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要是他愿意讨好别人，谁也逃不过他的手心，顾楚就是这么一个人。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和李大山就好像亲生父子一般，两人好像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狗娃，今天我要去地里，你就在家里等爸。”
“好的，爸爸。”顾楚笑得很贴心，眼中全是敬爱，没有一点的叛逆和愤怒。
李大山满意的扛着锄头出门去，这儿子不错。
“伯伯”
“海幺啊，吃早饭了吗？”李大山笑得和蔼，一点也看不出他是那种伪善粗鲁的人。
“吃了，伯伯，我可以去和哥哥一起玩吗？”女娃笑得天真，脸上两个小酒窝盛着早上的太阳。
李大山面露犹豫，那男娃现在很听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不过海幺那么弱小，估计没什么关系。
“好，你去吧，要是想回家就喊别人给你开门。”李大山打开了大门，看着她进去后重新锁上了门。
村里买卖孩子的不在少数，大家都会互相监督，所以李大山并不担心会有人放狗娃出来。
顾楚听见响动掀开床板，把桌上的报纸藏在下面，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走出了屋子。
看见来人他一怔，“海幺？”
海幺自然的走进屋子，随意的参观了一下，进了顾楚的房间。
“这次我可是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李大山十分警惕，被他关起来这么多天，没有一个人来这里做客。
“因为我长得无害啊。”
海幺脱掉鞋子爬上床，盘着腿，白皙的手腕顶着自己的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他。
“你还有多久才能出这个院子啊？”
“我在等一个机会。”只是顾楚也不知道，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才会来。
他似乎想起什么，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布包，放进海幺手里。
海幺好奇的打开，里面全是顾楚第一次拿给她的那种糖。
她当即美滋滋的剥了一颗，奶香味，真好吃。
李大山喜欢喝酒，每天晚上都要去村里的小卖部买酒回来，顺便会给他带一颗奶糖。这些他一口都没吃，全部给海幺留着。
“你不吃吗？”
顾楚摇头，他不喜欢吃甜的。
海幺不相信，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人类总喜欢说一些善意的谎言。比如张志凤说她不喜欢喝鸡汤。
唉，幼崽嘴硬！
“你过来。”
顾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长长的睫羽轻颤，柔软的的双唇不断地蠕动，顾楚感觉自己有点烫。
“张嘴，啊！”她看那些老奶奶喂自己不听话的孙子就是这样的。
顾楚顺从的张开自己的嘴巴，海幺扔了一颗奶糖进去，认真的教导他：“小孩子不能说谎，明白了吗？”
“……嗯”耳尖发红的少年轻轻的答应了一声，眼神缱绻又温柔。
那颗糖，是顾楚出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糖。
海幺拍了拍滑在腿弯的裤脚，蹦下床，“我走了。”
“……你今天晚上还来吗？”顾楚动了动嘴巴，期待的等着她接下来的答案。
“唔……来啊，我还要给你送鸡蛋。”幼崽是雄性，又是发育期，要多吃一点好东西。
顾楚站在墙下，看着她翻身过去，浅浅的笑了。
“海幺！我们出去捉鱼！”
“海幺快走！”
“知道了，妈妈，我出去玩了。”
高墙可以阻拦人的视线，却无法阻止声音传播，顾楚的笑凝结在了脸上，为什么，她还要和其他的人一起玩，明明，自己也只有她一个。
手指戳进了手心，好像不是自己的肉，顾楚幽深的看了一眼那面墙，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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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捉鱼就是在村边的一条小河，河水不深，只到人的小腿，大人们也放心孩子们过来玩。
男孩子们兴奋的挽起裤脚，猛地跳下去，溅起一个大水花。
海幺脱掉自己的布鞋，小巧白皙的脚在水里轻荡，一圈圈波纹慢慢的散开。
“海幺，下来玩啊！”
张石头敲了那个人的脑袋，结结巴巴的说：“海幺是女孩子，怎么可以下水来玩。”
大家这才想起来，海幺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孩。
波光粼粼的河面下，宛如两块白玉轻晃，张石头楞神的站在水里，黑色的脸涨的通红。他背过身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女孩子的脚怎么能被别人随意看呢？
太阳越来越大，大家从水里出来，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海幺晃了晃满是水珠的脚，随意的踩进鞋里，露出一个光洁的脚跟，当拖鞋一样穿着走了。
张石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直到陪着她进了屋。
“海幺，明天我们还去玩吗？”
“唔……明天再说吧。”
“哦哦，再，再见。”
张石头转身就跑，兴奋的握住双拳。
顾楚终于等到她回来，却听到那个臭小子和她约定明天一起去玩，想都别想。
【他要晕倒了。】
【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海螺要怎么说，说顾楚从她出门就一直守在墙边，太阳那么大，快中暑了。
【你先去看看。】
好在现在两家都没人，海幺直接翻墙过去，没注意，鞋掉了。
干净的脚沾上了灰，她毫不在意的走到顾楚面前，直接把他拖进了房间，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
顾楚偏过头，脸色苍白，头发汗湿。
海幺蓦的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照顾了这么久的崽，崽崽发点脾气可以理解。
“你快喝，为什么生气？”
顾楚端起杯子慢慢的喝，没有回答海幺的话，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和他们玩什么了？”
“河里泡脚，他们玩水。”
顾楚的视线落在那只光脚上，心里直发酸，她到底有没有一个作为女孩子的自觉。
海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河水被太阳照暖了，她还是喜欢冰凉凉的海水。
“哎呀，下次带你去，就我们两个。”这已经是海王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明天不准和他们出去玩。”虚弱的脸挂起一抹笑，看得人心软。
“好好好。”这样可怜的幼崽让她怎么拒绝嘛。
“还有……”顾楚擡头看着她的眼睛，两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慢慢成型，“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