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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情爱与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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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2情爱与堕落
    鲁小姐恍若一抹黛色的剪影,溶于天窗清冷的月色里,惊惶,寂寞,慌张。
    有那么一刻,我可怜她,如同可怜我自己,可怜我所认识的,这大千世界里,依附男人生存的女子。
    自我与尊严,在摇尾乞怜中泯灭。
    我风情万种依偎着张世豪,放荡之气一寸寸从皮肉里渗出,涂了朱蔻的指甲盖隔着半敞的睡袍,触摸他挺立小巧的奶头,他瞳孔倒映的,是一张妩媚,奸诈的面庞,“做张老板的女人,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他饶有兴味摩挲我空空荡荡的耳垂,摘掉了耳环,那娇小的一团,更显玉润玲珑,他漫不经心问,“怎么悲哀。”
    我斜眼瞟鲁小姐,她听不清我们说什么,断断续续的很模糊,但她能看到每一个动作,看到张世豪健硕的体魄吞噬了我的全部。
    我细嫩的掌纹在他胸膛百般流连,将睡袍扯得不整齐,肉欲横流弥漫,唯独彼此眼底不见分毫情欲之色,平静,试探,调戏,博弈。
    一如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仅仅谈得上堕落。
    我朝他唇鼻呵气,淡淡的葡萄酒香,酥麻入骨的芬芳,“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轮流占有这具狂热的身体。”
    他含着戏谑,如三月的细雨拂面,温柔又刚烈,“程小姐在沈良洲身边,是唯一吗。”
    他噎得我一怔,我随即垮了脸色。
    他清朗笑几声,滚烫的薄唇贴在我耳后,那块小小的凸起的骨头上,那是最敏感的骨头,我一向不敢碰,祖宗也极少有耐心亲吻那么不起眼的角落,唯独张世豪,他挑着我不堪承受的脆弱,狠命的折磨我。
    濡湿润滑的舌头辗转厮磨,我抓紧他肩膀,缎面的丝绒睡袍滑溜溜的,我握不住,我气急败坏掀起,手探了进去,捏他的肉。
    要多用力有多用力。
    呼吸是薄荷与香烟的味道,和一丝来自鲁小姐的体香。
    “程小姐摸着良心告诉我。”他手挤入我腿间,沿着形状轻扣,包裹了个严严实实,热热乎乎,“和沈良洲做这档事,你有过那么爽吗。”
    我压制着肆意乱动的心跳,那地方情不自禁一缩一松,我生怕他感觉到,双腿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夹紧,夹住他的手,“张老板是没瞧见,我在良州身子底下,喷了多少水。”
    “我倒是想观赏,他也得肯。”是夜太美,是灯火太诱惑,是他低低的嗓音太磁性,还是这一切统统不算数,只是一场幻觉,他似笑非笑,手抽离抚上小腹,轻得不能再轻,“程小姐的水,香甜清澈,喝了还想再来一口。至于数量,有中央大街的喷泉,那么多吗。”
    我臊红了脸,膝盖弯曲踢他胯下,他敏捷一夹,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把我方才夹他的手,变本加厉还了回来。
    我单腿翘着,金鸡独立,怎么都摆脱不了他桎梏,摇摇晃晃,又摔不倒,屈辱难堪。
    他逗一只鸟般,戏弄了我好一会儿,鲁小姐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木梯的回响空旷,悠悠长鸣,她怀抱风衣,披在张世豪肩上,与此同时,他正经了神色放开我。
