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阿璃准时睁开眼。
她坐起身,避开还在熟睡中的翠翠,下了床。
柳玉梅那里也起了,姚姗顺势睁开眼,眼里微红。
即使大小姐的动作再悄无声息,可依旧被她察觉到了,因为哪怕没睡一张床,她也依旧激动得一宿没睡着。
柳玉梅无奈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姚姗的额头,姚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早上,是姚姗帮阿璃梳妆。
香侯昨晚设了闹钟,醒得很早,她们下来时,香侯已经快把早饭做好了。
想着客人都起了,结果自己妈和女儿还在呼呼大睡,香侯就一阵好笑。
梳妆时,姚姗发现阿璃小姐忽然笑了。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小姑爷到了。
李追远在香侯阿姨这里吃了早饭,然后牵着阿璃的手,迎着朝霞,带着女孩回家。
姚姗一宿没睡却丝毫不困,拿着绳尺,帮香侯量了一些身围,还说也要帮翠翠也做一套衣服。
香侯想要推脱,姚奶奶一句话将她堵住:“你妈昨晚同意的。”
香侯想掏出订做衣服的钱,姚姗也作势摸了摸口袋,问香侯自己是不是也要给住宿费?
莫说这点钱,姚姗看不上,真要论钱,历史上与她技艺地位相等的裁者,她们所做的衣服,很多现在都陈列在博物馆里。
日子,就这样又连续过了两天,每天早晨,李追远都会将阿璃从翠翠家接回来,夜里再把阿璃送回去。
其余时间,二人要么在屋后小工坊里要么在二楼房间,活计太多,目前也只是刚把所需工具初步准备好。
省得麻烦,白天一日三餐,都在刘金霞家里吃,牌也在刘金霞家里打,但每天黄昏,柳玉梅都会回自己东屋,与阿璃一起洗个澡。
有些习惯没法改,你不可能去人家家里做客借宿时,把自家的浴桶和其它用品也都带过去,那不仅是张扬,更是会伤人家的心。
今儿个,柳玉梅洗好后,阿璃进屋去洗。
刘姨则在厨房里忙活,今晚家里的菜式,有些特殊。
李三江照例巡视了一圈厨房,见了今天的备菜,忍不住点点头,道:“对,是该换个口味,换种草料喂喂。”
骡子们的食量一直没恢复,李三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很快,李三江瞧见刘姨一只手提着鸡头另一只手拿勺往一整只鸡上浇沸水,过了会儿,干脆熄了灶台里的火,把鸡放锅里闷。
李三江纳罕道:“这是什么做法?”
当刘姨将鸡提出来开始剁时,瞧着骨头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的血,李三江眼睛用力眨了眨:“婷侯,好像没熟哎。”
刘姨:“熟了,这样皮脆肉嫩,吃本味,再做个蘸水就好啦。”
李三江挠了挠头。
恰好这时张婶在田对面喊接电话,李三江就出去了。
二楼房间里,李追远将三幅由阿璃亲自画好的画,挂在了墙。
左侧一幅画:头戴黑色面具、周身附着鳞甲,似人似兽。
中间一幅画:妩媚女子,嘴角有颗痣,下半身老树盘根。
右侧一幅画:一身红衣,有手无脚,如鬼魅,眉心独眼。
自制的浪花还没到,但李追远有预感,就在今明两日了。
原本,李追远想着自己带着人,一个地儿一个地儿地去解决,现在,少年反而觉得没这个必要。
赵毅已经传来消息,他和他的人,明日就到。
按少年推断,陈曦鸢今夜就该酒醒。
这种苟延残喘程度的邪祟,让这两方人去解决,也是牛刀杀鸡。
但,编外人员,不就是拿来干活儿的么?
李追远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出房间,来到露台,正准备在藤椅上坐下,就瞧见站在坝子上的柳玉梅,抬头向自己看来。
少年只是出来趁着天还没全黑,看会儿书的,手里拿的还是《正道伏魔录》,提前挑选下一阶段的邪术。
只是,有些时候人太过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
李追远能看出来柳奶奶这一眼里蕴含的深意:怎么,知晓人家马上就要醒了,就提前出来蹲着了?
少年觉得柳奶奶没必要往那方面去想,但他又理解柳奶奶心底的危机感。
继续坐下去显得不合适,可起身回去又显得自己心虚。
李追远只得开口道:“奶奶,我有事想请教您。”
少年下了楼,在柳玉梅身边坐下,向老太太专门询问起明家的过去以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