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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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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
    木屋周边炮火连天,燃烧的火球不间断地点燃黑夜,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这里的人早已习惯,几个人围坐在木屋下方喝酒打牌,其中一人年龄较大,身形干瘦如柴,乍一看有种不正常的病态感。
    他远远瞧见阿莱身后的路权,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直到路权走近,男人怒摔酒瓶起身,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
    “啊权,你怎么回来了?”
    路权上前扶了一把,毕恭毕敬地喊人,“漠叔。”
    漠叔望着他欣慰地笑,空洞的双眸燃起几分光亮,“我以为那一别是一辈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话里话外的苍凉感无一不令人动容,路权不知道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只是作为帮派元老,曾经那么意气风发,如今却成了双鬓发白的老人。
    “漠叔,我有事要见小泰爷,晚点再和您说。”
    漠叔脸色大变,死死抓住他的手,手指不停颤抖,他压低声音道:“小泰为人心狠手辣,你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路权点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之前与他多次交手,路权对他的品行十分了解,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笑面虎类型,明面上和路权称兄道弟,实则早把路权当作威胁自身地位的存在,私下耍了不少阴招。
    路权不屑与之为伍,更不贪恋任何金钱和权利,当年得以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他此番前来拿回小波的骨灰,本也没打算回佤邦,若不是念在泰爷对他有恩,帮派里还有自己曾经的兄弟和敬重的长辈,他绝对不可能主动跑来搅这趟浑水。
    *
    走上台阶时,路权忽然停下来,侧头冲阿莱说了什么,随即看向沈漫。
    “阿莱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在那里等我,不准乱跑。”
    沈漫虽然不懂帮派内钩心斗角的险恶,但她能感觉到他要去见的人绝非善类,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关心,她都不想离开他。
    “你又想甩开我?”
    “不是甩开你,是我现在不能分心。”他声音软下来,懂她内心的不安,“我一定平安回来。”
    话已至此,沈漫没再多言,默默跟着阿莱朝木屋的左侧走,一步三回头,满眼藏不住的担忧。
    路权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房间外有几个年轻人看守,他们不认识路权,面目凶光地推搡他,路权没动,只是在一人举枪时干净利索地夺走,卸下枪里全部子弹,哗啦啦掉了一地。
    “我叫路权,麻烦帮我通报一声。”
    两人面面相觑,被他强悍的气场震慑,其中一人推门进屋,几秒后,门再次打开,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小泰爷。
    他年纪与路权相仿,个子不高,身形精瘦,半长的发扎起,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鼻子下方的白色粉末还未擦拭干净。
    “啊权?”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笑得几分狰狞,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烂牙,“真是稀客啊。”
    小泰爷的中文是跟路权学的,他语言天赋极强,少见地没有东南亚口音。
    路权见他双眸涣散,就知道他的老毛病犯了。
    他从十几岁便开始吸毒,毒瘾很重,正是因为这一点,泰爷一直不看好他,因为佤邦需要一个时刻保持清醒的领导人。
    路权没有回应他的热情,更没有叙旧的意思。
    “有事找你,进屋再说。”
    小泰爷往后踉跄几步,被身后的小弟接住,结果没接稳,两人双双倒地。
    也不知触碰到男人那根暴戾的神经,爬起身对着小弟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边打边骂脏话。
    小弟痛苦地缩成一团,早已习惯老大的神经质,最后还是路权上前拉住他,他压着火一字一句地说:“反叛军的援军很快就到,你清醒一点。”
    男人神色微变,眸底寒光乍现,他猛踹一脚小弟,“废物,拖出去。”
    屋外的几人赶紧进来将人擡走,小泰爷重重摔上门,回头的瞬间,笑容浮上嘴角。
    “你怎么知道有援军?”
    “我看见了。”
    “你那么刚好出现在这里,又好心跑来给我通风报信...”他笑意僵硬,眯了眯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边的人?”