    鲁小姐对这漫长且不该出现的一幕不闻不问,她一如既往的视而不见,不嫉妒不表露,“豪哥,快三点了,明天你有应酬。”
    他拢了拢衣襟,“回屋休息。”
    我义正言辞叫住他,“我的事,你还没给我回覆。”
    他说明早,程小姐睡一觉,睁开眼我们再谈。
    我不想夜长梦多,但他没这个意思,他几步迈上二楼,留下鲁小姐和我面面相觑。
    反正天快亮了,他马子也在,忍一时也就过去了,我默认他的安排,鲁小姐带我进入客房,她打开壁灯,态度格外友好,“程小姐,委屈您将就,豪哥不好客,除了主卧都没人住,东西不齐全,需要什么您委托保姆来我房间拿,我们都是女人,您用的我都有。”
    在吉林时,她对我挺大敌意的,她只是非常聪明,不善表现,可眼神骗不了人,经过这几回,她变化不小,对我和和气气,我也懒得深究缘故,告诉她什么也不需要。
    她点了下头,从房间退出,主卧的门开着,张世豪在浴室内洗澡,哗哗的水声随着她进屋的一刻,被隔绝在里面,再听不到半点声息。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给祖宗打电话,他不接,二力则干脆关机。
    明显情况不妙,张世豪的手下一个也没来,但凡有差错,别墅不会如此安静,越是风平浪静,祖宗那边越危机重重。
    我胡思乱想着,也不知时辰,又累又困,闭着眼睡了过去,这一觉很不熟,梦里跌跌撞撞的,一塌糊涂,迷迷糊糊中门外的时钟打了八声,我一激灵,意识到睡过头了,裹紧外套翻身下床,直奔客厅。
    鲁小姐并不在,只有张世豪和两个随侍的保镖,他换了一套深色系的衬衫西裤,坐在餐桌旁,正喝一杯茶。
    不得不说,他衣冠楚楚的模样,不像一个坏人。
    比正儿八经的文雅之士,还多了那么一丁点的风华。
    可实际他那肠子多黑,多绕,栽过跟头才清楚。
    馀光有影在晃,他知是我,问睡好了吗。
    我嗯。
    只五个字,他从容自然,我也答得顺理成章,倒像是…夫妻清早问候的景象。
    他拍了拍右侧椅子,示意我坐。
    我没客气,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
    汤过于稠,有几分淡淡的腥,我莫名想到十全大补王八汤,勺子敲着碗边,瞧热闹似的说,“张老板也补肾?”
    他听出我腔调里的嘲讽和打趣,也有兴致顺着我说,“嗯,补一下。”
    我往楼上一瞥,卧房门紧闭,里头静悄悄,猜不透鲁小姐是睡着还是走了,我将碗往跟前挪了挪,“这汤,我能喝吗?别糟蹋了张老板马子一番心意,晚上力不从心,她会怪我的。”
    他彻底闷笑出来,“我体力怎样,程小姐比她清楚。”
    他投来一剂意味深长的目光,三分下流,七分色情,“我没有闲情逸致,对每个女人都卖力伺候。”
    凉烟和扳指,是我这辈子的噩梦了。
    他一提,我就烦躁。
    我将勺子扔进碗里,几滴浓郁的白汤喷溅出,糊住睫毛,他随手抽了两张纸给我擦拭,我一把搪开,我以为他也就算了,万没想到他扣住我后脑,连人带椅子拽入他怀里。
    我屁股又不是胶皮,哪里粘得住,椅子脱离霎那咣当翻倒,震得餐桌晃了三晃,他托起我臀部,按坐在他腿间,抹掉流淌的浓汤。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难缠的女人。”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脏兮兮的纸巾叠了两折,丢在烟灰缸内,勾着我长发别到耳后,“他降得住你吗?”
    我别开头,“麻烦张老板别再提那些事。”
    他问我哪些事。
    我抓他的手,想拔下扳指,可他今天竟没戴着,大拇指光溜溜,有一圈红痕。
    真他妈天意。
    我长呼一口气,“张老板,我们开诚布公,是你有求于我。”
    他挑眉,“我开口求了吗。”
    我扬下巴指门口的阿炳,“他的意思,不也是你的意思吗?”
