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伴随轮回世界线的新开启,华之都的规则截然不同了,或者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系统内拥有积分卡的人在华之都乃是少数,不超过十个,拥有这张卡,可拥有异世界来回穿梭的能力,比如什么穿越时空啊,去哪本好看的小说杀大宗师啊,又或者是去到某个世界末日看看极光什么的,再是杀一杀狗皇帝等等等。
十七号台风雨系统有bug,容倾一直偷偷地想办法,这些事情他倒是没有让游行知道过,当初游行使用逆转命运之能许下的心愿是什么,游行那是绝口不再提,容倾内心腹诽,哼,什么叫不再提,老子长得就是好看,漂亮!
那是绝对肯定必须确定以及棺材板上钉钉的事实。
不过容倾嫌弃积分卡这名字实在是太难听,像超市促销的。
最近他自七年前回来,碰见的“麻烦事儿”还是挺多的,当然这一些他没有去管,处理完一桩事首要就是回琅馆睡觉,管你天塌地陷,四处搞得日月无光,世界末日来临,就好像游行常说睡前看一看放松的小说,指不定哪天就穿越某个世界,自此一了百了就不用管人间这些破事,他常说啊,要是碰见个好老师就好了,这样说一堆。
容倾表示理解,华之都的那些老狐狸最近一直在给他施压,说什么审判院应该多拨一点款,你是大审判长啊,身为吸血鬼家族纯血的一份子,你应当为家族效力的,这个人,不包括容致,想当初容致说把容家的事儿解决一切好说。
现在确实是好好说——容致主动把旺财给送到了琅馆,现在那只二货的狗跟他妈妈的波斯猫大眼瞪小眼,这只波斯猫像是知道什么人应该贿赂了,白色尾巴一翘一翘,高贵优雅地来蹭游行的小腿,游行嫌弃死猫,就来蹭他,容倾表示更嫌弃,他猫毛过敏。
不过他们住二楼,波斯猫不敢上去。
容倾捏着认主的积分卡,他把思年刀给变小了戴到自己的耳钉内,这也算是一个效能吧,前阵子他还愿意去审判院开会,现在就门都不出,因为他们没有这张卡,自然也就……容倾幽幽叹息:“哎,不行啊,真不是我不想去开会,我是想好好工作的,但是人要随心而去,我最讨厌开会了,谁叫我就是“天”选之子呢……怪就怪你们没有好对象嘛……又长得不入美人法眼……”
倒不是因为他是主神积分才顶格的,而是那颗陨石降落后,逆转的异能全化在了他身上……
他的积分哪怕被扣光也能一直涨啊涨,涨啊涨……
而且因为抹杀力的根本属性标签就是抹杀,所以抽他的血也没用,抢了积分不会涨的。
是他的就还是他的,怎么能抢得走呢?
至于积分卡的规则涨分就因个人而异了,容倾去给游行倒水喝,他无奈叹息:“真不是我想……我不想的。现在是和平时代,但我跟游行基本拿刀走天下的……”
“哎……”
……
上午十点,游行还在床上睡觉,他们住的房间是依旧是跟书房打通了的,屋内摆设也很简单,一整个书架装的都是买回来不看的书,偶尔拆封几本……
游行以前喜欢看书但是老是得凑满减,虽然现在也是,不过不同的是现在是能凑一笔大的,而且书柜还能请人放满打扫,方便就方便在想看什么书,查什么资料,偶尔看电脑眼睛累了,能最快翻到原版资料,不用寻找扫描版的PDF。
容倾依旧是喜欢看漫画,游行甚至发现他买了好多套绝版,拍卖都买不到的,整整放了一墙,还就在随手能拿的地方。
手办沈曜很喜欢,游行本人最喜欢的是跟容倾长得像上几分的BJD,偶尔心血来潮会找人专门定制——不过这一些他没有让容倾知道过。
但是昨晚知道了。
游行的床挨在窗户边,他们的窗帘是雪色,床单是淡蓝色,背面上有拿针线绣的黄色小太阳花,一月的前几天出了大太阳,整座城市都是好天气,柔风煦暖的。
窗帘晃动,游行的头侧睡在白色的枕头上,黑亮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有金色的光泽。他除了一整张脸露出来外,整个人都是埋在被子里。
回归现实时间线,游行的脸依旧是年轻俊美,气质上更温煦,狠厉与杀气被极好地掩盖了。游行侧了个身,皱起的眉宇像是牵涉到了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表情难耐地起身,被子从他身上划下,游行穿着白色的家居服,脖子那里全是吻迹,至于是哪个罪魁祸首游行不想提,只想给他踹床底,放七天七夜的午夜凶铃。
他眼睛依旧是闭着,嘴唇也没有好上多少,破皮了。游行右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不小心露出的那截腰上全是青黑的指痕。
昨天晚上上床睡觉前,容倾问他结婚证在哪里,游行故意说烧了,容倾听到这个问题表情不大高兴,他以实际行动证明撒谎是不可以的。系统的事情解决后容倾更加没了顾忌,或许又是看到沈清濯,那变态的占有欲偶尔发作,往死里攒着劲儿弄他。
……
晚上挂在书房对面的钟显示着十点,卧室开了一盏小夜灯,容倾进来时看到他网上买的那个大圆钟陷入朦胧的光晕里。
游行倚着床头,他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家居服,面无表情盯着手机,耳朵上还戴着耳机,修长的脖颈垂落两根白色的长线,投下了明显的阴影。
小夜灯在游行左手边,淡暖将游行的颈侧铺上一层暧昧的光色,容倾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他发现空调暖气都没开,随手无意开了,容倾走到床边坐下,片刻便拉住游行的手,嗓音有点沙哑,游行听得出来,他放下手机先问:“有事?”
