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火。
淋浴间的花洒开至最大,温烫的热水似断了线的珠帘有节奏地敲击地面,漂浮半空的水雾如烟似纱,像一座未知世界的迷宫,等待两人前去探险。
路权见她迟迟未动,先一步走进里面,激烈的水珠砸在肩头急速滑落,没多会儿全身湿透,他回身看她,掺了红光的黑瞳深不见底,说不上是挑衅,更像是无声的勾引。
“你不是说你的字典里没有不敢两个字吗?”
男人故意激她,“怎么,怕了?”
如果是清醒状态的沈漫,意识到前方有陷阱,她一定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可喝醉的沈漫胆大如牛,她不信一只从没吃过肉的雏能翻起什么浪。
擂台摆好,谁往后退都是输,她不允许自己输,尤其是输给他。
沈漫深呼吸两次,大摇大摆往里走,赤脚踩在湿润的地面,刚要放狠话,结果一个脚滑身体前倾,双手用力搂住他的腰。
两人同时一颤,血液开始升温。
她的指尖在男人紧实的后背缓慢滑动,与年轻人细腻的触感不同,每一道凸起的伤痕都象征着一个故事,或血腥或惊险,让人好奇他的过往,想要了解他的全部。
路权见她不肯撒手,手指在她后腰点了点,正人君子的口吻,“抱着怎么洗?”
她触电般地推开他,有限的空间里尽可能远离他的气息,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散热。
男人偏不如她意,卷着满身湿气走到她身前,持续发酵的酒精扯开阴冷面具,藏在骨子里的坏劲呼之欲出。
“需要我帮你脱?”喑哑的嗓音,尾音上钩。
“不用,我自己来。”
作为一名拔吊无情的妖精,沈漫对待所有男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漠样,但这家夥不同,他不止气场上不输她,很多时候还会压她一头,让她无形之中憋着一股狠劲,很想看他落于下风,羞涩又无措地纯情样。
她当着他的面脱下吊带外的轻薄衬衣,里面的白色吊带被水打湿呈半透明形态,慢动作拉下一侧肩带,纤白的美人肩点缀数颗水珠。
他的目光变得浑浊,喉间重重吞咽,意识开始不受控,弯腰贴近的瞬间,她的心尖儿也跟着颤栗,直到嘴唇轻轻吻在肩头,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腰,温柔地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
沈漫承认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狠狠烫了一下,甚至都不是接吻,只是触碰她身体的某个部位,便能让她瞬间脑补出被他吻遍全身的画面。
那股热流贴着肌肤游离到脖颈,再往上移,在她耳边低语,“受不了?”
女人傲娇依旧,“小儿科罢了。”
“嘴是真的硬。”
视线顺着出口的话停留在女人的红唇上,慢慢低头,她条件反射闭上眼,却只等来男人作恶的笑声,以及探进衣摆的手。
后背仿佛着了火,每一次触碰都在往火里浇油。
本来单手解开,可到底是没碰到女人的雏,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沈漫终于逮到扬眉吐气的机会,笑嘻嘻地在他耳边吹气,“不愧是路老板,第一次脱女人衣服就玩这么高难度。”
“闭嘴。”
他脸色微变,肉眼可见的灼烫。
她不怕死地继续拱火:“实在不行我教你,最多不收你学费。”
男人的动作停了两秒,她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拿回主动权,谁知下一秒被他按在墙上,掀起吊带下摆,似有什么强势钻到里面。
“路权...”她仰着头细哼。
温水不间断地浇在两人脸上,重叠的燥热渗透进每一个细小的毛孔。
他擡头看她,鼻音沈闷,“喜欢吗,嗯?”
沈漫看清他眼底那抹等待答案时的紧张,本想傲慢回击两句,可被酒精团团包裹的心无比诚实,别扭的哼,“继续。”
男人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
是那种让人心花怒放的纯真微笑。
她似乎看见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他,不似外表那般霸气深沈,心里装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愿意为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做任何事。
他见她盯着自己发呆,没忍住亲了亲她脸上的小花贴纸,目光扫过她的唇,强忍着没有吻上去。
□□的渴望是生理需求,但接吻不一样,他希望至少这件事她是心甘情愿,不是在酒醉或者忘情的状态稀里糊涂地发生。
沈漫双眸涣散,两手捧着他的脸,执着地想要确定什么,“你也喝醉了吗?”
男人没吱声,关了花洒,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出淋浴间放在洗漱池上,顺手拿过干净的大浴巾包住她湿透的身体。
他说:“我很清醒。”
其实他很清楚,如果他今晚想要做到底,她不一定会反抗。
可是他很珍惜她,不想借着酒醉的借口满足自己的私欲,更不想和她成为所谓的床伴,仅仅停留在□□关系。
“我去帮你拿衣服。”
他闭了闭眼,彻底冷静下来,转身想往外走,却被女人的长腿挡住去路。
“占完便宜就想走,谁批准的?”
路权楞了一下,侧头看她。
她身子微微后仰,紧贴沁凉的镜面,双颊浮起娇红,脚背滑着长腿慢慢上移,倏然勾住往身前带。
他有些懵神,笔直地站在她面前,木头人似的任由她摆布。
“你不找女人,平时都是怎么解决?”沈漫浅笑嫣嫣,眉目皆是春情,“老是这么憋着,不难受吗?”
顶灯放射暖光的柔光,笼罩在她身上仿佛开了八倍滤镜。
路权按住她的手,“你安分一点,我就不难受。”
沈漫顶着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故意用气音撩人:“所以,我是第一个碰过你的女人?”
男人没接话,眸光持续发沈。
“我换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可以碰?”
他静静地盯着她,“你不知道?”
她闻言笑了,“我们路老板还真是纯情又可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着喝醉的幌子在满足私欲,殊不知欲望无止境,脑子里一旦形成真实形态,你只会变得贪婪,饥渴地想要更多。
他容忍她的所有举动,只在最后说一句:“裤子扣好。”
她没有照做,从洗漱池上跳下来,扯开身上碍事的浴巾,脑子有多晕,话就有多傲慢。
“如果只是做/爱,我不介意多一个好用的床伴,漫漫长夜,偶尔也会需要人陪。但如果你想要爱情,那我劝你趁早放弃,我对什么都不懂的处男没有兴趣。”
说完这话,她转身欲往外走,刚拉开浴室门便被人粗暴的拽过来摁在洗漱台..
“处男没有技巧。”
他在她耳边笑,“够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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