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两天后
    凶器上的指纹跟尸检报告都出来了
    于警官因为不在场证明很充足早就已经开始正常工作了，并没有得到什么惩罚，也没有什么奖励。
    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李警官有明显过错，人也被放出来了，警局对于他的的处理，也是功过相抵，并且还要停职一个月的时间。
    今天也就是李警官停职的第一天，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好好休息。
    刚坐上车，李警官便看到了坐在车后座的张军，诧异的同时便出言问道：“你怎么在这？找我有事吗？”
    张军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坐着沈默，眼中流露出的有失望也有迷茫。
    李警官也感觉到了张军可能是猜到了什么，便再次开口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张军这才开口说道：“真的是那两人抵抗才杀人的吗？虽然没证据能证明是你主动杀的人，但是我感觉就是你先动的手”
    “哦？”李警官饶有兴致的询问道“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感觉”
    “我看过墓地大门口的监控，你进去的时间比起馀白并没有晚多久，我曾经跟前辈去祭拜过你弟弟，我知道你弟弟葬在哪，要去那个位置，你第一眼就能看到馀白行凶的地方，而那个时间距离枪响的时间足足多了半个小时，我不信你会跟他们纠缠半小时，前辈，这是一个致命的盲点，但是上面并没有重视，甚至有人刻意隐瞒了这点，前辈，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想把我送进去？还是想要拿这事威胁我？”
    “前辈，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警察，我们应该发现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去面对一个别人编织出来的真相”
    “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我是警察，我的职责就是发掘真相，哪怕那真相并不是美好的”
    闻言，李警官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替自己点上了一根，吐出一团白雾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张军啊，你知道吗？我跟老于都很喜欢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有我们已经失去的东西，纯真以及善良，我们做警察很多年了，什么人我们都见过，法律不是万能的，它不可能约束所有人，也不可能做到疏而不漏，有些人明明做了错事，但是他们却能躲避法律的制裁，有些人我明明能知道他们改不了，他们以后还会继续犯罪，但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犯罪，然后才能抓捕他们，我见识过太多阳光之下的阴影了，我们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而你不一样，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或许你比我们更适合当一个合格的警察”
    “前辈，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
    “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了，你打算怎么做？不需要隐瞒我，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张军沈默了，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他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如果是前辈你主动杀的人，我会禀报给领导，我将事情的真相公布出去，如果事情跟前辈说的一样，那我绝对相信前辈你”
    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李警官放声笑了出来，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支录音笔交给了张军。
    “这里面有我想要告诉你的话，也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不过你现在不能听，明天这个点，你才可以听，这事算我求你”
    张军犹豫片刻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
    回到家后，李警官提着袋子坐到了沙发上。
    还没靠一会他就朝天花板说道：“来都来了，就过来坐吧”
    随着声音落下，卧室门也随之打开，杨陇从里面走了出来，坐到了李警官旁边的沙发上。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来了，杨会长”李警官略带一些惊讶说道。
    杨陇也只是默默地拿出了烟盒，一边点烟一边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老李，我们也是朋友，我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所以你就派底下的人来杀我？没杀掉，现在亲自动手？”李警官脸色丝毫未变。
    “我没叫他杀你，只是他自作主张，被反杀也是他能力不行，我已经派人摆平了案子，不让这案子牵扯到协会上，但是你，老李啊，你应该知道，杀了我们协会的执行者，是个什么后果”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你们会对老于怎么样？”
    “事出有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自然也会因你而终，老于也是为了帮你，我会在报告里面给他求情，最多就是受一点小小的惩罚，少点身体部件”
    “老杨，我们做个交易吧”
    “哦？什么交易？”
    李警官从袋子中拿出纸笔跟一把新买的菜刀放到茶几上，然后开口说道：“我会背下所有的罪，只请你们放过老于，他只是迫不得已”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们能得到什么？”
    “我再怎么说也是警察，而且还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我要是在家里被杀，这消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封锁的，我会选择自杀，并且留下遗书认罪，在外人看来我就是畏罪自杀，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哦？听起来很是不错”杨陇考虑了几秒便再次开口说道：“我答应了”
    李警官从容一笑，杨陇会答应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走到门口时，杨陇停了下来偏头再次开口说道：“老李，这样真的好吗？本来你可以死的光荣一些，你会成为英雄，成为一个勇斗犯人被报覆杀害的警局英雄，死后也能留下一个好名声”
    “值，为什么不值，我上没老，下没小，这名声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换给老于一点好处”李警官脸上的笑容很是洒脱，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杨陇叹了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并没有想要留下来监视李警官的意思，他很清楚李警官并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