    路权只觉好笑,他这人生性敏感多疑,属实没救了。
    “我要是有害你的心,何必等到今天。”
    小泰爷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刚吸入的粉末逐渐上头,脑子变得浑浊不清,他自顾自地走到桌边拿起酒瓶狂饮,酒水流遍全身。
    啪的一声,酒瓶碎了满地,他拍桌而起,冲屋外大嚷,“把阿莱叫来。”
    很快,阿莱接到指令赶到,进屋后他见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上前,“老大,你找我。”
    小泰爷瘫坐在椅子上冲他招手,阿莱胆战心惊地走近,男人往他脸上用力拍了几下,笑得人毛骨悚然,“阿莱,见过你曾经的老大了吗?”
    阿莱心跳紊乱,“见丶见过。”
    “老头子曾说,阿权是他见过最合适的领导者,可惜人家看不上这个破地方,这才便宜了我。”
    小泰爷说话很慢,每个字都啐着狠戾的冰碴,“也就是说,阿权才是助我上位的恩人,恩人来了自然不能怠慢,找间干净的屋子请他入住,再派几个人好好保护,等我解决那群该死的畜生,我再好好招待他。”
    *
    阿莱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清楚小泰爷的手段,忍不住为路权捏一把汗。
    见人半天没反应,男人暴躁地操起桌上的东西往阿莱身上砸,“还不滚?”
    阿莱一脸为难地看向路权,“权哥...”
    “走吧。”
    路权不作任何抗拒,从容淡定地跟着阿莱往外走,从他决定回来的那刻便预想过这一幕的发生。
    当年他想离开佤邦时,小泰爷是动了杀心的,但因为泰爷出面保他,他才有机会回国开始新的生活。
    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男人能有所长进,可看他现在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和宛如一盘散沙的佤邦,从根部开始腐烂发臭,脆弱的外壳不攻自破。
    离开时,阿莱假模假样地喊了几个小弟持枪押送路权,下楼时刚好撞上漠叔,见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他心急地冲上来,阿莱上前拦住他,低语两句,漠叔长叹一口气,愤愤地骂出声:“狗东西。”
    过去的路上,路权沈声问他:“以前那帮的兄弟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死的死,残得残。”阿莱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当年你离开后,紧跟着泰爷病倒,小泰爷上位,他第一时间把和你有关的大部分人全部驱散,死了一批再来一批,现在帮派里除了我和漠叔,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你了。”
    关于这一点,路权并不意外,以小泰爷的性子绝不可能容忍对手的人存在自己的阵营。
    “漠叔身体还好吗?”路权嗓音低下去,“我看他瘦得严重。”
    “漠叔被小泰爷强迫染上毒瘾,两年时间被折磨成人干。”阿莱解释道:“小泰爷上位后专拱贩毒和枪火,几个不服他的元老都被他秘密灭口,漠叔能免于一死是因为泰爷开了口,只是没想到小泰爷这么狠,居然用毒品控制漠叔,让他不死不活地存着一口气。”
    路权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寒意,漠叔年轻时是泰爷的左膀右臂,为佤邦奉献自己的一生,最后竟然被人如此狠毒地对待。
    路权没再接话,这个世界的黑暗他早已见识过,正是因为深知其中的险恶才坚决离开。
    人心若是腐烂,再多的金钱也填不满那些千疮百孔的血窟窿。
    *
    阿莱虽然不敢忤逆现任老大交代的任务,但他曾经和路权情同手足,念及这份情谊,他便自作主张把路权关在藏匿沈漫的小草屋。
    开门的瞬间,蹲坐在草堆里的沈漫一跃而起,见到他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木门从外面被人锁死,小屋四周有人看守,窗外时不时晃过几个黑影。
    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她,“对不起,连累你了。”
    “说什么屁话,是我自己非要跟来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沈漫一脸认真地说:“路漫漫组合,缺一不可。”
    男人直楞楞地盯着她,突然很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
    在不确定下一秒是生是死的结点,两人先前幼稚的争吵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沈漫没有挣扎,双手搂住他的腰,她侧头听他的心跳声,低声道出真心话:“我刚才特别害怕,怕你被人一枪爆头,再也不能回来见我。”
    “你放心。”他话里捎了点笑意,“我死了也要变成鬼回来吓你。”
    “你给我滚。”她小声怒骂,昂头看他,“我上辈子欠你的啊,一天不气我浑身难受。”
    路权板着脸道:“是你气我多一点,还是我气你多一点?”
