶也有从未谋面的妖族和魔族。
    她第一次见到死亡的时候,难受到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人痛苦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胃。
    那时候尤悠不住地呕吐着,她撑着剑吐到眼泪也一块流出来的时候甚至还苦中作乐地想,难怪以前看的那些小说里的主角动不动就有胃病。
    原来人痛苦的时候,连胃都在抽搐。
    后来,慢慢的她就习惯了。
    她平静又熟练地收集他们的残肢丶用针线缝合好伤口丶拿手帕给他们清理血污,然后一一和这些熟悉或陌生的人告别。
    好像接受死亡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长榆会死。
    她也不相信他会死。
    他说过的,他会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在孔明灯上写下的愿望也升到天上去了,那就一定会实现的。
    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答应过的啊。
    尤悠上辈子活得很拧巴,按照某个人说的,只要她放下那点“矫情”的执念,她能活得很自在开心。
    但她不愿意,她宁愿那样拧巴地活着,也不想要不纯粹的爱。
    这辈子呢虽然一开始是活得自私任性了点,但是尤悠过得很开心丶很开心。
    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有长榆对她一半的好。
    好到最开始有一段时间她都连做梦都在害怕,会不会一睁眼醒过来,又回到那个空空落落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
    有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像是个菟丝子紧紧缠绕在他身上,汲取着所有她需要的养分,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丶要他全部的在意。
    要他一直丶一直只在意着她一个人。
    只要......只要他稍微有一点点转向其他人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她就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愿意付出又强求别人百分百地爱她。
    但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过其他人。
    他总是沈默的丶安静的,就像是一棵树,总是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
    她是喜欢甚至沈溺于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的。
    她以为他永远都会在的,会永远永远像这样毫无缘由地偏心她。
    这点无关情爱,在她的认知里,她就是要永远和师父在一起的,后来喜欢“秦宥”的时候也是觉得他们三个人要永远在一起。
    而至于“秦宥”。
    她的感情要覆杂很多。
    一开始是讨厌。
    和看到父母再婚后生的那个弟弟以及双胞胎妹妹是一样的感情,厌恶丶排斥丶又控制不住的嫉妒。
    师父怎么可以有别的徒弟?
    他怎么敢和她抢师父的?
    她要杀了他,这样师父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说不上来具体的时间。
    人的记忆和感情都是一个很模糊的东西,稍不注意就会遗忘和忽略。
    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在时间的润色下变得光滑丶圆润又朦胧,就像是隔了一层玻璃去看。
    非要去纠那些转变的过程的话,好像也能说出那么点模糊的原因来。
    足够好看,足够听话,也足够爱她。
    他的视线总是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任谁都能轻易看出来他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专注。
    但这些原因都很模糊,她没有说出来具体是哪个瞬间喜欢他的,如果人能详细地说出来爱的原因,也许那就不是爱了。
    她曾经那么天真地想着,他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也许到了很久很久之后,她可以交出来一个让自己也让别人满意的答覆。
    但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就像是弹到一半的琴,弦断了,所有的声音都沈寂下去,世界万籁俱寂。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
    走在路上的时候会下意识回头,总以为他还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但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
    吃了不喜欢的东西总是想着塞给他,但是糖葫芦上的糖浆都快融化了也没有人接过去。
    累了想往后面倒的时候也再不会有人上前扶住她,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再像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一样拥抱她。
    甚至想吃喜欢的菜时,她尝试无数遍,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而从他离开的那一天起,她的修为就在不断增长,就像是蚕食掉了某个人的存在正在逐渐消化着。
    有时候她感受着体内不断涌动着的充沛的灵气,会恍惚间自己亲手杀了他的幻觉。
    她不再需要大量的符箓和丹药堆在乾坤袋里了,不再时时刻刻担心会有人想对她不利,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甚至也开始轮到她作为太玄宗的底气。
    但是她感觉好像心脏那一块空掉了。
    不会伤心,却也开心不起来。
    她沈溺于编织幻境,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里,总是有着大片大片的阳光,明亮到近乎要灼伤人的眼睛,他总是站在太玄宗的山门下静静地等待着她,眉目依旧凛冽干净宛如剑光,叫人看一眼就心神恍惚。
    某一天夜里,她忽然想起来那年的元宵佳节,他站在漫天飞舞的孔明灯下,轻声问她“你许了什么心愿?”,她那时候别扭害羞得很,少女心事迂回曲折,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许他偷看,还撑着伞躲开了他的视线。
    那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回到那个瞬间,然后用尽全力拥抱他,告诉他
    ——我想要和你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但现实是,她写完那张纸条回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了半透明的他,她甚至来不及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但是她还是好喜欢他所以回去之后他们就成婚吧。
    她什么都来不及说。
    什么都没有说。
    尤悠是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十年才从自我欺骗的保护茧里清醒过来的。
    在过往那么多年里,她从来没有因这件事伤心过,所有人也从一开始的担忧慢慢地也开始觉得她已经放下了。
    她正常地学习丶修炼丶生活,甚至还开始收徒,手把手地教着剑峰新入门的弟子如何用剑。
    她那么明亮那么凛冽,璀璨得仿若太阳,是所有人都敬仰着的新一任剑尊。
    但她只是在自欺欺人。
    那天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依稀带着几分寒冬的料峭,剑峰上的不知名的细碎白花开得满山都是,风一吹,就落了一片纷纷扬扬的花雨。
    漫天的花雨里,她恍惚间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就站在那棵开得最茂盛的花树下,眼神一如往日,明光澄澈无波无澜,只沈默地注视着她。
    只注视着她。
    “......师父?”
    她失神了片刻,眼眶一热,就奔着他而去,她跑得那么急,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个修士,随手扎起的头发散落下来,鞋子都跑掉了一只,甚至还险些踩到过长的裙摆摔倒。
    但是她根本什么都顾不上,拎着裙摆赤着脚就往他奔去,就像以往无数次闯祸了之后下意识地奔向他寻求安慰。
    满心欢喜和期待。
    ——但她落了个空。
    花树下什么都没有。
    没有她朝思暮想的人丶也没有她心心念念的怀抱。
    那一瞬间,结了三十年厚重的茧被狠狠地撕裂开来。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像个年幼孩子似的无助地失声痛哭起来,悲恸到全身都遏制不住地颤抖着。
    师父……
    骗子……
    明明答应过她的,明明说好了……说好了的啊。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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