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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以为,张世豪的技巧和风流堪称男人之最,我也以为,袓宗阅女无数,他的经验是床上练出来的,他深知某个点该怎样做,无论是虐待,是温柔,无一例外,让女人醉生梦死。而关彦庭,他是纯粹的,纯粹得我羞于启齿,恐慌面对他的澄澈。
我错了。
性中沈沦的男人,都是野兽。
是渴望征服草原,征服海洋,征服山川的野兽。
他折磨得我燥热难耐,耳根一片绯红,
粗糙滚烫的大掌沿着我腿根缓缓上移,他隔着内衣触摸隐秘地带时,我猛地一激灵,粗喘着让他等一下。
他顿时停了所有攻占。
他悬浮我上方,额头凝结着硕大的汗滴,恰如融化的阳春白雪,潺潺缱绪,正巧沈在我眉心。
我无法直视他,合拢眼睛逃避,〃身子不很方便,我算错了日子。"
他淡淡嗯,〃是吗。w
他怀疑的腔调让我明白,他仅仅是不戳穿,不代表全然无知,绐我留有三分颜面,也绐自己一个台阶,我们衣衫不整的相拥,本就该天雷地火忘乎所以,情欲无须理由,
无关一切,它是不能克制的,不能中断的。
我拉扯着他全部崩幵的纽扣,"要不"
"我没有摸到你不方便。"关彦庭食指压住我嘴唇,利落打断,“关太太不肯,我等得起。这么美好的事,你情我愿才有滋味。〃
他抖开一条压得遍布褶皱的薄毛毯,将我密不透风的包裹,在我眼角落了一吻,“好了,我不强迫你。但下一次,我不会半途终止。,,
他迅速抽离我,拿起散落地板的衣裤,
绕过茶几,直奔二楼,不多时独立浴室发出哗哗的冲水声,那一点嘈杂衬得客厅蓦地空空荡荡,我紧绷的情绪终究没有抑住,泪意崩垮在凌晨四点悠长的钟声里,我扣住唇瓣,遏制哭声从牙齿间泄露。无力坠下墙根,跪坐在角落,费了好大劲从杀死我的巨大漩涡里挣脱。
我捂着跌宕颠沛的五脏六腑,一遍遍告诫自己,是我找关彦庭开始这场交易,交易里的每一样,都没有拒绝馀地,只有让彼此满意,才能合作愉快,这是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有黄金和权势的人,制定所有法则。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疼得好像被一层层剥开,捣碎筋脉,扒皮蚀骨,放在烧得沸腾的油锅里煎炸,难受得下一秒便会死
掉。
我做不到。
我没法说服自己,我曾无爱偷欢,也曾情海堕落,当所有欲念都尝试过,我的疯狂戛然而止。
关彦庭是一座巍峨的山,他撑在我头顶,抵挡千军万马,风云变幻,他是很好的归宿,可起始于交易的姻缘,交付肉体,至少现在,还不能。
我一次次赌注,一次次对男人失策,我已经输不起了。
我最大的利用价值,最诱惑力的筹码,对关彦庭而言,何尝不是他没得到呢?
这一夜我睡得出奇甜熟,早晨保姆进卧房叫我时,我才发觉过了九点钟,我匆忙洗漱下楼,关彦庭端坐在餐桌旁用餐,他吃香
很斯文,丝毫不像部队雷厉风行那般,碗筷几乎不发出响动,他听见脚步柔声问了句醒了?
他语气一如既往温和,未因昨晚的不欢而散有半点落寞和反常,我自然乐见其成,跑过去从背后攀住他肩膀,笑着吻他发顶,说不出的娇憨明媚,“你睡书房了?"
他握住我的手,"关太太说了什么梦话,还记得吗?"
我一怔,他笑得有趣,“美人在侧,吃不到嘴,还睡书房岂不是太亏了。〃
我恍惚想起,天蒙蒙亮五六点的时候,床畔似有微弱的顷刻塌陷,我当是做梦了,原来真是他。
我摩挲他耳垂,风骚逗弄他,"怎么不抱着我睡。〃
他闷笑,“关太太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