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子上,梨花正手忙脚乱地上供酒,萧莺莺则已经骑着三轮车去镇上进货了。
桃林下那位酒兴大起时,没人敢承担断了顿的可怕后果。
老田头这会儿刚从刘金霞家回来,少爷走了,他去替自家少爷给干奶奶告个别。
李追远顺势把孙道长交给了老田头去照料,自个儿回了家。
到家里坝子上,闻到了一股草药味儿,少年看了看厨房内正在拿着小扇子控制火候的女孩,就没有上楼,而是拉来一张板凳靠着厨房门框坐下。
药煎好了,阿璃将它倒入碗中,放入一根汤匙后,用布托举,端到了少年面前。
这药,得趁热喝。
李追远接过碗,拿起汤匙,忍着烫,将它一勺一勺的喝完。
很快,这股暖流就开始在他四肢百骸回转,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不适感得到了明显缓解。
“阿璃,我们上楼。”
少年站起身,牵着女孩的手一起上楼,先前在下面等,是不想辛苦她再端上来。
课,不是总那么容易逃的。
而且,逃多了也会失去逃课的快乐。
今天梨花是将笨笨送进屋里来的,梨花一转身,那幅画就把笨笨包裹得严严实实。
床底下,笨笨坐在那里,两只手都伸在身前。
左手在跟着韵律抚动,这是在弹琴;右手指尖快速拨弄,这是在打算盘。两个怨婴,两个老师,音乐课与数学课,一起上。
少年与女孩进来时,笨笨嘟着嘴,看着他们,奢望能得到一点点的同情心。但笨笨失望了,对于喜欢多盘盲棋一起下的他们而言,同时上两堂课,并不觉得算什么。
李追远走到衣柜前,拉开门,面前放着一个手写的册子。按理说,它应该被放在书桌里,而不是在衣柜中。
可问题是,刘姨的这个册子,记得实在是太厚太厚,书桌抽屉的高度不够,容纳不下。
将册子抱起,李追远走到屋外,在藤椅上坐下。
阿璃留在屋内从画桌下面的竹筐里取出一座牌位,拿起刻刀,准备给林书友做抹额。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李追远先是坐得笔直,等翻开册子后,不自觉地就把腰弯下来,凑近。刘姨这账,可不仅仅是厚,这上面的字,更是密密麻麻小之又小。
也不知多少个夜晚里,刘姨就靠着书写这个来排解自己的憋屈与愤恨。难怪柳奶奶很少会派刘姨单独出门。
下一浪,自己已经和大帝交易过了,会主动“挖渠”,挖向哀牢山的活人谷。只是,少年并不想单纯为了这个目的而出趟远门;或者说,只是把江上下一浪给走完,对现在的他而言,实在是有点太过单调了。李追远翻起册子,目光不停上下扫阅,检索地址:“找找看,哪个仇家,离这里最近。”
这章字数不够,因为需要停顿一下,斟酌下面将开启的剧情,今天就只能先停在这里,明天2w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