    “听说喜欢和女人较真的男人一般找不到老婆。”
    他轻嗤一声:“无所谓,反正我想娶的人也不想嫁给我。”
    她垂眸羞涩,心被很轻的撩了一下,不大自然地转移话题,“所以,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不知道。”
    “你说句假话骗骗我也不行?”
    “我从不说假话。”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近在咫尺,新一轮的轰炸开启。
    她抱他抱得更紧,也不知深入狼窝还有没有机会逃走,索性不再嘴硬,默默松了口:“如果这次我们没死,我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和你的关系。”
    “我不信。”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每次都是这样,想要时说好听话哄我,转身又不认账,还要嘲笑我玩不起。”
    “...”她楞住。
    话已至此,路权也放下心头的小别扭,诚实地道出苦闷,“放弃你是很难受,但我不喜欢被人玩弄,大不了这辈子不找了,我一个人也能过下去。”
    光是想到被他放弃这件事,沈漫便觉得心如刀割,她喃喃道:“我说那些话就是想在悦悦面前装一下,我沈漫好歹也是受人追捧的万人迷,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紧盯她的眼睛,表面平静,实则心跳炸穿,“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脸一红,羞涩地抿了抿唇。
    这个鬼地方怎么大晚上还是这么闷热,烧得她全身滚烫。
    沈漫唇角微张正要开口,一记重炮忽然落在草屋的前方,火光冲天,全世界为之一颤。
    草屋周边的人很快撤走,炮火声枪击声叫嚷声杂糅在一起,路权及时捂住她的耳朵,耳鸣声依然持续很久时间。
    援军还是来了,比他预想的要快一点,趁着现在混乱是最好的脱身机会。
    他从背包里拿出枪,电击棒塞进沈漫手里,刚要踹开木门,却先一步被人打开。
    路权条件反射地举起枪瞄准,没想到站在外面的人是阿莱。
    路权面露诧异,“怎么是你?”
    “他们的人从后方包抄过来,火力实在太猛,我们顶不了多久,你们赶紧跑吧。”
    来不及过多解释,阿莱带着两人离开草屋,在枪林弹雨里疯狂逃窜。
    路权听见机枪扫射音,回头见到被打成筛子的漠叔,他身上全是血淋淋的枪眼,整个人垂直倒地,那么轻易便结束了罪恶又可悲的一生。
    或许对他而言,这也是一种解脱。
    前有狼后有虎,阿莱只能带他们走另一条相对隐蔽的路,三人窜进丛林差不多跑了两百米,渐行渐远的枪击声不再那么刺耳,阿莱停了下来,转身面向路权。
    “权哥,你们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小河边,过了河就安全了,再也不要回来。”
    路权死死抓住他,“你和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阿莱双瞳闪烁水光,笑得几分悲凉,“你知道的,当年我差点卖去泰国当人妖,是泰爷救下我给了我二次生命,在这里也算过了几年神仙日子,现在佤邦有难我不可能苟且偷生,我必须回去完成我的使命。”
    “阿莱...”
    “哥,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很开心。”
    他一脸视死如归的坚决,最后一句说的是中文,“祝你和嫂子永远幸福。”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
    理智上,路权明白此刻他必须带着沈漫安全离开,但是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那些年同阿莱和花牛他们出生入死的画面瞬间浮现在眼前,他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回来。”
    沈漫不傻,知道他要去的是什么人间炼狱,她用力扯住他的手,“我不准你去。”
    路权神色覆杂地看着她,内心挣扎的厉害,他忽然扣住她的头重重地吻下去,吻的狂热而激烈,仿佛是在用唇语做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
    几秒后,他强迫自己离开,额头用力抵住她。
    “沈漫,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路权喘着粗气,眸底的深情化不开,“等我回来,我要听见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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