容倾下午时还跟游行说过自己会改,但对方好像也不是特别介意……他终究是不想让游行管太多事的,他的阿行受了那么多苦,如果还让其他人趴在他脖子上吸血或者是其他,那他也会不开心的。
容倾心想其实吸血的就自己一个,系统事情焦头烂额,游行好像都懂……
容倾心绪乱,考虑的事情多,旁人光顾着看脸大概就是以为美人生气,然后便是毫不在意。游行见他眉头微压,兀自强撑就觉得要笑,他说:“想什么呢你?”
游行的手指落到容倾的领口,他先是去摸容倾的侧脸,再是捏了一下对方的耳钉,容倾只是攥住了他的手腕,眼神便眯起逡巡在游行的颈口,过了片刻,游行便被一把压倒在床上,容倾制住他的手腕,用充满占有欲跟狼性的眼神紧盯着他,跟要锁定什么目标似的充满暴戾,有时候,被这样的人盯上感觉不算太好,游行心道容倾其实骨子里就是披着温柔皮,实际乃是一条很阴险毒辣的毒蛇,但是又因为实在太有分寸感,骨子里的本性善良压过一切,跟他到底是不同的,他只要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搞到手,死了也要是他的。
游行哂笑:“想上我啊?嗯?”
如此坦然直白,容倾眼神落在他茶棕色的眼睛中,他很是清晰看见了自己的欲望,同时又心觉游行还是很会拿捏他喜欢什么的,如此,他也不想装了,他亲昵而下流地笑,说装什么纯呢,嗯?当初你可真是够呛,上面喜欢抽巴掌下面还喜欢咬……好麻烦的……
游行手跟藤蔓一般缠住他,甜甜笑着说,“那你来不来嘛?哥?”
容倾疯到不行,做起来就停不了。
游行傻哈哈地笑,他去摸容倾的脸就直说了,我就知道男人都喜欢这种嘛……容倾被笑得耳根子有点红,房间内的小夜灯在挣扎中被打落,发出铿锵的脆响。
游行呜呜咽咽全都被堵回去,床单都给抓破了,容倾感觉自己像一只野蛮的凶兽,他们潮乎的肌肤相贴,他从游行的下巴一路咬到对方的后背。
整个房间是轻笼着的一层雾黑,相融的呼吸好似蒸腾燃烧的橙红色烈火,燎原滚烫。
天空外是柔淡的月色,光把窗棂切成六块,映照在容倾的后背,那上有一道指甲刮过的血痕,还在冒点点的红血,它从肩胛骨一路划到侧腰。
游行的脚踝都泛上了淡淡的青色,灭隐在月光的阴影中。
……
容倾捏杯子端着温水进来时,游行把被子叠成了工整的四方豆腐形,米色床单上没有一点褶皱。
他们昨晚是在客房睡的,容倾自知不对,便是主动将卧室的床单被套全扔到洗衣机里,而且还拖了地,地板是会反光的那种。
游行站在窗户前看屋外的绿叶,瞧见人来了还没喊,容倾先揽住他的肩膀喂了口温水,悄摸摸抢先道歉:“我错了……”然后再自己喝,游行送他一个胳膊肘,不过想起对方昨晚也没好到哪里去,便也收回了。
容倾抱过来的片刻身上的疼痛便立即缓解消除,游行问完容倾要不要消除背上的伤口,容倾心中暗自想肯定要留着,他悄悄地委屈说:“啊,你要去见沈清濯么?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容倾之心游行肯定要知。
游行又倚在容倾的旁边,背靠桌子,整个身子眉目慵懒得像一只猫,房间内的空气是轻薄而暧昧徜徉的,游行打着哈欠声音像是隐在雪白的纱中轻轻荡荡,他说容倾你是不是有病?老子季空明的事还没处理完呢?!
