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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丶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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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丶活了
    春日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乡村田野间,擡眸望去皆是大片绿油油的秧田。
    外界生机盎然,苏子沐却全身发寒,宛如置身寒冬还被淋头泼了一盆冷水。
    蛮荒上界的时间流速比下界要慢上许多,先前离开就是这个时节,回来仍旧,说明平清大陆至少已经过去了一年。
    他慌忙环顾着周围寻找容诺的身影。
    离开时他与老者说好将他送到容诺所在地,可环顾一圈周遭全是成片庄稼,别说容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苏子沐不由地着急,他如今的修为连御剑飞行都不能,若是离得远了,找人都要费好些时间。
    出于对天道的信任,他决定先在附近找找。
    翻过一座山丘,不远处几座房屋错落有致,来到山脚,前头一片郊林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似有人在说话。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以往对十五仙金身不敬就算了,现在还胆敢偷走金身!”
    “艹,这疯子力气怎么这般大!”
    “松开!阿四已经去喊护城队了,再不松待会儿定将你绑了沈塘不可。”
    四五个年轻小夥围着地上躺着的一男子,其中两个小夥对着地上躺着的那人拳打脚踢,剩下的三人死劲扒拉男子抱在怀里的足人高金身。
    地上男子头发凌乱,衣衫也有些脏破,把金身的脑袋死死抱在怀里,蜷缩着身体,看不清样貌。
    苏子沐看了一圈没有容诺身影,便擡步离开,突然地上男子露出的那半截下颚,却令他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他挥手将围着男子的几个小夥震开。
    “刚,刚刚是……怎,怎么回事”几个小夥猝不及防后仰摔倒在地,疑惑中带着几分惊恐。
    苏子沐快步来到男子身旁,想扶起男子,伸出去的手却顿在半空,转头握住了胸前的白色菱形挂坠。
    这枚隐身石是蛮荒天道给他的,此时容诺和这几个凡人应当看不见他。
    而容诺的身体,几个凡人的拳头打上去,大抵不痛不痒。
    若非容诺愿意,也定不会叫几个凡人给欺负了去。
    除非必要,他与容诺暂且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或许这段时间容诺已然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只是容诺怎会跑来凡界,还和凡人抢这尊雕塑
    苏子沐满头问号,但还是选择先静观其变。
    摔在地上的几个小夥试探地站起,相互交换个眼神定在原地,瞅着容诺抱着的金身都没动。
    身边没了人围着,容诺抱着金身缓缓坐起身,扯着自己的半截衣袖轻拭着金身的脸,擦除金身脸上沾到的泥灰,却对自己脸上的灰污全然不觉。
    擦着擦着容诺眼眶不觉间已然蓄满了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正巧滴在金身的脸上。
    每当泪珠落到金身上,容诺便用衣袖擦干,一遍又一遍。
    不知擦了多少遍,这人像是才发现落到金身身上水珠的来源,擡手用手背抹了把面颊上的泪痕,一片黑色污渍瞬间在脸蛋上晕开,让原本就狼狈的面孔越发辨不清原来的尊容。
    同时那双眸子中的幼稚懵懂也让人难以忽略。
    苏子沐心中一紧,容诺的状态不太对。
    他用可调用的那一丝微弱灵力点在容诺眉心,下一瞬就被股巨力打飞数米远,撞断了两棵大腿粗细的树干。
    这一击,纵使带着天道给的这块菱形吊坠,他的胸口也忍不住阵阵抽痛。
    原来容诺只是会忽略凡人打出的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察觉到修士灵力近身还是会本能地反击。
    他闹出这番动静,容诺就算看不见他,但也能觉察到他这个方向的异常。
    苏子沐捂着胸口刚缓口气,擡头就见容诺托举起团黑雾般的魔气便要朝他砸来,吓得他连呼吸都给忘了。
    这一下要打到他身,他大概会灰飞烟灭。
    “容——”他刚喊出一个字,原本想灭掉他的人忽地搂紧了金身,警惕地望向身体右侧上空。
    空间撕裂,冥拾一袭玄衣随之现身,林中被容诺方才举动吓懵了的几位小夥,近乎在同时昏了过去。
    冥拾瞅了眼容诺怀里抱着的东西,似有些无奈, “你在此地逗留两月,就为了这尊金身”
    见人看着自己的宝贝金身,容诺警惕更甚,对冥拾满是敌意,似乎只要这人再动一下,他便会冲上去撕碎冥拾。
    冥拾盯了容诺片刻,心念一动,一尊金身随之在身侧浮现。
    苏子沐趴在地面,瞅着那尊金身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搞不清楚这冥拾捏一尊他的金身做何。
