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两家大婚
苏子沐牵起个笑,他揽上容诺的腰,指尖一丝灵力不经意打入人腰部脊骨,随着一声动他心弦的轻吟落下,容诺整个软塌下来跌倒在他身上。
他顺势接住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大概因刚刚的那股酥麻劲儿还没过,容诺身体软绵绵的,显得格外娇弱惹人怜。
因为四肢发软乏力,容诺想起身却起不来,趴在他的肩头气道: “你——!”
苏子沐嘴角差点儿没飞扬上天,凑到其耳边口吻有些欠揍地说: “这才像样,再动不动拿这种事威慑我,有你好看。”
容诺没好气地问: “你还能让我如何”
脊骨是联通肉身和神魂感知的媒介,经过特殊调教过的灵力注入能让身体和神魂产生某些异样感觉。
苏子沐指腹从颈椎处顺着这人脊骨慢慢地下滑, “方才,喜欢吗”
他指端灵力再次打进容诺脊骨,这人整个人变得更加无力身体也跟着止不住地轻颤。
苏子沐语气略显得意, “我先前本想说——嘶疼疼疼,阿诺痛。”肩膀突地传来钝痛,他连连喊道。
对方猛地用力再咬深了些才松了口,然后抖着手扒开他肩膀上的衣服,露出皮肤上印着的那两排浅浅牙印,略感语塞: “皮,都没破。”
他倒抽了一口气,委屈地控诉说: “那也疼。”他伸出手指扭头摸了下肩头牙印, “快帮我吹吹。”
他与容诺侧目而视,见人未动,便嗲着声音催促: “快吹吹。”
“好,吹。”容诺默了会儿后无奈应着,低下头时其柔软鬓发正巧滑落在他敞开的胸口,带来了一股股麻痒感滑过他的心尖。
他感受着人唇瓣间断断续续吹出些温凉微风,轻飘飘地拂过肌肤,心中愉悦逐渐攀升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喜欢”容诺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右手从他另一侧肩膀移来掐上他的脖子,而后虎口蹭着脖梗缓缓上移,越过喉结忽地收力掐紧了些。
苏子沐身上压了对方的大半重量,他的背紧抵桌台,身体后仰,屁股底下坐着的八足圆凳变得不太稳。他担心把身上的人摔着,只好一手抓住木桌边缘,一手扶住人,双手都没了空,他便也成了任人宰割的状态。
他肩上的衣服还半挂着,容诺目光从他眉眼间慢慢扫视到他的前胸,欣赏了片刻他这副模样,两瓣薄唇才缓缓动作: “同心戒。”
苏子沐笑: “签。”
对方腔调则起了几分玩味: “决定了,便不能翻悔。若是不愿,也不必勉强。”
他暗道才怪,然后直起身把脸靠得极近,嘴角带着戏谑,俨如调戏人的色胚: “容大公子大婚在即,半夜却来这儿与人私会,还送人这种东西,妥吗”
这暧昧不清的质问话,驱散了容诺眸底漂浮的那层阴霾,这人眸光潋滟,勾起了一抹笑: “我拒了,白容两家的联姻不变,家主将人换成了容夜。”
苏子沐问: “拒了”
两大世家联姻不是小事,事情传出来后,白容两家也没有出面辟谣,就算是默认。
如今婚期将近,容家突然改口说要换个人,就是在打自己脸的同时还要拉白家一起,弄不好,两家缔姻不成反倒会结怨。
容诺要拒绝只怕不易。他捧起这人的脸: “容家,怎么为难的你”
“不过是付出了些钱财。”
苏子沐疑问: “只是钱财”
“嗯。”容诺笑, “一桩婚事若都解决不了,还怎么迎你进容家”
苏子沐怔住,随即跟着破颜而笑,但他可不信这人仅仅只是“付出了些钱财”,他问: “容家并不缺钱,怎么会因为一些钱妥协”
“我说我前不久得了些机缘,如今一心向‘道’。”容诺言语暧昧,又捏住他下巴往上擡了擡, “所以不想被旁的凡尘俗事所困,愿承担容家子弟百年内的所有花销以谢违命之罪。”
容家所有人的花销还百年苏子沐瞳孔巨震,只觉自己被淹没在无尽的灵石海洋中,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单单容城里的容家子弟都有十万馀人,把整个南域主家分支的容家人加在一块不知得多少算不清,他根本算不清,恐怕把他卖上万万次都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容家不会因为“一些”钱财让步,但这么多钱……苏子沐猜大抵是可能的。
在他震惊之馀,容诺站起身拉下他环在其腰间的左手,神色倏尔严肃,轻点了点他无名指上的同心戒,认真道: “定约后就摘不掉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苏子沐坐在凳上,左手手指缓缓插入这人指缝紧扣,一手将人揽近, “谁反悔谁是狗。”
随着他话音落下,两丝力量便分别从戒指中飞出,交互没入他们眉心,在他们之间构筑了一道联系。
他们望着彼此,眼中的情意越发浓烈,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沈寂的空气便开始升温。
容诺指腹抚上苏子沐脸颊,俯下身来缓缓靠近,只是还未触及到他的唇瓣,房门就被忽地破开。
朱雀视着弯腰凑近他的容诺目光凛冽如刀,命令道: “滚开!”
