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刺痛感,让他面皮不断抽搐,每走一段路,身体都得跟触电似的颠摆一下。
但你要是让他放下那把刀,那万万是不可能的。
后方,各个孔洞以及内部的种种,都在矿料汹涌澎湃的席卷下,被抹去一切曾存在的痕迹。
爬出井坑,来到宴会厅时,陈靖先将三人放下,然后身子一晃,“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一直重伤之下的他,这会儿是把自己彻底榨干了。李追远的目光,在那套盔甲上扫过,它依旧显得那么平平无奇。
井口内,开始有矿料液体溢出,宴会厅里的柱子也开始融化,整座大殿都在摇摇欲坠。
赵毅:“姓李的,在原地布阵等待救援吧,我们这次好像来不及跑出去了。”李追远指了指周围不断弥漫出来的液体:“在它的浓度稀释到一定程度前,我的阵法很难长期有效地布置在这里。”
矿料的浓度确实是会稀释的,而且很快,因为它现在就是中心区域的稀释外扩,但那时,众人已经被活埋在这里面了。
赵毅:“那你看看哪个角落,能留有支撑点余地,能让我们等到救援队进来搜救。”
李追远:“所有柱子都化成液态了,哪里还有支撑点能找?”赵毅:“找不到?这点事都做不好,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呢!”死不死另说,先把长辈嘴瘾过了。
这时,一道身影从施工通道处冲来,进入到了这里。是韩树庭。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赵毅对他目露警惕。
韩树庭:“你们没接到停工通知么,施工安全条例是怎么背的,真是不像话!”
赵毅闻言,舒了口气。
韩树庭:“都给我闭上眼!”
绝大部分人都昏迷着,能睁眼的没几个,大家都听话地闭上眼。
韩树庭双手一甩,一条条锁链飞出,将每个人都卷了起来,提在半空中。用锁链捆住人拉着人走,这是个成年人都能做到,但把这么多人都悬浮起来且在行进时丝毫颠簸都没有,这必须得有可怕的体魄以及入微的境界。韩树庭清楚知道,这里的重伤者不能受过多颠簸,为此不惜让自己承受更多的压力与负担。
为了在这里倒塌前成功带着众人离开,他仰起脖子,身上青筋毕露,肌肉暴起,这是动用了会对自己身体造成严重损害的秘法。
下一刻,众人就像是天上飞着的风筝一般,被韩树庭带着快速前行。
赵毅小声感慨道:“是个高手啊!”
“高手”的称呼,是基于自身的实力衡量,赵毅能瞧出来,在单打独斗方面,自己绝不是这位的对手除非对方原地不动,让自己先砍一刀再打。赵毅与李追远“飞”得近,扭头对李追远小声问道:“喂,姓李的,你哪里收服来的这种高手?”李追远大声回答道:
“家里亲戚的至交,我家秦叔在家里经常提起他,说他在工地当保安队长,以后要是犯了错,可以找他帮忙通融。”
韩树庭两侧嘴角不自觉向后一拉,速度再度猛增!赵毅努了努嘴,立马跟上节奏也大声赞叹道:
“真不愧是能和我秦大哥当年一起竞争保安队长职位的人!”
其实,韩树庭能在不知道下面具体情况时就主动下来,几乎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
人家之所以愿意下来,有部分原因是秦叔。
一想到在家里被刘姨调侃、被老太太嘲讽的秦叔,在江湖上也有对他念念不忘的钦佩者,还挺有趣的。
当然,韩树庭选择下来,大部分原因,是看在秦柳两家的面子上。
以前走江时不那么明显,但在特定愿意干事且有江湖道义与牺牲精神的人群里,龙王秦与龙王柳的牌匾,是很好用的。他们是真的信这个,也认这个。
毕竟,按岗位责任划分,在下面局势不明朗时,韩树庭身为工地负责人之一,以身犯险,是件很不负责任的莽夫之举。
可面对秦家人以及用罗盘的柳家人,他还是决定莽了。
哪怕家里龙王牌位上都没有灵了,但这也算是“祖宗显灵”,拉了自己一把。离开施工井,来到陆地。
在一个开阔安全地将众人平稳放下后,韩树庭站在原地,紧绷的身体略有些抽搐。
大战一场,可比先前这种救人方式要轻松多了。
韩树庭目光一瞪:“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喊医务人员过来,然后再给你们报个大过,真是太不像话了!”
赵毅:“我有位姓秦大哥,与我是三刀六洞的过命交情!”韩树庭目光微凝:“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赵毅:“千真万确!当年我遇到危险,不惜站在他面前,浑身浴血,这才得以转危为安。
所以,这位大哥,看在我秦大哥的面子上,别记处分好不?
我马上要评我们施工团队那边的先进工作者了,我很看重这份荣誉!”韩树庭:“那我就给你们报一个意外工伤,不提你们违反施工条例的事。”赵毅:“谢谢,谢谢!”
李追远能看出来,赵毅不是在借虎皮故意巴结韩树庭。他没这么做的动机。
赵毅,是真的很看重这份荣誉。
哪怕他不会在这处工地干太久,过阵子就会离开,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这段经历能得到圆满。韩树庭离开了。
赵毅开口道:“姓李的,我真舍不得离开这里。”
李追远:“陈曦鸢在海南岛的一家学校里当音乐老师,你也可以继续在工地工作,浪来了后,再请假出门一趟。”
赵毅:“是个选择。但我想要进修,我能参加下一届高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