    他后仰靠在椅背,颠簸着双腿,我也随他起伏不定,远远看去,犹如在激烈的做爱。
    “程小姐愿意谈这笔交易吗。”
    云淡风轻,先发制人,拿捏了我三寸。
    我满脸冷意,“你不说,我怎知能不能谈,诚意是张老板给我,而不是我给你。”
    他舌尖掠过门牙,片刻叼了一支烟,挡住火苗点燃,“这批货,必须经过哈尔滨港北码头,七小时后上岸,一部分陆运销往广东,香港,另一部分销往境外。我只需程小姐在条子那里,打通北码头的关卡。”
    这批货,祖宗和二力在书房议论,我听见了,据市检察院和市局摸底,包含八百公斤高纯冰毒,十五箱军火,另有不计其数的违禁烟草,和偷渡境外的佛像国宝。总价值不可估量,别说这么多相加,单拣出任何一样,枪毙绰绰有馀。
    东三省的走私,在国内程度最恶劣,潘晓白这段插曲,无论祖宗信与不信,对张世豪的戒备更重了,和他有关的所有情报,窃取千难万险,稍有不慎,祖宗就会怀疑我头上。我不能明目张胆冒这份险。
    唯一的法子,剑走偏锋,以软肋攻克,让这批不见天日的货物神不知鬼不觉出港,两大难关,瞒祖宗,钓高官。市局的孟局长,便是一张免死金牌,港口的盘查,警力调动,他掌控全盘。
    张世豪绝对考虑过,他动用关系压白道,为他出力不难,但警匪合作,这可不是港片,没那么痛快顺当的,环环相扣,一环出了奸细,临阵倒戈,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会泛水,他手下兄弟命也一条接一条全完了。
    当官的最不可信,变卦比川剧变脸还快。何况祖宗早就利用老子的势力断了他后路,张世豪妄图收买条子,无疑是往枪口撞,他那么精明,怎会自取灭亡。
    他棘手的,对我来说,并不太难运作,因为我们的阵营,一方是祖宗的公敌,一方是祖宗的内人,沈检察长最宠爱的情妇,是我联络高官的通行证。
    我沈默了几秒,“你说话算话,货出了,再不为难良洲。”
    他说自然,没有这批货,他会和我相安无事,我也没必要穷追不舍。
    “那我们的事,也烂在肚子里。”
    张世豪唇边弧度凝固,阴鸷眯眼,“程小姐,交易的原则,你不懂吗。这笔交易,我只谈你第一个条件。”
    我扯住他衣领,“你和良州互不往来,这事烂不烂,也没有后文了。”
    我急不可耐撇清,令他觉得有趣,他又恢覆笑意,垂眸扫过我坐他腿上的风情,“这是不往来的样子吗。”
    我立马要跳下,脚才落地,他从后面揽住我腰,把我重新按进怀里。
    一抹温润的冰凉从天而降,缠绕脖颈,止住我的挣扎。
    我错愕低下头,颈间多了一条项链,菱形的吊坠,银白色水晶,恰好贴在乳沟上方三分之一处。
    途径纤细的锁骨,千娇百媚,还不惹眼。
    我并不中意这款项链,我讨厌透明纯净的东西,我认为是一种讽刺,讽刺我的职业,我的人生,我的皮囊。圈子里姐妹儿,红得发紫的,默默无闻的,人前显贵的,饱受欺凌的,对颜色都很敏感,我们从不穿白色,不过娇娇是例外,她就穿白,独爱白,这里有典故。
    才下海那阵,她不懂这行的潜规则,穿着米白的裙子上班,整个场子坐台姑娘都指指点点骂她立牌坊,还把她怎么侍奉客人描摹得绘声绘色,人尽皆知。为争这口气,娇娇楞是卧薪尝胆,凭着深喉的绝技,杀进了三大头牌。
    当然,代价就是,娇娇的喉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间歇插棒子,喉管比正常人粗了两倍不止,而且经常发炎,长细小的肉瘤,会化脓,化脓时话也说不了,喝水都疼,毕竟少数客户不怎么讲卫生,小姐也不好开口让人家清洗。
    张世豪系上银扣,问我喜欢吗。
    我斩钉截铁说不喜欢。
    他嗤一声,笑不得,恼不得,气不得,说不得,他吻了吻我脖子,连同那枚钻石,凉凉热热,烙印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销魂蚀骨。
    “讨你欢心真难。换作别人,巴不得戴上。”
    交易达成,我也不耽搁,祖宗还等着我,时间久了,他会多疑,对我后续着手不利,我马不停蹄赶回别墅,想好了一通说辞,拖米姐下水,解释我一夜未归,结果祖宗不在,我问了保姆,她说并未打来电话。
    我提心吊胆等到十点多,门口终于传来汽车熄火的动静,丽海公关经理和二力把祖宗送回来,确切说是架着的,他手臂和颧骨受了伤,不重,也不轻,衣裳松松垮垮的,几枚碎玻璃碴扎在袖口,靠近肩膀沾染了几缕干涸的血迹,颜色凝固了,很淡。
    我吓一跳,手都哆嗦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蹿上去搀扶他,我大声怒喝经理怎么照顾人的!场子里保镖和马仔全死的吗?
    经理低着头,二力向他使眼色,让他下去,关于沈检察长这层内幕的事,不要泄露第三个人。
    我生吞活剥的怒气,燎烧得正旺,他哪还敢留,急忙离开了。
    我抱着祖宗,他意识还清醒,只是虚脱了,眉目倦意很深,二力在旁边说,“这是州哥自己选择,您不懂道上规矩,州哥不能暴露官员的身份,王庆龙摆明了闹事来,他不依不饶,两方势力这么大,后台也硬,钱又无法解决,那就是一对一单挑,打赢了滚蛋,打输了认栽。”
    这规矩我知道,黑帮的讲义气重恩情,脾气也冲,处理内讧利落血腥,很多人说,大混子是真汉子,他们的骨气不是谁都有。杨馒头当初也是一号人物,他肯归顺乔四爷,就是败在他手下,输得心服口服,被撅折了两根手指,做了他的第一爪牙。
    “王庆龙怎么样了?”