    而容诺在看见那尊金身后,低头瞧了眼自己怀里的金身,陷入茫然。
    似乎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容诺丢了怀里的金身,站起身望着冥拾,用稚嫩的语气期盼道: “给我。”
    与此同时,容诺周身魔气开始汇聚,大有“你最好给我,不然就别怪我自己动手拿了”的意思。
    那一脸坚定好似下定好大决心去干坏事的纯真样,看得苏子沐一楞,他瞥向上一秒被容诺宝贝得不行,这刻就被无情地丢在一旁的金身,瞳孔猛然皱缩。
    先前金身大半脸被容诺抱在怀里,这会儿没有容诺遮挡,这张脸一览无馀。
    竟是姜无心的脸……
    想到先前几个小夥口中的十五仙,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当年昆仑新弟子历练,一队弟子恰好是十五人。
    那年他们解决了两个恶妖伤人事件,一次在合欢宗地界的羌城,一次在药灵宗地界的圣医村。
    观此地,周遭多为针叶树种,应当是偏靠北域的羌城。
    苏子沐眼神覆杂地望着与人对峙的容诺,一把扯下胸前的菱形吊坠暴露在人前,唤道: “阿诺。”
    这一声使容诺僵在原地,像是在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和真伪。
    半空中的冥拾先一步看来,苏子沐起身抖掉落在身上的树枝树叶木头渣子,擡眼与缓缓转过头的容诺刚好对上,朝人扯出个笑。
    “活,了。”容诺没来头地说了句,定定地瞅着他,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惊喜,大抵以为他是从金身大变成了活人。
    “嗯,活了。”苏子沐答着。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被容诺环住,没多久耳畔便传来容诺呜咽的哭泣声,这哭声中饱含委屈,也不乏对他的控诉之意。
    “阿诺……”他抖着手揽上人的背把人箍紧,心脏痛得直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容诺能那么简单地放下他。
    还好,还好,他回来了。
    苏子沐一遍遍捋着人背脊,在人耳边柔声说: “阿诺,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他操纵一抹灵力探入容诺识海,乱糟糟的一团,所有记忆裹杂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堆打了死结理不顺的线团。
    “怎会如此”他问着,但容诺现下的状态自然没法给他答案。
    苏子沐看向立在那方的冥拾, “他怎会变成这般”
    冥拾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你觉得呢”
    苏子沐心脏仿佛再次被一把尖刀刺中,他的手不住地抚摸着容诺的后脑勺,轻声呢喃道: “因为……我么”
    从冥拾口中得知,自他离开后,平清大陆已经过了三年。
    而容诺起初只是偶尔会有些疯癫,可随着一次次推算上界入口失败,这人神智开始变得越发混乱,最终只记得自己要寻一个人,自此游荡在平清大陆各地。
    苏子沐抱着人,心疼地忍不住哭出声来。
    容诺是魔,看诊找魔医更加妥帖,抱着哭够了,苏子沐便带着人赶往魔界。
    途经魔宫外的街道时,一抹红影猛地冲上来,倏地又疾速飞了出去。
    苏子沐现在顶多算个引气入体的修士,等一切都结束,他才反应过来。
    容诺下手不算重,红衣男子撞翻了两个摊位还能自己爬起身。
    定睛一看,发现是离夙。
    与离夙视线撞上,苏子沐就听这人骂道: “苏子沐,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把我放哪儿不好,居然放到那只狐狸跟前。”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恍如隔世,他没怼人,还对人笑得极尽温柔真诚。
    街上的人早在事情发生的瞬间退至十几米开外,免得火烧己身。
    “真出毛病了”离夙擡脚走近,装模作样探向他的额头。
    苏子沐后退避过,提醒道: “可别乱摸,小心又被揍。”如今他可是被容诺看护得连一只苍蝇都不能近身。
    大概想起自己刚被掀飞的惨状,离夙扫向他身侧的容诺,容诺脸上如今只差写上了“我很好骗”几个大字,与从前总揽全局处事不惊的样子反差颇大,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离夙端视片刻后,问: “他,怎么呢”
    苏子沐拉过直勾勾瞅着离夙的容诺, “不知,所以我们来魔界找桑九。想着魔宫里的魔医应该可靠些。”
    听到“桑九”这个名字,离夙表情瞬间龟裂,似想起了什么,朝他摆了摆手,说: “好走,不送。”就飞遁而走。
    只可惜还没遁出这条街,便被赶来的桑九截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九尾狐早就不是当初那抹残魂,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兽九尾狐,离夙根本不是对手,被迫跟他们一起回到魔宫。
    应召魔医给容诺把完脉,满怀歉意道: “尊上尊体并无大碍,此症乃是心结所致,只能靠尊上自己,旁人无能为力。”