一巴掌呼容倾肩上,容倾苦哈哈地搂着游行肩膀说:“宝贝我错了还不行么?”
若是游行问哪错了儿容倾就说夫人御夫有术。
若是游行不说容倾就控诉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果然那华之都的公务员实在是有点穷,等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看极光。
这是游行跟容倾有时的相处之道。
轮回新世界开启,游行对容倾说说不定自己只是玩不动这种权力心术,归根到底是华之都不适合自己,容倾扬眉骂道那肯定啊,咱们是拿刀的,匡扶正义心地善良,跟那些人能比么?
游行又问那积分卡到底有什么用,容倾故作神叨叨,他嘟囔着你带不带我去,游行点头就提起他昨晚听的那首歌,他说这首歌词是我写的,伴奏的曲子是你拿小提琴拉的,可惜作者就出了十首歌就没有了,一查资料听说歌手已经被封杀四年了。
游行听歌的品味跟容倾也有不重合的,在他的歌单包括一些适合车上开车听的DJ——俗称社会摇。最常听的是轻音乐跟抒情曲,这一首歌为他挣了三千块钱,名字叫《再也不想说不再见》。
容倾听着那歌儿的曲调脸上轻松笑着评价曲风很抒情呐,再看其他的曲调又说还唱摇滚?
游行点头,他让容倾看电脑屏幕上那首评价人数过了999+的歌曲,那首歌名字叫——《butterfly》,意为破茧成蝶。
可惜蝴蝶已经折翅,游行跟容倾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这位歌手连照片背景与百科的介绍都没有了。
但游行觉得那首歌中高亢的撕喊,应该是有一个不屈的灵魂吧。
临近出门,容倾又被亲爸容怀书喊去开会,不过这一回不是他自己走路或者开车去,而是有专门的人来接。
容倾:“……?”
游行想不如坐公交去见朋友沈清濯。
华之都持有卡的人不超过十个。
分别是容倾丶游行丶沈清濯丶祁蕴和丶沈曜丶白慈。
十个人里面游行认识六个,包括自己。
而另外几个持卡的人是二中守校人S,简美人……其他几个容倾没告诉游行,说阿行你到时候会知道的。
“你有卡就行,但这不是我特意给你的卡,是系统挑选的。”
游行满脑子问号走出琅馆,他倒吸一口凉气,首先是博亚局大监察官沈恪臣恭敬一俯首,道说:“您请……”
游行眼神看沈恪臣约莫像智障,叶离跑上来说副市长先生施长映针对华之都的觉醒者做出了特殊优待,给几百万奖金再是有专门专车接待,博亚局负责保护觉醒者的安危,出门黑衣西装的保镖接送,大监察官负责保卫你们这些帅气而且年轻的执行者!
游行想我今天应该出门买彩票,让一个喜欢清净呆着的人这么招摇过市逛大街,生怕死不成吗?但游行没冲动,容倾也是被这架势给吓回来的,他们是去开会跟见朋友,这是在干嘛?
他们高度谨慎,心中叹息叶离去新闻部并不好,离水的鱼进了任她一个人主宰的大汪洋。
游行:“哎,骑电动车吧……”
容倾求之不得,他巴不得不去开会,听一帮人吹马屁没什么意思,只知道阿谀奉承勾心斗角。
容倾骑电动车,游行把手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暖着,空中有白气随着风散走,游行说这样才好玩儿,刚还看见沈曜朝他们招手呢,容倾说我可不惯着他们,什么位置就吃什么饭,吃不了就不吃呗,我只干我自己喜欢的,不过看到你很开心我更开心。
游行眉头扬起,他把脸贴在容倾的后背,他耳边是没有那么烈的风,阳光照在他身上很暖,他眯眼感受着天色下的暖,他感觉心中荡起温柔的涟漪,就想要这么一辈子过下去。
心中的最后一个破洞被修补,再不会漏风。
游行抱得紧了下,容倾道:“我说了,享受真正平凡生活的快乐……我吃五毛钱的棒棒糖我都开心呢……”
游行乐呵呵笑,“那确实……容倾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你了。”
“我也喜欢你……”这样轻轻的一句话随着风散远。
再是一通电话打到了叶迦南的住处,对面人介绍说自己是一家娱乐经纪公司的,想要邀请容二容先生来我司给我家艺人来写首词,薪酬好说报酬好讲,出股份也行,叶迦南看到是来打听游行的,可惜了,容二已经“死了”。
叶迦南真情实感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今年我儿子被人用枪打死了……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啊。”她也不可能将游行泄了底,那大儿子不跟她拼命啊。
对面的人语气十分隐忍,沈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啊……是嘛……?阿濯!出去了?”