    二力说左臂折了,大胯也掰了,输给了州哥,林柏祥派人接走的。
    我心里咯噔一跳,这批货要是出不去,张世豪暗着斗,林柏祥又多了一桩新仇,祖宗的处境比现在还要煎熬。
    我说先上楼吧。
    我和二力把祖宗放床上,小心翼翼解开他衣服,保姆打来一盆热水,我拧干毛巾为他擦拭伤口,祖宗痛恶就医,是极其排斥,他讨厌任人摆布的滋味,因此家里都备着药,保姆清楚哪些能用,折腾了好半天才包扎完。
    二力中途出去接电话,我让保姆炖汤,自己在床边守着,祖宗昏昏沈沈眯了一个盹儿,他醒来喊我,窗外晴朗乌云的天色一照,他面容愈发苍白无血色,他撑了一夜才倒下,铁打的汉子也是极限了。
    看惯他霸道撒野,打骂虐待我,他虚弱时我还真不适应,我问他难受吗。
    他皱眉点头,“你给我揉揉。”
    我刚想卷他衣袖,他反手扣住我,拉着我摸他裤裆,“这里疼。”
    我一楞,神色覆杂看着他,祖宗这糙老爷们儿,学娘们儿学得还挺像。
    平时我怕他,现在他倒下了,我一点不怵,我没搭理,给他盖被子,他咬着牙,粗鲁擡脚踹飞,“老子的蛋昨天差点废了,要不是我身手快,你他妈想摸都没东西摸!”
    我好言好语哄着他,伤口好了再说。
    他和我讨价还价,“摸一下,就一下。”
    祖宗房事上什么德行我了解,摸一下就有第二下,口一秒他就贪十分钟,我和他僵持着,他舔了舔干裂的唇,“难受,程霖,我死了你他妈就没人要了。”
    祖宗八百年难得一遇向女人示弱,偏偏我赶上了,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我也没心思计较他几分真几分骗,我扒开内裤掏进去,撸了几下那半硬不软的肉疙瘩,等它直挺挺竖起来,我才滑到底部来回揉捏那俩硕大的蛋。
    我技术没说的,圈子摸爬滚打一千多夜,真枪实弹练出来了,就算敷衍,也能敷衍得欲仙欲死,稍微用点心,柳下惠也受不住。
    我弄了几分钟,祖宗哑着嗓子,五官慢慢扭曲成一团,脖子两侧的青筋暴起,“攥紧点…妈的,小手真软,舒服死老子了。”
    男人食色性也,祖宗毫无征兆吼了一嗓子,我身子打颤,手无意识加重了力,接着祖宗棒子溢出几滴白精,他脸一下子黑了。
    我急忙堵住那颗细长的小孔,想给它憋回去,可惜晚了,掌心一滩黏丝丝热乎乎的,从喷射到流泻,抠了一手,被子上都是。
    祖宗头一回…这么快。
    他身子虚,嘴馋开荤,体力跟不上,我这么一捏,他没忍住。
    他拧眉压着火气,我弯腰吻他唇,“过几天补偿你。”
    二力隔着门提醒了一句,“程小姐,嫂子来了,已经下车了。”
    我一怔,麻利把被子翻了个个儿,干净的一面朝上,脏的遮在里面,然后冲进卧房洗掉手心的污秽,刚到客厅气儿还没喘匀,保姆从庭院引着文娴进来。
    她眉间沈甸甸的焦灼与担忧,目光掠过我,不作停留,保姆也不敢说什么,到底是正牌女主人,在她面前,都没我撒野的份儿,何况佣人。
    她脱下大衣,对身后同行的医生说,“烦请你尽心,良州身体一向很健壮,他从不去医院,你检查了伤口,再查查其他。”
    二力略有为难,他主动拦了下,“嫂子,州哥不乐意找大夫。”
    文娴不覆昔日的温和,她冷冷质问二力,“万一耽搁了,你负责吗。”
    二力哑口无言,她又看我,“还是程小姐负责。”
    这么大锅她甩给我,我又没疯,我不接,我笑了笑,“我当然担不起这份责任,沈太太爱夫心切,我理应配合。”
    文娴说如此最好。
    她带着那名医生上楼,大房在场,我只能守规矩不凑热闹了,说实在的我羡慕她,她可以不顾祖宗想法为他做主,我不能,无论她得到几分真情,这点妻子的权益,永远归她所属。
    我心里记挂祖宗,吩咐二力跑上跑下的瞧瞧,潜台词,顺便替我探听下。