    说到心结,桑九首先便望向苏子沐。
    离夙抱起双臂跟着觑了眼苏子沐,问魔医: “什么心结”
    “这,几百年来能牵动尊上情绪的,似乎都和尊后有关,卑下斗胆猜测,尊上心结或许与尊后有关。”
    “尊后”离夙八卦心大起,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苏子沐, “这尊后,是你”
    苏子沐不置可否,将桑九和离夙赶出大殿,与魔医单独聊了许多。
    魔医给出的医治方案,无非是凡事都顺着容诺,避免给容诺造成太多束缚。
    对于魔来说,他们会更喜欢待在魔气浓郁的魔界,而魔宫的魔气最为纯正。
    应了魔医的建议,苏子沐与容诺留在了魔宫,逍遥殿一直空着,里面摆设一如既往,丝毫未变。
    苏子沐回拒了每日来此按时打扫的侍从,与容诺在繁华的宫殿内过起与世隔绝的日子。
    “阿诺乖,别乱动。”
    每日洗浴,是最为煎熬的时刻,他得抵抗巨大诱惑,免得心底那头猛兽跑出来,自己化身为禽兽。
    苏子沐将容诺揽在怀里,替人细细梳洗发丝,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想到曾在蛮荒的那些往事。
    当年一出灵域,南辕寄风将他带回那座大院,扔给两个妖奴便急匆匆走了。
    那时他的心智和身体都只是三四岁孩子,但小孩子也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深知自己不是南辕寄风对手,他在这人跟前都表现得天真单纯乖得不得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心眼子多着了。
    在南辕寄风转身踏出屋外的那刻,他的心思开始活络,扒着门缝确认人已经离开,方才露出尖锐的獠牙,磨刀霍霍向庭院。
    被扔进屋子里前,他可都看见了。
    院中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生灵,就如同当初突然闯入灵域中的朱雀卵,每一个都新奇好看极了,他都好想要,好想带回灵域中去。
    事实上南辕寄风的院子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凡品,每一件都是千年万年的稀罕宝贝,只可惜那时他什么也不懂,在他眼里这些珍宝跟凡界田坎上他未曾见过的野草别无两样。
    他所过之处,院子里的土地寸草不留,草木尸骨堆了一堆又一堆。
    作为天生地养的灵物,他从诞生起就是金丹,南辕寄风喊来照看他的那两个女妖奴不过才能将将维持人形的小妖,拿他毫无办法。
    因为能化为人形的大红花在他眼里更为稀罕,这两个水灵灵的小女妖被他拍回了原形准备打包一起带走。
    奈何小孩子总归是小孩,他被院里的宝贝迷了眼,全然忘了时间,也忘了携款潜逃。
    待南辕寄风沐浴回来,他还在沈迷于挖掘无法自拔,由于太过忘我,挖掘时的泥土糊了他满身,已经分不清鼻子眼睛在哪儿。
    苏子沐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南辕寄风看见满院疮痍龟裂的神情,和盯着他思考是要把他丢出去还是洗洗留着的犹豫纠结。
    最终他被留了下来。
    洗浴时,又是一次不愉快的交战。
    灵域里除了承载地生薄的那汪水潭就没有别的水了,而那水潭还是通向轮回路的必经之地。
    两百年来,苏子沐见过千千万万亡灵进入水潭之中,全都有去无回。
    往日他在灵域如何放肆,离水潭都至少会保持五米的距离,水在他眼里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存在。
    南辕寄风召来两个妖奴要将他丢进浴桶里,他怎么可能愿意进去
    加上他知晓自己刚做错了事,南辕寄风后脚就要把他丢进水里,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洗个澡,而是觉得南辕寄风是想要杀了他,想要他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就要给他洗澡这事,说什么都不好使。
    妖奴完全拿他无法,他挥开妖奴逮到机会就跑,最后被南辕寄风捉到,黑着脸亲自动手将他整个按进去,差点儿没给呛死。
    那时的水中充满了未知,仿佛随时都会窜出一条毒蛇咬上一口,苏子沐又惊又怕,一直扑腾得厉害,水花不断溅起,每溅到南辕寄风身上,这人脸色就会阴沈一个度。
    而他得到的,就是南辕寄风变本加厉的暴力镇压。
    待整只洗干净后,南辕寄风拎着后颈把他提起,头上发冠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发丝披散,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湿答答的,紧绷的一张脸都快要裂开。
    想到这里,苏子沐不禁捧腹大笑,容诺见此胳膊攀上他的脖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好奇盯过来。
    他收了笑,捏了捏这人的脸颊, “你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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