叶迦南挂断电话。
……
容倾跟游行分别去到自己要去的地方,中间还去彩票站买了几张彩票,两个人各自去了想去的地方。容倾去到审判院像是逛大街菜市场,这地儿激起了他被焚化炉燃烧的噩梦,但是去到审判院不少的人先是大声说容大审判长好,如此之类云云的。
容倾的表情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就这样还不算,以往会议上喜欢弹劾他的人都开始夸容倾不光长得好,人也能干,我有一桩事你能不能帮我干下?
其中徐明玉笑意盈盈,眼眸微眯,眼中浑身都是算计的光,他说:“大审判长需要进化源吗?我可以提供给您一些相关讯息,包括……你像是男人嘛,哪里有不找新鲜货的……我保证,找个比你夫人更美的……”
容倾想起来了,自己跟阿行结婚的确是只有几个人知道,虽然他恨不得广而告之美人就是他的,但进化源他还是很想要的——系统bug修补完成了用不到了,抹杀力更用不到进化源,把华之都的异能异化后的那些人都给处理掉也……不是丶不行。
容倾笑得温柔和煦,“叔叔,你又没见过我夫人,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不好看呢?况且,男人专情点,那才有福报啊。”
徐知行跟徐明月断绝关系了,高太太也收拾屋里的家当带着儿子高晗去到国外陪读去了,徐明玉跟简繁那儿落不到一点好,容致那里也是闭门不准入,连旺财这么温驯的狗都嗷嗷叫,容倾从内心发誓,自己这句话是基于自己的真情实感,绝无半句虚言的那种。
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为什么徐明玉扭头就走?他没说错啊。
容倾:“哎……?”他满脸问号,不过回去时他看到了周家兄弟狠狠剜过来的眼神,容倾表情无辜地跟周昌明还有周启生问好,他在这些人面前都是温柔淡笑。古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容倾一路都是乐着出去的,情不自禁想起了游行跟他说:“我最喜欢哥哥你……”
只不过那脸上因为生活平凡而简单的幸福到了周珹眼中就变成了炫耀,周珹放下狠话,“你别以为审判院会是你的……”
容倾又是诚心诚意满满地答覆:“那是我爸的啊……”
周珹脾气不如周懿会控制,后者觑着他离去,容倾读人敌意很明显,他觉得真是奇怪,有这样的哥哥护着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好像他对周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他要是有很好的哥哥,那肯定好好珍惜,可惜……
容倾叹息:“哎,我咋就那么倒霉呢?”
他还倚在二楼拉杆上,俯视着审判员垂直高耸的办公大楼,薄薄的雾气环绕,徐知行的话突兀地抄了进来,他很喜欢容倾。
最近甚至有些按捺不住了。
徐知行的双手修长美丽,有薄薄的一层柔润的粉,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款限量表,西装一丝不苟,体型高挑。
如果是君子,那应该是其中的佼佼者。
徐知行细长的手指捏了烟,他也给容倾递了根,随即笑出声后,声音沙哑而磁性地问:“阿倾能闻烟么?介不介意我抽?”
容倾闻不得烟,游行就算是抽烟也会离他很远,但是并不代表他本人不抽烟。
容倾喜欢将烟落到指尖一寸以下,他声音硬硬的,无声笑道:“你他妈故意的?”
笑容有些痞。
徐知行道:“阿倾真是不饶人……我说什么了我?”
容倾啊了一声,“哦,那就不是故意的咯?”
徐知行眼神微凛,他忽而十分正式说道:“阿倾,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那……”
容倾:“让我离婚啊?想得美哦……”
徐知行:“我在植物园养了许多美人蕉,要去看看么?”
容倾指着天说:“下大雨了,我才不去。”
徐知行:“也对,有句话叫美人堪折,阿倾,不要怪我不给你机会。”
容倾:“冬天不仅下雪,还下冰锥子呢……有点冷是不是?”
徐知行笑说:“所以呢?”
容倾:“雨打芭蕉……徐知行啊,这名字一点儿也不配你,我说真的。美人,令美人折腰确实要点本事的。”
徐知行呵笑:“无所谓。”
容倾:“知道十七号的含义么?”
徐知行:“我不关心……”他喃喃叹息,“美人,泼辣点好。”
雨很大,容倾笑得更痞了,他道:“我先走了,我背疼。”
徐知行摁灭了烟。