其话里的怒火肉眼可见,苏子沐不想刺激到这只智障鸟,正想起身却被容诺给按了回去。容诺的吻丝毫不受这个不速之客的干扰,落得没有丝毫迟疑,带着明显的侵占意味轻咬浅尝起他的唇。
“你,找,死!”朱雀的杀意被瞬间点燃。
一道火焰从背后袭向容诺,苏子沐还未从这个吻中醒神,就被这火吓得几乎失了魂,他瞪着眼抱上人旋身避到一旁,勘勘躲开,身侧的桌椅就被烈火化成了灰飞,半点儿痕迹都未曾留下。
他瞥了眼这方空出来的大片,心脏猛然跳动几下,容诺若未避开,下场便如同这桌椅一般。
他心有馀悸地将容诺搂紧了些,门口朱雀身上烧着大火,而他的怒火比这只鸟身上的火只多不少。
他把容诺推到身后,许久未召出的青枝化为长剑被他握在手中,因他身上浓烈的杀气发出阵阵嗡鸣。
朱雀楞了好久,泪水渐渐蓄满了整个眼眶,其周身火焰似跟着崩溃的情绪瓦解,逐渐熄灭, “你要杀吾”
杀。苏子沐确实想杀,他绝不会允许任何可能会伤到容诺的威胁存在,可他尚未摸清这只来自太古时期朱雀的实力,不确定能不能彻底解决掉这个祸患。
“滚——!”他强忍着心中杀意,剑锋一挑将长剑横在胸前,道出他的底线: “你若胆敢伤他半分,我必将与你不死不休。”
他暂且还不想和朱雀正面交锋,但前提是容诺得安全。
朱雀踉跄退了几步,就像提线木偶身上的线被人突然斩断,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朱雀不敢置信地将视线挪到他背后的容诺身上,直直地盯着这人, “不过一副皮囊,就又能令你迷了眼,吾似乎一直都做错了,错得离谱。”
“知道错了就滚,别再纠缠!”
朱雀望着容诺,身体似被人定住了般一动也不动,只馀眼泪在不停地顺着下颚滚落到地面。
半晌,这鸟垂下了眼睫,再次擡眸依旧盯向了他身后的容诺,其眼底涌出来的道不清的情绪令苏子沐毛骨悚然,不禁挪动身体把容诺整个人挡住。
看到他,朱雀也不再看他身后的人,对他扬起个阳光璀璨的笑,这笑脸混着面颊泪痕和湿润发红的双眸,瞧不出半分真心实意的高兴。
苏子沐攥紧剑柄,几乎快要失去耐心,只要朱雀胆敢再有半分动作,他会动手且不惜一切让朱雀彻底消失,绝了其重生的可能。
气氛愈发凝重,朱雀收了笑缓缓转过身去,背对他站立淡淡说了句: “吾知晓了。”说完竟自个儿走到隔壁关上了房门。
一些细小声音从隔壁传来,听着是脱了衣服上了床窝在了被窝里……
…………
半个月后,白容两大世家大喜的日子如期而至,詹重雪虽然对容家颇有偏见,可好歹也是昆仑的一峰之主,明面上的礼节还是会去走上一走。
盛宴将持续六天六夜,容家此次清空了六座城池来接纳宾客,来者不拒。
四大门派与其他三大世家的人都集中在主城中的容府,其他门派世家或是散仙分别被安排在主城周遭的五座副城,其中还有一些有权有势的普通人。
晴空万里,百里红装,无数红色合欢花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落在屋顶,石板上,隔了会儿就消失不见,在空气中留下淡淡花香。
街道两旁则种满了类似梨花的树,庞大的雪白色树冠是开得正好的花簇,时不时吐纳些淡红色的星点。
屋檐错落有致地挂着红色丝绸和琉璃灯笼,金丝镶嵌的红色灯笼里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亮着温润白光。
沿路宾客对这等盛世婚宴连连惊叹,苏子沐则忍不住地翻起白眼,什么大世家出手阔绰这些可都是花的容诺的钱。
一路走到头,苏子沐将贺礼送到,与各门各派的道友们客套一番后偷偷溜开。
靠着同心戒的指引,他直奔容诺所在方向,半月没见,他感受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胸腔里就像有只不安分的小麻雀在蹦跶。
但对方貌似抽不开身,方位时不时地在变换,似在故意避开他,他失落一瞬,便歇了寻人的心思。
正打算回去,映入馀光里熟悉的桥廊却令他止了步,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初被初雪一脚踹入湖里的那幕。
经过亭台,水榭,还有被罚抄书时呆的楼阁,他仿如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曾经生活过两年的地方。
等回过神,苏子沐才发现自己到了飞羽阁附近,一道剑光忽地径直袭来,他躲开后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不免受到些惊吓。
“何人鬼鬼祟祟擅闯扶云院”初雪在不远处叫嚣着,语气神态都与九阴珠中重合,让他有些恍惚。
“鬼鬼祟祟”他反问,没记错的话,自己似乎是一路悠闲漫步过来的。
他不屑地抱起双臂,紧接着又不由一僵,不对,方才他貌似一时太忘乎所以,习惯性地翻了几堵墙。
苏子沐按住直跳的眉头,就要开口解释,对方却持剑打来。
眼前这个人招式跟“初雪”丝毫无差,在那个梦境中他不知道把人打趴过多少次,也算熟车熟路,三两下就将其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贼子,你休得猖狂。”初雪脸怼在地上,费力扭过头骂道。
而随着初雪骂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些细小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