    祖宗挺给文娴面子的,在二奶的地盘,妻子的感受多少要顾全些,才好相安无事,祖宗其实是疼我,一旦让文娴败兴而归,这笔帐她又算我头上了,所以她让他干嘛,他都听,尽管后来被大夫折腾得有点不耐烦,也忍了。最让我欣喜的是,祖宗头疼,文娴给他按摩,没揉两下祖宗就说自己来,他不习惯她的手法和力道,总差了点火候,按不到点儿上。
    当一个男人,尤其是做了丈夫的男人,对妻子的一切都不适应,甚至陌生排斥,这场婚姻的维持,必定不再长久,文娴段位再高,也抵不住人性。
    我饮了两杯红酒,大夫走了,斟第四杯时,卧房的门吱扭一声拉开,二力大步一跨,退到远处墙根,我连眼皮儿都不擡,拿起另一只未用过的空杯,慵懒又娇媚说,“沈太太,有劳您忙前忙后,我坐着偷闲,实在不落忍。”
    文娴如今心知肚明,我绝非祖宗包养的那些好驾驭易算计的二奶,我是特例,有强硬的主见和歹毒的筹谋,不为她三言两语所迷惑,她懒得和我假惺惺,腔调比先前冷了许多,“我自己的丈夫,原本也用不到别人。”
    我嗤笑,“您一个月见不到良州几面,是该趁着机会好好陪他,所以我不打扰,为您留宽裕的时间,我和他接触的日子终归比您多。”
    她走下楼,坐在我旁边的沙发,“程小姐,跟在良州身边,要奉劝他克制,自律,他是高官,不是下九流的地痞,也不是铜臭气的商人,妓女那一套作派,你最好收敛一些。”
    “多谢沈太太教诲,可是——”我故作为难,神情惆怅,倾身靠拢她,“我也想学着沈太太这样,贤惠识大体,不是我学不会,是学会了,男人就不来了,得不偿失呀。”
    我不等她发怒,酒杯递了过去,乖巧又讨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撒不出这口气,她让我吃了多少哑巴亏,我也还她一个。
    文娴目光落在那杯酒上,酒很满,几乎要溢出,斟酒是有门道的,越是贵重的人物,越斤斤计较那一分毫厘,斟三分之一,是应酬,斟三分之二,是场面的赔罪,斟满,那就是下马威了,死人才喝满杯。
    文娴夺过那只酒杯,动作从容优雅,天大的怒气,外表也不露半点,她反手泼我脚下,我右眼一眯,她皮笑肉不笑,“这杯,我提前敬程小姐。”
    暗红色液体在地板缝隙内流淌,一点一滴延伸至客厅中央,没入阳台,文娴掸了掸略褶皱的衣襟,起身直奔大门,保姆大气不敢喘,正要送她出去,我擡手制止,两三步追平,庭院向南,午后阳光温暖,那株夏天才盛开的合欢树,这个时节裹着粉苞,短而小的嫩叶油葱葱的,像极了我此刻的春风得意。
    我撩了撩长发,目送她下台阶,“沈太太,常来陪陪良州,我冬天冻伤了手,给他按摩使不上力,劳烦您了。”
    我眉眼弯弯,凝着那摇曳的春光,一方池塘潋滟的水色,明睐动人。
    她恍若未闻,擡起手抚摸着光滑的树干,“这世上的人,分三六九等,有些注定是伺候别人的,以美色,以肉体,以卑贱的身份。而高贵的人,无须和她们计较。”
    她说完扭头看了我一眼,平和中透着阴险,胜券在握又高不可攀,她松开树干,转身走向等候的汽车。
    不可否认,她那低视轻贱我的姿态,刺疼了我。
    九个月前,我跟着祖宗住进这栋房子,他问我喜欢这棵树吗,不喜欢就找物业铲了。
    那时,合欢开得很好,粉白相间,花团锦簇。
    我在风尘欢场坚硬了四年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松动。
    泥潭里卖笑,床铺上卖骚,男人怀里花言巧语,不代表不懂黑与白,干净与肮脏。
    文娴说的没错,出生的高贵与低贱,无可选择,但未来怎样掠夺,怎样翻盘,就在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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