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少年转身,走出这片现如今已变得光秃秃的桃林。晚风吹过,没有花瓣遮挡,落入林里,更显凄凉。
清安将一只手放在琴上,轻轻拔弄。
苏洛从墙壁上走出,端来一壶茶,笑着道:“那位,是把您当作家里的长辈。”清安指尖一拨,警了苏洛一眼,道:
“怪不得你当初死在地下这么久,还能被他给骗出来当个工具利用。”苏洛面露疑惑:“这二者,有什么关联么?”
清安没好气地侧头,扫了一眼少年刚刚离去的方向:“回家时,看见我在的这片桃林就像是看见了家门。这是把我当家里长辈?
这分明是,真的拿我当他家里的,门子。”
阿璃已经收取好了所需药材。李追远出来后,将药筐背起。“我们回家吧。
哪怕台风中心距离这里还挺遥远,但外围的影响已越来越明显。风越来越大。
女孩牵男孩的手,也越来越紧。
等二人回到家后,李追远送女孩回东屋。
推开东屋的门,能看见柳玉梅手捧着酒杯,伏在供桌台面上。她没醉,只是故意放大了这少许微。
姚奶奶给大小姐身上披了一条薄被,见阿璃小姐回来了,就从自已地铺上起身,走过来迎接。
阿璃站在门槛内,没有关门,只是町着少年背后的药筐。
李追远:“早点休息,这点药,你明天一早随随便便就能处理好了。”阿璃将目光,挪到少年脸上。他还是不愿意对自己说。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明天会遭遇什么。
李追远伸手,抓住女孩的手,将她掌心摊开,让自己的食指指甲,轻轻嵌向女孩的掌心。
没敢太多用力,等挪开时,女孩掌心里,也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少年脸上露出笑意。
女孩将手握起,后退一步,将房门关闭。
少年回屋准备上楼时,看见润生坐在凳子上。另外两口棺材,呼噜声很均匀。
明显能瞧出来,一口棺材里的呼噜声想改变节奏,因为同一个节奏太假,明摆着没睡。
而另一道呼噜声怕自己伪装得不够像,就一直紧随隔壁的呼噜声而变化。“润生哥,山大爷的屋子,固定好了么?”
“嗯,固定好了。”“那就早点休息吧。”“小远,我今晚烧了纸。”“嗯。
“没得到回应。”
阴萌不可能不回应,这只能说明,都与这里的感应,被切断了。
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那一位。
李追远:“润生哥,这是一件好事。”“好事?”
“人情债,最是难还。你对象家里,越是瞧不上你、冷落你,那你以后,反而能以这个借口和理由,落个清静。“我
润生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后头两口棺材里假痫的,也不是图分析老丈人的心理。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小远哥将两任外队都送走了后,接下来会不会轮到自己?
尤其是谭文彬,他是知道赵毅早就想走的,犹豫了这么久,是担心阿友。结果赵毅进了道场后,很快就下决断要带着自己人离开了。
这很可能说明,赵毅在小远哥这里,得到了对阿友安排的承诺。如若小远哥将阿友也支走,那会不会也支走自己和润生?
以前,大家伙同生共死过很多次了,本以为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但这次,遇到的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也太强大了。
保不齐小远哥,真会选择主动牺牲他自己一个,换其他人能继续活着。李追远拍了拍润生的肩膀:
“润生哥,真的挺好的,以后等你去丰都接萌萌回来时,也不用给他留脸,实在不行,就握着你的铲子,直接去抢亲。说完,李追远就背着药筐上楼去了。润生走回到棺材边,默默躺了进去。谭文彬和林书友自棺内诈起林书友:“没听出来啊
谭文彬:“看明天小远哥的安排吧。
林书友:“我不管,我是不可能抛下小远哥一个人跑的,要死一起死,怕死不做官将首!”
谭文彬:“要是小远哥直接下令呢?”林书友“我
谭文彬看了一眼润生的棺材,身子往后一倒:“睡吧睡吧,等明天就知道了。
李追远来到露台,恰好遇到在露台上起夜放完水往房间里走的太爷。
“小远侯,风越来越大了,你今晚或者明早方便时,记得小心,容易乱飞。”“嗯,太爷。”“早点睡。”
“太爷,山大爷让润生给你传话,说反正这两天台风,也没人家会办斋事,也没有纸扎要送,山大爷想请你去他那里喝酒。”“嘿,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山炮请我喝酒?”
自打认识以来,山炮都是来打他秋风的,后来有了润生,就变成山炮带着润生一起来打秋风。
“太爷,听润生哥说,山大爷真的不赌了,还开始存钱了。”其实,山大爷还是继续在赌的。
毕竟赌瘾还在,而且养着润生,他天然就有赌博去输的需求。不过,山大不上成年人牌桌了。
他会在各个以前常去的赌窝里,收集打牌人抽完的烟盒,他拿着这些烟盒,去和村里孩子们玩打烟盒的游戏,一次输一大堆。虽然还是去赌了,虽然还是输了,但钱留下来了。
李三江闻言,发出一声叹息:“你说,他要是早点醒悟,那萌萌,能走么?”显然,在两个老人的认知里,萌萌的离开,得归于山大爷带来的家庭负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