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聘礼
远在美国封闭拍摄的洛歆终于第一次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她就得知了父母被绑架丶取保候审的消息。
但金娴完全不在意，她甚至没去刻意打听案件进展到哪一步的流程，这些事情全都由戚梦年处理。可能她挺无情，但是实际上，就算亲眼和这一对父母见面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血浓于水的触动，只生出了满腔的八卦之心。
“……我真的没想到会见到双胞胎。”她终于找到了机会，悄悄通过电话跟沈欢言吐槽，“长得一模一样。”
戚梦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背对他缩在办公室一角的女人。
从登记那天以后，又过了几天。戚梦年有生以来第一次改了工作作息，上午在家处理事务，等到中午金娴睡醒，他拽着她一起去上班。
她骂他也好，怪他也罢，但是现在的他就像惊弓之鸟，就算是做得过火了，他也不能让金娴脱离他的视线。
只是把上班时间往后推一段，会议统统改到下午而已。
金娴一向认为他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干，一下子看到他改了作息，整个人都吓懵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敢强烈反对，一直配合着他的行动。反正跟他过来也是躺在他办公室里，不过是换个地方玩。
除了精神压力大……
她感觉到他好像又在看她。
“……”犹如芒刺在背，她猛地回过头去，却只看到戚梦年在垂眸看着文件。
绝对不是她想多了。金娴暗自咬牙。只是他太会伪装……
“确实少见。”沈欢言没留意到她的走神，一针见血，“所以……你不知道哪个是你生物爹？”
金娴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沈欢言说得好直白。
“不过双胞胎一个娶了陈夫人，一个至今未婚，真的相当可疑……”沈欢言目露精光，“要不然，问洛歆？她对你这么歉疚，拼命表现，肯定是知道实情。”
“问洛歆是不是太……”毕竟那是人家的亲爹娘，她却八卦成这样。
金娴悄悄话说到一半，忽然被打断。
“阿娴。”戚梦年叫她。
“啊？”她又扭头看他。
男人翻开文件，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点了点：“过来，签个字。”
什么字？
金娴还听着手机，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撑起上半身，试图隔着很远看清楚纸面。
他叹了口气，起身拿着文件走过来，靠近她身边：“新婚礼物，长辈祝福。”
是戚父手里那5%的股权转让协议。
这几天他连逼迫带周旋，说服大小股东，好歹帮她抢了回来，她却懒成这样，趴在沙发上都不下来。虽然他养着她，不过她手里没点零花也不行，有了钱她能自己多做几件衣服丶买点首饰……在小游戏里放开充钱。
“什么长辈？”她挣扎着接过这一沓纸，开玩笑，“送我栋房子？”
让她不至于流落街头的保障。
她低头看清楚文件名，眼睛瞬间睁大，心道完了。
有人要害她。签了这个名，她就是那种真正有被绑架价值的人了。天上掉一个大馅饼，势必将她打死，且不说绑架犯，就说戚梦年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不会善罢甘休，有戚梦年保护的时候还好，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她就永无宁日了。
“……”她默不作声把合同推回他怀里。
“怕什么？”他顿了顿，在被她占据了大半的沙发上坐下来，松软如云的坐垫一晃，她被重力引导，撞在他腰上。
他握住她的手腕，把笔也递给她：“聘礼，你应得的。”
他亲手捧了来，就是个诚心诚意的小礼物而已，弥补前几天戚父让她不高兴的事。
……
金娴看他。这么多金灿灿的人民币就这么送出去，他表情很自然，也没有过多表功，好像不把钱当钱，跟送她一捧花都没有区别。
上头到疯了。
“合同里没有坑害你的陷阱。”他唇角一勾，以为她是长了心眼，联想起多年前被经纪公司用赔偿条款威胁的事。
他说：“夫妻一体，我在呢。”
金娴确实心跳加快了。
但是……他给得太多了。
万一生变，她还是要吐出来，树了敌又没人保护，她会过得还不如一无所有的现在，毕竟论及心眼，她是谁也打不赢，比兔子还洁白。
钱好，但命更重要。
她跟沈欢言匆匆说了一句，挂了电话，从沙发上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
戚梦年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顺滑的黑发从他指间慢慢滑落，让他再次去捉。
他含着笑意说：“撒娇？”
看来聘礼还是送晚了，早知道她这么高兴，那应该早一点就行动，多一些用心置办的精巧东西，才能算得上给了她足够的尊严……
想着想着，他又心生亏欠，手掌覆盖在她背上，哄她：“我没问过别人，所以结婚的事办得不太周全，亏待你了……”
他天天想着别让双方的父母搅局，反而没给她备上别的女人都有的东西。
“后面我会尽快看一看，在你名下买一些房……”
房什么房？还“一些”？
她心里咯噔一下，更用力地搂住他的腰，紧紧勒在怀里，劲瘦有力的一把，紧绷起来有点性感。
戚梦年被她勒得燥热，话语一停，眸光闪烁，单手按在她手臂上。
抱这么紧……
她蹭在他身上：“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爱钱？”
话一说出口她就感到尴尬：谁能不爱钱？这话问得无理取闹，简直搞笑。某一瞬间她都怕戚梦年发出嘲笑声，揭穿她的做作。
不过这时候的他没空想那些。
“……”他深吸一口气，“这不是钱的问题，先松开……”
等会还得继续工作，要不然又要延迟下班，带累她也晚回家。
金娴在沙发上挪动，一头撞在他怀里。她混淆自己怕死的本质，说好听的话哄他：“反正已经结婚了，我这辈子都要靠你养，你签合同吧。”
戚梦年若有所觉，低头打量她。
这段真空期忽然变得很明显，金娴赶紧找话填充：“我记得之前老戚总为了股份跟你争了很久……”
“阿娴，你一贯不问这些麻烦事。”他慢慢说，“我以为你是高兴，但是，好像是我误会了。”
她僵住。
“说了是给你的聘礼，签个字而已，很简单的事。”他抚摸她的侧脸，“你却为了不要聘礼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是好糊弄，他只是大多数时候不计较，顺着她。
但是……
“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