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李三江的酒醒了一些,疑惑道:“亮亮,你怎么回来了?”薛亮亮:“老师那里有点事,我特意来找小远的。”
先前与谭文彬通过电话,谭文彬暗示说这边也有事,薛亮亮就忍着没过来。在留意到关气预报,发现本该过境南通的台风忽然改变路径后,薛亮亮本能意识到,小远那边的事,应该是解决了。
他与小远他们接触久了,是有些经验与认知在身。
主要是老师和那几位负责人,失踪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他心里很焦急,不敢多等,直接就开着车过来了。
往石南镇开的途中,遇到了一个骑自行车摔倒在路边的人。台风刚结束,马路边树枝杂物很多,一不小心就划过去了。那人应该是摔得不轻,一直着腰。李三江指着道:"扶一把,扶一把。”
薛亮亮点点头,立刻停车,把人换扶进车里,再把对方的自行车放到工程车的后头,这工程车造型跟个小皮卡似的,更适合在极端关气下使用。
薛亮亮本打算把这人送去镇上卫生院,但被那人摆手拒绝,说自己没多大点事,还是想先回家。
他家住的地方不远,也算是顺路,只是要东西向横一下,对薛亮亮而言,最后无非是从以往自思源村西端进村改为自东端进村。
把那人送到家门口,那人的两个儿子都在家,见自家老子被一辆车送回来了:都很是异,同时以审视的目光町着薛亮亮。
快谢谢人家,人家好心帮我送回来的,给我找骨药贴一下再请人家吃饭,
听到这话,俩两儿子马上抓着薛亮亮的手表示感谢,甚至已经结婚的大儿子都吟吋起媳妇杀鸡。
薛亮亮坚决推辞,把那辆扭了轮子的自行车从车上搬下来后,就开着车走了
自村东端进入思源村,行驶在村道上时,就得路过老季家的祖坟。李三江指着自家祖坟位置,看着薛亮亮,很是骄傲地道:
“亮亮,那就是我们老李家的祖坟,呵呵,村里人都说,我们家老李家的祖坟总冒烟哩。”
薛亮亮礼貌性地扭头看了一眼,随即惊道:“李大爷,你家祖坟真冒烟了!”车停了。
李三江在薛亮亮的陪同下,下了车。
自家刚刚简单做过排水的祖坟,确实是冒烟了,正中央位置,莫名出现了个大窟隆。
薛亮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烧焦痕迹,说道:
“李大爷,你家祖坟,好像被雷劈了。”李三江跌坐在了地上,嘴唇颤抖。
在村里,谁家祖坟被人劈了,传出去,可是要被人嚼舌根的,哪怕是你家一辈子行善积德,都能给你编排出各种谣言。“亮亮,快,快埋回去,快,别被人看见.”
宿醉,再加上受到祖坟被雷劈的这种打击,李三江干脆昏醉了过去。“李大爷,李大爷?”
确认季三江呼吸正常无大碍后,薛亮亮赶紧忙活起来。车上有现成的工具,薛亮亮马上拿下铲子,准备填土。刚来到坑边打算开挖,就瞧见下面有一卷破凉席。想看无所谓,继续理,却又看见凉席在动。
薛亮亮跳下坑,将凉席给抱出来,他想看看凉席里是什么,可别是弃婴。但他无论是从哪端去看,里头都是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楚,想解开捆绑着凉席的绳子,却又发现绳子打的是死结,而且系得贼紧,根本就打不开。
薛亮亮只得伸手进去摸,摸到了一只爪子,刚摸到就缩回去了,不知是猫还是狗。
心下当即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孩子。
薛亮亮想把里面的动物给倒出来,但不管怎么倾斜,小家伙在里头就是不出来
时间紧迫,李天爷还躺在地上,薛亮亮十脆先将破凉席放一边,把土填上好将季大爷抱回车上,犹豫了一下,到底于心不忍,还是将这破凉席也抱起来放到车后。
接下来,薛亮亮赶忙将车开到了李三江家,刚上坝子,还没等薛亮亮喊人出来照顾一下李天爷,就听闻后车厢破凉席内,传来一道近乎声嘶力竭地天峡书和画,都看完了。
黑暗,已经缩到了坝子上。
李追远走到二楼露台边缘,他已经没多少腾挪空间了。眼前,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直面死亡。
李追远在藤椅上坐下来,他这里,是最后的圈中心。
就在少年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到来时,一道身影,自前方黑暗中忽然窜出,来到坝子上。
一身红白,皮开肉绽,从头到脚没一点好肉,甚至连一点黑色都看不见的小黑,嘴里叼着看牵引绳,来到了下方。
它张开嘴,将牵引绳放下,仰看脖子,对看上方的李追远天声喊道“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