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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醒,小腹阵痛,浑身冒冷汗。
明显感觉下体有种异样感,打开灯一看,床单上有一块鲜红的血迹。
我很快反应过来,是月经初潮。
阿姨是个很细心的人,自从上次给我买内衣就能看出来,她知道我因为我妈走得早,和其他同龄女生比起来缺乏对青春期的了解,于是平时有意无意地会给我科普。
她怕我哪天突然来了月经,自己一个人束手无措,早早就手把手教我卫生巾的用法,家里和书包里也一直备著。
但没说来月经会痛到这种地步。
比额头缝针还疼,一阵一阵地,好像肚子里被放了一个绞肉机。
这个点阿姨已经睡了,只有周海晏还在工作。
把床单换下放脏衣篓里,打算缓缓再洗。
换了身衣服,我捂著肚子,慢吞吞地扶墙走下楼。
周海晏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说我脸色苍白得像个鬼。
以为是什么急性肠胃炎,抱著我就打算去医院。
我拽住他,「痛,痛经。」
他脚下一顿。
痛经和牙疼一样,简直是世界上最郁闷、最难受、最无可奈何的事情之一。
于是,两个没有经验的,一个躺在床上打滚,一个手忙脚乱找百度。
他:「上面说生理期不能吃小龙虾。」
我:「......」
他后来把剩下的一盆虾都剥了,我吃了整整两碗虾尾。
怪不得会这么痛!
按照经验帖。
热水喝了,红糖姜水灌了,暖宝宝贴了,折腾半天。
可还是没什么用。
最后,看到有一条评论说可以用男性的手掌搓热之后捂肚子。
走投无路,我可怜巴巴地看著他,「哥哥。」
他无奈叹了口气,把手搓热。
然后揭开被子躺我边上,一只手撑在床头,一只手隔著衣服捂在我的小腹处。
他的体温偏高,热度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地暖著小腹,渐渐地似乎是没那么疼了。
过了一会儿,我小声哼哼:
「哥哥,我腰酸。」
他把手换了个位置,不轻不重地揉著腰。
又过了一会儿。
「哥哥,我腿抽筋了。」我欲哭无泪。
「......」
他认命般换另一只手给我捏腿。
身体上没那么难受了,困意逐渐上头,半梦半醒间,冷不丁想到什么。
我拿脑袋推了推他。
「哥哥。」
「哪里又难受了?」
「不是,明天七点记得喊我起来,学校七点半期末一模考试。」
在家待太久,差点忘了明天就要上学了。
一片沉默。
良久,头顶传来无语的声音。
「现在都三点了,你怎么不干脆等考完了再想起来说?」
自知理亏,我往他怀里拱了拱,换了个舒适的位置,假装没听见。
再后来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
惦记著要喊小孩起床上学,周海晏没过六点就醒了。
他到对面房间,把脏衣篓里的床单衣服拿到洗手间,放到冷水里泡了又搓。
怕人早上起来看到尴尬,洗完就先放盆里没晾。
等把家里收拾妥当,早饭做好。
他才去喊人起床。
「七点了,醒醒。
「七点零五了,快起来。
「七点十分了,唐河清!
「你再不起来要歇菜了!」
叫也叫不醒,推也推不醒。
周海晏深吸口气,直接弯腰从腿弯处把床上的人抱起。
然后飞快地给人套上拖鞋,半扶半推著往洗手间去。
其间,自我安慰道:
还好,也不算睡得太死。
起码把牙膏挤好递过去,人就算不睁眼也能下意识接著。
起码拿热毛巾给她擦脸,人就算没睡醒也能下意识喊烫。
......
睡得太沈了,等我脑袋彻底清醒时,发现手上端著牛奶,嘴里咬著面包。
我傻眼了。
周海晏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七点十五了,你还有五分钟换衣服收拾。」
七点半考试,走到学校还要十分钟。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三两口把剩下的面包塞嘴里。
转头就往房间冲。
阿姨昨天说今天会大幅度降温,虽然现在在屋里有暖气感受不到有多冷,但我怕出门冻死,一时间毛衣保暖衣什么都往身上扒。
等到冲下楼,正好七点二十。
我拎起书包就要往外跑。
「哥哥再见!我走了。」
话音刚落,被人从后面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就见周海晏换了身衣服,沈声道:
「还能跑?你肚子不疼了?」
说实话,还有点疼。
他像是知道,下一秒就背对著蹲在我面前。
「上来,背你过去。」
在自己走和有人背之间,我半点没带犹豫地选了后者。
出门才发觉外面下雪了,天色灰蒙蒙的,冷风簌簌夹杂羽毛般的雪花,凌空飞扬。
周海晏一路背著我,走得又快又稳。
我撑著伞,静静趴在他后背上,看著眼前空荡的领口,默默把脖子上系著的毛绒围巾给他也绕了一圈。
绕过腿弯的手臂使了力,我被往上推了推。
「哥哥,你是不是累了?」
「累个屁,你才多点重。只是你裹成个球老往下滑,让我很难使上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